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即墨有點懵。
“尊者這是什麼意思？”
竹九不答反問：“你想不想擁有血肉身軀？”
血肉身軀……怎麼會不想！即墨每時每刻都在希望自己能夠恢復正常，能夠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人群之中。然而，不管是孫惠的異能，還是晶核中自帶的能量，無論哪一種，都無法讓他生出血肉。
現在有機會擺在自己面前，即墨又怎麼可能放棄。
“請尊者明示。”
竹九見他心動，抬手指向某個方向說：“去把那具屍體撈起來。”
即墨順着他的手指便發現了已經沉入海中卻又被垂落的根須所攔截的吳斌的屍體。
“尊者這是什麼意思？”對於吳斌的死，即墨一點也不同情。也不可能去同情一個隨時想要加害自己的人。只是小尊者的舉動實在奇怪。那具屍體和自己能否擁有血肉之軀有什麼關係嗎？
“哼，讓你撈就撈！”竹九不耐煩道。“否則等屍身氣機盡失無法附魂，你就等着繼續當骷髏吧！”
“附魂？”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問他！”他一甩手，袖間便飛出一顆綠珠。綠珠外圍的光罩收縮，改變形狀依附到了青竹的靈體之上。
“多謝尊上不殺之恩。多謝尊上不殺之恩。”
竹九眼神一利，眉毛挑得老高：“誰說我不打算殺你了！”
“尊上饒命！尊上饒命！”青竹靈體不住作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吵得竹九煩躁不已。
“閉嘴！跟那個蠢貨解釋一下什麼叫附魂！否則本尊現在就殺了你。”
“是是是……”青竹靈體終於停下作揖，邁着八條腿朝即墨飛來。
“咳咳……這個附魂啊。”
竹九眼神一掃。青竹靈體一個激靈腔調立馬轉變，語速極快道：“附魂分為兩種一種生命體附魂一種非生命體附魂生命體附魂就是依附在有生命的生物上非生命體附魂就是依附到沒有生命的物體上。”
它一口氣報完之後，偷偷瞄了眼竹九的臉色，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麼不滿，這才緩緩吁出一口氣。嚇死青竹了。
“尊者是想讓我附魂到這個人的屍體上？”即墨指着吳斌的屍體方向道：“這和奪舍有什麼區別？”
話一出口，連即墨都楞住了。奪舍？他好像知道這個詞。
“蠢貨！”竹九罵著即墨，眼刀卻一片片往青竹靈體掃去。
“尊上息怒，尊上喜怒，我來我來。”那靈體也算乖覺，察覺對方意圖后，立馬擔起給即墨解釋的責任，“附魂和奪舍的區別在於：一個是在生命體靈魂消失之後進行，另一個則是在生命體靈魂存在的時候進入對方的體內，吞噬靈魂強佔身體。”
“明白了。就是說附魂相當於借屍還魂。”即墨點頭道：“多謝尊者美意，我還是做一具骷髏吧。”
“你！你什麼意思。這具屍體怎麼說也比你現在的好！”他抬手一指，那片區域的海水便盪起波瀾，一具被扎得腸穿肚爛的屍體低垂着四肢緩緩升空。因為姿勢的原因，屍體上還不斷有碎肉掉落，看上去可怖之極。
像是發現自己的話不怎麼有說服力，竹九哼了一聲將屍體扔落，收回手道：“等把這裏收拾好了，我再去給你挑具好的。”反正這周圍就不差屍體。
“不必了。”
“什麼意思！”
“尊者，我不會附魂到別人的身體上。”
“不行！”
即墨詫異地看向竹九，想起之前的問話，突然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尊者你想要我的身體？為什麼。”
“本、本尊才不稀罕！是你自己說要賠我內核的。哼！愛換不換！”
自己的身體竟然抵得上三千年青竹的內核嗎？即墨看向解釋完附魂以及奪舍詞義后就在一旁安靜裝鵪鶉的青竹。對方也在看他。不過很快，青竹周身又湧起一陣波紋，光罩緩緩顯現飽滿，然後恢復到最初的模樣。
看着小尊者將綠珠回收，即墨默默收回自己的視線。他透過頭頂的樓樓直接將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觀察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想不通小尊者為什麼想要自己的身體。
雖然他也確實想要賠償對方內核。然而，用身體補償……不說他接受不了別人的身體，就算可以接受，他也不想放棄自己的身體，哪怕自己的身體只是具骷髏。這是來自靈魂深處根深蒂固的執念。
“我會想辦法找到離開這顆星球的方法，然後去幫你尋找青竹那樣的內核。”即墨承諾道：“如果……如果在我靈魂即將消失時，還沒有找到，我便把身體給你。”
“哼！說得好聽。”竹九腦袋一昂，卻也沒再追究，指着上方道：“去把那個竹筒里儲存了靈力的石頭統統給我收集起來！”
即墨點點頭，乖乖帶着樓樓去了之前的地方，挨個將晶核收攏成一堆。事實上，之前吳斌已經收集了不少堆放在邊角處，他跟樓樓也沒做多少工。只不過是將不同空間內已經成堆的晶核搬運到外面空地上。
總共二十三節，除了自己當初吸收掉的那間，別的空間內多的有兩萬來顆晶核，少的也有四千多顆。只是看着堆積如山的晶核，即墨差點沒忍住就給吸了。
就在他打算告知小尊者晶核已經收集完畢這件事。四周連續發出幾道“砰”“砰”“砰”的巨響聲。他的四周突然出現了八個十多平大，兩米多高的……竹筒。
即墨疑惑地看向扔筒的小尊者，沒等他問出口，對方卻已經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不過對方離開時，即墨的腦海里還是聽到了一句話：“分屬性裝石頭。每個竹筒里三萬顆。”
按對方的吩咐，就是說要在每個竹筒里裝上三萬顆同系晶核，總計二十四萬晶核。可是，即墨從二十二個空間內收集出來的晶核總數只有二十五萬七，能挑得出嗎？
事實證明，不僅挑得出來，還是剛好能挑出來這麼多！剩餘的晶核不是靈力盡失，便全都是無系！
即墨同樓樓剛按照竹九的要求將晶核裝好，對方便又出現在一人一蟲的上方。
“尊者，這裏還有一萬多顆無系晶核。”即墨指着自己面前將近一人高的竹筒，這是他讓樓樓幫忙砍下來的，方便裝剩下的晶核。
竹九看了他一眼，然後揮手間，即墨、樓樓連同那隻裝着無系晶核的竹筒眨眼間便全離開了八個竹筒包圍的區域。
即墨也再次在腦海中聽到“自己收着。”這幾個字。也不知道小尊者是不是因為不用嘴說話的關係，總喜歡在人離開老遠后，才遠遠地傳一句話到他腦海，弄得好像延遲一樣，怪怪的。
樓樓似乎也不太適應這種瞬間的距離移動，抱着即墨的腦袋從這邊肩膀換到了那邊。然後繼續趴着不動。
即墨摸了摸它的觸鬚，發現它似乎又睡著了。於是也不再管它將視線放到小尊者那裏。
小尊者依舊飄浮於空中，當他將竹笛放入唇邊時，一陣優美的笛聲傾瀉而出，讓人彷彿置身於美麗的夢境，陶醉不已。
隨着夢境出現的，還有那顏色各異的光點，它們分別從八個方向按照一定的弧度朝中間的小尊者聚集，形成一條螺旋狀的光帶。光帶中心，就是小尊者。分不清楚是誰先誰后，當各色光帶按照順序一一進入小尊者的額心時，那畫面簡直美得不真實。
尤其是……那一瞬間中間站的小尊者又恢復到最初相遇時那絕美的身姿。與糰子版尊者不同，成年版的尊者顯得有些冷清，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大概也正因為這種高不可攀的感覺，才更讓人難以忘懷。至少將整幅畫面封存在靈海里的即墨是這麼認為的。
不知不覺間，即墨便靠在裝滿晶核的竹筒邊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腦海中循環播放着尊者修練的畫面，還伴隨着讓人迷醉的笛音。
當笛音停止時，即墨的視線第一個便鎖定了半空中垂手而立的成年體尊者……依舊清冷、絕美。
只不過下一刻，這副清冷的表情就化成一隻萌化版的包子臉。剛才的修鍊似乎並不能讓糰子版尊者的身形有什麼變化。他盯着自己看了好半響，皺緊的眉能夾死一隻蒼蠅。
即墨覺得小尊者可能不太滿意自己的糰子模樣。雖然在他看來，明明就很可愛。
似乎察覺了即墨的窺視，尊者收起了打量自身的動作，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又像是發現了什麼般，踩着竹笛就飛了過來。
“你竟然將這些石頭全吸收了？”
聞言，即墨一扭頭。這才發現竹筒里的晶核竟然不知在什麼時候完全消失不見了，連點粉末也沒留下。好在，這次即墨可以肯定對方是真把這些晶核的歸屬權交給了自己。否則他的外債又得添上一筆了。
不過，想想自己竟然能夠同時吸收那麼多顆晶核，即墨也覺得挺詭異。因為在這之前，他明明就只能一顆晶核一顆晶核地吸收，頂多吸收速度會快一些。這麼大規模的，還真是第一次。
在這之前他並沒做試驗，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小尊者的笛音產生了效果，還是在吸收了青竹內核后就自帶這項功能。
反倒是小尊者在問過那句話后，就直接跳過這個話題，直接對他道：“你明天跟我一起進去。”
“明天？”
“你有什麼意見？”
即墨搖頭。他現在還差對方那麼個巨債無力償還，只有對方說什麼便做什麼。
竹九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滿意，點點頭便又踩着竹笛不見了蹤跡。
摸了摸沉睡的樓樓，即墨突然想起了那些攜帶着晶核的根須。他思索一番，便頂着樓樓帶上那個已經空了的竹筒在島嶼四周轉悠起來，收集那些海水來不及沖走，又或者被什麼擋住的根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竹被伏，導致那些根須靈氣不足只能像普通植物一般任由其它物種宰殺，總之即墨看到的時候，那些根須不僅沒了之前的活力，甚至好一些還不知道被什麼破開了堅硬的防禦，直接挖走了裏面的晶核。
再加上之前那次震動而引起的大浪潮又沖刷走不少，即墨轉了一圈也才將將收集到一竹筒。
趴到木筒上，搖晃着長竹桿。即墨下意識地探查着自己來時的方向，然而卻無奈地發現，茫茫大海中，除了這座孤立的島嶼外，什麼都沒有。看來不是丁乙村和那艘巨無霸離開了，就是這座島嶼又因為海流的衝擊移動了位置。
其實，就算丁乙村還在又怎麼樣呢？他頂着這一米八幾的身高。兩個小孩還會像當初一樣對待自己嗎？更別說對他本來就沒什麼好感的孫惠及其他村民。
就在即墨打算返島處理筒里的晶核時，他所坐的竹筒卻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像是被人揍了一個連環拳般，根本停不下來。
這種熟悉的感覺……他該不會又被那群魚給盯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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