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現在小田螺的做法已經傳遍了周圍的城鎮，不嫌麻煩的人家偶爾也會掏個幾文錢買幾斤回家自己做了嘗嘗味，所以包括桃源村在內，經常有人去村子裏收購小田螺，蜜桃對這些東西的價格是再清楚不過了。
“哼，睿哥我們走，回家我們自己下河MO去，要多少沒有啊！”
不屑地看了對方一眼，招呼着自家丈夫走人。
“回去我就下河MO小田螺去，別生氣了。”
趙睿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拉着妻子的手哄她消氣，只好與她並肩走着安慰她。
“我沒生氣，就是覺得那位大娘有點過份了，然後就是兩個嫂嫂，你們嫁來桃源村這麼久，居然連最基本的價格都不知道，我真是太失望了。”
最後這一句是對兩個嫂嫂說的，她們現在都快把頭埋到地下去了。
“對不起。”
“我們錯了。”
兩個嫂嫂本來想搶着付錢刷一下小姑子的好感，結果還是小姑子出手免了她們被當成冤大頭，越想兩人越覺得悲傷，她們對水家似乎一點用也沒有，是不是真的只有被休一途？
“算了，早就知道你們靠不住，現在我們去買別的東西，你們兩個要把這些價格牢牢的記在心裏，雖然偶爾有浮動，但漲降都不會特別的明顯，不要再被當成是冤大頭了。”
蜜桃撫額，對這個嫂子她是真心頭痛。
一旁看的趙睿見自家娘子這般為難，對兩個雖不至於怒目相向，但好感那是降到了零下，直接變成負數了。
“是。”
兩個嫂嫂打起精神跟在蜜桃的身後記住物價，不僅肉菜，還有平時需要的生活用品，蜜桃一邊走一邊跟她們講解，那家的乾貨最好，那家的肉最好，那有的菜最好等等，總之兩個嫂嫂愉把頭記暈了的時候，蜜桃暫時叫停了。
“記不住回去就用筆記下來，時不時拿出來看看，有助於記憶。今天就先到這裏，我們明天再來。”
蜜桃抬頭看了下天色，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要回去。
“是。”
兩個嫂嫂完全成了跟屁蟲，蜜桃說什麼她們都聽。
趙睿取了騾車，三人把籃子擺上去，然後坐在騾車上，一路無言回到桃源村。
“到了，回家好好把今天記住的用筆記下來，你們該早大了，要學會撐起一個家。”蜜桃讓趙睿把車趕回水家，她自己提着籃子一邊走一邊等他。
“蜜桃，奶奶問我怎麼不讓你一起回去呢？”
“是嗎？那你怎麼回答的？”
蜜桃被趙睿趕上，籃子也被他提了過去。
“我跟奶奶說，蜜桃想吃小田螺，我們等下要去MO田螺，我問她要不要？要的話我就多MO一些。”
“奶奶怎麼回答的？”
“她說讓我多MO一點，但是不能讓你下水。我說知道，不會讓蜜桃下水的。”
趙睿老老實實把奶奶說的話告訴了蜜桃，惹得她一路笑回了趙宅。
用爐子把大骨燉上后，兩人拿着籃子往河邊走去。
“這裏應該是最多的地方，平時小孩子還有我哥他們都是在這裏MO的。”
蜜桃哥哥們現在大數多是在自家自學，遇到不懂的地方才會來問趙老爺子，家裏男丁待着，需要吃什麼只要說一聲，他們就會為蜜桃和家人把田螺小龍蝦這些弄回來。
甚至還在家裏的池塘里養了小龍蝦，現在村子裏的小龍蝦很少了，平時大家抓到的不過兩、三斤，賣也賣不到多少錢，還不如自家弄來吃呢！
以前小龍蝦的作法沒有流傳開時，大家不懂得怎麼吃，只好攢着賣。現在小龍蝦小田螺的作法早就不是秘密，不嫌麻煩的都自家弄來吃。
不過可能是第一家做這兩個食物的酒樓，周地主的生意並沒有被影響到多少，這世上嫌麻煩的人還是不少的，再加說了人家大廚的手藝也比他們好啊，而且一碟也不貴，他們完全吃得起。
“小心蛇啊！”
蜜桃提醒趙睿。
“知道了。”
趙睿明白蜜桃為啥會這樣說，上回水家兄弟來MO小田螺就遇到了條水蛇，嚇得幾兄弟扔下桶就往岸上跑，過了好久才敢回去撿桶。
蜜桃當時的表情很囧，但也關心了哥哥們，問他們有沒有被蛇咬。
幸好當時那水蛇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並沒有被咬到，不然蜜桃和水家人非嚇死不可。
“這裏真多啊，感覺MO不盡似的。”
趙睿沒幾下就MO了一大捧出來。
“是啊，這種小田螺太會長了，沒多久就有一大堆出來，所以小孩子們都喜歡來這裏MO，主要是這裏的水也不深。”
這條小河說是河還不如說是一條寬一點的小溪，水最深的地方也就在成年男人的大腿，像他們MO小田螺的這塊地方，水只到膝蓋處。
因為小田螺們太給力，所以很快就撈到了一籃子，覺得差不多了蜜桃把人叫上來。
“可以了。”
“好。”
洗了洗手，先把籃子遞給蜜桃，然後上岸洗腳，坐在石頭上等腳上的水一干，穿上蜜桃遞來的鞋子，又把褲腿放下。來MO田螺之前他事先換了一身短衣，到是沒有讓水把下擺弄濕。
“奶奶。”
蜜桃和趙睿先回水家，把一大籃子的小田螺分了一大半出來養在木盆里。
和水家一大家子人比起來，趙家只有三口人，吃不了這麼多。
“蜜桃，這是今天去摘的水果，你讓睿兒提幾籃子回去。”
蜜桃從屋裏提了幾個大籃子出來，裏面裝着大大的水果，雖然趙家也有種水果，但也就是在前後兩個院子裏種了幾顆，只夠自家人吃，不像水家的每年還能賺上一筆錢。
“好的，謝謝奶奶。”
趙睿從井裏打水，把水倒進木盆里，這才擦了擦跟水奶奶道謝。
“行了，你先把這些水果搬回去，讓蜜桃陪我們說會兒話。”
奶奶把蜜桃拉進屋，留下趙睿一個人面着幾大籃子水果。他們家種的都是李子梨子和蘋果，不像水家種類多，特別是那籃子的水蜜桃，滿村子只找得出這一家。
老婆被人搶走，趙睿也不敢有意見，乖乖的提着水果回家。
“你嫂子她今天的表現怎麼樣？”
奶奶把蜜桃拉進屋中，發現水家人除了兩個嫂嫂和大寶二寶三寶外，其他人都到齊了。
“哎，原來不是想我啊！”
蜜桃一屁股坐在五哥身邊，一臉不開心道。
“蜜桃，別鬧。”
蜜桃娘拿這個女兒實在是沒轍了，大家都等着，她還有心情吃醋。
“娘，我可沒鬧，人家以為你們是想我了，結果卻是關心兩位嫂嫂，太傷我心了。”
蜜桃西子捧心，她身邊的五哥笑得直拍桌子。
“行了蜜桃，正經點。我們哪裏是不想你，只是大哥和二哥的事你說了交給你處理，我們才什麼也不管的，現在總要讓我們心裏有個底吧！”
出乎意料鎮壓蜜桃的人居然是四哥，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啊！
“四哥，你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話？”五哥嘴巴張大，彷彿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人震驚的事，他這個四哥一向是溫柔得能擠出水來，對蜜桃更是從沒有說過一句重要，今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太讓我意外了有沒有。
“好好好，我說就是了。”
於是蜜桃把今天上午的事情簡單說明了一下，所有人聽完一時間大堂中陷入了沉默。
“她們這態度轉變得是不是有點快啊？”
說話的是二哥，他雖然號稱是水家最聰明的人，可實際上他對女性還真不了解，特別是外村的女子，感覺她們都是一體兩面，當著人一面背着人一面，他不太喜歡這樣的女子。
“那要看你怎麼看了，其實都還好吧！她們現在正處於人生混亂的時候，聽說她們寫信回了娘家，結果親家老爺他們沒理她們是嗎？”
兩位嫂嫂寫信的事沒瞞過水家人，他們只是想知道對方的態度，所有任由她們把信送了出去，結果還是挺滿意的。這女兒腦子有坑，這當父親的還算正常。
“是啊，不過反倒寫了信給大哥和二哥，告訴他們只要不休妻，兩位嫂嫂隨便大哥二哥怎麼處理。”
五哥靠在蜜桃耳邊，把兩位親家老爺在寫里說過的話全告訴了她，比如說把對方送去庵堂或是直接關起來都行，只有一點不能休妻。當然要是大哥和二哥願意，他們想抬多少妾進門兩位親家老爺都沒有意見。
“不會吧？”
蜜桃一愣，這真是親爹？大嫂父親也就算了，謝大儒只有二嫂這一個女兒吧？怎麼不為她爭取一下。
“這哪裏就不是為二嫂爭取了？以退為進。”
三哥一語點醒夢中人。
“哈哈，果然姜是老得辣。”蜜桃轉眼間便想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以退為進，他都這樣說了，水家人看在他們的面子上也不會真的休了兩位嫂嫂，可能以後日子不會很好過，但起碼留住了名聲和正室的地位。而且他們也相信水家的家風，定然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行為來。
“正是呢，要不怎麼說這些大戶人家的人心眼子多呢！”五哥翹着二郎腿對兩位親家老爺那叫一個佩服。
雖然兩個嫂嫂是百般不對，但兩位親家老爺對哥哥們卻是很不錯的。特別是謝大儒，更是送了許多有關科舉的書籍過來，這樣的恩情兩位哥哥看在他們的面子上也不會真的休了兩個嫂子，甚至還會對兩位嫂嫂心軟一些。
“可惜啊，我水家人也不是笨蛋。以退為進固然讓兩個哥哥不會休妻，但要是守活寡，可能還不如求一份和離書再嫁來得好呢！”
蜜桃搖頭，兩個哥哥向來有主意，既然決定了妻子不改好便不親近她們，這樣和寡婦有什麼區別？
不過考慮到古人講究什麼從一而始的話，蜜桃也就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了。
“這只是我們水氏一族的想法，外面的人可不這麼想。”
五哥說到這想起幾年錢的梅花姐，和離后重新找了一戶人家，雖然只是普通的農戶，但是對方待梅花姐很好，梅花姐經過水氏一族的姑娘們開導，也不再做一個乖乖女，從一而終什麼的對水家姑娘沒用，她們講究的是自己過得好。
看看梅花姐，再看看水家其他過得不幸福的女子，最後都選擇了和離另嫁，現在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好。當然這也無形之中損害了水氏一族姑娘們的名聲，但水氏一族不在乎。他們水家姑娘並不難嫁，相外周圍村子了解的人還爭着搶着要聘水家姑娘為妻。
特別是家中長子成丁的人家，都想娶水家姑娘為長媳，起碼他們沒聽說過水家姑娘做長嫂后欺負下面的弟弟妹妹，反而一個個對下面的弟妹非常不錯。
做小媳婦會擔心她們反過來欺負長嫂，但要是做長嫂，水家姑娘卻是十分擔當得起。所以水家姑娘不難嫁，反而非常搶手。不過是再嫁又算得了什麼？有什麼比自家閨女過上好日子更重要的嗎？
名聲這種東西，水氏一族真要再乎也不會把女兒養得這般彪悍了。
“算了，本來也沒想着要休她們，只是能改好就盡量改好吧！不然最可憐的還是大哥和二哥。”要不是為了兩位兄長，蜜桃管她們去死。
“辛苦你了。”
五哥揉了揉小妹的頭，她都嫁人了還要操心娘家的事，真是難為她了。
“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對我來說只要她們能改好，我甘之如飴。”
蜜桃搖頭，兩個嫂嫂的事不能急於一時，要慢慢來。也許等明年兩個哥哥從京城回來后，她們就能變好了。
“嗯，我們也是一樣。”
五哥看着妹妹，他們兄弟一直努力到今天，又何嘗不是為了家人甘之如飴呢！
“怎麼了？”
趙睿過來接蜜桃，卻見她眼中閃過一抹哀傷。
“我真希望兩位嫂嫂可以改過，這樣大哥和二哥，大寶與二寶也能有一個完整的家。”
靠在趙睿肩上，一個不完整的家是對三個人的傷害。特別孩子，雖然大寶和二寶平時很懂事，知道大家不願意他們親近娘親便也不鬧，可心裏還是希望和大嫂二嫂生活在一起吧？
“會的，一定會的。她們現在不是已經開始在改了嗎？看她們今天一直努力的記住你講的話，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
“啊~~”
一聲嘆息，是蜜桃對自己的自責，如果當初她能親自去對方家中相人，是不是大哥和二哥便不用娶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