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初那個吻

30.初那個吻

圍繞春蒐展開的活動將近結束,各國使臣皆紛紛準備行囊回國。大玄的後宮也安靜下來,各宮開始做後續的清理工作。倒是梔蘭閣,牡丹宴上發生的的事懸而未決,小鹿還沒能回來,寶琢一時也沒心思去指揮佈置,任憑山薇做主就是。

要說她與這小公公感情多深自然是沒有的,只是他年紀小,她不自覺就把對小輩的情緒都依託在了他身上。

可誰知,她不做什麼,天大的好事卻砸到了她頭上。

這天大清早的她剛睡醒,德碌公公就喜氣洋洋地和她道了喜,說陛下要晉她為正三品婕妤!

小樓驚詫非常,在旁邊搭腔問:“那宮裏豈不是有兩位烏婕妤?”

“原先那位烏婕妤被貶斥為正六品寶林,連降三級,且禁足三月,暫不能出閣咯。”

那“出閣”兩字說得韻味悠長,德碌對着她眨眨眼。

是說對方原先做的事太出格才被降吧,看來阿敕已經把事情稟告陛下了,真正的主謀是烏石蘭玉珊而不是她。至於晉她的分位,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安撫她,但更多的應該是為了安撫烏戎。

寶琢覷了一眼小樓,笑着對德碌道謝,又包了紅封給他。德碌一臉的受寵若驚,摸了摸長不出鬍鬚的空下巴,“娘子這麼大方可真是難得見,奴婢就不客氣了。”

等人走了,她見小樓還是一副狀況外的模樣,倒是想和她談一談。

畢竟她對原主來說與旁人不同,即便是叛變,也該有個理由。

誰知這時,山薇捧着幾套衣裳出來,木質紋理的托盤上盛放着五顏六色的織錦物。寶琢伸手撥弄了一下,料子滑軟,好奇地問:“這拿來做什麼?”

“娘子既得封婕妤,想來今夜要被宣召侍寢,奴婢挑了幾件好讓您晚上穿,您自己再看看。”

寶琢吃了一驚:“侍寢?阿薇你別嚇唬我……”

山薇抿了嘴笑:“這是宮裏的規矩,除了年節大封時,但凡御妻晉封都是要被宣去長安殿的,不獨您一個。”

“好吧好吧。”她敷衍,反正她過去也是給皇帝念書,也沒什麼差。

“娘子……”山薇欲言又止,“您可知宮中有專門記錄侍寢的一本簿子?”

寶琢點頭。

“您在上頭的記錄一直為空。”她嘆了口氣,“這冊子記的不是宣召次數,而是行房次數。許多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縱然宮中無後,也有人會盯着您的言行。更何況此次牡丹宴,您當殿……”

她頓了下,“恕奴婢直言,您一直迴避是沒有用的。”

寶琢不吭聲了。

其實一開始她是想當任務完成,並不排斥,誰知陰差陽錯沒成。後來和皇帝相處得很好,驟然要添加一點男女之間的色彩進去,反而覺得有些彆扭。

但山薇說得不錯,誰會一直容忍你?連她都看出了自己的迴避,難道原先他沒有碰她,真的是因為想給她一點時間準備嗎……

也太溫柔了吧。

她捂住臉。

好好好,她是真的沒有想過當一輩子的老處女,所以……

山薇見她動搖,不由鼓勵道:“若是您準備好了,此次晉封正是一個機會。”

*

月亮爬上柳梢頭,果然有人抬了轎攆來接,寶琢照舊先泡了一回桃花池溫泉浴,方來到寢殿。

泡了大半個時辰她有些暈乎乎的,覺得整個人都被蒸熟了。

寢殿裏面空無一人,想是皇帝還在辦公沒回來。因她是這裏的常客,那些宮婢內侍也不敢要求她待在規定的地方等待,她暈頭轉向地擺擺手,就讓她們都退了出去。

輕伸了個懶腰,她輕車熟路的來到床榻邊。旁邊果然擺了一本書,她趴到床上,百無聊賴地看起來。

大乾朝的歷史荒誕有趣,正好拿來打發時間……

漸漸的,等她入了迷的時候,門外忽而響起一陣腳步聲。男人沉穩有力的步伐就像鼓,一下一下擂在她心口,不知為什麼,她攥着書,覺得有些讀不下去了。

宗政回來后亦先去沐浴,眼下頭髮半濕披散着,少見的淡然閑懶,他長臂一伸拉開門走進來,身後的婢女捧着干巾亦步亦趨。

“在看什麼?”他彎腰看了一眼她的書封,卻不小心滴了水漬在紙上面,暈開了。

寶琢想支開他的腦袋,手一碰卻又縮了回來,輕聲抱怨:“陛下也太不小心了。”

話是如此,她還是爬了起來準備給他行禮。見着後面跟着的婢女,不禁想起了下午和山薇的對話,她稍稍頓了一下,就把那干巾取來,手心微微出汗問他道:“我給你擦?”

宗政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那婢女知機地退下了。

她第一次在皇帝頭上“動土”,還有點莫名地小雀躍,包裹住輕輕地一壓,又打開來很細緻一小縷一小縷地拭去水。“陛下的發質真好。”她羨慕又愛不釋手的誇讚。

百無聊賴,他抽過剛剛她放下的書來看,卻有些心不在焉。聞言淡然一笑:“這是誇朕的?”

怎麼聽起來,倒像是尋常阿策誇那些女人的。

寶琢也意識到不太對了,眨了眨眼,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認真幹活。她如春蔥的手指柔軟,偶爾會擦過他頭頂的皮膚,掠過一絲溫軟地涼意。

室內流淌着溫馨脈脈的氣氛。

過了片刻,寶琢輕甩了甩手,覺得差不多了,視線便開始遊走。因是半跪在床上,比斜身躺着的皇帝要高。視線就越過他的肩膀看見了書

咦?

那暈開的水珠好熟悉,似乎就是她方才看過的那一頁,怎麼他看了半天竟是沒有看進去嗎?

她促狹問他:“方才看到一半書就被抽走了,不若陛下與我說說,第三代宇文皇帝究竟有沒有被自己的大臣刺死?”

宗政指尖一頓,若無其事的翻過一頁:“專心擦。”

“你不告訴我,我就會一直記掛這裏,專心不了。”

他瞄了眼,“沒死。”

“……哦。”

看來是這位一目十行看到了。她沒能糾纏成功,覺得有些無趣,突然腦子裏升起一個念頭,她悄悄一笑,賊心不死丟開了毛巾,湊到他前面擋住了他的視線。故意問他,“陛下,書好看還是我好看?”

“你。”他口吻淡然,說得隨意,竟無一絲赧然。

就像女人穿了一件,歡快地在試衣鏡前旋轉,問身邊的男友好不好看,而他們看着手裏的雜誌報紙,頭也不抬的說“好”。

她不服氣,扶正了他的臉:“看清楚再說,不許敷衍我。”

即使湊近了把臉放得無限大,依舊無損她的美麗。唇紅齒白,青眼桃腮,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彷彿充滿了期待。

他有片刻的失神,薄唇緊抿,並不說話。

“看來是我了。”她卻燦爛的笑起來,倏爾在他唇畔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口,很是歡快。“這是獎勵。”

他怔住,狹長地眼眸眯起,在她將要退開時,骨節分明的手攫取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住了她。

這個吻一開始是淡淡的,與他的一貫性子相類,唇間輕輕地摩挲,她叩着牙關不許,他也半分都不急躁。後來她終於順從張口,他一頓,再吻上去就有些亂了章法,磕着牙,又咬破了皮,越吻深便越透出幾分匆忙的狼狽,和無聲的窘迫。

寶琢的嘴唇破了皮,她舔了下那位置,立即她嘶”了一聲,有些疑惑地看向宗政。

她自來到大玄以來最奇異的現象發生了,只見他深沉的眼眸注視她,不躲不閃,但那耳尖一點位置莫名的紅了。

!!!

???

她腦海里劃過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難道這位皇帝大人,不會接吻?

“撲哧……”她樂。

“烏石蘭寶琢!”他低斥,很深沉很嚴肅的低斥。

寶琢無辜的回看他一眼。她慢慢地爬跪起來,壓抑着突如其來的喜悅,雙手捧住他的臉,親吻了下去。低語曖昧:“嗯,我來教陛下……”

唇齒間的教學是最旖旎纏綿的事,她勾他進,他纏她繞,他蠻她讓。

她是很認真的在教,也很享受,誰知過了一會兒。氣溫升高,漸入佳境時,他忽而捉住了她的手臂,蹙着眉問:“等等……這些,誰教你的?”他眼底還有未褪的愉悅,可蓋不過那片陰霾。

寶琢剛要回答是烏戎族的教習嬤嬤,他卻因為手被她手腕上的東西硌了一下,鬆開了。袖子輕軟落了下來,露出腕間的珠串。他低頭看向那串東西,眸光驀地深幽,“這是……”

“你給我的佛珠呀。”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嗓音亦有些柔軟,“你說帶它有庇護作用,我就隨身帶着了。就是有點兒太大了,老是垮到胳膊肘上。”

十八顆密蠟佛珠色澤勻凈,溫潤細膩,戴在她細細地手碗間大了一圈兒。她把佛珠串往前撥弄了一下。

宗政看着她不說話。

因剛剛那一番動作,他結實有力的臂腕亦露出一截,寶琢不經意地一瞥,竟在他手上看見了相類相仿的手串。她微微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陛下怎麼還有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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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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