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血祭封靈》

果然，這本煉器書中所記載的煉器術，都是跟妖獸靈獸有關的，但是，看着看着，何立後背便升起了一股寒意！

這些煉器術，雖然也需要這材料、那材料的，但是，還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材料，那就是妖獸的元神魂魄。也就是說，在煉器成型階段，需要把某種妖獸血祭掉，抽取出它的元神，按照一定的方法，將其封入法器之中，如果成功，該法器就能擁有妖獸的一部分特性。這個特性可以是靈力、靈性、甚至是神通。

這分明是一種凶煞的煉器術，何立暗暗想道。不過，他現在也不會武斷地認為這就是魔功之類的，而是仔仔細細地看下去，想知道這些煉器術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他們這些通過入門試進來的凡人出身的弟子，由於之前沒有接觸過修仙界，只能道聽途說、或者從各類雜書中知道一點，所以自然會有一些很幼稚的諸如正義與邪惡、好人與壞人、名門正派與邪魔外道之類的區分觀念。跟其他凡人出身的弟子一樣，何立剛進師門時，也曾忍不住問那陳伯恭師兄，我們門派是正派嗎？

當時，陳伯恭足足笑了好一陣子，才勉強止住笑意，只說了一句話，就讓何立啞口無言：正派與魔道之分，純粹是凡間那些說書的專門騙小孩子的，你想，大家都是修仙的，憑什麼你是正派，我是魔道，就算我是魔道，我又怎麼會自稱自己是魔道中人？

當時，陳伯恭倒也沒有避開話題，反而饒有興緻地跟何立大談特談了起來：

修仙界中，只有門派強弱之分，沒有門派正邪之分。功法典籍也一樣，只分強弱，不分正邪，哪種功法威力大，缺點少，我就練哪一種。覺得這個功法是正義的，就算威力弱點我也練，那個功法是邪惡的，就算威力再強，我也不練，那這種人是傻子，我們修仙界沒有這種人。

而修士修鍊了功法后，目的便是殺生，殺妖獸、殺凡人，殺修士，從這個方面來說，我們修仙的人豈不是人人都是魔道？不然為什麼你要修鍊功法？如果你不練功法，的確也可以築基、結丹、凝嬰，但是，修仙界中沒有這樣的人，這種人早就死了，空有一身靈力，卻沒有法術護身，別的修士不來殺你，我陳伯恭第一個來殺你，準備好寶物等着我吧。

當時陳伯恭還笑着說，凡間的那些說書的內容，他也聽過一些，實在是可笑，裏面的故事裏，名門正派學道練藝的目的，似乎只是為了斬除邪魔外道，那你想想，要是有一天邪魔外道真被他們斬殺乾淨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們這些名門正派了，那他們整天要幹些什麼啊？就在那邊如饑似渴地等着邪魔外道出現嗎？那豈不是要憋出病來？

那日陳伯恭所說的內容，對何立來說，雖然是聞所未聞，聽起來有點難以接受，但是，他卻也說不出什麼不對來。後面過了一段時間，慢慢接觸了修仙界后，何立才明白了過來，在修仙界中，分正邪的話是十分幼稚的，大家都是人，是人就有私心，對自己有利就是正，對自己不利就是邪，而每個人的利益都不同，甚至完全是互相抵觸着的，所以，人與人之間沒有正邪之分，只有實力強弱之分。

何立終於明白當日老道士跟自己在小廟中的對話中，那老道士為什麼一口就說出了自己看神魔誌異小說多年的誘惑，也就是自己總感覺那些故事裏缺少了什麼，原來，是缺少了真實，人性的真實。

所以，何立心中也漸漸放下了他出自凡人的那種傳統的善惡觀，看手頭這本《血祭封靈》時，也就沒有了太大的抵觸，只要是對自己有用，他不會介意研究一下的。

將活生生的妖獸直接血祭，然後強抽元神，雖然殘忍，但是，若是能給法器增加些厲害的威力，那妖獸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自己並沒有無緣無故殺死它，這也算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一種了。何立現在是這麼想的。

不料，這本書越看到後面，何立就越是驚異，只見書籍最後面的部分，赫然記錄了些血祭變異妖獸的煉器術。看到這裏，何立心中激動，這本煉器書對別人也許是雞肋一般的存在，但是對自己來說，可是個寶啊，因為培育出變異靈獸，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就是說，這些煉器術中，最為重要的材料——變異妖獸，自己可以輕易地獲得，不但成本比別人要低，而且甚至可以煉製出一大批。

想到這，何立便拿着書去找看管這閣樓的那個瘦小老者，表示自己要買下這本書籍。他知道，化氣期弟子第一次來到這功法典籍閣，選修主修功法時挑的書，按照師門規定，是免費的，但是以後就不同了，每本書要拿走，都要付出一定的貢獻。好在這本《血祭封靈》也不是什麼熱門的書，只需要十點師門貢獻。

回到靈獸園后，何立特意花了兩天時間，把《血祭封靈》這本煉器典籍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把其中所涉及到的妖獸名稱全部記在了心裏，同時，他也想好了要怎麼利用這本煉器書。

首先，自己雖然在靈獸園做事，但是，這園內飼養着的所有靈獸，都歸師門所有，一旦培育出變異靈獸，也必須上交師門，自己只能獲得一部分的師門貢獻，想要靈獸，還得出錢買，這樣一來，成本就跟其他的弟子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何立必須想辦法自己飼養靈獸，也就是說，向師門購買一些雌性的普通靈獸，然後自己飼養，讓它們生養，這樣，生出來的幼崽，全部是何立自己的。

但是這樣一來，有個很大的缺點就是，自己暗中飼養的靈獸，不能賣給師門，因為沒有靈獸編號，師門是不收的，而且不但不收，被發現居然有人在園中私自飼養靈獸，還有可能獲罪，被逐出師門。

變異往往是幾十隻靈獸中才出一隻，那除了變異之外，其他的幾十隻普通靈獸怎麼辦？如果不能賣掉它們，那麼它們所佔用的飼養費用將是巨大的，可能要比變異靈獸的賣價還貴出很多。

所以，何立就得去打聽，除了師門的辦事處外，修仙界中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收購？難道要他去其他門派不成？但是好像也沒有聽說過別的門派來黃石門賣東西的啊。

想來想去，何立覺得，要向人打聽這個消息的話，還是找楊小香比較穩妥些，於是，便又去找了楊小香。楊小香聽到何立問這個問題，並不驚訝，也不避諱，而是告訴他，師門內確實沒有地方可以收購來歷不明的物品，別的門派也不可以，但是，修仙界中卻有一種交易的場所，專門收購和出售這種來歷不明的物品，修士們稱之為黑市。

黃石門的弟子，可以接觸到的黑市，最出名的莫過於南部山脈的那一個了。實際上，南部山脈的黑市，其實就是師門開的，也一直是師門暗中控制着的，因為，南部山脈妖獸眾多，特別是高階妖獸數量很多，很多修士大費力氣，打敗了一隻高階妖獸，如果把材料給辦事處，貢獻要減半計算，很多弟子的本職並不是獵殺妖獸，為什麼要這樣賣給師門？所以，師門就取折中之道，設立了一個黑市，按照材料本身的價值來度量收價，然後再把價格抬高一些，賣給其他需要的人。

久而久之，那個黑市就不只是交易妖獸材料這麼簡單了，黃石門弟子要私下交易其他的物品，都會專程跑去南部山脈的那個黑市，而且，南部山脈橫跨了整個靈川國的南部邊疆，很多門派都在南部山脈設立了據點，所以，也有其他門派的修士去那交易，而其他門派也暗中設立了各自的黑市，這樣，一個成型的交易系統就產生了。

據說，現在也有一些築基期的師叔，自己開了黑市，並不抬價，只是收取一定的場地費用，然後任由不同門派間的弟子自由交易，類似於凡間的坊市。但是，楊小香很多年沒去過南部山脈了，具體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

何立早就聽說，師門內的辟穀期弟子，一般都在南部山脈活動，那裏有着數不盡的高階妖獸，還有各種高等材料，是師門材料的主要來源地。如果有黑市存在的話，確實也只能是在那裏。

不過，何立現在才是化氣中期，按照師門規定，化氣期弟子不能前往南部山脈，因為太過於危險，隨便一隻高階妖獸，都可能輕易殺死一個化氣期弟子。

知道有黑市的存在後，何立心中便有了熱情，心想，只要自己早日進入辟穀期，就可以在偌大的南部山脈選擇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開闢出一座洞府，專門飼養靈獸，然後把靈獸賣給黑市，如果再出變異靈獸，比如金角靈豹的話，就可以直接在黑市賣出一個很高的價錢了，而這個價錢，全部是自己的，不需要再被師門分走。

至於師門所需要的職位貢獻，那更是簡單，隨便領取一個獵殺妖獸，或者採集靈藥的職位，等自己用變異靈獸換來大批的銀子和靈石后，直接購買一些妖獸材料或靈藥上交不就可以了嗎。

不過，這些是辟穀期以後的事情了，何立現在所要做的事，除了繼續努力修鍊心法之外，還需要在《血祭封靈》裏挑選出一個適合自己的煉器術，因為還不能自己飼養靈獸，買下一頭變異靈獸有些吃力，所以要先選擇一招使用普通靈獸的煉器術，然後將該靈獸封靈入器，再花一些貢獻委託煉器堂的弟子煉製出一件法器，可以先給自己用着，增加實力，順便也看看這種特殊煉器術的威力。

仔細斟酌之下，何立選中了一招利用三階靈獸冰雪虎的煉器術，煉製的是一把水五行的上階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