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一
王書敏從昂立一出來,老董就出現在眼前。
“書敏。”他輕呼,語調悲切,“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我們去‘一品香’坐坐吧?”
王書敏見他那滄桑憔悴模樣,心裏還是有些難過的,但面上卻仍是冷着一張臉,也並沒有抬腿的意思。
老董看着她的眼睛有意無意地挪向昂立裏面,好像在提醒王書敏,兩個人站在這個地方不合適,要儘快離開。王書敏知道他的意思,也覺得站在這裏不妥,於是向旁邊挪了幾步,直到裏面前台看不見他們為止。
“書敏——”老董小心地叫着,“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也在努力想給你補償,我之所以還在牛市,沒有離開,就是不放心你,也——捨不得你,我們——還是談談吧。”
王書敏聽見他“補償”二字,心裏一動,不知他要如何補償自己!
要知道,她剛剛在年初為他墮胎了!
在光華與他苟且幾個月,寒假回家她才發現自己懷孕。當時心裏又怕又慌,電話告訴老董,老董只思考幾秒就叫她去醫院,隨即打來兩千塊錢。她縱使有一千個不願,不甘,在那種情況下,也不得不選擇去醫院了。
正因為這件事,她才遲回學校一個星期。回到學校后,老董還算體貼,也表現出了心疼,竟偷偷煲了幾隻雞給她吃。可她下體還沒幹凈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地要與她那個,她也不知怎麼就鬼迷心竅了,竟由着他無休止地索取……
事情敗露之後,老董沒有主動安慰過她,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或者說法,整天在老婆面前唯唯諾諾。到這時,她才徹底清醒,明白他壓根就沒想過要離婚,不過跟她玩玩而已。後來老董被光華辭掉后,一夜之間就突然消失了,沒有給她任何交代。
而現在他居然對她說想要給她補償,還說要努力給她補償,她倒要看看,他要怎樣給她補償!
兩個人進了一品香的一個小包間,這是王書敏在上課時老董就包好了的,因為他們才坐下,服務員就上菜了。
王書敏自顧埋頭吃菜,一句話也不說,等老董開口。可她等了半天,老董的話竟是:“書敏,我們結婚吧!”他這一句話驚得王書敏把口中的一口菜直接給噴了出來。
“董大梁!這就是你要給我的補償?你這是補償嗎?我嫁給你,好啊,你拿多少錢娶我,房子在哪?車子在哪?啊?”
“書敏,你別激動,慢慢聽我說。”老董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忙不迭地擺動雙手,想要阻止她的怒吼。
“好,你說,我聽着。”王書敏剝一隻蝦往嘴裏一扔,氣洶洶地看着他。
不知是被她的樣子嚇到了,還是他突然就不想說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老董竟囁嚅了半天,也不見吐出一個字。
“說啊,董大梁,啞巴了?”王書敏催着,還是那氣洶洶的眼神,不過添了一絲嘲諷。
“咳咳”老董乾咳兩聲,又訕笑着,給王書敏夾一隻螃蟹,摸摸頭正正衣衫,說:“書敏,我已經離婚了,孩子跟她,我們結婚,重新開始,至於你說的房子,車子——會有的——”
“董大梁!”王書敏大喝一聲,打斷他,“你是想告訴我,你凈身出戶了是嗎?光溜溜地跑到我這來跟我談結婚,你不拿鏡子照照,你憑什麼?就憑那幾個破毛筆字?”
王書敏還要接着往下說,見老董拿出一張銀行卡,隔着桌子推了過來,這一動作堵住了她的嘴巴,也把她胸中的怒火降了一半。可下一瞬,她的怒氣在聽見老董的話之後就像火山爆發似的達到了極點。
“書敏,這是我在昂立幾個月的工資,都在裏面,以後我的工資卡都放你手裏,我不花錢,我掙的每一分錢都交給你,你看我現在煙也戒了,酒業可以——”
“董大梁!”王書敏忽地一下竄起來,手指直指他的鼻尖,“你把我當什麼?三歲小孩,拿這麼個東西就能哄住?你不是說你有幾十萬存款嗎?不是說你有幾套房子嗎?怎麼,現在只剩這一張破卡了?”王書敏指着老董鼻尖的手突然一收,抓起桌上的銀行卡,朝着他的臉摔過去,隨後抓起自己的包沖向門口。
“書敏!”老董動作好快,手一伸就拉住她,再用力一拖,把王書敏拖進自己的懷裏,不由分說吻上去。
王書敏因為沒張防,才被他控制到了懷裏,待她積蓄了一會力量之後,加上胸中的怒氣,她雙手使勁抵開老董,猛一扭頭,同時騰出一隻手,“啪”地一聲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老董被她這一耳光打得眼冒金星,支棱一下愣住了,但只一瞬,他展開了更為瘋狂的入侵。一把抓住王書敏給他耳光的手,反屈到背上,和她的另一隻手剪在一起,讓后死死扣住,再一用力把她轉至牆邊,後背靠在牆上,然後狠狠地咬下去!
王書敏個子本來就矮小,現在被老董龐大的身軀蓋在下面,就像一個狼口下的一隻小綿羊,毫無抵抗能力。不到幾秒鐘,嘴巴就被老董給撬開了,待老董的舌頭一伸進來,她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老董大叫一聲,倉惶抬頭,痛苦又惱怒地看着她,但扣住她的手並沒鬆開。他只感覺一股咸澀的味道在口中慢慢蔓延,知道自己的舌頭被王書敏咬爛了,正在滲血。他緊閉嘴巴,狠狠地盯着王書敏,然後狠狠地朝地上啐一口,把那血液和着唾沫一起啐了出去。
“你必須跟我結婚,我因為你離婚了,一無所有了,你現在想一拍屁股走人,沒門!”
王書敏從來沒見過老董這樣!
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溫文爾雅體貼暖心的,什麼時候這麼魯莽這麼瘋狂過?不知為什麼,從來就不知道害怕為何物的王書敏這一刻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懼!因為恐懼,她剛剛還繃著的一股憤怒突然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從她身體的各個毛孔里鑽了出去,然後她整個人軟軟地跟一灘泥一樣,站不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