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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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教訓下人歸教訓下人,但是不要為了這種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娘娘鳳體若是不康健了,怕是真真兒叫皇上心疼呢。”看着德妃將那氣發的差不多了,太監張德順立刻上前小意安慰道。

“哼,本宮怎麼能不生氣,本宮的妹妹進宮就對本宮哭訴,竟然被這小蹄子當眾掌擂,一點兒面子都不留,那御王根本連正眼都不瞅她一眼,還上趕着想要巴結人家,不就是看上了那御王正妃的位子嗎!”德妃恨恨的咬牙說道。

景盛蕪進宮來她就感到不順心,先是景盛蕪在那千秋宴上給她將了一軍,暗指自個兒“庭前芍藥妖無格”,讓皇后那個老女人得意了一會子,又是在那荷花塘中救了涼鈺公主,害的自己只能除掉了鸚鵡。

鸚鵡可是一直跟着她的,如今這人手是用一個少一個,德妃怎麼能夠不惱怒?最重要的是,連景盛蕪這一個相府的女兒入宮她都對付不了,面兒上怎麼也掛不住了。

“娘娘不必擔心,這御王現下娶了的側妃可是景三小姐的妹妹,這姐妹倆同享一個男人,難道娘娘以為她們是什麼娥皇女英的典範?奴才可是聽說,在明月樓上,御王對這景盛蕪含情脈脈,大有將之納為正妃的意思,而這側妃卻是被御王搶白了好幾次,看着景盛蕪的表情都不對了呢。”張德順一臉諂媚的說道。

這明月樓上,御王楚御大肆宴請各家的貴人小姐。意在為自個兒選取一個意中人,好迎娶了做那御王正妃,這本就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御王還是經過了皇上楚恆的允準的。

而當日在那明月樓中,御王對景盛蕪一改往日的不屑一顧,倒是對她百般照拂,這事兒早就被有心人傳揚了開來。畢竟這御王雖然儘力掩飾,但是那眼中的情意是遮蓋不住的。

加上當日御王甚至擔心景盛蕪飲酒對身體不好,竟然將親手釀製的茉莉花酒都是給了她,而反觀御王側妃。竟然沒有得到御王一點兒照拂,難道側妃心裏就沒有一點子不快嗎?

“哼,她們景府的女兒都是狡詐性子。看着是個溫柔的,其實暗地裏磨人的手段可不少,如今既然她們姊妹要斗,怎麼就且高坐釣魚台看着就是了。”德妃聽聞。思索了片刻之後。冷笑說道。

若是這景盛蕪真的有那本事,能將御王側妃給對付了下去,她再出手也不遲。畢竟現下鸚鵡已經失手一次了,若是再要貿然動手的話,怕是連這面前兒的這個宮女也要丟了性命。

這宮女是她好不容易安插在了鳳藻宮的棋子,可不能為了景盛蕪折損在這上頭。這可是留着要來對付皇后的,豈能因小失大?

“行了,你且先回鳳藻宮去吧。在這裏久了,被有心人看到了不好。這段兒時間在那鳳藻宮中老實點兒,不要被人抓了把柄,本宮這裏,你也先不要過來了,有事兒的話,本宮自然會讓人找你。”

看了一眼地上那跪伏着的宮女,德妃冷聲說道。

“是。”那宮女從地上抖抖擻擻的站了起來,慢慢兒的向著鳳藻宮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看那面容,不是景盛蕪身邊兒的丫頭黃雀又是誰?

景盛蕪並不知道自個兒的修身養性給自己躲過去了兩大身居高位的娘娘的心思,她只明白一個道理,在這宮中,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小丫頭,若是不小心點兒,只怕頃刻間就讓人拿了性命去了。

皇帝楚恆在之後的日子裏,倒是也來看過她。不過漸漸地,隨着皇上朝政繁忙,加上後宮佳麗到底也是不少的,就逐漸忘懷了這個大公主了,下面的奴才們看着皇上不是那麼重視了,連着伺候景盛蕪的熱情度也少了許多。

如若不是為了景盛蕪那大公主的名頭,加上皇後娘娘的親身照拂,只怕是這宮裏拜高踩低的事兒,景盛蕪要親身體量上那麼一次了,但就是如此,她也還是察覺到了這宮裏的人心涼薄。

“雪月,現下你在這奴婢中住着,她們對你可還有不敬?”這日,景盛蕪起身之後,將自個兒梳妝打扮好,問道。

“小姐,你不說倒還好,說起來奴婢就來氣。”雪月聞言,小手一頓,嘴巴也是嘟囔了起來。景盛蕪一看就知道,這小丫頭怕是和人置氣了,不然的話,不會這幅表情。

“怎麼回事兒?”

“當日剛來宮中的時候兒,這裏的宮女對奴婢也是很尊敬的,後來小姐您又封了長樂大公主,連着皇上也時時來看望您,奴婢在這宮裏行走,面兒上都有光,誰見了奴婢都叫聲雪月姐姐。”

“但是現下這皇上不怎麼來了,小姐您又在外面做出來那麼一副柔軟的性子,讓人只覺得您是個好欺負的,這如今她們再見了奴婢,就……”

雪月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景盛蕪還是立刻就懂了什麼意思。她知道這裏人心涼薄,只沒想到竟然涼薄到了這個地步,看來,自己還是太過稚嫩了啊!

“那我身邊兒的那些丫頭呢?比如青鸞,黃雀,冷羽她們,可是對你有過不敬之處?”景盛蕪關切的問道。

旁人倒還好說,日後告訴一聲兒內務府,換掉也就是了,這冷羽、青鸞和黃雀,卻是要進自個兒屋子的丫頭,這若是她們有什麼二心,只怕又會是一個鸚鵡,景盛蕪不能不防備着了。

“冷羽姑姑對奴婢倒還是很好的。聽人說,這冷羽姑姑以前是伺候皇太妃的,後來皇太妃死了,就過來這鳳藻宮跟着皇后了半個多月,就被指派過來伺候您了,青鸞和黃雀面兒上倒是也沒什麼事兒。”雪月嘟噥着回答。

“哦?”聞言。景盛蕪心下卻是計較了開來。

這冷羽之前既然是伺候那皇太妃的,那便不用擔心她是否有二心,畢竟皇太妃已經入土了。自然沒有了那幕後指使,冷羽只是跟着皇後娘娘半個月而已,也不會成了皇後娘娘的心腹。

若是真要對付自個兒,皇後娘娘和德妃豈敢不動用心腹?畢竟這查出來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若是隨便用了什麼人,她們自個兒也要擔心這人會不會臨陣反戈,將她們給拖下水去。

至於青鸞和黃雀。看來自己倒是不能不防備着點兒了,畢竟面上的功夫,可是誰都會做的。

景盛蕪將養了小半個月之後。這鳳藻宮東偏殿的人可就沉不住氣了。這主子榮耀得皇帝寵愛,他們也會跟着沾光,但是這主子若是沒有什麼用處,怕就是跟着葬在這冷宮裏沒什麼區別了。

所以。這鳳藻宮東偏殿的人都開始使出來自個兒各自的本事。想要離開景盛蕪這裏,開始的時候兒走的還只是一些小太監,小宮女,景盛蕪倒也不是很在意。

但是後來,連這宮裏的掌事太監都跟着走了,鳳藻宮東偏殿的人心就徹底的亂了,太監和宮女們紛紛使出來自個兒的本事,想要往別的宮裏塞。

“小姐。再這麼走下去,只怕這宮裏就沒人了。”雪月看着這情景。很是着急的說道。自從三小姐在這裏養病,這宮裏的人根本就沒剩下幾個,這看着又要走兩個宮女,雪月心裏自然是着急的很。

“急什麼,且看着就是了,咱們最不缺的就是人手。”景盛蕪淡然應道。

不久之後,景盛蕪就讓雪月放出了話來——想要走的人,在這兩天在之內走了,她長樂公主二話不說,但是若過了這兩天還沒走,之後再想走的,她便要稟告了皇上,將這些人打發到慎刑司裏面去服役!

這話一放出來,鳳藻宮這東偏殿可就徹底的亂套了,太監和宮女們紛紛來這宮裏,向著長樂大公主叩頭離開,而景盛蕪倒也是大度,每個離開的奴婢,都賞了他們五兩銀子。

兩天之後,景盛蕪便讓雪月將剩下的所有宮人都叫了過來,看着眼前僅剩下的五個人,景盛蕪不由得挑起了眉頭。

五個人,當頭的自然是雪月,然後則是冷羽,青鸞和黃雀,最末的那個低着頭的小太監,看着也很是稚嫩的樣子,左右不過十一二歲,但是卻也倔強的站在了這裏,不肯離開。

“你怎麼不跟着其他太監一起走呢?”看着這個稚嫩的孩子,景盛蕪突然開口輕聲問道。

“回稟公主殿下,當日奴才在這宮中洒掃,不小心將那洒掃的水桶給弄倒了,掌事公公罰奴才一天不許吃飯,還要當值苦工,是公主殿下看到了,讓雪月姑娘賞了奴才一頓飯吃,奴才才熬了過來的。”

“現下若是奴才跟着其他的太監們一起離開,左不過還是到其他的宮裏做小太監,被人欺負,公主殿下竟然會關懷奴才這樣卑賤的身份,奴才自然是不願意離去的。”

說著,小太監重重地磕下頭去。

看着這磕頭的小太監,景盛蕪沉默了一會子。宮中人心涼薄,倒是這孩子還能夠有點兒人心,當日她不過是看着當值苦工,又不能吃飯,着實讓這孩子餓得不輕,便讓雪月賞了他一盤自己沒吃的點心,沒想到讓這孩子記到了現在。

看來在這宮中,越是卑賤的人,越是能夠感受到這人心冷暖。

“好了,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景盛蕪問道。

“奴才是小卓子。”

“好,小卓子,還有冷羽,青鸞你們幾個,現下可是想好了,當真是不離去么?若是再不走,只怕是就沒機會了。”

聞言,雪月等人立刻都跪了下去,向著景盛蕪叩頭行禮,表明自個兒的忠心,唯獨那黃雀稍微遲疑了一點兒,景盛蕪眯起眸子看着那神色有些變化的黃雀,倒也沒多說什麼。

看來,這宮裏絕對不止有一個鸚鵡呢。

隨着東偏殿這裏的人都走散了,景盛蕪只覺得自個兒心裏也好受了不少,畢竟讓誰心裏一直放着疑心都不好受,皇後娘娘後來來到這東偏殿,看到這裏空落落的只有四五個奴婢伺候,不由得大吃一驚。

正要往這宮裏撥人,卻是讓景盛蕪給攔住了,看着她那堅決的神色,皇後娘娘也只好作罷。

轉眼,景盛蕪在這宮中悄無聲息的度過了快兩個月了。

“三小姐,現下已經是景天了,咱們府上蓮池那裏只怕是又要熱鬧了。”這日,雪月扶着景盛蕪在這荷花塘旁轉悠,看到那荷花開的美麗,不由得想到了景府的蓮池。

往年在那蓮池裏花開的時候兒,雪月都是要帶着碎雨院中的人,到那蓮池中採摘新鮮的荷花做妝,給三小姐準備荷花花蕊,採摘蓮子的。但是現下,在這不見天日的宮裏,整日看到的都是那四方的牆,這讓雪月怎麼能不懷念當時的自在。

“景府,只怕是我們今後沒有多少機會回去了。”聽聞雪月這話,景盛蕪也沉默了下來。

宮中的吃食精美裝飾華麗,確實不是景府可比的,但是同樣的,這宮裏的規矩繁瑣,更加有那總是想要害了自己的歹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兒就將那黑暗的毒手伸向了她。

所以,倒是真真兒沒有那景府上自在了。

“三小姐若是想回那景府看看,本公子倒是可以助三小姐一臂之力。”就在主僕兩人感嘆的時候兒,巫涼公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對這位巫涼公子,景盛蕪最初還是千秋宴上驚鴻一瞥,說是與方靜法師可以比肩,擅長卜算,是咸巫氏的後代。

景盛蕪和雪月都無語的看着那仿若鬼魅般突然冒出來的巫涼公子,實屬無奈,只要景盛蕪出了鳳藻宮,來到這御花園裏轉悠,巫涼公子便總是會出現在她的身旁。

如今鳳藻宮中可沒有了那麼多人,景盛蕪可不認為會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那麼,這巫涼公子就是真的推算出來的?這也未免太過神奇了吧!

但是……

景盛蕪的注意力卻不在巫涼公子每每都能如同一個牛皮糖一樣出現在自個兒身邊,她注意的是那巫涼公子的話,“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敢問巫涼公子,助小女子回府的代價是什麼?”景盛蕪沉靜的拱手問道。既然他稱呼她為三小姐,她也就不用那虛假的公主名頭來長身份了,畢竟,這只是一個名號而已,對巫涼公子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

巫涼公子是當今皇上身邊兒的大紅人,被皇上放在了心尖兒上,畢竟他擅長命理天數和奇門八卦,每每在關鍵時候都能為皇上趨吉避凶,端的是讓人感到神奇無比。

這樣的人,怎麼會想到來幫助自個兒這個毫不起眼的公主?

“也沒什麼代價,只要能盡本公子的一身力量,保住三小姐在這宮中的平安,倒也就足夠了。”巫涼公子笑眯眯的說道,但嘴裏卻是滿嘴發苦。

他本來一個人自由自在,根本不用看誰的臉色,結果卻是被容楚那個人坑了一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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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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