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顏堯舜,顏太太
“倪樂卉,你這是襲警。”聶傑洋被她打得莫明其妙,如果她不是一個女人,他非揍扁她不可,長這麼大,在這世上,除了姐,還沒有別的女人敢打他。
再說,她憑什麼打他?
“NONONO,姐不是在襲警,姐是在打抱不平伸張正義,彰顯俠義精神,懲奸除惡,你這個人渣,社會敗類。”倪樂卉打了一拳還不夠,又是一拳朝聶傑洋的臉打去,他的妻子,為了給他生孩子,受了多少罪,他到底知不知道。
只要想到每次產檢章傲蕾都獨自來,又遇到這種情況,他家人的態度又如此惡劣,不要人工的,不要人工的,讓她來試管嬰兒做什麼?
“這是什麼情況?”聶傑洋被打得一頭霧水,見她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難道出什麼事了?聶傑洋不敢想像,抓住倪樂卉的雙肩,急切的追問:“是不是出事了?不是說羊水栓塞嗎?不是說你們在搶救嗎?大人呢?孩子呢?”
“現在知道急了?當初幹什麼去了?”聶傑洋的緊張與害怕,倪樂卉心中的怨氣減了不少,他還是緊張,他還是害怕,這樣總比漠不關心好,知道先關心大人,而不是先關心孩子,這傢伙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到底怎麼樣了?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儘力了。”聶傑洋想像着電視劇里那些狗血醫生,出了手術室,摘下口罩,對手術室外等待的人說,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羊水栓塞,孩子窒息10分鐘,送往新生兒重症監護室,經搶救恢復心跳,產婦經搶救,現在被推進ICU重症監護室。”倪樂卉公式化的說道。
“怎麼都送去重症監護室了?”聶傑洋挑了挑眉,還是鬆了口氣,問道:“早產嗎?”
“38+4周,算不上……嘿,我說你這個人,怎麼當人老公的?產檢時你不陪同,現在連自己的孩子多少周都不知道,你這人真失敗,罵你人渣,算輕了,我看你連人渣都不如。”剛剛緩和的俠義精神,又被聶傑洋給挑了起來。
產檢時他不陪同就算了,章傲蕾每次產檢完的結果,他都不看嗎?
有很多孕婦都將產檢結果用一個文件袋裝起來,放在醫院,章傲蕾卻將每次的結果都帶了回去,難道不是為了給他看嗎?
聶傑洋有些聽明白了,摸了摸鼻子,問道:“倪醫生,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傑洋。”倪樂卉還來不及回答,另一抹高大的身影急如星火般趕來。
聶傑洋跟倪樂卉同時轉身,聶傑洋一見顏堯舜如釋重負,上前說道:“堯舜,你總算是趕回來了。”
今天一早,他將顏堯舜送到機場,見他登機,他才開着車去了別的城市,一個偏遠的山村,堯舜給他來電,讓他趕去第一人民醫院,說嫂子被推進手術室了。
顏堯舜也沒說清楚怎麼回事,估計他自己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顏堯舜不在T市,娘家人又聯繫不上,顏家人只盼嫂子跟顏堯舜不好,誰又會向嫂子伸出援手,他雖也不在T市,卻比顏堯舜近,顏堯舜打電話向他求助,足以證明,除了他,顏堯舜找不到人了。
他開着邊飛奔回來,趕到醫院,還沒問什麼,就被人揍了兩拳。
“傲蕾呢?情況怎麼樣?”顏堯舜氣喘吁吁,急切的問。
倪樂卉看着趕來的顏堯舜,西裝不整齊,頭髮凌亂,滿頭大汗,失去了昨夜的鎮靜,滿臉疲倦,深邃里滿是擔憂。
相比這個交警,他到像是章傲蕾的老公。
“想知道嫂子跟孩子的情況,問她。”聶傑洋將顏堯舜拉到倪樂卉面前,他也說不清楚,還好倪樂卉還沒走。
“我老婆怎麼樣了?”顏堯舜急切的問,對於在這個醫院見到倪樂卉,他一點也不驚訝,昨夜她給了他一張她的名片,上面很清楚。
倪樂卉有些茫然了,到底誰才是章傲蕾的老公,轉念一想,顏堯舜敲了敲頭,她怎麼忘了,章傲蕾是顏太太,而眼前這個正好姓顏。
她真是被憤怒沖暈了頭,看了聶傑洋一眼,感情她打錯了人,她該打的人應該是晚來這個。
見他一臉擔憂,一來只關心大人的情況,對孩子隻字未提,說他不愛章傲蕾,對章傲蕾不負責任,她都不信。
“羊水栓塞,孩子窒息10分鐘,送往新生兒重症監護室,經搶救恢復心跳,產婦經搶救,現在被推進ICU重症監護室。”倪樂卉公式化的重複了一遍。
“羊水栓塞?”顏堯舜不是很懂。
“羊水栓塞是指在分娩過程中,羊水突然進入母休血液循環引起急性肺栓塞,過敏性休克,彌散性血管內凝血,腎功能衰竭或猝死的嚴重的分娩期併發症,在我們婦產科,這個名詞是最令我們害怕,一旦發生,死亡率達80%。”倪樂卉解釋道。
“你們醫院有過這樣的案例嗎?”聶傑洋問道。
“有。”倪樂卉點頭,T市醫科大學附屬人民醫院,是T市最大的醫院,除了直接上這裏來的,都是些小醫院轉過來的重病,如果這裏沒辦法,還會往上面更好的大醫院轉,但大多都沒用,轉過去的過不了多久都送往太平間了。
“結果?”聶傑洋追問。
“我來這裏工作了三年,遇見過四例,只有一位慶幸,孩子搶救過來了。”倪樂卉如實回答。
她能進T市最好的醫院,並在兩年就取得很大的成就,並非因她表哥是婦產科的主任,而是憑的她的實力,在醫院沒人知道她跟溫智帆的關係。
三年內遇到四個,只有一個孩子活了下來,聶傑洋後悔問了,看向顏堯舜。
顏堯舜陰沉着一張臉,沉默了許久,犀利的目光危險的看着倪樂卉。“她在……”
“從懷上開始,一直在這裏產檢,次數只多不少。”倪樂卉看出他想問什麼。
“在這裏產檢?”聶傑洋跟顏堯舜都很意外。
深吸一口氣,顏堯舜問。“可有異常?”
“沒有。”倪樂卉點頭,說道:“一切正常。”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讓這種事情發生?”顏堯舜厲聲問,逼近倪樂卉,深邃的眸子一片憤怒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