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急救車很快到了小區,鶴儼看了眼面色泛青雙眼瞪大的林玲,搖搖頭,“沒了。”倒是被眾人抬到沙發上的阮玉婷還有一絲氣息,全身都是血跡,臉色慘白,有人幫着做了簡單的止血包紮,別的沒敢動。而林玲在眾人找上門的時候已經沒了,死因不明,臉上還留着臨死前的驚恐模樣。
鶴章透過人群從縫隙中看到地上躺着的林玲阿姨,低聲喃喃,道:“死了?”
鶴大哥拍拍小弟的肩膀,嘆了口氣,昨天晚上還一起用了晚餐,今天人就沒了,世事無常,他爸還不知道要怎麼傷心了。面對林玲阿姨的死亡,鶴章想到了那碗手擀麵,熱氣氤氳雙眼,對面是阿玲阿姨慈愛暖意的笑,鶴章抓着身邊大哥的手,“大哥,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鶴儼安撫着小弟,小弟平常嘴上跟他打趣鬥嘴,其實最在乎親情了,在他父親提出要跟林玲阿姨好時,小弟沒有第一瞬間贊同祝福,不過是愣住了。小弟不是那種不在乎父親感受的人,他會想明白想清楚,只是需要時間,但沒想到林玲阿姨這一下子就沒了,太突然了。鶴儼怕小弟多想,“不關你的事。”
身邊的人突然死了,這人有可能還會成為他的家人,鶴章已經做好了成為一家人的準備,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一時有些呆愣。急救的醫療人員來了,對於林玲醫生只是看了眼就知道死透了,死亡原因還要再查。
黃曆軒已經緩過來了,跟着急救車一同去了醫院。鶴父站在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肩頭上落了一層積雪,始終沒踏進這個大門半步,看到醫護人員抬着蓋着白布的擔架上車,鶴父雙眼濕潤,跟了上去。
醫生一愣,“隨行跟車的一人就可以了。”
鶴儼看見父親這樣,“爸,我送你去醫院。”鶴章緊張的看着父親,就怕父親想不開什麼的。鶴父點頭。父子三人去了醫院,林玲已經送到太平間了,阮玉婷在急救室,黃曆軒在外面等着,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
黃曆軒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眼,擠出一個慘笑的表情,“婷婷在裏頭,我媽......”又低頭不說話了。他們這個家庭組成的奇怪,他對這個妹妹感情不深,甚至小時候還怨恨過母親,可現在什麼都沒了。
等了許久,急救室燈滅了,黃曆軒急走上前,“我妹妹怎麼樣了?”現在家裏就剩下他和妹妹了。鶴父跟了上去,醫生安撫笑笑,“放心,病人沒太大的問題,皮外傷,失血過度......”
鶴父點點頭,聽聞阮玉婷沒事,便不再上前了。黃曆軒去辦住院手續,鶴家兄弟陪着鶴父,鶴章遲疑了下,開口道:“爸。”
“我沒事,我去看看你們阿玲阿姨。”鶴父揮揮手,“你們先回去,我一會自己回去。”
“爸,我陪你好了。”鶴章開口道。
鶴父不願意,自己一人去了太平間,鶴家兄弟不放心跟着。鶴儼找了護士說了情況,隨着他爸去了太平間,林玲屍體才放進去,還沒硬透,鶴父站在面前沉默許久,只是嘆了口氣,“阿玲你放心,玉婷沒事好着呢!咱倆沒緣,你走好......”
鶴章站在門口,隔着玻璃門看着他爸的背影,心裏酸澀難受,他爸爸真的老了。
中午鶴家父子才回到家,鶴儼也沒去上班,在廚房煲粥,鶴小弟在客廳發獃,他爸爸自從回家后就一個人進了卧室。
一陣冷風吹了進來,鶴章回神,朝風向看去,客廳窗戶半開,迎面懸空着一把刀,是鴻二。
“小二,是不是那個男鬼害死了阿玲阿姨?”鶴章肯定道。回到家仔細一想,林家出事沒多久他就跟大哥到了門口,卻沒看到阿玲阿姨的魂魄,而鴻二到了半路就不見了。
鴻二有些惱火,“竟然被那個死人妖惡鬼給跑了!!”
“怎麼回事?”鶴章磨牙,恨不得手刃那個男鬼,先是打他大哥的主意而後又害死阿玲阿姨。“還有我沒見到阿玲阿姨的魂魄,是投胎了還是被------”
鴻二飛到沙發上,“你猜的沒錯,被那死娘炮給煉化了。”鴻二對惡鬼吃誰的魂魄並不在乎,只是煩躁自己實力大減,太弱了,明明追到了傷了那垃圾,結果那垃圾還能從他手裏跑了。
“有沒有救?”鶴章急道。人死了他能接受,可靈魂沒了,等於說這個人是真的沒了。
鴻二正在生悶氣,懶得理鶴章問的智障問題,都已經煉化了還怎麼救?這死娘炮走的鬼修功法很邪門,隱隱跟他的功法同出一轍,尤其在垃圾煉化魂魄一瞬間的氣息,十分像他------
“廢柴,我要閉關。”鴻二說完就飛到樓上。
鶴章坐在沙發上面色不怎麼好看,阿玲阿姨是徹底的沒了。那個男鬼,那個男鬼到底為什麼要對阿玲阿姨下死手!?
年還沒過去,小區就出了這麼樁處處透着詭異的人命事故。報了警,警察隔天就挨家挨戶訪問事出當天或者前幾天的特殊情況,因為鶴父跟林玲走得近,前一天晚上也有人看到兩家在外面吃飯了,於是警察就重點找了過來。
鶴父神情略微憔悴,這兩天沒休息好,但十分配合警察的詢問。可說到底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兩位警官眉頭緊皺,這鶴家三父子怎麼看怎麼沒有作案動機和時間,而林玲的死因官方也給了出來,心臟驟然停歇暴斃而亡,可林玲並沒有心臟病史,那林玲到底是怎麼死的?
“能仔細說說兩聲尖叫聲,隔了多久時間?”那位年輕的警官突然道。
事發當天,林家附近的大部分住戶都被驚叫聲驚醒,可具體問起來沒人能說個詳細。小警察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覺得那兩聲驚叫聲有問題。
鶴父說不上來詳細的,鶴儼記了個模糊,“六點左右,我被第一聲驚叫驚醒,看了眼表,差不多六點,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又響起第二聲-----”
“第一聲短促,只叫了一聲,很尖銳。”鶴章接了話,“我跟大哥醒了,沒兩分鐘就聽見慘叫聲,是那種持續的,可能有三四秒的樣子。”
年長的警官喃喃自語,“黃曆軒說他聽見第一聲尖叫就下床,打開房門就出來就聽見第二聲連續的慘叫聲,死者的卧室跟黃曆軒在二樓,而阮玉婷在一樓。可黃曆軒出來就看見死者倒在一樓阮玉婷卧室門口兩米外,卧室門大開,阮玉婷渾身血昏倒在門口......”
小警察接了話,“有可能第一聲驚叫是死者,可能看見了什麼,之後兇手襲擊了死者,而死者女兒看見發出慘叫......”想到死者女兒醒來后說的青衣男鬼,原本是無稽之談,可現在他是有幾分信了,這件案子處處透着詭異,找遍了林家也翻不出一點兇手作案的蛛絲馬跡,更別提兇手是怎麼逃走的。
倆位警察一口一個死者,鶴父有些不適應,前天還是活生生的人,今天就沒了......
送走警察,鶴父上樓去休息,這兩天都沒怎麼睡好。倆兄弟雖然也難過,但畢竟親疏有別,現在更擔心鶴父的身體狀態,鶴儼意思給鶴父報個旅行團出去散散心,鶴章也覺得這樣好,冬天去溫暖的地方走走。
不過時間正好撞上整容刀醫院開張,儘管名頭上掛着老闆稱呼,閑事有于波管,但畢竟是自己第一份事業,鶴章還是很上心的,開張前一天還去了趟醫院跟于波對了遍開張當天的事宜,確定萬事都安排好了,這才放心。
正月十五元宵節當天,距鴻二說閉關第三天。鶴章隨手將冷冰冰的鴻二揣進兜里,閉關的鴻二就跟普通的小刀一樣,指甲刀大小,黑漆漆的帶着復古的花紋,像是裝飾品。
鶴大哥這天請了假,小弟醫院開張這麼大的事情,鶴大哥怎麼能缺席?選了吉日,放了鞭炮,鶴大哥還請了舞獅隊助興,特別的接地氣。剪綵的時候,鶴章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包裹嚴實的趙夕顏,那雙快趕上了王母娘娘劃得銀河寬度的雙眼皮看的鶴章頭疼,鴻二還說幫他打下江山,趙夕顏這個崩壞法,找遍全球的頂尖整容醫生也難化腐朽為神奇,畢竟割掉的東西怎麼長回來?
摸着冰冷的刀身,不知道要閉關幾天。
剪綵完鶴大哥回公司了,鶴章接待了人群中的趙夕顏,反正不急着動刀。整容刀雖說是個新醫院,但鶴章背後大哥可是粗金大腿,錢到位了,請了兩位壓陣整容醫生也是圈內的頂尖。
一位是四十多的男大夫,曾經在棒子國操刀,經驗豐富很有名氣,另外一個是三十多的女醫生,在日國學醫,手裏出的案例都是那種根據本人特色整出來的,辨識度高,不像現在的小醫院,國人女孩子整的鼻樑都比歐洲人還要高,特別怪異。
可兩位如此高段的醫生前輩,在看到取下圍巾口罩的趙夕顏后也面露難色。
“這不是瞎來么!”女醫生皺着眉,看了眼就知道趙夕顏本來底子就不錯,“三庭五眼的比例,可惜了這好底子。”
趙夕顏緊張道:“醫生怎麼樣?”
女醫生跟男醫生對視一眼,又看了眼鶴章,人是老闆親自領過來的,女醫生怕直接拒單不太好,只是委婉道:“我只能補救到普通樣貌了。”
趙夕顏聽了流着淚期待的看向男醫生。男醫生仔細看了圈,搖頭,“一樣,正常生活是沒問題,姑娘,趁年輕還能補救以後生活也能正常,要是再晚些,徹底崩壞,五官扭曲......”
如今的趙夕顏不戴口罩根本出不了門,回頭率太高,不是看美女,而是指指點點,一看就是整容後遺症。從小都被誇漂亮的趙夕顏一時間怎麼能接受這樣反差的打擊?她的事業愛情全毀了,如今半隻腳踏進娛樂圈的名利場,要恢復成普通人樣貌,遠離稱讚聚光燈下,這些趙夕顏能忍能放下,但當初害她的賤人還在風光的活躍在電視屏幕上,她忍不下去,那對勾搭在一起的狗男女,不報仇,不如死了好-------
“卧槽,廢柴,這個阿凡達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