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設計退款
曹長城喜滋滋地拿着幾百塊錢出來，趕緊打電話給曹樹林，讓他叫上幾個平時往來的混混，到一個地方碰頭，然後又撥了老高的電話，約他在僻靜的地方見面。
曹長城按照諸葛亮制定的計策，跟老高見面時，讓曹樹林打扮得流里流氣的，跟他那群“兄弟”裝偶遇，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故意稱曹樹林那幫兄弟都是犯了大事剛從牢裏逃獄出來的，嚇得老高乖乖地退了錢。
父子倆拿到錢，一起坐車趕回了家裏。
看到他們回家，且要回了入股高利貸的一萬塊，一家人都很高興，但喜悅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
曹長城雖然有點捨不得，還是把錢全部還給了曹燕，曹燕也沒推脫，一手接過，見狀，除了諸葛亮，其他人的臉色便不太好。
“妹，你這麼多錢，拿點給哥哥用用唄，大不了我以後賺了錢也給你花。”曹樹林見曹燕進房間放錢，便跟了進去，討好地笑着說道。
“哥，不是我不給你，這錢我有用的。”曹燕面露為難，見張愛蘭也盯着她手裏那捆錢，差點一個心軟，抽兩張百元大鈔給他們，可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便告訴自己不能動搖。
“你別忘了，要是沒有我幫忙，你這錢現在還在老高手裏，真是忘恩負義。”見曹燕拒絕，曹樹林的臉便黑了下來。
“是啊，燕，你這麼多錢，給點你哥花嘛，大過年的，他一個當哥的跟你要錢，你好意思不給嗎。”張愛蘭心裏到底還是偏向孫子的。
雖然知道奶奶一向如此，但在現在的情況下被她這樣說，曹燕還是忍不住難受：“奶奶，這錢我要辦正事的，再說了，過年不是該長輩和比自己大的給壓歲錢嗎，為什麼我最小，還要我給？”
“是，奶奶沒用，沒給過你們壓歲錢，都嫌棄我了。”張愛蘭不高興地別過臉去。
曹燕被說得眼眶紅了，很想一賭氣，把錢全扔給他們，他們愛幹嘛幹嘛去，但想到諸葛亮為自己制定的計劃，告訴自己不能辜負他的苦心，這些家人，也不能再慣下去了。
“算了算了，有什麼了不起，改天我去賺更多的錢給你看。”曹樹林嘟囔了一句，出了門。
為著錢的事，吃晚飯的時候，氣氛一直很壓抑，只有曹長城時不時說句話，而金秀芳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
曹樹林則因為在返回的車上聽曹長城講起諸葛亮來以後發生的事，對他生出了濃厚的興趣，吃飯時，一直注意着他，直到曹燕發現咳嗽提醒，才勉強收斂。
而諸葛亮自曹樹林進門就仔細看了他的面相，觀察他的行為舉止，之後將曹燕叫到外面叮囑了一番。
這一夜，過得還算平靜，但第二天，麻煩又找上門了，就是之前稱豬被飼料毒死的那個男人，一大早就來討債了。
“燕，把你的錢先借我一下。”曹長城只想息事寧人，而且，現在不是有曹燕提供經濟支持嗎，借花獻佛而已。
曹燕沒答話，而是看着男人說道：“大叔，你確定你家的母豬是被我家的飼料毒死的嗎？”
“你這小姑娘說什麼話呢，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嘛，是不是毒死，你爸不是早承認了，答應給錢我才等到現在來的。”男人根本沒把曹燕放在眼裏，或者說，嫌她多話。
“燕，你小孩子不懂，我來處理。”曹長城生怕惹到男人，又抬高價碼。
“大叔，如果我告訴你，這個錢要我出，你還會覺得我沒發言權嗎？”曹燕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聽到這話，曹長城便先蔫了，這種時候，誰有錢就說話大聲。
“你拿錢？你一個小姑娘有什麼錢？難不成這個家還由你做主不成？真是笑話！”男人看曹燕年紀也不大，絲毫沒把她放在眼裏。
“那你是看走眼了，這個家是輪不到她做主，可現在我們家就她一個人有錢，我都得看她臉色啊。”曹樹林在一邊怪聲怪氣地說道。
“是這樣嗎？”男人看向曹長城，見他的老臉有點掛不住的模樣，才開始正眼瞧曹燕：“既然是這樣，趕緊拿錢我走人，這大過年的，你們也不想家裏吵吵鬧鬧，把鄉里鄉親引來看笑話吧？”
“過年不就講究個熱鬧嗎，我是不介意了。”曹燕淡定地說道。要怎麼講和應變，頭晚諸葛亮已經教過她，而且對於豬的死因的猜想，也得到了他的肯定，底氣足着呢。
他們一致認為，那頭母豬不是吃飼料死的，飼料頂多算個誘因。
這點，曹新華吃了野豬肉沒出大問題就是一個佐證。
“你，呵……”男人被曹燕一句話給堵得腦袋短路了好一會，知道自己小看她了，她不好對付，乾脆挑撥離間，看着曹長城說道：“你們家的孩子教育得可真好。”
聽到這話，曹長城的老臉便有點泛紅，正想說話，卻看到諸葛亮在一旁遞眼色，便乾脆走開，眼不見為凈。
“大叔，你剛才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還堅持豬是我們家的飼料毒死的嗎？”曹燕的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當然，我不是早就說過嗎！”男人粗聲大氣地說道。
“那是什麼癥狀？吃了多少？”曹燕追問。
“癥狀？”男人的語氣頓了頓，似在思考：“當然是口吐白沫，身上發紫，四腿一蹬。大概，就吃了半包，就吃半包就死了，你自己說你們家的飼料有多害人！”
“這樣啊。”曹燕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霎時有了笑容：“你確定就半包？”
“是啊，還能有錯！”男人為了強調飼料的毒性，語氣肯定。
“那死豬還在嗎？我們去你家裏看看，找個獸醫驗驗，應該沒問題吧？”曹燕問道。
“你說什麼笑話，這麼多天了，我們怎麼可能還把一頭死豬留在家裏！我看你是想耍賴吧，我告訴你，如果你們不賠錢，我今天就留在這不走了，我也不去別處了，我就在你們村裡宣傳，讓大家都知道這事，看你們以後還怎麼做人！”男人說著，撩起膀子，大大咧咧地往曹燕家門檻上一坐，氣焰囂張地看着曹燕，頗有幾分潑婦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