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老管家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變了又變,最後剜了眼說話的鶴章,鶴章聳聳肩並不在意。老管家雖然放兩人進來,可語氣並不好,“老太爺在睡覺,你們動靜小點。”
“孫子死了,兒子被關了,老太爺還能睡着,真是多大的心眼啊!”顧炎生說話的時候留心老管家的神情,見老管家神情自然,一時也拿不定是不是他所想的,按理這個老管家封建又傳統忠心,對着張老太爺一定是關心備至,要是有問題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淡定,可以排除老管家跟張榕勾搭了。
老管家瞥了眼顧炎生,“自從大老爺將那個野種帶回來后就氣壞了老太爺,這段時間,老太爺一直待在房間,吃飯的時候都是我送進去的。”
可真夠現實的,張槐沒死前還叫人家槐少爺,現在死了就是野種了。鶴章嘲諷笑笑,並沒有說話,只聽老管家接著說:“只是這兩天老太爺飯也用的少了,怕是擔心大老爺,唉,大老爺年輕的時候就不懂事,老太爺給娶了那麼賢惠的太太,還出去跟外面那些髒的臭的勾搭,整天整天的不在家......”
老管家絮絮叨叨的,後面都成了張老太爺為這個家有多辛苦之類的,顧炎生打斷了,“能見見老太爺嗎?還有張榕。”
“不巧,少爺剛開車去看望太太了。”老管家道。
張榕去掃墓了,這可是個好機會。鶴章也想到了,衝著顧炎生打眼色,顧炎生開口,“老太爺等會再去看,我想去看看玻璃花房,這裏面煞氣重,上次走的匆忙,回去研究了翻,張家出這事十有八1九是從這裏面傳出來影響的,要是不除,張榕跟老太爺可是.......”一通的半真半假最後還留了一半讓老管家腦補去。
老管家嚇得臉色都發白了,絮絮叨叨道:“我就說路過那裏陰森森的,這幾天小少爺往裏跑,我看臉色都不好看,你們趕緊去看看。”
說話間到了玻璃房,老管家一看玻璃房鎖着,罵了聲,也不知道罵誰,又絮叨,“管花草的老張不知道想什麼,一大早就說不幹了,這種人最沒個良心了,這門的鑰匙呢?”
“撞門吧!”鶴章建議。
“撞門?”老管家不願意了,“這玻璃房貴着呢!你說撞,壞了誰賠?”
顧炎生見不到老管家絮絮叨叨,“人命重要還是這扇門重要?”說完不給反應,一腳蹬了上去,門,絲紋不動。
鶴章發出一聲悶笑,顧炎生臉紅了紅,他腳還有點發麻,這門挺結實的。老管家也在旁邊笑,“我們這的門質量好着呢!這說是玻璃的,其實是鋼化玻璃的,精貴有精貴的好處,哪能隨隨便便一腳-------”
砰!
老管家閉了嘴。鶴章收回腳,老管家口裏的鋼化玻璃門直直倒在裏頭,門鎖處已經炸開了痕迹,不過這種玻璃好處就是碎了也是連成一片的,不會傷到人。
“怎麼冷了一截?變天了不成?”老管家嘟囔道。
鶴章和顧炎生卻看到了一團黑氣直直撲了上來,鶴章下意識的用手擋了擋,就聽見那黑影發出凄慘的一聲叫聲,像是小孩子的尖叫。老管家顯然也聽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連退了幾步,抖着手說不出來話。
顧炎生看了眼鶴章的手,卧槽,伏神刀給的這印記都成了逆天金手指了,他怎麼沒這好運呢!可又一想伏神刀的脾氣,還是覺得金手指也不是誰都能消受的。
“伏神果然威力大,那東西被你傷了,進去看看。”顧炎生笑嘻嘻的往進走,可姿態很是戒備。
鶴章跟在後頭,老管家嚇得站在一旁不敢動彈。進了玻璃房,一處陰暗角落裏擺着香爐祭壇,祭壇上還有個金色小孩樣子的擺件,後面是個彩色的罐子,罐子不大,可上面的顏色繪圖一看都不是花國的風格,倒像是東南亞那邊的。
“泰國,張叔說過張榕從泰國回來就愛往這裏鑽。”鶴章出口道。
“我就說怎麼氣場不和,原來不是我們這兒的特色,那邊的東西我也聽說過,都狠毒陰邪的很,又是最擅長下降頭和養小鬼。”顧炎生對那邊的東西全是靠着看八卦知道的,因此並不詳細,“不過管他哪國的,到了咱這兒地界,都按咱們的規矩來。”
直接將罐子拿了出來,顧炎生惦着重量,“裏面有東西。”祭壇上那個小金人孩子是個笑臉模樣,只是現在看着很是詭異。
鶴章看了眼,直接用有紅印的手拿過金娃娃,只見金娃娃身上冒着黑煙,黃燦燦的金色也黑跡斑斑,顧炎生手裏的罐子發出一聲聲孩子的慘叫,如哭如訴,颳得人耳朵疼,罐子蓋子也是一跳一跳的。顧炎生掏了符紙,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罐口,又將符紙封口,裏面的孩子哭聲這才停了。
老管家在外面被一聲聲孩子慘叫哭聲嚇得心驚肉跳,隔着玻璃看的一清二楚,見收服了,這才敢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問道:“大師,如何了?”
現在成大師了?鶴章失笑搖頭,老管家這人變得也快。
顧炎生沒理,他舌頭疼着,第一次收拾外國的鬼祟,拿捏不住輕重,輕了東西跑了,這不是打他們招牌么?再者誰知道這東西吃不吃他們道家那套,因此力道重了。將罐子放在一旁,顧炎生翻手做了個姿勢,拇指和食指將祭壇上的點燃的香掐滅,這才鬆了口氣。
“成了。”說話都有點大舌頭音。顧炎生抱着罐子打算回去問問師傅怎麼辦,也好研究下外國的小鬼跟花國的有什麼區別,技術交流么!
鶴章一手握着金娃娃,剛要離開,風一吹,罐子底下有白紙片在動。“等等,還有東西。”
顧炎生撥開薄薄的土,一看,“生辰八字,兩個人的。”底下還有紅紙包,打開一看,“是指甲和頭髮。”
看來張榕是真的下了狠功夫想讓張槐和張智死。出了玻璃花房,陽光很好,老管家小心看着顧炎生手裏抱着的罐子,就怕顧炎生給碎了,“謝謝兩位大師了,剛剛說話不好聽別往心裏去,只是如今這東西怎麼辦?”
老管家雖然是看人下菜的老封建,但也沒做出對不住顧炎生和鶴章的事,再者鶴章口頭上還刺了老管家幾回,也算是打平了,只是跟這種人不是一路的,不深交就成。
顧炎生笑笑,“我也是受張老太爺的托,這些東西擱在你們這兒也不會處理,我拿回去就好,還有你去看看張老太爺,送醫院比較好。”
老管家聽前面的話尷尬的笑笑,只是聽到後頭再一想老太爺最近有些怪,經歷了剛才這事就容易想多,嚇得臉色不好,“兩位還是看看的好,老太爺最近也不怎麼好,具體我說不上來......”
顧炎生一想,也怕張榕喪盡病狂的要下死手害死張老太爺,既然已經到了,那就上去看看。老管家前頭開路,眼神都避開了顧炎生手上的罐子。張老太爺住在一樓主卧,老管家先是敲門,裏頭遲遲沒有動靜,又怕老太爺出事,開了門,只見老太爺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太爺,兩位大師剛清了髒東西,臨別前來看看您。”老管家衝著沙發上的人小聲道。
沙發上人不動,鶴章覺得有些怪,上前摸了摸張老太爺,有些涼,老管家一嚇,“該、該不會-----”
鶴章摸着脈搏,“沒死,還有脈息,快去打電話送醫院。”
老管家趕緊叫了司機,翻出了輪椅,剛推倒大門,就瞧見張榕陰慘慘的站在大門口,看見顧炎生手裏抱着的罐子,眼神微微放鬆了,只是面上陰沉的很,“你們這是去哪?”
“小少爺,太爺身體不好,去醫院瞧瞧。”老管家現在也琢磨出一些事,比如玻璃花房的鑰匙一直是張榕拿着,他以為張榕是看不慣那個野種才請了這些髒東西到家裏,現在野種死了,小少爺就該放心了,髒東西收拾了,什麼事也沒有,皆大歡喜。
張榕看了看顧炎生和鶴章,衝著老管家道:“你先送人去醫院,我跟兩位高人有話說,一會去醫院找你們。”
老管家胡亂點點頭,推着老太爺就走了。
客廳里空蕩蕩的,張榕笑笑,“兩位坐。”又叫了下人上茶。
顧炎生就將罐子放在茶几上,鶴章手裏的金娃娃對着張榕,那娃娃本來是笑着的,有些詭異,現在金色又夾雜着黑斑,看起來更恐怖,尤其一個眼珠子是黑的一個是金色的,衝著張榕,張榕移了目光,端着熱茶喝了口,“報了仇,我也沒有那麼快樂。”
“張槐的死是你搞得鬼。”顧炎生肯定道。
張榕歪歪的靠在沙發上,笑笑,“他死了,我可不後悔。”眼神也漸漸陰狠了,“那野種也配叫我弟弟?外面一個雞生的,張智捧在手心裏用來噁心我媽噁心我。”
“你原本也要殺了張智?”鶴章想起那兩個生辰八字,其中有一個的年齡跟張智一樣。
張榕歪頭看着金娃娃,“你們壞了我的局也好,反正他活着比死了還要受罪。我有時候會想,要是沒出車禍,我還記不起我媽的死,一直被蒙在鼓裏,張智還是我那個渣滓爹,老太爺依舊是那個寵我到大的爺爺,現在全都亂了,我不想報仇,可我忍不住,每天都見到他們,提醒着我,我媽是怎麼死的,張智那個時候拿着刀對着我是想一起殺了我......”
“你們說------”張榕恍恍惚惚的露出個笑,“我是叫張智爸爸好呢?還是大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