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永生之路
“閻王,你如此做,是要毀我鬼撩是嗎?”鬼撩王死死得壓抑住恨意,手已經放在腰上一直在顫動的劍上。
“沒有半生,你還有靈息,那也是天地間最寶貴的第二塊面具,沒有半生,你鬼撩界不至於被毀,我沒有向你索回靈息已是仁慈。”相比起鬼撩王語氣里那難掩的恨意以及掙扎,黑影低沉的嗓音鎮定得令人生畏。
鬼撩王臉色猛地刷白,腰上的劍隨他的心念立即就安靜下來,歪在他的腰上。
他掐着手心冷笑,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座上的這個人。
靈息他藏得那樣緊。
他終究還是知道了。
“閻王,你莫要欺人太甚。”鬼撩王咬牙說完,便站了起來,狠狠看了眼座上的黑影,飛身離去,越過火焰山時,投下了一顆碩大的毒藥,火焰山狠狠震動了一下。
錘鍊官從錘鍊廳里出來,安靜地看着火焰山旁的陰差拚命地滅毒。
一抹黑影落在錘鍊官的跟前。
錘鍊官快速地跪了下去,腳上的鎖鏈因他跪下而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爺!”
“那兩條亡魂呢?”黑影朝錘鍊廳里飛去。
“在錘鍊池旁。”錘鍊官跟上,鎖鏈撞擊的聲音在大廳里極其脆耳。
人間—夾縫界
蕭半離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她躺在欲形池裏,久違的清涼的青綠草合著水將她浸泡在其中,她動了動手臂,疼痛不在了,她將腿抬了起來,青綠草順着她的大腿往下滴落,意味她的腿也沒事了。
她摸遍了全身,身上沒有半絲破損,她沒事了,並且健康了。
她記得她昏睡過去之前,是在山體旁。
為什麼現在會在夾縫界裏。
是不是秦瀧將她帶來的?
她左右看了看,閣樓里只有她一個人,從窗戶外望出去也只看到一大片青綠草迎風飄揚,並沒有看到多餘的人。
她摸了摸脖子,從欲形池裏站起來,她撈過椅子上掛着的乾淨的衣服套在身上,隨後走出欲形池,來到閣樓門口。
閣樓的階梯上坐着一個人。
背對着閣樓,那件衣服是人類普通的上衣,亂糟糟的頭髮,微彎的肩膀。
秦瀧的後背,不是這樣的。
那個少年的後背美如畫。
這分明是一個老男人的後背。
“歲間!”她試探性地出聲。
那枯老的背影顫動了一下,她更加確定那是歲間的後背,往前走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神色複雜。
對於歲間。
她真的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
沒有秦瀧的陪伴,遭到渾濁的背叛時,是歲間陪着她,幫她一起收服了渾濁,也是因為她,歲間才會被秦瀧所傷,導致後來一直沒有出現。
可是再見時。
他卻已經不再是那個簡單的老男人了,他甚至喊閻王為爺。
究竟歲間是什麼人,不,在地府究竟是什麼身份。
“半離,你好些了嗎?”歲間帶着小心翼翼轉頭,就着日光看着站在閣樓門口的蕭半離。
“我好多了,是你把我帶進來的吧?”她頓了頓,帶着複雜的心情坐到歲間的身邊。
歲間匆匆看了她一眼,后笑道,“是啊,看到你的時候……”恐懼幾乎將他壓垮。
“看到我的時候怎麼了?”她側了側頭,笑問。
“沒,沒什麼,你好了就好。”歲間撥弄着手中的乾坤鏡,自從他的心思被白無常看破,他就一直呆在錘鍊廳里潛心修鍊,他希望有一天真的到了閻王取長相思的那一天,他能有資格開口,要她的魂魄。
錘鍊廳不缺魂魄。
他可以讓她在錘鍊廳里陪他。
就因為有這樣難以啟齒的心思,他在面對蕭半離時,萬分害怕也挺尷尬。
“謝謝你,歲間。”她笑道,“我要出去了,歲間,你該回地府了吧?”
她也想問問歲間一些問題,但現在不是時候,她有太多的事情要辦,歲間見她起身,急忙也跟着站了起來,道,“沒事,我還可以再陪你一會。”
“你陪我做什麼呢,我得去看看我父母的……屍體,我還得把秦瀧找回來,然後再下地府去找你們的閻王……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她撕開封印符,走了出去,歲間跟在她身後也跨了出去。
“沒事,我真的可以陪着你。”歲間再次說道。
她笑了笑,把封印符貼上,兩個世界又合在了一起,她朝前走,距離家裏那棟房子十米左右的距離,她停了下來,靜靜地看着那棟老舊的房子,許久之後她轉身朝地府之門走去。
歲間還想繼續跟着。
可乾坤鏡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出一道光芒。
歲間手忙腳亂地扶好,眼睛的顏色頓變,光滑的鏡面上出現錘鍊官的臉,他恭敬地喊道,“師傅!”
錘鍊官斂了斂眉頭,眉宇間有一抹凝重,“歲間,你先回來罷。”
歲間抬頭看了眼前頭那越走越遠的窈窕背影,遲疑了一下,才道,“好,我立即回去。”
鏡子恢復了光滑的鏡面。
他嘆口氣,追上蕭半離,蕭半離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要回去了?”
歲間泄氣地道,“是……那個我辦完事情,就回來,你……等我吧。”
“好。”她點頭。
她走到那塊墨黑的石頭後面,看到秦瀧,秦瀧的臉半透明,頭髮披散在四周,黑色的石頭一直在吸取墨黑石頭上的精華,石頭透過秦瀧的舌尖隱隱若顯,她走上前,十分冷靜地摸摸秦瀧的頭髮。
歲間站在她身後。
神色複雜。
就這麼一個不值得費心的孤魂野鬼也值得她這麼用心,他想不明白。
尤其是那時她義無反顧地把不破魂給這隻孤魂野鬼,他對秦瀧就有一種說不上的敵意。
她翻動手心,鬼火若現,手心發燙,她將鬼火燒至最旺,照耀得整個山體一片火紅,隨後她將秦瀧包裹了進來,進了鬼火裏面,她轉身朝夾縫界走去,走了兩步她停住腳步,轉頭看着還在地府之門旁的歲間,笑了笑道,“歲間,你快回去吧,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歲間心裏一陣狂喜,笑道,“嗯,我辦完事情就回來陪你!”
她笑了笑沒再說話,攏着一手的鬼火撕開封印符,進了夾縫界。
歲間在原地又站了一會,才將鏡子面對黑色的石頭,發出一條黑線,慢慢地,墨黑色的石頭緩緩打開一條縫隙,所有的鐵球砸了兩下便不動了,歲間才得以走進去,消失在黑色漩渦里。
石頭再次關上。
這頭蕭半離把秦瀧從鬼火里抽出,把他放在欲形池裏,又從門外摘了一大堆的青綠草,放滿了欲形池裏的水,將青綠草扔了進去。
看着秦瀧的臉淹沒在青綠草里,她才鬆了口氣,隨後她撕開封印符,離開夾縫界。
隱身飛到家門口。
到了家門口,她卻不敢進去,直接跪倒在地上,淚水從她的眼角流出來,從此,她就真的只剩一個人了。
這個人間,還有什麼值得她留下來的。
腦海里閃過楊簡的臉。
她嘲諷地一笑。
她抬起手,用盡全身力氣似的推開家裏的木門,門打開時發出吱呀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清晰。
她本以為會看到兩具腐爛的身體,淚水還來不及流下,卻看到兩個黑色的棺材,就這麼靜靜地擺放在入門的通道,鼻息里竄進一道男性的味道,她順着那抹味道轉頭。
一個穿着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面對着一桌子已經發霉的菜。
她扶着門框,不可置信地問道,“楊簡?”
背對着大門的背影慢慢地轉過來,看到那張臉,她瞪大眼睛……許久才找回聲音,“楊洋……怎麼會是你?”
楊洋從椅子上站起來,兩三步來到她跟前,笑道,“替你辦喪事來了。”
“喪事!”她咬緊牙,看向那兩個黑色的棺材,“是楊簡叫你來的,還是你是什麼人?你跟地府有關?你是楊簡的堂弟……”
“我的身份你知道有什麼用?我就是來替你辦喪事的,葬隊我替你安排好了,你想要什麼時候送入殯儀館隨時可以安排,至於屍體的腐爛,我用了點辦法保存了你父母的屍體,否則,光是這兩天早就腐爛了。”楊洋摸着下巴輕輕地說著。
她走上前,棺材還留了半個口,沒有完全合起來,她扒着棺材,一眼就看到母親的臉,那張全黑的臉,身上的衣服還是上次穿的那件,眼角淚水猛地飆了出來,她急忙退後了兩步,怕淚水滴到母親的臉上,用力地擦乾了淚水,她又趴了回去。
無助地喊道,“媽……”
媽不要走……
她死死地撐着自己才不會滑倒在地,她不能繼續消沉下去,她猛地轉頭,看向楊洋,“你能繼續幫我保存我父母的屍體嗎?”
楊洋正拍着身上的衣服,一聽,頓了頓,隨即笑道,“你想幹什麼?保存屍體,然後你去找魂魄?找了讓他們復活?”
被說中心事,她慘白地笑了笑,楊洋嘖道,“你別白費力氣了,這不可能,你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他們死了,然後好好安葬他們。”
“閻王他會有辦法的,這是他欠我的。”她冷聲道,楊洋的眼眸里全是不屑,似笑非笑地道,“你真的想太多了,你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就算你是地府的長相思那也不過是閻王手裏的螞蟻,他掐死你比喝口水都容易,他不欠你什麼,所以我勸你別再掙扎了,乖乖地把你父母安葬了,我保存他們的屍體也只到今天晚上,你若是不照我的意思做,那他們的屍體腐爛了你就自己承擔後果吧。”
“地府就可以言而無信嗎?”她忍不住大聲地問道。
跟前的這個男人明明是人類的皮囊卻處處把人類說得極其不堪,他們憑什麼這麼看不起人類。
“你父母的死,你自己的責任最大。”楊洋嘖道,“好好準備安葬吧,若非楊簡拜託,我真沒那麼多時間來這裏跟你廢話。”
她渾身冰冷地站着,許久之後才道,“麻煩你喊殯儀館的人來吧,謝謝你。”
她比誰都清楚,父母是回不來了,這兩具身體已經變形了,骨頭縫裏都是毒液,就算她父母的魂魄回來了又怎麼樣,也進不去這兩具身體的,她只是抱着僥倖,地府是對她立了字據的,她認為地府得幫她。
但他說得也沒錯。
父母的死不是正常死亡,很明顯,是渾濁留的最後一手。
她的責任才是最大的,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為了永生聽了一隻魔的話,以為真的可以永生,才會得到這樣的代價。
楊洋挑眉,掏出手機打了電話。
把電話放回了口袋后,他笑着說道,“好了,事情我替你安排好了,接下去的你自己安排,我先走了。”
說著他便大步地朝門口走去,她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門口,身子無力地滑落在地上,一抹人影從窗戶飄了進來,錦衣少年緩緩來到她身邊,微微弓下身子,手臂撐開,將她攏在懷裏。
冰涼的陰氣聚集在鼻息間,她立即抓緊他的袖袍,嚎啕大哭。
錦衣少年一直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肩膀往前,撐住她的下巴,讓她靠得舒服些。
她哭得更是厲害,整個屋子都震動了起來。
“秦瀧,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還沒有孝順他們,他們只有我一個女兒,從小就怕我摔着磕着,這麼多年來,父母花了那麼多心思在我身上,他們吃不好睡不好,就希望我可以開心,就希望我可以健康,可是現在,我還沒有機會孝順他們,他們就走了,他們就走了……”
她感覺活着已經成為了一種負擔,沒有父母她活着幹什麼,她要永生做什麼。
“別想太多!”秦瀧猛地掐住她的下巴,眯眼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求死!你求死就順了閻王的意思,他想要你的身體,等你死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你的身體取走,到時……你只能呆在人間當孤魂野鬼,而你的父母則在地府無法投胎轉世。”
她猛地清醒過來。
瞪着眼睛看着秦瀧,是啊她死了就便宜了閻王,他一直想要她的身體,這什麼長相思。
她必須去找閻王,她要看到她父母的魂魄。
接下來的兩天,她很冷靜地配合著殯儀館的流程,直到父母在她的眼皮底下火化,她才徹底崩潰,幾次想要衝過去跟父母的屍體一塊,秦瀧一直在她身後拉着她。
她的親戚都沒有來。
當他們知道她父母的死亡癥狀時,躲得遠遠的。
人間冷暖,她已嘗遍。
等父母的葬禮完全完成之後,她回到夾縫界,坐在欲形池裏呆了兩天,她不敢在那棟房子裏呆,她怕她會想不開自殺。
秦瀧一步都不敢離開她,看得出她的精神狀態很差,尤其是那天他抱着她的時候她那強烈的自殺念頭嚇到他了。
他不想要她成為他這樣的孤魂野鬼。
她至少,能投胎吧。
這天晚上,外頭風起暴雨來臨,即使身處夾縫界,也可以感受到那些雨水的降落,秦瀧抱着劍坐在欲形池的旁邊,他的腳邊堆着一大堆吃的東西,蕭半離從欲形池裏坐了起來,秦瀧朦朧的雙眼立即睜開,看着她。
她扯開唇角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秦瀧,我該去地府了。”
秦瀧抓住她的手,“你去地府……幹嘛?”
“我去見我父母,你放心,我不想自殺了,我得去找他們。”說著她便從欲形池裏走了出來,秦瀧跟着站起來,低頭看着她,“地府我進不去,若是你在地府發生什麼事情,我……我幫不了你。”
“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她又笑了笑。
“一定要去?”其實他多想告訴她,好好活着,在夾縫界跟人間活着,平靜而開心地活着。
可是他知道,她不會這樣做。
“嗯,必須去,也該是時候去見見閻王了。”她可以去找楊簡的,可是她不想去,她想把楊簡當成一個普通人,他不是閻王,不是那個想要她身體的閻王。
就讓她自欺欺人地這麼想着吧。
秦瀧握劍的手猛地一緊,他知道閻王不會傷害蕭半離,但是他卻有預感,這次她去了地府,會有什麼改變的。
他無比恨自己,他不能進地府。
不能陪着她去。
蕭半離走出閣樓,外頭的風吹得青綠草左搖右擺的,雨水落在頭頂,卻摸不到一絲雨水的濕潤,就像是站在一個寬大的玻璃球里,冷眼看着外頭的暴風雨,夾縫界有一瞬間的安寧。
秦瀧提着劍跟在她身後,看着她撕開封印符,看着那些風雨灑落在她身上,他毫不遲疑地跟在她身後,出了夾縫界。
她瘦弱的身子被風吹得幾乎站不穩,秦瀧走上前,袖袍一甩,遮在她的頭頂。
雨夜裏只有風跟雨水的聲音。
她拽了拽秦瀧,笑道,“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秦瀧猛地咬牙,碰到裏頭的不破魂,這種雨夜,依然有不少的孤魂野鬼在飄蕩,有些被打濕了身子,有些試圖離雨水遠點,但哪裏都有雨,躲不開,見到秦瀧出現,那些孤魂野鬼吱地一聲飛得老遠。
關於這隻高級孤魂野鬼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許多的鬼魂都知道,更多鬼魂知道的是不愧是高級孤魂野鬼,就算是被地府的陰差鐵球捶打,它依然完好無缺,所以更多的孤魂野鬼敬畏秦瀧。
來到地府之門,周圍的孤魂野鬼見到他們兩個又來了,臉色變得煞白。
長舌鬼從山體上飛下來,就着雨水喊道,“你又來幹什麼?蕭半離!”
她仰頭朝長舌鬼笑了笑道,“你們離遠點,我又要開啟地府之門了。”
“你傻逼啊!媽的!又來找死,喂,高級孤魂野鬼,你幹什麼不攔着她啊!”長舌鬼平時可不敢跟秦瀧說話,要不是這個情況緊急,給它一百個膽它都不敢開口。
秦瀧只是看着蕭半離,並不搭理長舌鬼的話。
長舌鬼無奈地摸摸鼻子,瞪着蕭半離,像在看着一個傻逼。
蕭半離只是很執着地走向地府之門,秦瀧提着劍,比她更快走向墨黑的石頭,劍往前一刺,正中石頭的中央,她摸上那塊墨黑的石頭,對秦瀧說道,“你走吧,別在這裏了,等下鐵球會砸到你的。”
秦瀧抹了下臉上的雨水,狹長的鳳眼眯了眯,“長舌鬼說得沒錯,你是個傻逼,沒有阻止你的我更是傻上加傻,不管怎麼樣,你答應我,進了這個門,一定要活着。”
她指尖動了動,后笑道,“會的,我一直努力活着。”
語氣極其諷刺。
秦瀧嘆口氣,沒再說話,他知道,蕭半離這一去,命運即將改寫,也許死在漩渦中,也許……他不敢再往下想,手腕用力,撬動着墨黑的石頭。
地府之門至陰之地,她開過幾次,從來沒有真正進入過,光是那千百個鐵球就夠讓人死過幾次了。
石頭這次依然牢固,撬了很久依然沒有動靜,她揉了揉手腕,把鬼火集中到手心,用力地壓着石頭,她掃了眼秦瀧,秦瀧朝她微微一笑,滿臉的水看不清那是汗還是雨水。
兩個人都用着勁,過了一會,秦瀧把腰間的劍卸下來,對準着石頭微微翹起的地方把劍插了進去。
兩個人對着劍翹起的那個位置繼續使勁,她把鬼火燒到最旺,火紅色的鬼火燒紅了半片山體,石頭總算是微微顫動了一下,接着就開始轟隆隆地響起來,聲音不大,但可算是有動靜了。
她跟秦瀧對視了一眼,勾唇笑了一下,便咬牙發力。
黑色的漩渦慢慢地撕開,底下一片黑,就在石頭被推向旁邊的時候,秦瀧的身子被蕭半離撞飛,撞到山體上,不等他反應,蕭半離已經消失在黑色漩渦里了,他撕着嗓音大喊,“半離!!!”
接着他便朝那黑色漩渦沖了過去,而就在這時,石頭滾了一圈再次滾回到漩渦口。
轟隆一聲。
石頭合上了。
錦衣少年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連半點密縫都沒有的墨黑色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