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家庭新成員
那三隻德牧蹲在地上,其中一隻嘴裏叼着一根骨頭,兩隻眼睛極為機靈地朝着主人這邊看。
“果凍,放下!蹲那兒,別動!”那中年狗販有意展示,一聲輕斥。
那狗頓時接受到指令,立馬就將嘴裏的骨頭放下,老老實實蹲在地上不敢再動,尾巴卻是跟電動小馬達一般左右搖晃着。
沒主人的命令,再怎麼垂涎三尺,那德牧也不敢再去碰那骨頭一下,只是一雙眼睛仍然是不甘心地看着地上那骨頭。
赫連幽看得忍俊不禁,雖然她對德牧沒有太過深入的了解,但是這條狗如此聽話,讓赫連幽瞬間就心生好感。
她笑着朝那三隻德牧走近,伸手摸了摸其中一隻大德牧的腦袋,那德牧腦袋微微低了低,順從地讓赫連幽摸。
“大叔,您這幾條大狗很不錯呀,訓練得這樣成熟,您也捨得賣啊?”赫連幽見狀好奇的開口詢問。
“捨不得賣也得賣啊,這玩意兒養一條就夠嗆了,養一窩真心承受不起,光是每天的口糧都要把我給吃窮了。”那一個中年小販笑了笑道,有些無奈。
“您這狗怎麼賣呀?”赫連幽頓時就樂了。
“這大狗我養了一年多,每天都堅持給他們訓練,價格方面肯定要貴一點,一隻五千塊錢。”?那中年男人伸出五根手指,見赫連幽沒有說話,復又道:“我也不瞞你說,我這狗不是什麼純種,是雜交出來的,也沒什麼別的優點,就是聽話!”
就在這個時候,那邊另外一隻德牧見到夥伴將到嘴的骨頭扔到了地上,頓時眼睛冒光,趁着小販不注意直接就衝上去叼起了骨頭……而之前那隻德牧見狀頓時急了,偏偏主人早有交代,它不能動,所以它只能呆在原地干著急,眼睛瞪視這同伴,簡直要冒火了。
“晶晶,放下!”那中年男人餘光撇到這一幕,衝著那叼骨頭的德牧又是一聲低喝。
那隻名為晶晶的德牧聞言遲疑了一下,回過頭瞥了那邊仰着頭瞪視着自己的夥伴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骨頭放到了地上。
這時赫連幽才注意到,那幾隻大狗的嘴裏的尖牙,全部都被磨平了……她不動聲色地輕蹙了一下眉頭。
她本來對着幾隻德牧挺感興趣的,但是這磨平了尖牙的德牧,天性都被磨掉了,到底是不美,她還是喜歡自然生長而成的狗。
“小姑娘你若是不喜歡成犬,不如買條幼崽回去自己慢慢養也行,德牧很好訓練,你去網上搜就有很多教程,按照教程的訓練方法走就沒有問題。”見赫連幽似乎在遲疑,那中年男人想了想,建議道。
“您這兒還有幼崽?”赫連幽聽到這話頓時眼前一亮!
“其實我主要不是賣大狗,雖然大狗出到了價也賣,但是小狗賣得比較多。”那中年男人頓時笑了笑道。
說著那中年男人往另一邊指了過去,赫連幽這才注意到,在那三隻德牧不遠處的另一邊,還放着一隻籠子,那籠子裏面躺着五六隻四五十天的小狗,正在憨憨地曬着太陽。
赫連幽看了那小狗幾眼,發現那些小狗骨架都很不錯,看眼神也很精神的樣子。
見赫連幽感興趣,那中年男人二話不說就從籠子裏爆出一隻小德牧放在了地上。
那小狗出了籠子立刻撒歡一般小跑了起來,看到赫連幽也不怕生,衝著她撲了過來,赫連幽往一旁走了幾步,那小狗嗚嗚叫幾聲跟着又黏了過來。
“大叔,這小狗多少錢一隻?”赫連幽見狀心生喜愛,看了看小狗,問道。
“公的六百,母的八百,我也不跟你漫天要價,整個市場上基本上都是這個價,喜歡你就抱走一隻。”中年小販道。
聞言,赫連幽點了點頭,這價格確實算是實在價格了,不過她並不着急,也沒打算這麼快定下來,到底要不要買她還在猶豫,而且就算要買,這幾隻小狗她肯定要挑個品相最好的,隧道:?“大叔,我再看一下!”
說著赫連幽就將手伸進籠子裏,抱起一隻小狗看了起來,那小狗憨頭憨腦,被赫連幽抓在手中嗚嗚叫喚,輕輕掙扎。
中年狗販也不着急,靜靜地等着赫連幽看狗。
就在這個時候,赫連幽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這狗中年狗販身後的一個垃圾堆,視線落在了垃圾池頂部的蛇皮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就在她看那個蛇皮袋的時候,那蛇皮袋裏面居然有什麼東西劇烈地掙紮起來。
赫連幽嚇了一跳,手中抓着的那隻狗崽差一點就丟出去了。
“小姑娘怎麼了?”見赫連幽眼睛盯着那邊猛看,神色也不對勁,那中年男人忍不住詢問道。
“那蛇皮袋裏好像有東西在動。”赫連幽指了指那個蛇皮袋,暗自咽了咽口水。
“那也是我帶過來的德牧幼犬,不過得了病,反正救不活了,乾脆就被扔到垃圾池裏去了。”那中年男人順着赫連幽的手勢看過去,眼中頓時就露出瞭然之色。
“得病了可是沒有死啊,這還能動呢,怎麼不帶寵物醫院去看病?”赫連幽聞言,愣了愣,也回過神來,不由的皺了皺眉毛。
“我們這都是小本生意,雜交狗本來就賺不了幾個錢,帶去寵物醫院隨便就是好幾百,都抵得上一隻狗的價錢了,誰捨得出這血本?”那中年男人無奈的苦笑,他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嗎?!
“就算不肯醫治,也不用這樣殘忍地將狗悶死在蛇皮袋裏吧?讓它自生自滅也好啊,這得多痛苦啊!”
赫連幽聽完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蠢了,只是看到那狗在蛇皮袋子裏掙扎,她到底是於心不忍,忍不住出聲說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不是到了實在救不會來的時候,誰也不會出此下策。這狗得了狗瘟,若是放任它四處流浪,只怕還會讓更多的狗感染。這狗市每天可是有成百上千的幼犬
一不小心感染了狗瘟,只怕會全軍覆沒。”
那中年男人搖頭嘆息道。
這下輪到赫連幽低下頭默不作聲了,中年男人的話不無道理,可是她聽了心裏卻是不太好受,連手裏抱着的這條小型幼犬也讓她有些提不起興趣。?“大叔,那狗你反正不要了,乾脆送給我吧,它還沒死,我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說不定就能治好了。”赫連幽把手中的小德牧放下,正想離開,腳步卻是忽然一頓,回過頭對那中年狗販說了一句。
“這狗可是得了狗瘟,帶到寵物醫院去,沒有七八百塊錢肯定治不好,就算治好了,有沒有後遺症也是個問題。”那中年商販愣了愣,遲疑了一下道。
“沒事兒,我不會嫌棄它的。”赫連幽點了點頭,對此並不介意。
那中年商販見狀只能無奈地將身後垃圾堆里那隻蛇皮袋扯了回來遞給赫連幽。
赫連幽接過那個蛇皮袋,原本一直在掙扎着的那隻狗似乎沒有了動靜,心下一慌,連忙伸出手將那隻狗仔從蛇皮袋裏解救了出來,蛇皮袋被解開后,一隻灰褐色的德牧犬崽就露了出來。
大約是因為被困在蛇皮袋中太悶的緣故,那狗仔在經過苦苦掙扎之後,四肢都有些僵硬,連嘴角都滲出了血絲。
小狗躺在蛇皮袋中瑟縮成了一團,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着。
看到赫連幽靠近,那狗崽虛弱地睜開了眼睛看了赫連幽一眼,澄澈的眼中儘是無辜與茫然。
赫連幽雖然學了一點醫,但是……咳咳……還是不懂治病,但是這幼犬身形瘦弱,毛髮蓬鬆髒亂,眼睛暗淡無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狗病得不輕,加上這狗又被主人拋棄,直接鎖在了這蛇皮袋中,對這狗來說幾乎是致命一擊。
若是遇到了其他人,肯定會覺得這狗鐵定活不成了,赫連幽心中嘆息一聲,終歸是一條命,讓這麼小的狗崽在臨死前還遭受這麼大的折磨,這簡直就是在造孽。
看到這狗虛弱無知的模樣,赫連幽瞬間同情心泛濫,總歸是一條命,她總不能見死不救,想到這兒她將那幼崽抱起,急匆匆地離開了寵物市場。
許是感受到了赫連幽的善意,之前受到刺激一直掙扎的幼崽漸漸安靜了下來,艱難地磨蹭着赫連幽的手臂,還伸出舌頭來舔了舔赫連幽的掌心。
手心濕漉麻癢,感受到懷中幼崽的痛苦喘息和焦躁不安的嗚咽聲,赫連幽安撫地摸了摸幼崽的頭,然後悄悄將空間裏的混沌之源弄了一點出來,喂到狗崽的嘴裏。
短短數分鐘的功夫,那幼崽的眼睛裏就迸射出神采來,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正滿臉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赫連幽心下覺得好笑,看樣子這狗崽問題應該不大,她回到了車裏,又取了一瓶水倒掉,然後裝滿了一瓶混沌之源,之後倒了一部分在手掌之中,試探性地將水放到了狗崽跟前。
那狗崽用鼻尖輕輕嗅了嗅,秀氣地伸出舌頭來舔了舔,眨巴了一下嘴,忽得像是嘗到了什麼美味一般,急切地伸出舌頭來不要命一般舔開來。
“嘿,小傢伙你慢一點!”見這狗這般急切,赫連幽心下又高興又好笑,直到一掌清水全部被狗崽喝乾凈了,這才作罷。
因為這狗剛剛被混沌之源的靈氣治癒了疾病,身體還很虛弱,赫連幽一開始也不敢喂太多。
然而這幼犬大約是體會到了池水的好處,察覺到赫連幽不再喂水給它,頓時就不樂意了,不滿地掙扎着,嘴裏發出輕微的嗚咽聲,甚至還伸出舌頭不停地舔着赫連幽的手指,討好一般地看向赫連幽,似乎在示意她繼續喂水一般。
赫連幽瞬間就被這小東西俘虜了,想到這混沌之源乃萬物之源,應該對身體的恢復大有好處才對,她也不吝嗇了,乾脆將這小東西放到車後備箱,然後在空間裏取了一個能盛水的盒子,然後將一大盒水放到了幼崽的跟前。
那幼崽湊近嗅了嗅就從赫連幽的懷裏掙脫了出來,湊到盒子跟前伸出舌頭就開始喝水,嘩啦嘩啦地吞咽聲響起。
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那小狗身上的外傷也開始漸漸癒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那狗崽身上原本經過掙扎留下的傷口和淤痕居然不治而愈!
那幼犬喝足了水,也許也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好了,頓時異常興奮,三兩步吭哧吭哧竄到赫連幽跟前停了下來,張着嘴衝著赫連幽汪汪地叫了兩聲,又伸出舌頭想舔她。
小傢伙搖晃着尾巴,濕漉漉的眼睛瞪着赫連幽,看起來十分精神,竟是全然看不出來十多分鐘之前已經病入膏肓,半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不光如此,這狗現在渾身上下毛髮看起來既油亮又健康,赫連幽伸手摸了幾下,發現狗毛十分柔順光滑,跟之前的手感完全不同!
赫連幽四下查看,確認四周並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連忙將狗崽收進了空間裏,這才折返去花草市場那邊挑老株。
這一下家裏又添加了一個新成員了,想來家裏那一隻不會寂寞了!
赫連幽一門心思想着要買老株,普通的花草已經不入她的眼了,因為老株比普通的花草更值錢……赫連幽挑選老株的方法不算高明,事實上她雖然最近這幾天惡補了不少知識,但是對老株其實並不算十分了解,不過有作弊利器在,她倒是不怎麼擔心自己會吃虧。
老株也分精貴和普通品種,一般來說側柏華松黃楊老榆這些算是普通老株,若是形神俱佳,也能算得上精品,放到市面上每盆價值基本上都在五到十萬不等。
當然,這些自然是比不得金桂紫檀花梨紅酸枝木這些品種,不過這些品種的老株價格太貴,也不好判斷真假,赫連幽自詡還沒有這麼好的眼力能夠一眼辨別出這些極品老株,所以這些老株她就算遇到了也不敢輕易出手。
赫連幽小心翼翼地挑選着老株,碰到價格和形態都合適的才會出手,不過饒是這樣,她也買到了包括吊蘭、胡桃、山茶、牡丹等十幾株不同品種的普通老株,甚至還跟人要了一根老葡萄藤做添頭。
眼看着集市就要結束了,赫連幽收穫也頗豐,遂決定打道回府,?剛轉身走到街口,前面就看到圍攏了一群人。
赫連幽心下納悶,湊上前去才弄明白,原來是出了車禍了。
是一個個花農騎着倒三輪準備收攤,不料那邊巷口衝出來一輛小型麵包車,直接就將倒三輪給衝倒了,那花農的三輪車上載着數盆碩大的老樁盆景,在這一衝之下,那些老樁盆景也從車上滾了下來,摔在地上壓壞了好幾棵。
而那一個麵包車司機嚇壞了,焦急衝下來查看老農的情況,看到老農身上沒受傷,這才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是,那老農卻是顧不得查看自己的身上有沒有受傷了,看到那些老株跌倒在地上,他整個人都懵了,三兩步踉蹌着就從三輪車上跳了下來,將那幾株老樁盆景小心翼翼地扶好,四盆老株裏面三盆都沒事兒,唯獨有一盆花盆碎落一地,老株的根莖處斷了。
看到地上破碎了的老株枝椏,老農雙手有些顫抖地將老株拿在手中,一看那老株斷裂處滲出來的樹油,眼睛頓時就紅了。
“這好像是茶樹吧,這老株看起來年歲可不短了,值不少錢呢。”
“這不是廢話嗎,你沒看到那老闆都快急哭了,好端端的一株老株就這麼沒了,能不心疼嗎?”
“那老闆不着急才怪呢,這一摔得損失好幾千了吧?!”
“好幾千?!你開什麼國際玩笑,老株可不像別的花草,摔斷幾根枝椏就跟毀掉了人的容貌,再要修復可就難了,更何況是斷了根莖,這株老茶樹就算能救活,往後也鐵定賣不出高價了。”
“……”
路上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有懂行的開始給眾人進行科普。
那麵包車司機聞言頓時嚇得面色慘白,他就是個普通人,哪裏見識過什麼老株盆景,本以為不過是不值錢的玩意兒,誰知道居然這麼貴。
這事本來也不是那麵包車司機一個人的責任,不過麵包車司機年紀輕沒經過這種陣仗,所以一時間慌了神,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見那麵包車司機面如土色,那老農縱然想開口讓他賠償,到底開不了口,只得擺擺手示意那小夥子開車離開,也是農村人心地純善,若是碰上個難纏的主,別說賠償了,就算是吵破了天也要咬下那麵包車司機一塊肉來。
也是農村人心地純善,若是碰上個難纏的主,別說賠償了,就算是吵破了天也要咬下那麵包車司機一塊肉來。
有人點贊有人惋惜,不過不管眾人怎麼想,這事畢竟是別人的事兒,老農都不計較,其他人自然也無權置喙。
那麵包車司機見老農不跟他計較,頓時又是羞愧又是感激,連連道歉,一副如釋重負一般的神情上了麵包車一溜煙離開了。
那麵包車司機是走了,可是老農這辛辛苦苦培育的老株卻是難救活了,老人家將花盆碎片小心翼翼地拾起,但是赫連幽卻清楚地看到了老農眼中流露出的無助和憂傷。
這一刻,赫連幽心底也有一些泛酸,動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