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二歲的林珂已經是一個標緻的小美人,她的容貌承襲了原主生母的美貌,自然是同田秀才的妻子劉氏不一樣的。
看到過林珂的人都不禁讚歎田家是歹竹出好筍,生了一個標緻的女兒。
林珂如今外表看來已然十足是個清朝土著民眾,實則她骨子裏還是二十一世紀那個林珂,這不過是她為了適應生存的環境而做的適當偽裝罷了。
田秀才夫婦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又是這般的乖巧伶俐聰慧,自然是愛若掌上之珍,加之家境也尚算殷實,她要星星那是絕對不會摘太陽下來的。
也因此,在她八歲那年被她磨得真為她尋了個教授武功的師父。
但,田秀才也是有底線的,只允她學三年。
三年便三年,林珂是不強求的,她之所以央求要學武,那是因為她始終覺得女孩子如果沒有一點防身術是很危險的。在上一世,她也是學過純中國武術的,雖然不能算精通,但耍得還是不錯的。
能有三年從師的經歷,那麼日後她若使出什麼招術來也有個由頭。
習武之後,林珂便開始一日不輟的勤加練習,這種事關個人生命安全的東西,一定是不能偷功減料自欺欺人的。
所以,如今的林珂真的是一個允文允武,讓田秀才夫婦驕傲的掌上明珠。
“什麼?要上京?”在聽到老媽說的消息后,林珂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在她以為遠離了九龍奪嫡那個風暴中心的時候,老爹怎麼又想起來去參加科考那個無比坑爹的公務員考試了?
“是呀,”劉氏一邊疊着手上晾好的衣物,一邊道,“你爹對科考不死心,如今又已為你奶奶守完孝制,該是往京城一試了。”
“科考就那麼重要嗎?”林珂很不以為然,千軍萬馬擠獨木橋,就算擠上了,過了橋,也可能就被官場那缸渾手給染黑了。
“你女孩子家不懂,功成名就是男人這輩子的追求,不說封妻蔭子,便是為對得起自己那十年寒窗苦讀也是要去試一試的。”劉氏有些感慨地說。
“我們為什麼也一定要去啊?”她對北京城有陰影啊,不想去。
“只你爹一人去,為娘哪裏放得下心,還是一同去的好。”
於是,林珂便懂了,老媽這是擔心老爹到了京城被那裏的花花草草給迷了心,這是要貼身監督的節奏啊。
好吧,看在老媽為了家庭和諧努力奮鬥份上,她就不說什麼了。
反正這麼些年過去了,應該也已經不會有什麼危險了,那個穿越同鄉想必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原主早就不是她的威脅了。
在這樣的心理安慰下,林珂同老媽一道收拾收拾行李家當,便跟着秀才爹坐着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北京城去了。
當然,這個時候的田秀才其實已經是舉人的身份了,不過,咱們還是稱呼他秀才吧。
這一路上的山山水水讓林珂很是喜歡,雖然田家爸媽對她寵溺非常,但是基本也仍是屬於將她養在深閨人不知的情形,想撒歡到處跑跳神馬的還是只能在腦中放馬奔騰的。
江南至京城水陸通暢,不到一個月的時候田家人也就不緊不慢地晃到了北京城。
再次踏上京城這片土地,林珂滿心感慨,當年離開的時候她真是從未想過還會有回來的一天。
“小姐,下車了。”
隨着車外小丫環的一聲提醒,車簾也被人掀了起來。
林珂看到已經站在地上的小丫環時忍不住笑了,真心想笑啊。
這是半路上老媽給她買的一個貼身小丫環,本名叫四喜,她覺得這名字很喜感,也就沒給她改,還是叫她四喜,只是她常常在叫她的時候忍不住想補上“丸子”二字。
林珂甚至想問四喜他家人到底為什麼給她起這麼個名字啊,是有人當過廚子的緣故嗎?
這名字真心只讓她想到廚子和吃貨兩種人!
小丫環什麼的,林珂其實是不需要的,但是老媽說到了京城不比原先在家鄉,要有個高低樣子,這樣子才不會被人小瞧了去。
如此這般,林珂自然也就只能什麼也不說了。
既然是有長住京城的打算,那麼住客棧當然就是不划算的。
因而,田家人在上京之前便寫信拜託京里的親戚幫他們瞧房子了,如今他們一家入京,直接便到了買妥的小宅子裏去了。
雖然只是個一進的宅子,但是在京城這個地界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林珂看自己的新家那就是典型的北京老四合院的架構,老爸老媽住了正屋主房,她就選了右廂房去住,而沒去住那后罩房,那裏便歸了伺候老媽多年陪嫁婆子了,也方便她伺候老媽二人。
舉家安置之後,劉氏擇了一日領了丫環婆子帶了女兒往新家附近的寺廟燒香拜佛去了。
劉氏是虔誠為丈夫祈禱今科能中,而林珂則是純粹去觀光放風的。
她雖然不再算是無神論者,可是,她還是敬鬼神而遠之的。
如今的天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為了老爸明年的春闈之試,他們一家人提前到京城定居,不可謂不勞師動眾。
什麼時候要是能說服老媽領她去香山溜達一圈就好了,也去瞧瞧那霜葉紅於二月花去。
林珂站在殿外等老媽上完香出來,有些百無聊賴地四下看着。
不經意間,她與一個錦衣少年目光撞到了一處。那少年似乎是有些吃驚,見她若無其事移開了目光,竟然便徑直走了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
面對少年的發問,林珂莫名其妙。
四喜勇敢地擋在了自家小姐身上,朝着這不請自來且說話有些失禮的少年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那少年蹙眉,“你幾時換了丫頭了?”
四喜道:“我們小姐只有我一個丫頭,不曾換過的。”
那少年:“……”
林珂心裏卻是一咯噔,莫非?難道?……
哇靠,不會吧?
她不過是陪老媽出來燒柱香,拜個佛,要不要跟那些數字撞上啊?要是買彩票也是這運氣那就好了。
“蘭兒,出什麼事了?”
正在這時,禮佛完畢的劉氏從殿內走了出來,以一副保護人的身份站到了女兒身邊詢問。
那錦衣少年道:“對不起夫人,是在下認錯人了。”
劉氏回禮,“不妨事,難免的。”
那少年臨走之際又深深地看了林珂兩眼,看得她膽戰心驚的。
京城果然是來不得啊!
關鍵問題還在於——那貨到底是誰呀,誰呀?
那犀利的小眼神,那壓抑着冰山怒焰的小冷箭,哎呀媽呀,這妥妥的是把對別人的仇恨轉嫁到她身上的節奏啊。
這個不用想也知道十有八、九是那位穿越同鄉搞出來的,難不成那位同鄉長大后的容貌跟她仍然相似度很高?
菩薩佛祖聖母耶酥……甭管哪位大神,趕緊保佑保佑她吧,可千萬別跟那幫數字們扯上關係啊。
哈里路亞!
林珂同學已經在神經錯亂中……
這一趟禮拜之旅差點兒沒把林珂的三魂七魄給嚇掉,本來還有心找機會到知名景點轉轉,被這一嚇,立馬便都胎死腹中了。
哪怕這輩子都看不到那些名勝呢,也絕對不要跟康師傅家的那些黑心黑肺黑心肝的數字們相遇進而發生事故,那必定是場悲劇——對她而言。
林珂同學在家裏習文練武做女工,不管做什麼,總之如非必要絕對不要再踏出家門一步去。
因林珂一貫表現良好,田秀才夫婦倒是不曾生過哪怕一絲疑慮,他們家囡囡那是極乖巧的。
時間很快便進入冬季,一日,劉氏便帶了女兒出門去採購布料,以添制冬衣。
劉氏挑了一家布行便走了進去,打算為女兒扯幾身好衣料。
她們主僕四人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人在挑料子,她們這一進去,立時便引得準備上來迎客的夥計“咦”了一聲。
那夥計看看劉氏身邊的林珂,再看看那邊珠圍翠繞的貴女,眼睛真是瞪得很圓滾。
林珂自然也看到了那個粗看跟自己幾乎沒什麼太大差別的少女,對方比她略豐盈,基本屬於營養過剩了,發育得太成熟。
而且,打扮得也略成熟,人家走得明顯不是清純少女風,而是嫵媚妖嬈的性感路線。
林珂默默地默默地默默地黑線了……她覺得三觀正在崩毀,同學你是有多嚮往成熟嫵媚啊,你這樣的年紀就想提前走成熟性感路線,這個這個……很違和啊!
那個偽郭絡羅氏看到林珂的時候腦子裏的某根神經瞬間就繃緊了,當年真的郭絡羅氏意外走失,始終讓她如芒在背,如今看到這個長得跟自己這麼像的少女,她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那個走失的郭絡羅氏。
這些年的養尊處優以及頤指氣使,她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貴女生活,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前來破壞她如今擁有的一切,誰都不可以。
想到這裏,偽郭絡羅氏冷哼一聲,道:“這店裏怎麼什麼人都能進來了,你們還想不想在京城開店了?”
店夥計去看掌柜,掌柜做了個趕人的手勢。
劉氏雖然生氣,但是也知京城是貴人扎堆的地方,他們是不能跟貴人較真兒的,便也識趣地拉了女兒離開了。
林珂在心裏嘆了口氣,照這位穿越同鄉的行徑來看,後世郭絡羅氏的形象基本是被定格了。
還好還好,看來某八的老婆妥妥的是這位主兒了,真是不能再好了!
姐終於可以脫離那個悲摧的結局了。
阿彌陀佛,感謝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