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章 殺母之仇

一三八章 殺母之仇

聽到這話,冷香這才是放下心來,當下對着景盛蕪便是又一陣子的道謝之聲。景盛蕪不置可否,揮手示意那老姑姑來給冷香鬆了牆壁上的鐵釘。

鐵釘約莫兩寸來長,穿過了冷香的肢體將她牢牢地釘在了牆壁上。老姑姑拿了那專用的木質楔子,將鐵釘從那牆壁之上給楔了出來。儘管老姑姑的手法已經是極為快速了,但是冷香還是少不了受到一番苦楚。

每個釘子拔出她的身體一次,她便是要悶聲一哼。看到這一幕,景盛蕪着忙的讓冷羽去給她服用了點子上好的續命丸。不然,這人還未放下來,只怕是早已便成了一具屍體。

安頓好冷香之後,景盛蕪方才是出了這慎刑司,向著奉天殿的方向走去。看着景盛蕪那匆忙離開的身影,老姑姑的眸里閃過了一絲詭異嗜血的光芒。

慎刑司中,冷香正哆哆嗦嗦的脫下那粗布牢衣。她旁邊是一身嶄新的衣服,還有着藥物和白布。這是老姑姑按着景盛蕪的吩咐,給她送來的東西,讓她先自個兒裹傷。

“如何,姑娘身上這傷痛可還好么?不若讓老身來給姑娘裹傷可好?”

就在冷香哆嗦着,幾次想將自個兒那恐怖的血洞裹起來,卻是失敗的時候兒,老姑姑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聞言,冷香看向了老姑姑的神色裏帶了點子畏懼,“多謝姑姑了,奴婢自個兒動手便好。不勞煩姑姑的大駕。”

在這慎刑司里,當真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這老姑姑下手又是極為重的,冷香可是實打實的吃了她不少的苦頭兒。如今雖說出去有望。但看着這老姑姑,她還是十分后怕的。

“咳,老身閑着也是閑着,幫幫姑娘吧。”說著,老姑姑便是放下了手中的刑牢刑具,將那白布都是拿了過來。她手腳麻利的將白布纏繞上了冷香脖子上的一處傷口。

“姑娘,且忍着點兒。這脖子上的傷可是身上最重要的地方。這脖子若是折了,這人也就沒了。”

冷香聽到這最後一句,已經是察覺到了不對之處。她正要說些什麼。卻是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那老姑姑手上的白布,正死死地纏繞在了她的脖子上,越來越緊。

冷香本就是在刑牢中受盡了折磨,身上的鮮血流盡。哪裏還有一絲力氣?這般被大力的絞着。她根本就反抗不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聲,她那佈滿了鮮血的雙手,在空中無力的抓着。

隨着“咔擦”一聲清脆的脆響,冷香掙扎了兩下,便是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身後,那老姑姑直到感覺到她的身子沒有了任何的硬度,只軟軟的往地上滑,方才鬆了手。

隨着她鬆手。冷香脖子上的白布也是應聲落地。她的屍體在地上重重的倒下去,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音。

“娘娘。那冷香已經乾淨的處理了,說是在刑牢中沒有抗住刑罰。陛下聽到之後,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娘娘可以安心了。”

千禧宮中,冷穗恭敬的跪在地上,對皇後娘娘說道。她那往日圓潤可親的臉上,如今已然是佈滿了驚慌之色。看着皇後娘娘的眸色,也是愈發的小心。

這冷香可是跟隨了皇後娘娘多年的陪嫁宮女,如今竟然說下手就下手。當年跟着皇後娘娘的陪嫁宮女足足有八個,隨着冷香的死亡,便是一個都沒有了。她去慎刑司看過冷香的屍身,身上就沒有一塊的好地兒。而且,那脖子更是整個兒都斷了去。

想到這裏,冷穗心中都是后怕不已。誰知道哪日裏她做的事兒不對了,皇後娘娘便是起了殺心?看着那慵懶靠在鳳榻上的皇後娘娘,身上的百蝶穿鳳大紅縐紗宮緞袍子,冷穗恍惚間只覺得那大紅是用了鮮血染就的。

“既然死了,我也就放心了。這景盛蕪和容楚再怎麼想查,也查不到當年的事情了。如今冷香死無對證,我還怕什麼?這事兒你做的好,下去到冷銀那裏領銀子去吧。”

皇後娘娘滿意的應了一聲,撫摸着手裏的一柄上好的白玉如意。這如意是她多年的愛物,當年跟着她陪嫁到王府的東西。

“冷香啊,不是我非要狠心對你下手,實在是不將你除掉,我可不能安心。你且好生的去吧,我給你下旨厚葬也就是了。哦,還有你的家中老小,我會額外賞賜他們銀兩的。”

說到這裏,皇后詭異一笑,“想來有了你這筆豐厚的銀子,他們的日子也能夠好過了不是?”

夕陽西下,那血紅的光芒透過千禧宮的紫檀木雕窗洞,灑落在了皇后的笑容上。恍惚間,只讓人覺得那笑容仿若是在鮮血中浸泡出來的一般,讓人看着心中凜然生寒。

“哦?竟然是真的死了,看來我猜的果然不錯呢。”長樂宮中,景盛蕪正端坐在自個兒的雕花酸梨木梳妝鏡前,拿了那茉莉花兒的花瓣做晚妝。聽到冷羽的稟告,當下冷了眸子說道。

這冷香是絕對不會活下來的。就算是自己饒她一條命,皇后豈會容許自己這麼大的一個把柄落到了她的手中?當她進入到慎刑司的那一刻,其實已經決定了冷香的命運了。

“是了,聽說這老姑姑下手極重,冷香當場就死了。”冷羽恭敬道。

“哼,她不死又能夠怎麼辦,難道皇后還會養着她不成?也罷了,這冷香吐出來的東西不少,如今死了也就死了吧。”景盛蕪並未對冷香的死亡抱了太多的愧疚,畢竟這在她看來,冷香這是咎由自取。

當年對容家下手的人,皇後娘娘可是大頭兒。想來這冷香跟在皇後娘娘的身邊。多少人的性命是直接跟着她的手斷送了去的?且不說容家,哪怕是在這後宮中,冷香送的人命。只怕也不會少於一手之數。

想到這裏,景盛蕪抬眸看向了外面那夕陽西下,心頭只覺得一陣子的煩悶。若是按照冷香所說,那麼景正明也是攙和到了這事兒中來了。

冷香所說的那藥物,到底是什麼?是那瓶藥物,將容家家主置於死地的么?若她和容楚是仇敵的後代,又該如何相處?到時候。她還有臉面站在容楚面前么?

雖然心裏並不想承認,但景盛蕪也只能嘆息。若說是經歷了這麼多事兒,容楚沒在她心裏留下一點子的印象。是不可能的。

在她落魄之際,是他將她送到了那尊貴的大公主位份上;在她危難之際,是他如同天降神人一般相護平安;在她惘然之時,是他給她在黑暗中指明了道路。

看來。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在算計着自個兒了吧?

唇角抹上了一抹輕笑,景盛蕪收拾好了妝容。在冷羽的服侍之下,她逕自去了那千禧宮給皇後娘娘請安。

看着皇後娘娘和自己相處之間,仿若無數人一般,景盛蕪心中也是冷嗤了一聲。後宮中的女人,這演戲的功底,倒是一個強過一個了。

也罷,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她是着實不能動皇後娘娘的。

“父皇,這宮中的御葯少了些許。兒臣想要親自帶人去容王府邸,找尋巫涼公子詢問,也好及時的補充咱們的御藥房藥物。不然,若是父皇的丹丸煉製,耽誤了可如何是好?”

第二日晨起,等着皇帝下朝之後,景盛蕪便帶着冷香在那奉天殿外等候。聽說是御葯和煉製丹丸的事情,皇上不出半盞茶的功夫便是召見了她。

剛剛吃下一顆丹丸,楚恆只覺得自個兒的身體都是充滿了火熱之感。他看着黃金鎮龍頭之下,玉質盒子中不多的丹丸,眉頭也是皺了起來。這丹丸的效果頗為顯著,自個兒現下哪裏還能夠離得開這樣的東西?

“既然如此,你便帶了人出宮去吧。記得御林軍要多帶,防止朕的丹丸和那藥材出事。辦成了之後,朕對你自然會嘉賞。但若是你辦砸了的話,朕可不會饒過你!”

聽聞楚恆同意,景盛蕪當下恭敬的跪下,對楚恆磕了幾個響頭。然後,她方才帶着冷羽逕自出了這奉天殿,向著宮外走去。身後,李崖早已安排好了一隊的御林軍。

等着到了那宮外,看着奉天殿上那華麗的裝飾和飛檐畫廊,景盛蕪的唇角抹上了一縷詭異的微笑。

方才在那殿中,皇帝楚恆雖然看似精神上十足,頭髮烏黑,連着面容上的皺紋都是全然消失了去。但是他的眼睛無神,瞳孔放大,舌苔發白而厚實。

看這情形,巫涼公子的丹丸哪裏是讓皇帝重新煥發了年輕的光彩。而是通過了壓榨皇帝的壽命,得到如今的效果。雖然看似年輕健壯,其實如同那烈火烹油之危險。

若景盛蕪沒有想錯的話,如今皇帝內外底子應該是一起掏空了才是。恐怕沒了這丹丸續命,他早已便是跟着這年輕的容貌一命嗚呼了才是。

看來,自己要早早兒的做了打算,留下一些後手。不然,若是皇帝真的一命歸西,她豈不是要成為這皇后等人第一個開刀的對象去?

“你們在這裏等着,我自去那容王府邸內會會巫涼公子。”眼瞅着到了容王府邸的大門,景盛蕪對那些御林軍吩咐道。當下,她便是帶着冷羽逕自向著容王府邸內走去。

自從容老王爺的事兒之後,容楚便在這府邸中下令,但凡是景盛蕪到來,一律不加阻攔。所以,主僕兩人暢通無阻的到了容楚的房間門口兒。

看着那掛在窗樑上的紙花兒,景盛蕪嘆了口氣。當日容老王爺殯天之後,容楚上報了皇帝,只說是若是大行操辦喪事,恐會太過奢侈,不符合容老王爺的遺言。

加上那巫涼就在旁邊兒捧着丹丸,皇帝楚恆當下便是輕易的揮手同意了容楚簡單操辦的請求。

房間之中,丹爐正在那裏裊裊的冒着青煙,聞上去有着一股子的異樣清香。巫涼正盤膝端坐在那丹爐之前,緊緊盯着裏面熬煮的藥材汁液。偶爾的,伴隨着那汁液“咕嘟”冒泡聲音,他還會往裏面加些藥粉。

旁邊兒,容楚同樣盤膝坐在那裏。不過他並不是看着丹爐,而是若無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兵符。那是純陽卧金虎符,掌握着天下的兵馬調動之權。擁有了此虎符,便等於擁有了這天下的兵馬。

“容楚,我得到了點消息,你不若聽聽?”看着兩人的模樣,景盛蕪猶疑了一下,當下還是輕聲說道。

容楚抬眸,並未答言,只是點了點自己的下巴。看到這一幕,景盛蕪知道他願意了,當下便是輕聲的說了起來。

當說到關於景正明那一點的時候,她並未有太多的猶疑。只是在那言談之間,不經意的流露出了點子的擔心。

“這麼說來,當年先皇后之死,還是和祁安侯大人有關了?”聽完了景盛蕪的消息,容楚抬眸說道,他看着景盛蕪的眸子中,也第一次帶上了些許莫名的味道。

“是的,只不知道你該如何抉擇?”景盛蕪只覺得心頭一緊,仿若有什麼東西悄然掠過了她的心弦一般,只得啞了嗓子問道,“若真是我爹爹做的,你可會對我爹爹下手?”

景正明縱使有千萬般錯處,可他終究是景盛蕪額生身父親,是把她帶到這個世上的男人。

這話剛出口,景盛蕪便是後悔了去,容楚向來是涼薄的性子,他怎麼會放過如何好的機會,怕定不會放過!

“怎麼,你捨不得你那個涼薄父親么?”看到景盛蕪猶豫,容楚淡然說道。“你這父親待你如何,想來你也是最清楚的了。該如何抉擇的是你,而非是我。”

聽到這話,景盛蕪冷然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她知道容楚是什麼意思,當下也不再多說。既然將消息送到了,她也便可以離開這裏了。皇帝那裏,還需要她去應對一下。

“怎麼,只是我不過隨口一說,你便是當真了?”看到景盛蕪說走就走,容楚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戲謔之色,當下冷然說道。只是雖然戲謔,但還是讓景盛蕪冷了眸子。

“我怎麼做,是我的意思。不勞容世子操心,我自會將這事兒妥善處理好。”

說著,景盛蕪對容楚福了一福,面色寒冷,“若是這事兒當真是我的父親做下來的,父債子償,景盛蕪自然是要對父親當年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若說容世子非要他的命,只怕景盛蕪也只能用自己的命來抵消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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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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