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真心離傷心最近

付嘉森提到的人，讓付明禮久久都不能回過神來，他的母親，無愛的婚姻，這些字眼都像一個個重磅的炸彈摧毀者付明禮。

“你走吧。”付明禮拉開監控室的一個椅子，緩緩地坐了下去。

付嘉森聽付明禮的，離開，付明禮既然說會處理，他就無需操心，讓林家的人身敗名裂，讓林家無後是付明禮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情悅。

付嘉森離開付氏大宅，不曾想過，會是最後一次來到這裏並從這裏離開。

以後的事情，也完全脫離了付嘉森的掌控。

付嘉森開車去了顧莘莘的小區，今天一臉三個男人過來找莘莘，小老太很是奇怪，卻沒有上前攔付嘉森，因為在三個人裏面她就是看付嘉森最順眼。

他一邊上樓一邊打電話，應該說他一路打電話，都無人接聽，他的心不禁開始擔心起來，付嘉森現在也不敢確保她究竟有事還是無事。

付嘉森打算試着撞門，該小區就是外面和難纏的小老太看得比較緊，這個門對於練過的人來說，想要撞開來不是什麼難事。

“喂喂喂，你不能撞啊，撞壞是要賠錢的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小老太，跟在他的身後念叨着攙。

付嘉森扶額，從懷裏面掏出錢包，然後抽出一張卡，遞給了小老太，問：“夠嗎？”

“我不知道裏面多少錢嘞。”要是沒有錢看着是金卡，又沒有實際的用處。

“你花不完，讓開，要是撞開門的時候傷到你就不好了。”付嘉森提醒道，小老太相信他，於是拿着卡站在一邊。

門撞了好幾下，才撞開，每撞一下，小老太的心都在滴血，但是看着自己手裏面的金卡，心裏又好受許多。

付嘉森急色走進屋裏，小老太跟在後面也要進來，但是被付嘉森攔住了，顧莘莘現在的樣子，能少一些人看見，就少一些人，她是那樣好面子的一個女人。

“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情啊？之前來的男人，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莘莘自己開的門，讓他進去的，我就離開了。”小老太也開始懷疑屋裏面的莘莘是不是出事了，畢竟之前開還來開門的人，忽然付嘉森過來，就要用撞門，才能進去。

要是在她的小區發貨誰能人命關天的事情，她以後的生意可怎麼做。

“我會處理，如果你現在擔心，不如去打一手麻將，壓壓驚，贏了算你的，不管輸了多少算我的。”他覺得站在外面的人吵得他心裏面現在很亂，腦子也很亂，想理性地面對一些事情卻沒有辦法。

小老太見付嘉森的臉色很不好，訕訕地離開了。

他不敢推開顧莘莘卧室的門，他怕看到她……死亡。

不然為什麼到現在打電話還沒有接通，他掐斷手裏面正在通話卻無人接聽的手機。

卧室裏面的門上面有鑰匙，擰開來，床上躺着半赤果的顧莘莘，那一幕刺痛了付嘉森的雙眼。

他別過臉去，等他再回過臉，卻再也沒有看她身上，而是將目光放在她兩邊的手腕處，還好，還好，沒有傷口。

“莘莘？”沒有回應，究竟怎麼回事，被林覺下了葯？

卻不像，付嘉森走近，她還是昏迷的狀態，他第一反應就是替她穿好所有的衣服，沒有醒過來也好，這樣的話，只要他不說，林覺那裏只是一個死人，死人是不會開口的。

那些照片還有底片，他也會處理乾淨，有些不開心的事情，能不知道，那就不要知道好了，他不想看見難過的她，從小她難過他總要心煩意亂。

接着，付嘉森抱起她就往醫院裏送，後來醫生檢查才知道，原來是被人擊中了腦袋，好在只是導致昏迷，沒有太大的影響。

“醫生，你說，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比如腦震蕩，失憶什麼的？”付嘉森急切的關心，自然也讓他自己腦洞大開。

醫生看了他一眼，付嘉森是上海的熟臉，他笑了笑：“狗血的東西看多了也不好，付總不是做什麼都睿智英明么。”

付嘉森聳了聳肩，表示，並沒有。

回到病房裏面，等顧莘莘醒過來，付嘉森坐在病床旁邊，沒有想到都要徹底毀了林覺，最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終究，他和林覺之間的恩怨，還是將顧莘莘牽扯進來了，他替顧莘莘拂開擋在閉合的眼睛上的長發。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付嘉森對此時並沒有意識的女人說道。

翌日，強jian未遂案，伴隨着星銳收購林氏消息，轟動了上海，甚至是整個中國，主要是因為，主角都是同一個人……林覺。

誰都沒有想到，當初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如今會是這樣人面獸心的人，公司已經倒閉了，還要傍晚溜到自己以前的秘書家裏面，想要強jian自己的秘書。

還有很多不堪入目的照片，刊登出來，打了馬賽克，很多看了新聞的人，都在想，都這樣纏/綿了，還叫強jian未遂？

卻沒有一個媒體敢多對這樣的事情多做描述，伴隨着收購的消息，還傳出了林氏非法控股還有暗地操作毒/品的證據，一下子，整個上海炸開了鍋。

林覺被抓入了監獄，很多記者蜂擁而至，趕到林氏大樓的前面，拍林覺上警車的畫面，直播的視頻裏面，如果細心的人，才能發現林覺在上車的那一剎那，嘴上的口型說的名字是：付嘉森。

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為什麼要叫付嘉森的名字。

付嘉森切斷了顧莘莘病房裏面的消息，他沒有想到義父所謂的取得林覺的性命，只是將所有的罪名推到林覺的身上，付嘉森調查過，林覺非法控股是事實，關於毒/品卻並無此事。

而且，他更加沒有想到的事情是，義父竟然知道了照片的事情，還會將顧莘莘推到不堪的境地，付嘉森要發動應急措施，將強jian未遂的消息，給壓下來。

他去找了付明禮，付明禮卻拒絕見客，據管家告知的消息，付明禮已經處理完這件事情，飛到了巴塞隆拿度假了。

付嘉森站在付氏大宅，望着富麗堂皇的別墅建築，他想付明禮現在心一定落下來了，林覺他進了監獄，按照付明禮處事的風格，林覺恐怕要在監獄裏面待上一輩子。

而這裏面最痛苦的人，大概會是林毅唐，林覺不是林毅唐最喜歡的兒子嗎，這下子，最疼愛的兒子進了監獄，全家都要瘋了吧。

付嘉森笑了，卻說不上是高興還是苦澀，付明禮想要的結果不是他六年前就夢寐以求的嗎？

林毅唐，比他的兒子林覺還要該死，既然林覺進監獄了，不如讓林毅唐進去陪林覺。

消息傳播快速，但是想要壓下來卻不容易，顧莘莘終究還是知道了，許志安也看到了報道，心急如焚地趕到小區，卻得知顧莘莘被付嘉森送往了醫院。

付嘉森接到了許志安的來電：“什麼事？”

“莘莘在哪？”許志安沒有那麼的閒情逸緻和付嘉森閑聊，直接問自己要找的人，“醫院地址給我。”

“好。”付嘉森報了地址。

許志安反倒沒有想到付嘉森會答應地這麼爽快，一如當年，他站在付嘉森的面前，挑釁付嘉森：“你現在什麼樣子的處境你不會不清楚，我大哥有錢，我也有錢，我不是說要炫耀自己多有錢，我只是想告訴你，有的時候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要是沒有錢，也是萬萬不能的，柴米油鹽之類的都要錢，你要是想莘莘過着好的生活，就讓她對你死心。”

當時，付嘉森怎麼回答他的呢，也是言簡意賅的一個字：“好。”

“那你答應我不要再找她了，你看，她和我在一起，雖然會小吵小鬧，但是她還是最開心的，我會好好愛她，這點我也做不了假象，我們，親梅竹馬兩小無猜。”

付嘉森聽了之後又是怎麼回答的呢，他點頭，說：“那，祝你們幸福。”

許志安想想當年，都覺得這個男人說的話不可思議，既然愛一個人，為什麼放手？

付嘉森愛人的方式，反正他不能苟同。

也是因為當初他對付嘉森說過這些話，以至於，現在付嘉森接近顧莘莘，讓許志安緊張，卻有不能說太過分的話，畢竟校園時期，付嘉森也成全過他，為了顧莘莘死心，還和穆嵐在一起。

只不過，付嘉森給他機會，但是顧莘莘沒有給，以至於，他現在還是作為親梅竹馬站在她的身邊，會很親密，卻不會到親密無間的地步，比友情濃卻比愛情淺。

“付嘉森，你不會換一種說法嗎，雖然我很希望你告訴我，很希望你念一個好字，但是，我更希望聽見你說妄想兩個字，這樣的話，我還會覺得你是誠心愛莘莘的。”許志安懷疑地問，“你現在接近顧莘莘，究竟有沒有特殊的目的，只是為了追回她？”

電話那一頭，男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許志安挑眉，付嘉森竟然會轉移話題，付嘉森說：“你快去醫院照顧她，我有事情要處理，你們不是要回洪城嗎，去避避風頭也好，等你們再回來上海的時候，事情都會處理妥善。”

還沒有等許志安問付嘉森怎麼會知道他們要回洪城的事情，付嘉森就掛了電話，許志安一直在想這個事情，是莘莘和付嘉森說的，還是說，付嘉森一直以來，都知道有關顧莘莘的一切？

一直嗎？是從上海見面開始，還是說從六年前消失在顧莘莘的世界開始？

許志安盡量讓自己不要多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想這些，而是他要去看顧莘莘。

醫院，許志安找打顧莘莘的病房，卻沒有發現人，許志安擔心極了，拉住進來的護士問：“裏面的病人呢？”

護士只是去拿葯，指着病床上，說：“不是在裏面嗎？”

許志安怒火就上來了，面前的是年輕護士，看上去很疲倦的樣子，於是又不好發作，掀開病床上的被子：“這哪裏有。”

“額……這……”護士臉上的疲累剎那就消散了，然後對着許志安說，“你去醫院的後院看看，上次我也看着這位小姐和付總在後院看紫藤花。”

紫藤花？許志安覺得和整個兒可能性很大，當初在鄉下的時候，鎮上有紫藤花，淡紫色，顧莘莘在上小學，總是說那花好美好美，卻摘不到。

許志安往醫院的後院跑去，真的在長廊上看着坐在那裏的顧莘莘。

他悄悄地走過去，無聲無息，顧莘莘並沒有察覺，等許志安坐在了身邊，她才愕然地抬頭看許志安。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沒有臉見任何人，許志安瞥見放在她另一旁卷着的報紙，她竟然看了報紙。

他的心，被人扎了似的，抱住了顧莘莘，顧莘莘沒有抗拒，現在她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她聽說是付嘉森送她來醫院的，但是，那個男人終究還是離開了。

要是付嘉森真的愛她，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來了又來離開，是因為她說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面嗎？

她難過，難過付嘉森這個時候不懂變通，女人有的時候當初信誓旦旦的話，有可能在某一刻脆弱的時候變得口是心非。

最後的最後，她的身邊，有的人，竟然還是許志安，付嘉森不是她的付嘉森，許志安只會是她的許志安，正如當年穆嵐對她說的：“顧莘莘你真不會選，纏着嘉森有意思么。”

是啊，沒有意思了，一切都沒有意思。

“我們回洪城去好不好？”顧莘莘暫時不想回來上海了，這個讓她又愛又傷心的城市，而這座城市好似付嘉森。

“好，我帶你走。”許志安沒有多言，顧莘莘不管是什麼樣子，都是他愛的顧莘莘，他只需要給她一個踏實的肩膀，一份踏實的溫暖，一份安穩的幸福，顧莘莘就滿足了，這是他心裏的顧莘莘。

“現在就走。”

“好，現在就走。”許志安點頭，只要是她做的決定，他都會答應。

忽然之間，許志安就明白付嘉森了，倘若顧莘莘讓自己離開她，他也會同意的，這個世界上，不是說將一個人鎖在自己的身邊就叫愛，那叫佔有，真正偉大的愛，是放手。

放手需要很大的勇氣，明明愛着，還要看着她和別人幸福，這不是大多數的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在紫藤花的長廊盡頭，站着的男人，遠遠看着許志安和顧莘莘，眼裏的悲慟駭人，卻在他決然轉身的那一刻，眼神黯然無光。

顧莘莘拿了一些葯，就出了醫院，許志安忙上忙下，殷勤的模樣，讓顧莘莘站在樓梯口哭笑不得。

她上前給許志安擦汗：“你這是在討好我嗎？”

許志安也看着她，顧莘莘的臉上終於有了明媚的笑顏，於是，也跟着展開了笑容：“是啊，那……有效嗎？”

顧莘莘不理會，轉身，走向許志安的車，打開副駕駛位上旁的車門。

許志安拖着她的行李走過來，彎着腰，探着腦袋往裏面看，還在問：“有沒有效果？嗯，這位美麗的江南女子，我的殷勤對你有沒有奏效？”

顧莘莘手指戳了戳許志安的腦門，另一隻手指了指車窗升降的按鈕，說：“別鬧了啊，一會車窗上升，卡住你的腦袋。”

許志安極其地配合，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最後兩個人笑了笑，許志安將行李在後備箱裏裝好，開車去了高鐵站。

“先去我大哥家吃飯吧，我打電話給你母親了，你父母親都同意，小魔頭聽說你會去，開心極了。”許志安買完票回來，兩個人坐在候車室，他問顧莘莘，要是她不想的話，就另做安排。

顧莘莘思索片刻，點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