第149章 識時務者為俊傑
盛京。
祁景煥再一次氣急敗壞的從宮裏走出來,這段時日以來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父皇就是一直不肯鬆口,威逼利誘全然沒有一點用,他的耐心已經全部消耗殆盡了,已經再沒有精力做其他事情了。
寧振安早早的便在景王府等着了,待看到祁景煥的臉色,不用言語也知曉是又一次失敗了,不過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若是皇上肯如軟,那他們也就不用走到這一步了。
歸根究底,皇上還是不願立景王為儲君。
“你來做什麼?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祁景煥陰沉着臉色,冷冷開口道。
寧振安早就對其這種態度習以為常,點了點頭,淡淡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皇上那邊?”
提及此事,祁景煥臉色再次黑了幾分,嘭的一聲打翻了桌上的茶盞:“父皇到現在還想着那個病秧子!本王哪裏不如那個病秧子了?!”
寧振安斂下雙眸:“熠王始終是個禍害,留不得。”
“本王當然知道他留不得!”祁景煥面色陰鬱:“只是他現在遠在幽州,幽州更是晉王的地界兒,想殺他談何容易!”
“在幽州咱們殺不了他,但在其他地方可就輕而易舉了。”寧振安揚眉道。
“哦?”祁景煥挑眉:“丞相有什麼高見?”
寧振安道:“咱們的大批人馬前往幽州顯然不容易,但若是派一兩個殺手前往,可就容易多了,熠王如今身體抱恙在床,可熠王妃卻可以行動自如,只要捉住了熠王妃,還怕引不出熠王嗎?”
“晉王府守衛森嚴,想要捉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祁景煥道。
“晉王府不容易捉,同樣可以將人引出來再捉。”寧振安道:“我已經派人打探過,熠王妃與幽州上官家的小姐上官筠交好,若是能將上官筠拿下,必能引出熠王妃,到時候再用熠王妃引出熠王,再來個一箭雙鵰豈不快哉。”
祁景煥眯起了眼:“好一個環環相扣啊。”
“王爺以為如何?”寧振安道。
“既然丞相已經將所有事情全都計劃周密,本王自然同意,不過......”祁景煥頓了一下,道:“本王要親自殺了他方才能解心頭之恨。”
這個他是誰,不用說,寧振安也能明了。
寧振安動了動眸子,卻是沒有開口,自古以來唯有心狠手辣方才能成就大事也。
“此事就交給丞相去辦了。”祁景煥道:“只有丞相辦事本王才能放心。”
“是。”寧振安點頭應了一聲,而後又道:“王麟之的事情王爺打算如何?”
“不過一個廢物,毀了就毀了吧。”祁景煥道:“瞧一下六部哪裏有合適的人選,頂替他的位置。”
寧振安皺了皺眉,道:“只怕是有些困難,戶部的事情向來嚴謹,再加上以往的人都是皇上親自提拔,如今突然找一個人上去怕是會引起旁人的猜忌。”
戶部不同於其他人選,萬一出現任何紕漏,可就得不償失了。
祁景煥亦是眉頭緊鎖,他倒是疏忽了這件事了,原本打算將王麟之歸於麾下,卻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廢了,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待到明日朝堂問一下眾大臣的意思,看哪個人合適就推上哪個位置吧。”
“可這萬一......”
“本王既然能將他推上這個位置,自然也有把握能收服了他。”祁景煥眸光閃過一抹戾色:“本王想要的從來都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寧振安眉眼一跳,心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便只聽祁景煥道:“丞相放心,本王對丞相可是不會如此的,丞相乃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又是本王的岳丈,本王以後還要多多仰仗於你才是。”
寧振安當即笑了:“王爺說的哪裏話?本是一家親,又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
祁景煥大笑兩聲:“丞相說的是啊,本是一家親,不必如此見外。”
須臾,寧振安略微猶豫了下,方才道:“皇上那邊王爺打算如何?”
祁景煥面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本王不願背上一個謀權篡位的罪名,丞相懂嗎?”
“王爺......”
“好了,本王累了,丞相先回府吧。”寧振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祁景煥冷聲打斷。
寧振安眸光微閃,終是沒再說些什麼。
祁景煥看着寧振安離開的背影,面色陰鬱,神色晦暗莫名,不知在想些什麼。
入夜。
皇宮到處籠罩着一層暗芒,雖燈火通明,但卻冷得攝人。
“皇上,夜深了,您還是趕緊回寢宮休息吧。”李公公站在祁巍身後,小心翼翼的為其披上披風,小心勸慰道。
祁巍站在御書房門前看着眼前氣勢如虹的宮殿,心底卻是凄涼一片,想他一生榮光,沒想到臨終卻落得這麼個下場,何其悲哀!
“皇上,所有事情也都是一時的,總會過去的。”李公公怎會不明白皇上心中所想,他跟在皇上身邊也有十幾載了,景王此番作為當真是傷了皇上的心了。
“現在朝堂如何了?”良久,祁巍方才緩緩開口道。
“朝堂上的大人們大多還是忠心耿耿的。”李公公道:“皇上且放寬心便是。”
“行了。”祁巍嘆息一聲:“你也別瞞朕了,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人各個都是人精,怎麼會將自己往火坑裏推。”
“還是有不少大人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的。”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勸慰道。
祁巍冷笑一聲,也虧得有這麼些個忠心耿耿的,如若不然,如今他也不會處在這裏了:“聽說王麟之死了?”
李公公點頭:“先前聽聞景王想要拉攏他,而他也欲想歸順,只是沒想到卻是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對於此事,他也心存疑慮,此事也太過巧合了些,王麟之死的也實在是太是時候了,卻又讓人絲毫懷疑不起來。
祁巍冷笑一聲,死的好,倒是省了他的心了。
“王麟之一死,他想要再提拔人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李公公垂下雙眸,卻是沒有接話,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參與的。
陡然,一道悠揚的樂聲響起,很輕,僅一下便消失了。
祁巍眉眼微動,淡淡道:“朕想一個人待會,你先下去吧。”
李公公垂眸應了一聲:“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待李公公離開后,祁巍側首看了眼四周,這才緩步走到了御書房。
原本空無一人的御書房此刻卻是多了一抹身影,修長的身形,俊朗熟悉的容顏,讓祁巍頓時紅了眼眶。
“你來了。”
沒有驚訝,亦沒有驚喜,有的只是一聲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飽含了無限言語的三個字。
“父皇。”祁瑾熠輕聲喚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祁巍看着祁瑾熠紅潤的容顏,喃喃道。
“我沒事。”祁瑾熠緩緩道:“先前因為一些事情的緣故,所以才欺瞞了父皇,我的身體無礙,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被師傅調理好了。”
“真的......真的好了?”祁巍仍舊是有些不敢相信,想他尋遍了大江南北的名醫也未曾治好他皇兒的病,此生他最大的願望便是他能無事,如今真的實現了!這真是太好了!
祁巍撫了下祁瑾熠的容顏,五指都變得有些顫抖。
祁瑾熠重重的點頭,看着祁巍這番模樣,心裏一時間也是百味參雜,若是他早點將此事說出來,是不是......
“好啊,真的好啊。”祁巍此時此刻真想仰天長笑三聲,看來老天對他還是不薄的,他此生再無遺憾了。
“父皇這些日子在宮裏受委屈了。”祁瑾熠緩緩道。
祁巍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那個孽障現在暫時還不敢動朕,無非就是一些威脅罷了,如今你既然已經無礙,那朕就更沒有什麼怕的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父皇不能掉以輕心。”祁瑾熠道:“如今祁景煥隱藏的勢力還無法預計,所以暫且還不能與他正面對上,父皇還是與他假意委實較為穩妥才是。”
祁景煥如今顧及到名聲自然是不會做出什麼事來,但若是被逼急了也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更何況其身邊還跟着寧振安此人,有此人在側,他就不可能會一直這麼拖延下去。
這也是他為何如此擔憂的原因所在了。
“沒事。”祁巍道:“朕心裏有數。”
話落,卻是走到御書房另外一側,從一個小匣子裏拿出一枚令牌來,只見其令牌乃是圓形形狀,且並未刻有什麼紋樣,只有一個小小的密字,若不細看還當真瞧不出來。
“這枚令牌你收着,這是一批皇家暗衛,必要時刻能護你安危,只要你手執令牌,他們就會認你為主。”
祁瑾熠蹙了蹙眉,並未抬手去接,而是道:“這枚令牌還是父皇收着穩妥,此番前來,我身邊的人手已經足矣,不需要這麼些人。”
“這令牌原本就是打算留給你的,只是當時你遠在幽州,祁景煥又虎視眈眈,令牌絕不能落入他手,朕要親自交給你才放心。”祁巍嘆了口氣緩緩道。
祁瑾熠依舊沒有接下令牌:“我此番也不能日日呆在宮裏,若是這段時日祁景煥突然出手,拿着這枚令牌,想來也能鉗制他一時半刻,父皇還是自己留着吧。”
祁巍冷哼一聲:“他敢?!”
若他當真膽敢如此行事,那他倒是還能高看他一眼,可惜呀,他怎麼也改變不了他是個孽畜的事實!
話落,已然強行將手中的令牌塞給了祁瑾熠。
“王麟之的事情是你做的吧?”若說先前還有些事情不明白,在看到他的一霎那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清楚明白了。
祁瑾熠點頭,並未打算隱瞞此事,王麟之的事情不過是個起始,後面還會有另外的王麟之出來,但他祁景煥敢做,他就敢殺。
只是不知道是他做的快還是他殺的多。
“這件事情做的好。”祁巍道:“戶部的人絕不能讓那孽障的人上去,一旦讓他的人上去,那這六部可就全數落入了他的手中。”
這也正是他這麼些年為何一直親自挑選人的緣由所在。
祁瑾熠點頭:“戶部的人父皇心中可有人選?”
“隨他折騰吧。”祁巍嗤笑一聲道:“戶部的人他不敢明目張胆的提拔他手裏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朝堂之上讓眾大臣推選,這大臣眾雖然有不少是他的心腹,可也有不少人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想要選出人來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祁瑾熠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挑了挑眉,道:“父皇覺得胡方此人如何?”
“胡方?”祁巍蹙眉:“你說的是那個先前出任荊州撫台的那個胡方?”
祁瑾熠點頭:“此人為人正派,是個眼底容不得沙子的人,在出任荊州撫台之時,倒也一直沒有被利益所化,若是他能擔任此職,祁景煥想要拉攏於他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朕記得他應當是皇后一族的人。”祁巍道。
“他與皇后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見祁巍皺眉,祁瑾熠解釋道:“父皇放心便是,他雖與皇后是同出一脈的姐弟,但與皇后的關係並不好,也是因為他的性子,這些年亦是得罪了不少本家的人,所以他與本家的關係也並不融洽。”
“如此說來,他倒也不失是個好人選。”祁巍嘆了口氣道:“罷了,此事你就着手去辦吧,朕也不想再費這個心了。”
祁瑾熠點頭:“我立即吩咐人去辦。”祁巍看着眼前這個仿若變了個人的皇兒,心底卻滿是欣慰,他已經老了,再也掙不動什麼了,如今他也該放鬆下來了。
兩個時辰后。“皇上,夜深了,您還是早些歇着吧。”御書房外,李公公的聲音再次響起。
祁巍看向祁瑾熠,緩緩道:“回去吧,小心一些。”
祁瑾熠瞧了眼外面的天色,也知道不能多呆,點了點頭道:“父皇一切小心。”
話落,身形一閃人便消失在了御書房內。
祁巍看着其消失的方向,目光一時間有些悵然,許久,嘆息一聲方才走到書房另一側取出一道明黃色的詔書,看了許久,終是提筆落下。
華池關。
江老爺子與江淮等人的傷勢上了葯已經好了許多,再加上沐音留下的丹藥,傷勢自然痊癒的也快,而慕青與芫香還有江左等人也都已經趕在辰時到了酒樓,索性褚擎此時無暇顧及其他,他們倒是並未受什麼傷,平平安安的來到了這裏。
“原先以為這夥人是皇上那邊派來的人,只是沒想到卻是小姐留下的人。”江左道:“也幸得小姐留下的這些人,這一路才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江老爺子點頭:“音兒是個有謀略的人。”
所有的事情全都計劃的很周密,就連他這個老頭子也有些自愧不如了。
“小姐這邊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煩。”江左雖然剛到這華池關,但有些事情卻是比旁人知曉的要多一點的。
江老爺子蹙眉:“你說的是那個金將軍?”
“這金將軍好像有意在查探小姐的身份。”江左道:“這酒樓四周好像也埋伏了不少人。”
他已經暗自查探過,這周圍埋伏的最少也有四十幾人,也就是說這酒樓四周已經全被包圍了。
“這裏也不是太平的地界。”江老爺子嘆了口氣道。
雖然昨日他們未曾說的太多,但想他也是身在朝堂數十載的人,又怎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呢?北楚景王他倒是也略微有過耳聞,只因其年少時曾在軍中立下過不少戰功,雖年紀輕輕但卻是一身的殺伐之氣,可以說是從戰場上僥倖存活下來的,當年聽聞這些,他也曾有過一時感慨,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他竟是走到了這一步。
自古皇子多可憐,這也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正在此時,江傲江淮等人也到了房間。
“爹,您喚我們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商議嗎?”江淮開口道。
“是不是音兒的事情?”江傲揚眉道。
“你們都坐吧。”江老爺子道:“今日將你們全都喚來,是有一事需要詢問你們的意見,如今咱們江家定然是不會再回到南姜去的,以後定要有個打算才是,北楚也好西漢也罷,你們都有什麼想法,不妨都說出來吧,大家商議一下。”
“自然是要跟音兒在一起的。”江老爺子的話音剛落,江若君的話已然響起了,他們這麼千方百計的是為了什麼,當然都是為了姑姑和音兒了,再說好不容易找到了音兒,怎麼會再分開呢?反正他是不會離開的。
“嗯,小三說的沒錯。”江若修點頭附和。
江老爺子抬眸看向江傲與江淮兩人:“你們有什麼想法?”
兩人對視一眼,江傲道:“爹,三小子說的對,既然咱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音兒,自然是要與她在一起的。”
雖然她還未曾接納他們,但總會有那麼一天的不是么?
“我也是這個意思。”江淮附和道:“不論將來如何,音兒是咱們江家的女兒,咱們就有責任來照顧她更何況她如今有孕在身身邊就更需要人照料了。”
江老爺子點了點頭,抬眸看向慕青與芫香兩人:“你們兩個的意思呢?”
慕青道:“老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這次我們兩個能安全無虞的回來也全靠了音兒幫忙,況且音兒又是咱們江家唯一的女兒,自然是要守在身邊好生照顧的。”
“對,三小子說的對,音兒在哪我們就在哪,我和老爺想的一樣。”芫香與江淮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音兒不僅救了她,而且還救了老爺和三小子,就連老二也是被音兒所救,可以說他們一家子人都是被音兒所救,他們自然是不願離開的。
“老二,你怎麼說?”江老爺子將目光看向一直未曾開口的江若衍。
江若衍沉吟了片刻,方才開口道:“音兒在北楚沐府長大,但沐府近些年來所做的事情咱們如今也都清楚了,可以說音兒如今是孑然一身,但是她嫁給了熠王便是王妃,咱們江家雖不似從前,但護住她還是可以的。”
江若衍的話很簡單,有他們江家在,音兒便不可能被人欺負了去。
聽完他們的各抒己見,江老爺子面上總算是多了幾分笑意:“老二的意思正是我想說的,你們想必也都清楚了,如今音兒的身份特殊,而北楚眼下也不太平,沐府不作為,咱們江家的女兒咱們江家自己護,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動我江家的女兒!”
江若君聞言當即裂開嘴笑了:“爺爺說的對,音兒是咱們江家的女兒,咱們江家自己護。”
江傲等人聞言面上也都露出了些許笑意。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留下來,留在北楚。”江老爺子緩緩開口道。
“好。”其他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而此時的沐音還不知曉江家的這個決定,此刻她與司空奕祁弘毅韓雪風等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你打算怎麼辦?”司空奕挑眉道:“若是你想炮轟了這華池關,我倒是可以借你一些炮火用。”
沐音掃他一眼:“轟了這華池關簡單,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些百姓要怎麼辦?”
“左右又不是你的子民,你操這份閑心做什麼?”司空奕嗤笑一聲:“小音兒,我怎麼發現你竟然越來越心軟了,當年的那個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沐音神色一怔,眸光卻是變得有些恍惚起來,而後卻是淡然一笑,道:“百姓總是無辜的,我現在的身份不是雲門門主,而是熠王妃。”
雲門門主可以不在乎天下百姓的死活,但是熠王妃卻是不能。
司空奕撇了撇嘴卻是沒有再說什麼,所以說啊,還是逍遙自在一個人的好,做事情起碼可以不必這麼束縛,不會像現在這般束手束腳的。
沐音側首看向祁弘毅道:“附近的人可還在?”
祁弘毅點頭道:“那金將軍的人一直埋伏在酒樓附近,咱們的人也在附近。”
沐音點頭:“咱們不能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面,韓雪風,你手下的人馬現在能動的有多少?”
韓雪風沉吟了一下道:“大約有三十個。”
沐音看向司空奕:“這裏可有天機閣的人?”
司空奕對上她的目光,神色閃過一抹無奈,緩緩道:“這裏的確是有天機閣的人,不過人數不多,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過十五人左右。”
當初若非因為安白手下的天下鏢局一直走這條線路,他也不會安排一些人手在這裏,只是沒想到安白沒用上,倒是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沐音沉吟了下道:“你們兩個手上的人再加上一隊騎兵,大約一百號人,足夠了。”
“嗯?”祁弘毅不解:“一百多號人?小嫂子你打算做什麼?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計劃了?”
想到這個,眸光頓時亮了幾分,滿眼期待的看着沐音。
看着祁弘毅的神色,沐音倒是舒展開了眉頭:“的確是有了一個計劃,需要你來做。”
祁弘毅聞言頓時更加興緻勃勃了:“小嫂子,你快說,我肯定按照你的吩咐行事。”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沐音道:“只需要你在這城內四處閑逛,最好能每個地方都走一遍,當然,前提是讓那太守陪着你。”
“小嫂子是打算......”祁弘毅顯然已經猜到了沐音的意思。
“看來這幾個月你在火頭軍沒白呆。”沐音勾唇笑了笑。
這倒是實話,如今的祁弘毅與先前的祁弘毅相比,確實是長進了不少,想法也更加成熟了,若是換成以前的他,怕是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層的。祁弘毅撓了撓頭髮,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多少也得學點東西啊。”在軍中的那幾個月,自然也不是白呆的,總是要學會一些東西的,雖然他是呆在火頭軍里,但學到的東西卻比旁人要多的多,別人能學到的他也能,別人學不到的他也能學的到。
這就是區別。
突然,司空奕與沐音神色一變,當即朝祁弘毅與韓雪風兩人打了個眼色,兩人瞬間明了,門外有人!
司空奕與沐音兩人身在江湖多年,又是常年習武對於這些風吹草動自然是要比旁人要敏銳的多。
果不其然,須臾功夫,腳步聲已然走到了房門前,頓了片刻,方才敲門道:“世子可在休息?”
祁弘毅自然是聽出了金將軍的聲音,看了眼沐音,這才起身開門:“原來是金將軍,金將軍請進。”
金盛光抬眸看到沐音等人,眉梢一揚,倒是有些驚訝:“原來世子的這幾位朋友也都在。”
“不過聚在一起閑聊罷了。”祁弘毅道:“不知金將軍這麼早前來是有何事啊?”
“世子住在這樣的地方本將軍實在是有些不放心,若是出了事情本將軍也不好向晉王交代不是。”金盛光道:“本將軍今日前來是想邀世子在府上小住一些時日,以便照顧。”“不必了,本世子在這住的挺好的。”開什麼玩笑?住到他府上,那不就是被變相的軟禁起來么?真當他有這麼傻呢?
金盛光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麼說,並不感到意外,反倒是笑了笑道:“既然世子不願去府上小住那接風宴總是要賞光的吧?本將軍已經在府上命人準備好了上好的酒菜,世子不會不賞本將軍的這個光吧?”
祁弘毅正欲開口拒絕,只聽那金將軍又道:“這裏畢竟是本將軍的地盤,若是世子在這裏出了什麼事,本將軍怎麼向晉王交代?”
如此明晃晃的威脅,祁弘毅又怎會聽不出來?當即面色便是沉了下來,正欲開口,卻只聽沐音的聲音已然淡淡響起:“既然金將軍盛情相邀,世子還是去一趟吧,這華池關美景紛繁,想必將軍府更是別有一番景緻,世子何不前去瞧瞧看?”
祁弘毅一噎,不知道小嫂子這是什麼意思,這明擺着就是鴻門宴啊,他若是去了能不能出來都是個問題,倘若真的被軟禁起來了,事情不是變得更糟了嗎?
“還是這位公子說的對。”金盛光哈哈一笑道:“既然各位都是世子的朋友那也是本將軍的貴客,既是貴客,那自然也要一併相邀,不知幾位意下如何啊?”
“好啊。”沐音一口應下:“既然是金將軍盛情相邀,我等自然願意一覽將軍府景緻了。”
“既然如此,那本將軍就先回去讓人再好生準備一番,再過兩個時辰就派人前來接各位。”目的達到,金盛光也不再久留。
“慢走。”
待那金將軍離開后不久,卓風便匆匆趕來,道:“不好了,門主,附近的人馬又多了一倍之多。”
沐音鳳眸一凜,這金將軍怕是已經猜出了什麼了。
“你且帶人留意下蘭諾她們的動向,萬不能讓他們的人發現。”沐音吩咐道。
“是。”卓風應聲。
“告訴所有人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吩咐行事。”沐音繼續道。
卓風道:“我馬上吩咐下去。”
沐音點了點頭:“另外,今日我們前往將軍府,你們定要保護好江家的人,他們身上的傷還未痊癒,不能再出現任何的事情。”
卓風慎重的點頭:“屬下明白。”
這江家的人是門主的親人,他們就算是豁出命去也定然不會讓他們受到絲毫的傷害。
待卓風離開后,祁弘毅才道:“小嫂子,那金盛光明擺着是沒安好心,你為什要還要答應他?”
沐音勾了勾唇角,還未開口,一旁的司空奕已經搖了兩下摺扇開口道:“這就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再厲害也不敢對你痛下殺手,你就放心吧。”
“諒他也沒那個膽子!”祁弘毅冷笑一聲,想要殺他,那也要看他夠不夠格!
司空奕挑了挑眉,自顧自的悠閑的飲起了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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