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讓暖冬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王秀梅竟然還有后招,且來的如此來勢洶洶,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到底是她小瞧了王秀梅的惡毒心腸,暖冬有種幾乎絕望的挫敗感,她深深的意識到,儘管她重活一世,她知道王秀梅是個怎樣的人,可是,她和王秀梅是不一樣的,她做不到真真正正的站在王秀梅的角度去揣測,這些前世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她便預料不到。
幾乎是一夜間,村裡流言四起,都在議論着葉家么女,小小年紀學了王家姑娘的作派,也琢磨着掙錢的道兒,誰知道竟是整的歪門邪道,做出來的勞子養顏藥膏,把人姑娘好端端的一張臉給毀了,那姑娘上門討說法,江記雜貨還不承認,把郎中找來一瞧,果然是鋪里的藥膏出問題了,連葉家大兒媳都驚慌的差點把孩子流掉了。
葉荷花到河邊洗衣服,聽見那些婦人在議論,有婦人瞧見她了,扯着嗓子就喊。“荷花啊,你快過來,跟我們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做大人的怎麼不管管暖冬,就為了掙幾個錢,瞧瞧這事做的多上不了檯面。”
“呸!”葉荷花狠狠的啐了口,氣的連衣服都沒有洗,一口氣沖回了家裏。“哪來挨千刀的胡亂造謠生事,讓我逮着了,非得撕了他不可。”話剛剛落音,她就哭了起來,心裏悔恨的不行,倘若不是喻氏,哪會出這樣的禍事,都是她連累了葉家,連累了暖冬。
暖冬他們從沈家打了拳回來,路上也碰見了人,見着四個孩子過來,那幾個說話的不僅沒有放低聲音,反而加大了音量,一臉唾棄鄙視。“還是老話說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都說葉家是村裡數的上名的厚道人家,看這做的什麼事,也太不要臉了些,葉家的姑娘有心性,也想掙錢發財,這是好的,可你得走正道是卟,沒人家王家姑娘的頭腦還要學人家作派,這下臉皮子算是丟出咱村了,連着咱們村都沒了臉。”
“可不就是。”另一位婦人連連點頭附和。“我回娘家,家裏人都會問我,王家姑娘的事,我說著都與有榮蔫,依着家裏人的尿性,我這趟再回去,定會問我葉家的事,哎喲,我可是個要臉的人,這事怎麼說的出口啊,也虧的葉家能做出來。”
“前面葉荷花吹的多歡啊,見天兒的就誇着暖冬如何如何能幹,都快誇成天仙了,還說鋪子裏的生意都是靠着暖冬的養顏藥膏才漸漸好起來了,現在想想,當初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事情敗露的一天,或許她是沒有想過,能敗露的這麼快。”
青山聽的懵懵懂懂,可還是隱約知道些,不遠處的幾個婦人在說小姑姑的壞話,他氣不過,就想衝過去嚷嚷,還是葉永宏手快的抱起他。“青山,聽話!”言語前所未有的嚴肅。
“不要聽,沒事的。”暖冬牽起知秋的手,見他臉色發白,小聲安撫着。又對着大侄子說。“咱們快些回家罷。”
知秋緊緊的握住暖冬的手,細細聲的喊着。“小姨,小姨。”真的是被嚇着了,他以為事情過去了,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沒事的,知秋不怕。”暖冬輕輕的拍着知秋的肩膀,有點鬧不清楚,這孩子在想什麼,怎麼會害怕了?
四個孩子匆匆忙忙的回了家,剛進屋,就見葉荷花坐在火塘旁默默的抹淚,知秋見着了,掙開了小姨的手。“娘。”飛撲了過去,一下就紅了眼眶。
暖冬突然的就明白了知秋的心思,這孩子只怕把大姐的話都聽進心裏了,大姐總說這都是她的錯,知秋見事情越來越遭,心裏便害怕了,他是為大姐擔心吧?“大姐,你先別自責,我昨天進鎮裏時,發現了異常,正想跟你說說呢。”
見着大姐這樣,暖冬想必須要把事情告訴她了,也好,她終究是個孩子,有大姐在,可能更方便行事,再者兩個人想事,總比一個人強。到了眼下這地步,王秀梅是打算把葉家逼進絕路的,該怎麼來解了這死局,她剛剛倒是有了些想法。
“什麼意思?”葉荷花紅腫着眼睛看着么妹,一臉的迷茫。
暖冬正欲開口,屋門忽的被大力推開,葉漢財和鍾氏急急的走了進來,葉漢財扶着媳婦坐下后,對着葉荷花就說。“大姐,村裡都在議論着咱們家的事,不知道是哪個崽子顛倒黑白的胡亂說話,要怎麼辦?”
“是有人故意的。”暖冬飛快的接了句。“我可以肯定這是王秀梅暗地裏搗的鬼,還有前天鎮上發生的事情,都是她在暗中搗鬼,你們先聽我細細說,我昨天剛剛發現的異常。”說著,她看向葉荷花。“大姐你還記着吧,喻記雜貨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起來,賣的是王家做的吃食,客人買這四樣吃食,就會捎些鋪里一文兩文的零頭,久了久了生意就好起來了,我問過姐夫,喻記雜貨肯定是想不出這主意的,更別提捎送一文兩文的零頭。”
被么妹這麼一提醒,葉荷花也想到了。“對,一文兩文看着不多,可日積月累的還是很見錢的,喻氏那性子,要她一文錢就跟喝她的血似的,怎麼會這麼大方。”
“所以,問題就出了王家給的四樣吃食上面,想來應該是喻氏在王家拿貨,價格是比較低的,利潤大了,她才捨得大方搭零頭。”暖冬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是我推測出來的,為了證實這推測,咱們不僅要去找喻記雜貨,還得去找那個用了養顏藥膏過敏的姑娘。”
葉漢財訥訥的問。“她們會承認麽?”要是不承認怎麼辦?
“不承認就打到承認為止。”葉荷花說的是喻氏,真真是對她一肚子的火,恨不得揍死了這壞胚子。
暖冬搖着頭。“不行。我曾在書里看過的,咱們可以走律法路子,一般的百姓都不懂這個,咱們用這律法去拿捏她們,她們肯定會說出來的。要是真鬧到了公堂上,那姑娘的名聲就毀了,她的夫家會怎麼看她?說不定還要休了她,把這話說與那姑娘聽,她定不會再隱瞞的。”
“這法子對喻氏沒用,她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人。”葉荷花憤怒的說著。
這樣的話,暖冬看向大姐。“大姐前天剛打了喻氏一頓,想來她對你有一定的害怕心理,趁機再去恐嚇她一番,可能會有用。”
“讀了書當真不一樣。”葉漢財聽着這有條有理的話,心裏高興壞了。他家的么妹比那勞子王秀梅好太多了,簡直都沒法比。“咱們戳破了王家的陰謀,咱們家的名聲也就可以洗清了,反倒是王家落了個壞名,活該!”
葉永宏一直在認真聽着,聽到了這會,他說了句。“要怎麼來戳破王家的陰謀?帶着那姑娘和喻氏到王家當面對峙麽?這樣不行吧,小姑姑前面說了,咱們套那姑娘的話,就是用名聲來壓她,讓她當眾對峙,只怕她不願意,再者,說不定那王秀梅會起別的么蛾子。”
“永宏說的也沒錯。”葉荷花的興奮稍減了些。“咱們得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否則,說不得還得着了王家的道。”
沈元推門而入。“暖冬的法子還是可行的。”
“阿元哥哥。”暖冬頓時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帶着驚慌。阿元哥哥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葉荷花看着沈小郎中,也不知是怎麼的,心裏竟然鬆了口氣。“阿元來了。”樂呵呵的打着招呼,有沈小郎中在旁邊出主意,這事就沒難度了。竟是半點都沒有意識到,她一個大人還得靠着半大的少年。
“阿元你來了太好了。”葉漢財笑嘻嘻的說著話,跟好哥倆似的,親呢的拍了拍沈元的肩膀。“我們都在愁着呢,你把暖冬想的主意捋一捋,捋順了咱們就可以行動起來,現在外面越說越離譜了,當真是氣的牙痒痒,我都想打人了。”
沈元眉眼帶笑的應着。“好啊。”神態悠然,不見半點焦色。
“阿元哥哥。”暖冬又小小聲的喊了句,顯的底氣不足。
沈元落了坐,就把暖冬鬆鬆的環在了懷裏。“想要徹底解決王家,這法子門道還淺了些,需得再挖挖坑,引蛇出洞讓王家姑娘主動跳坑,這樣方能反敗為勝,一口氣埋了這禍害。”
“說是這麼說,那到底要怎麼做?”道理葉漢財也懂,可腦子不頂事,琢磨不出來。
沈元沉默了會,思索一番,心裏便有了主意。“現在葉家的局面還不夠死,要再添些火候,把葉家真正逼到絕路上。”
“為什麼?”葉荷花驚呼道。就現在的局面還不算糟糕?沈小郎中是怎麼想的,果然沈家父子跟旁人就是不一樣。
葉漢財一拍大腿,笑着說。“我知道,有個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阿元是不是這麼個理?”
“也對也不對。”沈元清清淡淡的笑着,近來用功頗多,他和沈郎中是越發的像了,以前還帶了點少年的青澀感,現在是完全內斂。
葉永宏眼睛閃閃發光,好奇極了,忍不住催促着。“沈大哥你快說說吧。”
“我也想知道。”知秋努力的聽,聽的一知半解,可完全不妨礙他對沈元的崇拜,他以後也要當個像沈伯伯沈大哥一樣的人。
見大夥都這般着急,沈元也沒揣着,笑着解釋。“咱們葉家的死局,往後便是王家的結局。”
“再說清楚點唄。”葉漢財腆着臉問。光聽着就好激動,可到底要怎麼行事?
沈元笑着道。“其實也容易,我親自去找王秀梅,幾年前我曾為護着暖冬讓她丟盡了臉面,如今我再去找她,她是知道我向來護着暖冬,我和她說說話,添些壓力給她,她自然會慌亂起來,到時,再找個人在她耳旁添火加柴,她定會對葉家下死手,到了這一步,就可以用上暖冬想的法子了。”
室內一下安靜了,都在細細想着沈元的話,沈元悠悠然然的撫着暖冬的發頂,溫溫和和的又添了句。“王家的下場,或是舉家遷離村落,連鎮上都居住不得,只得被迫遠走他鄉,或是把王秀梅賣了。”他曾大張旗鼓的護着暖冬,便是讓村裡人知曉,他對態度的愛護,可是王秀梅偏偏再三起么蛾子,那些不痛不癢的也就罷了,他也不好出面,現在送上門的機會,王秀梅心狠手辣就別怪他冷血無情。
這事,要鬧,就鬧的個天翻地覆!依着王家現在的財力,連着村子也沾了光,這把火不徹底燃燒起來,還真治不住王家。就讓他們嘗嘗自作自受的滋味。
儘管沈元說的清楚,可大夥想着想去還是有點懵懂,卻是沒有再往下問。一顆心卻是踏實了,只等着沈元行動起來,他們在旁邊當助力,把王家給整垮掉。
“暖冬送我出門罷。”又呆了會,沈元覺的時辰差不多了,便起了身。
葉荷花總覺的沈小郎中有些怪怪的,她看了眼暖冬,硬着頭皮說。“那個……”
“好。”暖冬跟着起了身,細細聲的應着,連燦爛的笑容都沒有了,一顆心七上八下,她隱約有點懂了,阿元哥哥好像真的生氣了,是因為她把事情瞞着了沒有告訴他的原因麽?
青山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喊了句。“姑姑。”帶着疑惑。這可真是個小精怪啊,敏感的不行。
“噯,我送阿元哥哥。”暖冬笑着摸了把青山的腦袋。
出了門,走到了老樹下,沈元停下了腳步,暖冬也跟着停了下來,絞着手指頭,弱弱的喊。“阿元哥哥。”
沈元看着忐忑不安的小孩,眼裏有了笑意。“你可真傻。”
“啊。”暖冬瞪圓了眼睛,抬頭看着阿元哥哥,一臉的茫然,又鬆了口氣,好像不是生氣呢,眼睛一下就明亮了。
“打小就跟個小尾巴似的,一聲聲的喊着我阿元哥哥,總不能讓你白喊,既是你的阿元哥哥,自然要好生護着你,莫讓你受了委屈,怎可瞞着我,下回,就真生氣了。”沈元說的輕描淡寫,還用食指颳了下暖冬的臉頰,眼神卻是認真的,裏面沒有了溫暖的笑意。
暖冬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她沒忍住,一把撲進了沈元的懷裏,抱着他,聲音有點哽咽,卻透着歡喜。“阿元哥哥。”只是喊着他,沒了別的話,千言萬語都溶在這聲稱呼里。
“萬事有我,我皆替你擋着。”沈元忽的生出種特別奇怪的情緒來,有句話到了嘴邊,他沒有說出口。他想說,萬事有我,我皆替你擋着。你在歲月里隨風緩緩長大,做個快樂開心的小孩。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說這話,就如同他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就對暖冬千般好,這種情感比他想像中的要強烈的多,好像是種本能,隨着年歲漸長,他越發清楚的感覺到這情緒。
他有種很微妙的想法,暖冬深藏心底的秘密只怕也跟他這本能有關。這想法來的很奇怪,冷不丁的就冒出來了。為什麼呢,他琢磨不透,只能交給時間。
目送着阿元哥哥離開,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內,暖冬還傻傻的站在老樹下,痴痴的望着,或許在別人看來是獃獃的望着,一個小孩哪來的痴。
“暖冬。”葉荷花在屋檐下站了小會,查覺到身子有些泛寒,這才出了聲。“進去吧,外面天寒地凍。”這倆孩子到底怎麼了?暖冬眼眶都是紅的,唉!
暖冬回過神來,心底後知後覺的湧上甜蜜,她抿着嘴笑,笑的甜滋滋的,一顆心蕩漾的不行。
“一會哭一會笑。”葉荷花瞧着她的神情,輕敲了下她的額頭。“傻孩子,你跟阿元沒鬧彆扭了?”不放心的小聲問了句。
“沒有。”暖冬搖着頭,笑的更歡喜了。“阿元哥哥可好了。”嬌聲嬌氣的說著,眼睛裏閃閃發光。
沒事就好,葉荷花鬆了口氣,牽着她進了屋。
村裏的流言愈發的激烈,葉家人都不能出門,一出門在路上遇着了,就有長舌婦逮着問着問那的,那語氣那神情兒,真真是戳心窩的疼。還好葉家人心裏都清楚着,這只是暫時的,過不了多久局面就會扭轉過來,倒也不怎麼生氣,可卻還是有些憤怒,只得不出門天天窩家裏,就怕脾氣一上來,反而壞了計劃。
葉家閉門不出,村裡人就說,定是沒臉見人了,心虛了,才會這樣。又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為了一點錢,把一家子都搭進去了。葉荷花和老葉頭商量着,防止鎮上那邊焦急慌亂,得早早的過去打聲招呼。本來是老葉頭去,可葉荷花覺的還是自己去好點,她這張嘴比爹的利索。
待葉荷花從鎮上回來后,葉家的門戶就徹底的關上了,要出門洗衣服什麼的,都是尋着大清早沒人的時候去,正是冬閑沒什麼農事,一家子成天窩在屋裏。外人只當他們怎麼怎麼艱難,誰能知道,他們在屋裏吃好喝好睡好。
如此過了幾日,沈元出手了,他親自去了趟王家,對着王家人直接說道,他要找王秀梅說話。見着沈元,王家人是有點心虛的,這沈元可不是一般人,幾年前狠吃了他一回虧,那會他才多大,現在看着是越發像沈郎中了,撐死了也才十二的少年,都說他們家的秀梅妖孽,要他們說最大的妖孽是這沈元才對,簡直不是人!
王家有了錢后,王秀梅就想擺起小姐的款,可王氏不同意,當今聖上是個有福氣的好皇帝,他治理國家十幾年,國家是一年好過一年,百姓的日子好過了,賣兒女的就少了,這價錢自然就高了,儘管掙了大把銀子,王氏還是捨不得花十幾兩買個丫環,就替王秀梅在村裡雇了個小姑娘當丫環,一個月才八十文。
小姑娘叫大丫,也是姓王,細細推起來祖上好幾代還是親戚呢。王秀梅嫌棄她的名字不好聽,就替她改了名叫青歌。大丫在王家做事時就喚青歌,回家了還是叫大丫。青歌領了王氏的吩咐,小跑着去了王秀梅的閨房,跟她說起這事。
王秀梅正在屋裏染指甲玩,她先拿了青歌的指甲做了實驗,待有了經驗,才染自己的指甲。聽了這話,她愣了下,心想沈元來找她幹什麼?“就讓他進來唄。”她倒要看看沈元過來幹什麼,不會又想着替那賤丫頭出頭吧?這回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沈小郎中,我家姑娘請你進屋。”青歌行了個禮,小小聲的說著。
王家一般是不管王秀梅的事,她愛怎麼整就怎麼整她高興就好,只有一條,涉及到了錢財就不行,太貴重的,王氏覺的沒必要的就會阻止,不過一般王氏不出聲,因為王秀梅是個不吃虧的性子,說的多了,她就鬧脾氣,王氏也拿她沒辦法,只能依了她。
王家大兒媳苗氏,等着人不見了,才嘀咕了句。“這樣不好吧,又不是三兩歲的孩子,往一個屋子待着。”
“有啥好不好,我看吶,秀梅那丫頭巴不得。”王家二兒媳話說一半就止了嘴。
王秀梅有段日子沒見沈元了,乍眼瞧去,有點回不過神來,他倒是越長越像沈郎中了。說起來,要不是年歲太小,她更喜歡沈郎中,沈郎中多帥的一個大叔啊,簡直就是男神了,比現代那些氣質儒雅帥哥好了幾百倍,不對,壓根就是沒法比。可是不行,她這身體太小了,再怎麼想也啃不到沈郎中,只能把目光放沈小郎中身上,都說耳濡目染,跟在沈郎中身邊,沈元將來必定不差,果然,這小子越長越好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王秀梅跟個貴妃似的,坐在那兒,懶洋洋的靠着,目光落在自己剛剛染好的指甲上,輕輕的吹了口氣,然後,對着青歌說。“你先出去吧。”
“不用出去。”沈元出言阻止。“就在這裏站着。”接着,目光落在了王秀梅的身上。“葉家的事,都是你做的吧。”他開門見山,半個彎都不拐。
王秀梅聽着冷笑一聲,果然是這樣的。“沈小郎中上下嘴皮子輕輕一碰,話就這麼張口就來,是不是也太隨意了點?”
“你以為我找不到證據?”沈元笑的風輕淡雲,眉宇間是勝券在握的悠閑氣度。“人在做,天在看,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那你去找啊,口空無憑的跑我家來做什麼?”王秀梅沉的住氣,挑眉看着沈元,笑着諷刺他。
沈元笑笑,慢條斯理的道。“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要你有個心理準備,把事情做的這麼絕,是會摔大跟頭的。”頓了頓,又說。“你以為自己做的夠隱蔽,其實不然,要換我成,當初就該直接拿一筆銀子送給喻記雜貨,喻氏做生意時,添個一文兩文的零頭,這樣才叫真正的不聲不響,半點漏洞都尋不着。”沒頭沒尾的說完這句,沈元就走了。
王秀梅全身失力軟癱在椅子裏,臉上的鎮定消失不見,一張臉慘白透着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