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霸氣的霸
她已經儘力了,結果如何,已非她人力可扭轉,只能全憑天意。
那抹笑,她笑得凄然,笑得幽寂,笑得好不甘心。
伴着眼角悄然滑落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珠,狠狠撞疼了南宮無殤的心。
他殺氣騰騰闖進屋子,一眼望見的就是他的妻,閉着眼睛露出絕望如死的凄然之相。
沒有任何詞語能形容他心頭此刻的疼痛與憤怒,所有難以宣洩的怒火都在無形劍氣里化為實質的最凌厲殺着。
“你們,統統該死!”
白雲晞乍然睜開雙眼,望着眼前如同地獄修羅一般的男子,手挽劍花招招直取人命。這一刻,她親自見證了傳說中萬民景仰的南蒼戰神,俊美容顏一旦染了殺氣是多麼可怕的事。
他是最完美的殺神,是一眼就讓人膽戰心驚的地獄修羅。卻是她的夫君,是她墜落死亡絕谷前的救贖。
刀光劍影與噴濺鮮血,在這狹窄的屋子裏詭異交織起舞。
白雲晞歡喜含淚,對如此恐怖的血腥畫面不覺害怕,反睜大眼睛一瞬不瞬地追隨着那抹俊頎的修長身影。
“雲晞,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她還來不及生出更多感觸,卻在轉眼落在他寬厚溫暖的懷抱。
她愕然眨了眨眼,他這解決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她一時根本沒有想到,一個男人被刺激到發瘋之後爆發出來的潛能有多麼驚人。
原來繃緊的弦斷了,心,絕望成灰,死了。此刻,被她疼惜歉意的眼神灼痛,被他用力擁在溫暖的懷裏,她冰涼墜到谷底的心,又漸漸鮮活了過來。
“咳咳……南宮,不遲,我沒事。”他大手幾乎勒得她纖腰透不過氣來,少女不得不用力咳了幾聲,提醒他,“不過,你再這樣勒下去,就難保證不出事了。”
原本這話,玩笑成份居多。
但南宮無殤觸及她不正常泛紅的俏臉,心頭一凜,登時有些慌了手腳的弄掉她身上繩子,然後抱着她大步往外走。
“雲晞,你等等,再撐一會,一會就好!”
白雲晞聽着他小心翼翼哀求般的語氣,心裏正覺奇怪,但就在此時,屋裏似乎傳來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曖昧聲息。
腦袋轟的一聲,她突然記起自己之前也吸入不少迷情香的青煙……。聞着他身上散發的男子陽剛氣息,眼角斜斜上揚瞄着他俊美異常的側臉輪廓,心裏似乎驀然生出幾隻貓爪,抓得她心頭痒痒的難受。
“南宮,她呢?她在哪?她有沒有事?”蕭涼一連串關切的詢問聲遠遠傳來,險險打斷了白雲晞腦中忽生的旖旎
臉火燒一般的紅,她揪着南宮無殤衣襟,縮在他懷裏眨着已經氳氤几絲情慾迷霧的水眸,無意識的呢喃,“南宮,我難受……渾身都熱得難受。”
蕭涼提着雙刀怒獅一樣奔進破落院子,一眼就瞧見少女情動難控的嬌羞模樣……。
心,似被人用刀狠狠剜了一塊肉般猛地一痛。
眼眸光澤立時黯淡,他下意識撇開視線,硬從喉嚨里擠出他努力粉飾平靜的聲音,“南宮,你先帶她離開,這裏交給我。”
南宮無殤低頭看了眼已經意識迷糊的少女,掠了掠扭頭奔進屋的身影,心裏喟嘆一聲,“好,那我先走了。”
聲落,人影登時淡如空氣,渺然無跡。
蕭涼奔進屋子一看,也不知南宮無殤之前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除了絕對忠於秦清映那幾個家奴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外,其餘深受迷情香影響的五個亡命徒,除了受點不輕不重的傷外,竟沒有一人有性命之憂。
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五人受迷情香影響此刻心智已失。只憑着身體本能需要,一個個喘着粗氣如狼似虎的撲向沒有受一絲傷的秦清映。
這本是她為白雲晞準備的,結果現在她自己享受了。
蕭涼將已經踏進去的腿再縮了回來,就抱臂站在門口,噙着邪惡殘忍的笑意冷眼看着那幾個亡命徒眨眼將秦清映身上衣裳扯爛……。
秦清映畢竟服過解藥,此刻她意識尚存。身上乍然遭受難以承擔的重量,登時嚇得大驚失色,眼角瞄見蕭涼,立即不管不顧的尖叫着向他求救,“蕭郡王,求你救救我,快將他們殺了,快將他們殺了!”
“殺了?”蕭涼勾唇盯着她驚恐發白又交織着情慾潮紅的臉,笑得邪肆從容,“沒有他們,你會難受,很難受,你真捨得讓爺殺了他們!”
說罷,他轉身。關上門,但守在門口並不離去。
裏面,幾乎同時傳來凄厲夾着粗喘的各種聲音。
“女人,為了你,爺今天也算犧牲大了。”他扯下兩團衣裳揉了揉塞進耳朵里,繼續無奈嘀咕,“非逼着爺毀了純潔的心靈,在這聽一群禽獸上演活春宮,爺做人做到這份上——也不容易啊!”
嘴裏說著抱怨,但他放空落在遠處的目光,淡淡無奈里卻夾着濃濃慶幸,還有幾分慶幸下遮掩的淺淺溫柔。
蕭涼門神一樣在門外站了一段時間,聽着裏面聲息漸歇,他才冷哼一聲。連看也不看裏面一眼,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在他離去不久,有數名官差匆匆忙忙趕到了這裏。
官差看清裏面糜爛不堪的情景之後,一時既被刺激到面紅耳赤,很快又神情惶惶。
讓全京城都震蕩不安的劫親案,在短短兩個時辰后即宣告破。
新娘白雲晞在清白不保前幸運得救,但作為這件事的主謀——南蒼國唯一的異姓郡主秦清映卻意外落網。而且,還將她為白雲晞準備的盛宴,一一承受個遍。
慈和宮裏,太后看着奄奄一息木偶人一樣躺着不會動的身影,只一眼,她便不忍的別過頭,不敢再看。
秦清映沒有被五個身強體壯的亡命徒折磨死,因為蕭涼計算好時間,讓她受盡凌辱卻想死而不能死,這才通知官差去屋子。
此刻,她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躺在床榻上,如依她心愿,她定然寧願在那間破屋子裏死去,也不願像現在這般活死人一樣躺着。
“清映,清映,我苦命的孩子!”太后撇過頭,默默垂淚,“那些天殺的混帳東西,怎麼敢對你做出這樣的事。”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原本木然不動破布娃娃一樣的秦清映卻忽然劇烈地顫動起來。
“哀家定不會饒過他們,一個都不能饒!”
太后大概實在不能面對生不如死的秦清映,只在她屋子裏坐了那麼一會,匆匆看了那麼一眼,就起身出了外面。
默默想了一會,她恨聲道,“秋憶,你去請陛下過來。哀家有事跟他商量。”
“太后,”秋憶猶豫的看她一眼,小心翼翼措詞勸道,“陛下剛從寧王府回宮,眼下只怕還沒空,不如奴婢再去御醫院走一趟?”
御醫自然早來看過秦清映的,在那些官差核實秦清映身份后,在蕭涼暗示下就急忙將人送進宮裏。一刻鐘前,前來為秦清映診治的御醫剛走。
“清映的情況也就這樣了。”太後半眯着眼,一臉疲倦的揮了揮手,“她不需要御醫,她需要哀家給她討回公道。”
眉頭皺了皺,眯着眼睛沉沉盯住秋憶,目光霎時郁躁冰冷,“什麼都別說了,趕緊去請陛下過來。”
秋憶不敢再勸,知道再勸她也聽不進去,而且對於敢忤逆她的人,太后一向不會太仁慈。即使現在看來,她是慈和宮極里受寵信的嬤嬤也一樣。
寵信與否,更多時候取決於太后一句話。
這宮中,從來就不乏有能力又暗諳生存之道的人。
“是,太后。”秋憶略略垂眸,垂首躬身行禮,退出了大殿。
就太后這架勢,今天若請不到皇帝前來慈和宮,絕對不會罷休。所以去前殿的時候,秋憶一路走一路絞盡腦汁在想該用什麼理由。
皇帝雖然尚不知今日劫親一事的始末,但他原本高高興興出宮去寧王府給自己兒子主婚去的,誰知迎親路上出了這種讓皇室顏面全無的紕漏。待得到消息,南宮無殤已經救出白雲晞之後,他再沒有心情留在寧王府了。
雖然新娘失蹤的時辰不過短短半天,但是,這並非時間長短問題,而是再短,白雲晞都曾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賊人劫了去,這名聲……對於一個準王妃來說,影響實在太壞。
皇帝一時心煩意亂,還拿不定主意要怎麼對待這件事,又怕他那個倔脾氣的小子犟起來非要讓他當場主婚完成儀式……,所以得到消息之後,皇帝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寧王府。
回到宮裏,自然還在煩擾着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哪有心思處理政事,所以秋憶前來求見,說太后請他往慈和宮走一趟時,他只是愣了下神,就點頭道,“朕知道了,秋姑姑先回去稟報太后,朕稍後就到。”
皇帝隨後只穿一身常服很快就去到慈和宮,太后沉着臉就待在大殿等着。
“聽說母後有急事要跟兒臣商量?”
太后捏着眉心瞥他一瞥,也不轉彎抹角,直接點頭便道,“今天劫親的事哀家已經聽說了,哀家就一句話,白雲晞這個孫媳婦,我們皇家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