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洗澡？”
喬無辜的盤腿坐在床上抬着頭看羅曼諾夫，然後遲疑的抬起手把袖子抵在自己的鼻子下面使勁的嗅了嗅，然後抬起手把袖子舉高往羅曼諾夫的面前遞：“可是不臭。”她這個舉動讓羅曼諾夫小小的後退了一步，順帶也逗笑了跟着羅曼諾夫一起過來的巴頓。
羅曼諾夫瞪了巴頓一眼，說道：“那你知道你有多少天沒有洗澡了嗎？”
喬的身體現在已經好多了，營養方面明顯跟了上來，本來用斯塔克的話來說白得像夜間女鬼的臉也泛起絲紅潤的光澤。而且因為人的精神變好了，喬現在看人的時候眼睛都是亮的——當然，斯塔剋死也不承認喬每次看到巴恩斯的時候視線要比看到他們的時候還要亮上幾分。
弗瑞那邊期間來過一次，喬看到他的第一眼直接愣在原地，瞪圓了眼睛嘴巴微張遲遲沒有聲音。雖然事後喬表示自己很抱歉愣在原地，不過除了弗瑞其他人都沒太在意，畢竟不是誰在看到一顆移動的滷蛋之後還能保持鎮定——斯塔克語。
只是之後弗瑞的一句話就讓復仇者們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她洗過澡了嗎？”
復仇者們嚴重懷疑弗瑞是故意的，而作為復仇者里現在的唯一女性，娜塔莎·羅曼諾夫只能硬着頭皮將喬帶到浴室。她看了看身後的女孩，她顯然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房間’，眼睛轉來轉去好不亦樂乎，就連羅曼諾夫叫她的名字，女孩都沒有注意。
“喬。”羅曼諾夫加重了語氣叫道。
“嗯？”喬這才將目光轉向羅曼諾夫，那速度快得讓羅曼諾夫暗笑。喬看着羅曼諾夫露出的明了表情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然後說道：“什麼事。”
“脫衣服，洗澡。”羅曼諾夫說道。
喬遲疑的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抬起頭來看羅曼諾夫：“在這裏？”羅曼諾夫愣眼看喬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暈，似乎是被她盯得太過窘迫，喬嘴角微微抿緊避開了羅曼諾夫的視線。
紅髮的女人瞬間就笑了出來：“喬？”
“不要笑。”喬嘟囔着，然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小聲重複了一遍，“娜塔莎，不要笑。”
“我還以為你這小孩不會害羞的。”羅曼諾夫走上去，實在忍不住用手在喬的腦袋上狠揉了一把。喬的頭髮很細很軟，當然也因為太久沒有洗過所以顯得油油的。羅曼諾夫本來放在她頭頂的手順到她的額頭前用手指一戳，看着喬唔了一聲往後退一步才說：“順便把你的頭給我洗了。”
喬點點頭。
“知道怎麼開水么。”羅曼諾夫將喬領到淋浴頭的位置轉過頭問。
喬是個直接派，她仔細端詳着裝在牆壁上的兩個按鈕，手一動就想戳上去，被羅曼諾夫及時的擋住了。喬抬起頭，手指還被羅曼諾夫抓在手裏動彈不得，滿臉疑惑的看着女人，那表情就活脫脫一句‘你不是要我開水嗎為什麼又攔着我’的委屈樣。
“想要我和你一起洗嗎小混蛋。”羅曼諾夫被她氣笑了，“看你的樣子會用，那我就不用幫你洗了。”
喬哦了一聲，羅曼諾夫又告訴她冷熱水的按鈕分別是哪個，再順便把沐浴露、洗髮露那些全部從角落裏拖出來放到她周圍的地板上之後，叮囑道：“不能洗太久，你覺得洗乾淨了就可以了。毛巾和衣服我給你放到外面的籃子裏，你洗完之後先坐在那邊的椅子上等我，明白嗎。”
“好。”喬乖巧的應了一句，目送羅曼諾夫離開並順手帶上門之後重新將視線移到冷熱水的按鈕，盯着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按照自己的心意徑直戳向了熱水的按鈕。
嘩啦一聲，喬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着之前的衣服。
離開浴室的羅曼諾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等着她的巴頓，她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接過巴頓遞過來的小型耳機邊塞進耳朵邊問：“他們還在吵？”
喬來到復仇者大廈已經一個月了，鑒於這小傢伙的乖巧，復仇者們認為對她的‘教育’也應該提上日程。但是就是這麼一個決定，這群男人陷入了僵持的局面——以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為首。
“對。”巴頓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搖搖頭，“斯塔克堅持讓喬出去走走接觸一下外面的世界，而隊長則覺得喬的狀況還不穩定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嗯哼，一群老大爺們非得在這麼小一個問題上吵那麼久也是夠無聊的。”羅曼諾夫勾起嘴角，一邊說一邊往會議室的方向走過去。巴頓跟在她的後面挑着眉沒有說話。
“這不能算無聊。”史蒂夫·美國隊長·羅傑斯充滿疲憊的聲音在羅曼諾夫和巴頓踏進會議室的時候響起，他背靠着轉椅面對着門口的地方看着進來的兩個人，“弗瑞把喬交給我們就是讓我們教會她明辨是非。”
“嗯嗯嗯。”斯塔克在一旁立刻出聲表明自己的意見，“正確來說喬能明辨是非，她只是不懂怎麼處理。”
“我看不出來一個不知道殺人是不對的孩子，有什麼明辨是非的能力可言。”史蒂夫皺起眉看向斯塔克，那架勢明顯是又要杠起來的節奏。
“我們不如直白一點。”巴恩斯及時打斷兩個人的對視避免又一次的戰爭，“她就是沒有殺人的觀念，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讓她清楚這件事情是不可取的。”
斯塔克揚着眉道：“對，我覺得我們都能很好的教育她什麼叫殺人是不對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的盯着桌面，話音落下后他看向史蒂夫，重複了一遍，“我們。”
復仇者聯盟的性質是好的，他們每一個人所抱有的初衷也是為了要維護這個世界的和平，更不用說他們和九頭蛇之間正在開戰的戰鬥——雖然最近九頭蛇那邊看上去沒什麼大動靜。但歸根結底，他們誰手上沒有淌過鮮血？無論是出於什麼好的壞的目的。
“我覺得問題不全在這。”班納突然在一片沉默中開口，“以前不管是什麼，但至少我們現在的目標很一致。我們出於保護這個世界的和平與九頭蛇對抗——當然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殺人，而喬的行為是出於保護弱者。這兩點在某種程度上是互通的，我們解釋不清楚為什麼同樣都是保護，她做的是錯的然而我們的是對的。”
“這兩者性質根本不一樣。”索爾皺起眉，“我們殺的人都是對這個世界有害的。”
“問題就在這，她分辨不出來這兩者的性質。”班納看向索爾，“我們說喬不能明辨是非，只是因為她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的思維比較直來直往，我們要教會她的事情太過複雜，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
“所以帶她出去接觸人群的首要前提是不能出現任何沙子。只要出現了，嘣。”羅曼諾夫一句話總結，掃向沉思的史蒂夫和面無表情的斯塔克，“所以史蒂夫說得對，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讓喬出去。”
斯塔克似乎被說服了，又似乎沒有，反正他沒有說話了。
“其實我們為什麼要把事情想的這麼複雜？”巴頓突然開口，“喬的理解能力沒有問題，她只是認知出了錯誤，我們只要把她的認知糾正過來就行了。”
見其他人看過來，巴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們國家不是拍過很多警匪電視劇么。”
“你在開玩笑嗎。”在所有人都一臉‘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表情中，羅曼諾夫忍不住問出口了，“讓喬看警匪劇？你確定她能察覺到我們的意圖。”她就差拿手背去試試巴頓有沒有發燒了。
巴頓無辜的聳肩：“除非你們有更好的辦法。”他們不可能直接跑去和喬說你之前的行為怎樣怎樣，先不說這聽起來很突兀，喬自己記不記得都是個問題。
“讓她看教育頻道不就好了。”巴恩斯突然也跟着開口，“或者法律頻道，總有能……”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羅曼諾夫手中一直把玩着的信號燈突然亮起刺眼的紅色。所有人停下正在思考的問題看過去，羅曼諾夫拿着信號燈轉了個圈放下，站起：“好了，你們就慢慢討論吧。我去幫我們的女孩擦頭髮去。”她這麼說著，頓了一下笑着說了句，“或許你們想去培養一下感情？”
一群大老爺們呼的一聲轉回了頭。
當羅曼諾夫看到喬的時候，這個有着一頭淺金色頭髮的女孩正垂着頭用一隻手不斷捏着另一隻手的小臂。她的頭髮明顯沒有擦，濕.濕的搭在肩頭將衣服打濕了一大片，露在外面的小腿還滑過明顯的水珠。羅曼諾夫剛稍微靠近，她就立刻抬起了頭。
羅曼諾夫不得不承認，女孩有着一雙能勾去大部分男人心神的眼睛。
“娜塔莎。”喬停下捏着手臂的動作，看着紅髮女人走到她面前蹲下抓過一旁的毛巾蓋到她頭上。被毛巾擋住視線的她小小歪了下頭，然後就被頭頂傳來的輕微力道給弄得控制不住往後躲，但又立刻停住。
“下次洗完頭記得先擦一下，不擦也行，把毛巾墊在頭髮下面。”羅曼諾夫無奈又有些好笑，“剛才看你在捏手臂，怎麼了？”雖然現在喬的身體好多了，但難免有些遺留問題。
“有點酸。”藏在毛巾下的喬答道，頓了一下又應了一句，“好。”
羅曼諾夫看着乖成這樣的喬，只是安靜的幫她擦着頭髮。只是擦着擦着她就皺起眉，將手從毛巾上拿下來放到鼻子下仔細嗅了嗅，再搓了搓指尖，還放在喬頭上的那隻手一用力就將這傢伙的頭給推到一邊：“小混蛋，你洗髮露沒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