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陰陽樹(今日萬更求月票)
嚴嘉恩聽完一怔。
他繼續說:“棺材不翼而飛,最後在木屋裏找到,朱家那幫道貌岸然的老傢伙擔心明曉寧的魂魄會跟那老頭魂魄似的,在頭七時候找他們晦氣,於是他們就提前請那個寨子裏的祭司過來施了個法,讓棺材裏的人魂飛魄散!那天晚上,所有在木屋周圍的人都聽見棺材裏傳出凄厲的叫聲。儀式結束后,那位祭司告訴他們,棺材不能下葬,而且必須要放在木屋裏,否則棺材裏的人還能回來找他們報仇。就這麼過了幾天,明曉寧知道了這件事以後特意去木屋看了,她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女孩兒,讓她替自己遭這份罪,於是就偷偷在山上給她做了個衣冠冢,逢年過節都會看望那個女孩兒。”
“嚴警官,那幫老不死的不想讓外人知道當年這件事的真相,你現在明白了嗎?明曉寧根本就沒死,又何談她的鬼魂回來複仇這一說?那幫老不死的只不過是在害怕。這麼多年,為什麼阿木從來沒有發現過那個地方?因為巡山隊裏有老傢伙的人,他們會想盡辦法讓阿木繞開那個地方,只是阿木自己不知道,這麼多年其實都被那幫老不死的玩弄在鼓掌中。”
“你是怎麼知道的?”能把當年的事情說的這麼詳細,難道這個人是明曉寧的後人?可是不對呀,沒聽明銘說過他家裏還有什麼親人。
“嚴警官,你別猜了,除非你們抓到我,否則我的身份你們不可能知道。現在,你知道兇手是個人——也就是我,也知道了朱家那幫老不死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你還要幫他們么?包括那個朱厚壽,那年別看他只是個孩子,但他也有份參與這件事。那些表面和和氣氣,無比慈祥的老人,你又知道他們手上曾經沾染過多少血腥么?”
“你說他們道貌岸然,手上沾染血腥,你不也是么?”嚴嘉恩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殺這麼多無關的人,我只知道殺人償命,你現在這麼自傲無非就是仗着我們目前沒有任何線索能夠找到你。鑒於你告訴我很多事,我也友情提示你一下吧,不要小看警察,更不要小看我們,我們遲早會抓到你。”
那人又是一陣大笑:“嚴警官,你錯了,我從來都沒有小看過你們。只是覺得你們為了朱家這幫人忙裏忙外的找真兇,實在是浪費時間。”
“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嚴嘉恩說著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土。“故事已經聽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那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便。”
嚴嘉恩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朝着山洞外走去。剛要經過他坐的位置,他忽然傾身上前抓住她的腿,嚴嘉恩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抬腳踢向他,他又飛快地握住她的腳,笑了笑:“嚴警官,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知道朱家的秘密呀?你知道這個秘密,說不定就能破案了哦。”
“沒興趣!”嚴嘉恩掙開他的手,退到離他幾米的位置,冷冷地看着他:“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但是你不要太得意了,你一個人鬥不過我們整個調查組,遲早,我會親手抓到你!”
男人的聲音里透着幾分愉悅地笑意:“好呀!那我就等着你們咯。對了,讓小土帶你去找下一個死人吧。”
嚴嘉恩一愣,小土已經一瘸一瘸地朝外面跑去,她扭頭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趕緊追上去。
“連修彥,讓夏季定位我的手機,趕緊帶人到山上來,我可能要找到朱厚壽的屍體了!”
……
小土這次跑的一點都不慢,絲毫不像少了條腿的樣子。它在前面跑着,嚴嘉恩在後面緊追,同時還要確認方向。可是這山裡到處都是一樣的風景,今天還偏偏有點天陰,跑着跑着她就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好在,還有手機定位。
很快,小土就帶着她來到一片茂密的樹林前,而就在樹林左邊一點的位置,有一顆三四米高的大樹,大樹的樹杈上正吊著早已死透的朱厚壽。
“死者在生前活活被人挖掉心臟而死。”白鷺趕到后,立刻對屍體進行檢驗。“從血液的凝結程度來看,死亡時間至少超過兩天,具體的還要等我回去進行詳細屍檢才能知道。”
超過兩天,也就是說朱厚壽在被人擄走以後,當天就死了?
鄧橙橙嘖嘖嘴:“活生生被人挖空心臟……那得多疼?”
那一邊,嚴嘉恩把剛才的情況說給梁宇和連修彥聽,梁宇聽完臉上表情特別豐富,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搖着頭說道:“師妹呀,你是不是有那種可以讓兇手主動找上門的體質?為什麼那些兇手都喜歡單獨找你談心呢?而且還不傷害你,真是太奇怪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成為現實版的柯南,不僅走到哪兒都有命案,而且兇手還會自己找來。”
嚴嘉恩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師兄,這個一點都不好笑。兇手會找上門,那是對咱們的藐視和挑釁,你居然還能開玩笑?”
“得!”梁宇做了個縫上嘴的手勢,“我不說了!你們倆聊。”
連修彥聽完以後眉頭就沒鬆開,他目光緊鎖着嚴嘉恩的臉,似乎想從上面看出點什麼。嚴嘉恩被他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不自然地別過頭,嘟着嘴說:“你幹嘛這麼看着我啊,我又不是兇手。”
“兇手是怎麼知道你會去山洞裏找線索?”
嚴嘉恩怔住,連修彥沉聲繼續開口:“上山的時候你抱着那隻小狗,這就說明路不是小狗給你引的。有兩個可能,第一兇手一直藏在山上,而他藏身的位置可以監視到山腳的情況,知道誰上山。第二,兇手一直跟着你,看到你上山進了山洞才現身。你來告訴我,哪個可能性比較大?”
“不可能跟蹤我吧?我好歹也是個警察,真有人跟蹤不會感覺不到的。”嚴嘉恩想了想。“我覺得第一個可能性大一些,他一直躲在山上,看到我上山他現身。”她忽然意識到什麼,急切地說:“連修彥,咱們趕緊讓阿木帶着去山上,能監視到山腳的位置說不定就有兇手留下的痕迹。”
……
嚴嘉恩拉着連修彥去找阿木,走到山口正好看到阿木和朱家那些長老匆匆走來,她還沒說什麼,阿木就緊張地問道:“你們在陰陽樹那裏發現老族長了?”
陰陽樹?
“哎呀,還問她幹什麼?我們趕緊去看看!”朱老四忙不迭地拽起阿木,一行人匆匆離去。
陰陽樹,顧名思義能貫通陰陽。當然,這只是當地人的說法。具體是從哪一輩流傳下來的早已不知,這幾百年來沒有人敢在陰陽樹周圍殺生,據說死在陰陽樹周圍的活物,都有走陰陽的本事。意思就是,可以隨時進出陰界陽界,如果有人死在這裏,那他的魂魄定會讓整個鎮子都不得安生。
朱厚壽死在這裏,還被人挖心冤死,他死時的怨念得有多重啊。
如果不好好處理,可能整個鎮子都會為他的死陪葬。
……
回到房間裏,大家針對今天的事討論,夏季在提起那些長老對陰陽樹的恐懼時,說道:“我覺得那些長老說的太玄乎了。白天那個兇手不是跟嘉恩說,那些老不死的嘴裏沒一句實話么?我看啊,沒準這次也只是他們在嚇唬咱們,可我不明白,他們嚇唬咱們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我覺得不一定是嚇唬。”鄧橙橙說:“你沒看到朱家有個長老看到真是陰陽樹的時候,都嚇得尿褲子了么?你給我裝一個試試?我認為咱們目前的所有精力還是要放在最後一個被害者身上。七副凶畫已經死了六個,我們不該好好找找第七個被害人么?”
“哼,你說找就找,哪兒那麼容易?”唐姍姍咕噥一嘴。
嚴嘉恩看着梁宇,問道:“師兄,明銘人呢?”
“已經讓他回去了。不過目前還不能完全剔除他的嫌疑。”
幾個人正說著,朱峰表情沉痛地走了進來,整個人都顯得沒什麼精神,“各位,長老讓我轉告你們,他們已經派人去請五十里寨子裏的祭司來超度我爺爺的亡魂,如果你們想要看看的話,明天晚上十點整,可以跟我們一起出發去陰陽樹。”
嚴嘉恩走過去,拍了拍朱峰的肩膀,她一直把朱峰當弟弟看待。
“你別太難過,你爺爺那麼心疼你,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你爺爺白死。而你呢,也要振作起來。我們是外人不好摻和進你們的家事,只能說那些長老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你要繼承你爺爺的族長之位,將來還有很多事都需要你出面處理呢,所以你千萬不能放棄,知道么?”
朱峰勉強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讓爺爺走的不安心。對了,你們找到兇手的線索了嗎?”
嚴嘉恩搖頭:“我們現在只知道兇手是個男人,而且他對你們古鎮裏的秘密都很清楚。朱峰,你幫我們想想,鎮上有誰知道你們所有的秘密嗎?而且身高跟梁局長差不多,是個男人,平時看起來很和善,在你們鎮上人緣很好。”
朱峰皺眉想了想:“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嘉恩,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古鎮歷史悠久,真的有好多秘密爺爺連我都不會說的,包括只有族長才知道的那個秘密,相傳這個秘密會影響到我們整個古鎮,爺爺也什麼都沒跟我提起過。我想,我知道的秘密,可能還你多呢!”
這倒是。
那,兇手會是誰呢?
臨走的時候他還問嚴嘉恩想不想知道朱家的秘密,難道是朱家人?如果真是朱家人,那這個人一定跟朱家關係非常不好,甚至是痛恨整個朱家。“朱峰,你再幫忙想想,在你們家裏無論直系還是旁系,有沒有誰特別不合群的么?就比如說,過年的時候不會參加家族聚會的人,有嗎?”
朱峰這次想也沒想就說道:“這樣的人可多了。直系的人看不起旁系的人,旁系又非常討厭直系的人,有很多你說的那種不合群的人呢。那些人基本上都不會參加過年的聚會。嘉恩,你問這些幹什麼?”
範圍這麼廣啊。嚴嘉恩苦笑了聲:“本以為兇手是朱家的人,聽你這麼說,希望不大。”
“什麼?兇手是朱家的人?”
“不確定。但是任何可能性我們都不能放過。”
朱峰點點頭,然後就走了。
夏季在網上查了下那個寨子的情況,他一邊看電腦一邊說:“那個寨子名字叫塔篤寨,大概有五十人左右,但是具體屬於哪個民族就沒有記載了。他們存在的時間跟鳳凰古鎮差不多,那寨子的第一任首領說不定是朱家祖先的朋友呢。”
呵,又是一個存在了幾百年的老寨子。
“嘉恩,聽你的意思,當年那個棺材的主人曾經被寨子裏的祭司弄的魂飛魄散,現在這個寨子裏的人又出現了,你說當年和現在,古鎮裏發生的事,好像隱隱之中都有那個寨子的影子,我們要是從寨子入手,能不能找到兇手?”
“對哦!鄧橙橙這個提議我贊成!那個什麼祭司都能讓人魂飛魄散,想必算算命讓咱們找到兇手應該是小意思!”
“去你的!”
……
第二天晚上十點,嚴嘉恩他們看到了遠道而來的祭司。
那個祭司看起來得有兩米高,身材魁梧,臉上帶着半張奇怪圖案的面具,手裏拿着一根類似清道夫拿的那種法杖,法杖上面雕刻着跟面具一樣的圖案,頂端還掛着一些小鈴鐺,但是奇怪的是,這些鈴鐺並不響。
祭司一眼就看到他們這些外來人,跟身邊的朱老四不知說了什麼,朱老四看了他們一眼,又對祭司點了點頭,然後那個祭司不說話了。
“哎,好可惜我不懂那個語言。”鄧橙橙瞪大眼睛盯着那祭司的嘴,可惜並不能翻譯出他說的話。
嚴嘉恩笑了笑,這才想起來曾經好像聽人說過,鄧橙橙學過唇語,只要在五十米內的人說的話她都能翻譯出來。
朱峰這時跑了過來,跟他們說:“祭司說他做法的時候外人不能看,但是好像後來又問了下祖先,祖先說你們能在場……呃,反正就是一會兒你們跟着我,不要亂走,更不要打擾祭司,好嗎?”
見他們點頭,朱峰這才鬆口氣,小聲地說道:“這個祭司很厲害,剛才他看到你們就問我們長老,問你們是不是警察。長老特意吩咐我囑咐你們,不要把今晚看到的說出去,不然我們鎮子都會被祭司詛咒的。”
一路無話來到陰陽樹下,那個祭司帶來的人迅速在地上擺弄起來。
朱峰帶着嚴嘉恩他們走到朱家長老們身後,離祭司的法陣還算比較近。夏季一邊玩手機,一邊將法陣上比較明顯的符號記下來,回去在網上搜搜,沒準能知道這個祭司在搞什麼鬼。
“嘉恩,不是說死在陰陽樹的人都能走陰陽么?那個朱厚壽的魂魄看到祭司要超度他,不得趕緊躲起來呀?”鄧橙橙在嚴嘉恩低聲嘀咕。
嚴嘉恩白她一眼:“你還真信什麼走陰陽呀?之前不還說是鬼魂來複仇么?結果不還是人做的。橙橙,我們是警察,邪不勝正,不要相信那些哈,一會兒好好看看這個祭司到底要幹什麼,我就不信真有鬼魂這麼一說。”
祭司帶來的人在地上佈置好法陣,那是個六角星形,在每個角都放了一個小鈴鐺,就是祭司法杖上的那種鈴鐺。鈴鐺跟鈴鐺之間用一根特別細的小紅繩連在一起,又在星形的裏面系成一個紅繩組成的六角星形。而在陣法的正中間,放了一碗血,聽朱峰說那是他的血,用來召喚老族長的魂魄。
一切準備妥當,時間顯示還有十五分鐘到午夜十二點。
祭司讓朱家的幾位長老分別坐在六個角,只見那幾位長老的臉都白了,但他們似乎對祭司很忌憚,不敢不聽他的話。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