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打臉
其實他不知道，他根本沒有空去想那個從來沒有對他負過責任的父親，他也不會告訴她，他想的人就是她，準確的說是前一世的她，他回到了這裏，那麼她又去哪裏了呢？沒有他在她身邊，她一個人在黃泉路上會不會覺得害怕？
“好了，快去睡覺了，明天還得去上學，不然遲到了老師要罰的。”
小卿卿沖他點點頭，“那大哥哥也早點休息。”
“嗯。”
小卿卿站起來沖他揮了揮胖胖的小手，“晚安。”
“晚安。”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後他才從石凳上站起來，折回房間拿了一把手電筒又回到樓頂，他得將那些討厭的蛐蛐全部殲滅，誰叫它們吵到他可愛的卿卿睡覺的，這些討厭的蛐蛐兒，簡直死不足惜！！
折騰了半個晚上的結果就是他第二天起得晚了一些，他們家可愛的小卿卿都已經去上學了。
此時家裏就只有程爸爸一個人，他是建築設計師，只要能設計圖紙，他在哪兒辦公都行，所以白延霆下樓之後便看到他正將圖紙攤開在桌上研究。
看到白延霆下來，他便沖他道：“早點在鍋里，還是熱的，你去吃吧。”
白延霆急忙抱歉道：“對不起啊叔叔，我起來晚了。”
他卻揮揮手，“沒事沒事，年輕人嘛！”或許是太專註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頭也沒抬。
白延霆來到廚房，將鍋蓋揭開，卻見裏面躺着兩個白花花的饅頭外加一個鹹菜包子一碗稀飯，想來是程媽媽考慮到他還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多準備了一些，白延霆看着，只覺得心頭暖暖的。
白延霆吃了早飯出來，程爸爸還埋首在桌前認真工作，他的圖紙將整個飯桌都佔滿了，那複雜的一條條曲線也看得人頭疼。
白延霆走過去瞟了一眼，上一世里他也接觸過房地產，有時候也會看看圖紙，有不合適的地方便會指出來，所以此刻看到程爸爸正為了一塊空地為難，他便下意識的提了一句：“這邊可以修一個小型的兒童遊樂場，這樣就將土地合理的利用起來了，再在這邊加一些商鋪，也方便了居民起來購物。”
程爸爸凝眉向他看去，“你還懂這些？”
白延霆摸了摸鼻子，“我就是胡亂說說我的想法而已。”
程爸爸卻覺得他這方法可行，當下又拿了兩張圖紙出來，“那這片呢？這邊還留着些空的地方，你覺得加些什麼好？”
白延霆見他這麼熱情的，當下也不好推脫，便將自己的想發說了一遍，程爸爸聽着他這些新奇的想法只覺得這個少年簡直就是一個天才！他當了這麼久的建築師，他沒想到的地方他都能想到，當下也沒將他當成小孩子，認真跟他探討了一下，白延霆自然也毫無保留的說了自己的看法。
程爸爸有了女兒之後一直盼着能有一個兒子，跟白延霆越聊越起勁，他有那麼一刻甚至還想着，要是這孩子是他的兒子就好了。
兩人一聊就聊到了下午，中午的時候索性就一人抱着一個大饅頭就着鹹菜隨便吃了一頓，一邊吃的時候還一邊不忘分享各自的想法。
直到快到下午的時候白延霆見時間不多了才沖他道：“我看卿卿也快放學了，要不我去接她回來吧！”
程爸爸卻揮揮手，“沒事的，桃花庵那條狗我已經跟庵中的人打過招呼了，想來也不會跑下來的，卿卿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能自己回家。”
“我還是去接她吧，我在家也呆了一天了，想出去透透氣。”
程爸爸這才意識到今天自己將人家拉住說了一天的話，當下更是歉意，“那行，你去吧！”又怕他身上沒錢不方便，硬塞了幾塊錢給他。
白延霆：“……”一大把年紀還被人給零用錢，這種感覺簡直囧囧噠！
白延霆來到星星小學的時候正好是放學時間，生怕錯過了他的小卿卿，來到門口之後他便眼也不眨一下的往裏望。
程卿卿和兩個小夥伴一同出來的時候便看到站在門口的大哥哥，她急忙小跑過去，仰着小腦袋一臉興奮的望着他，“大哥哥你怎麼來這邊了？是來接我的嗎？”
白延霆沖她笑着點點頭，白慧苒和楊欣也跑過來，白慧苒是昨天就看過他的，自然不用介紹，楊欣看到白延霆卻是愣了愣，“卿卿，這個是你家親戚么？”
“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昨天救了我的那個哥哥。”
“喔……”楊欣驚呼一聲，“原來就是他啊。”她是個熱情的孩子，當下便沖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卿卿的好朋友，我叫楊欣。”
白延霆望着楊欣，想着前一世的事情一時間卻感觸良多，此刻的她依然還帶着小孩子的天真活力，笑得一臉純真無邪，想着她前一世的遭遇白延霆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這一世里他也會盡量幫助楊欣避免悲劇的。
他很快收拾好心情，跟楊欣伸過來的手掌握了握，“你好。”
幾人打過招呼之後便一同回家了。
程媽媽今天下班回來，到了離家不遠的緩坡之時遇到文雪兒，這緩坡騎着自行車爬不上去，她索性就下了車推着車往上走。
文雪兒是省軍區文化團的歌唱演員，此刻想來也是下班走到這裏，也下了自行車推着往上走，程媽媽在後面看到了便叫了一聲：“雪兒。”
文雪兒停下腳步往後看，待看清了來人也沖她熱情的打招呼：“慧珍！”
程媽媽加快了些速度走上去，與她並排推着車往前走，想着昨天的事情，程媽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向她問道：“雪兒啊，你知道昨天來我家那個少年是誰么？”
文雪兒心頭一跳，卻故作疑惑，“誰啊？”
程媽媽目光複雜的望着她，默了半晌才道：“就是經常去你那兒那位先生的兒子，他是專門過來找他的。”
“是他？”文雪兒卻是吃了一驚，“他怎麼可能跑到這邊來了？他那個兒子從小就被她媽媽灌輸着他爸爸的壞話，對他這爸爸可一點都不喜歡，怎麼會來找他？是他跟你說他來找爸爸的么？”
程媽媽點點頭，目光意味深長的望着她，眉頭卻緊擰起來，“我看那孩子挺可憐的，想來也是許久沒有看到爸爸了才找到這邊，看他那樣子不像是討厭他爸爸的樣子，倒像是他那個爸爸不喜歡他。”說到此處她頓了頓，“雪兒啊，關於你們的私事我也不好多嘴，只是我看那個孩子也挺可憐的，等那位先生再來你哪兒的時候你好歹也勸勸他回去看看那個孩子，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他的親骨肉，前一輩的人不管有什麼恩怨都不要涉及到孩子身上，孩子也是無辜的。”
文雪兒微垂着頭將眼中的一抹不快遮掩住，“我……我也勸過他啊，只是他……你也知道他跟他那個老婆關係不大好，一會去就吵架，他要離婚他那個老婆也不肯，他都不大愛回去的。”她嘆了口氣，用手揉了揉並不存在的眼淚，“我也是命苦，當初也不知道他結婚了，那時候年輕，涉世未深，等有了浩軒了才發現被他騙了，可是我一個女人也沒有辦法，再加上他那個家庭又那個樣子，想着他是對我真心的我才……我也知道挺對不起那個孩子的……可是你要我怎麼做呢……我勸他他又不聽，他來這邊千方百計的求我，我又看他可憐，老婆不愛兒子又不親的，我也就是太心軟，他一來求我我就沒辦法了，所以才跟他糾纏了這麼久。”
程媽媽以前聽她這樣訴苦多少是會勸兩句的，可是因為有了昨天那番懷疑，程媽媽再聽她訴苦便多了個心眼，當下也一句勸說的話也沒有，只默默的聽着。
文雪兒這麼訴了一會兒苦見沒得到回應，她只覺得又尷尬又憤怒，可沒有人跟她對唱，她一個人唱着也沒意思，也慢慢的停了話。
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往緩坡上走，卻突然聽得身後同時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媽媽！”
兩人轉頭去看，卻見程卿卿和白慧苒並一個少年正站在緩坡下面，文雪兒一看到那少年，眉頭便擰了擰，不過她很快恢復如常，沖慧苒招招手，“快上來，媽媽等你！”
程媽媽也看到程卿卿和白延霆，便也沖她們招招手，三人一同走上去，程媽媽給程卿卿擦了擦汗又沖白延霆道：“難為你了，還去接她。”
白延霆笑笑，“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就當是散心的。”
程媽媽其實也擔心白延霆看到文雪兒會不自在，這時便笑道：“行行行，我走的時候讓你叔叔買了西瓜，這會兒肯定是買回來了，我們快回去吃西瓜吧。”正要拉着程卿卿和白延霆離去，卻聽得文雪兒道：“那個……我們能聊一聊么？”
程媽媽腳步一頓，轉頭看去，但見她這話是對白延霆說的，她當即便皺了皺眉頭，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向白延霆看去，徵求他的意見。
白延霆面色倒沒什麼變化，程媽媽覺得他不愧是大家庭里教養出的孩子，真是又有氣度又有涵養，即便面對搶走自己爸爸的女人，他依然保持得體又禮貌的笑容沖她道：“好。”
文雪兒讓白慧苒在這邊等着，她將車子停好后便帶着白延霆走到一處無人的小巷裏。
直到外面的人看不到了文雪兒才停下腳步，白延霆一直慢條斯理的跟着她走進來，此刻便笑道：“想說什麼？”
文雪兒向他看去，但見這少年表情好似沒有什麼變化，按理來說，他知道她是他父親在外面的女人，面對她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卻不想眼前的他卻並沒有任何的厭惡或者鄙夷，他就只是那麼笑盈盈的望着她，就像她是再普通不過的人，而他對她也不過是像對一般人再正常不過的禮貌而已。
可是文雪兒卻覺得他這摸樣似乎是在告訴她，他並沒有將她當成一回事。
她沖他笑笑，“你來這邊是找你爸爸的么？”
白延霆點點頭，“是啊！”
文雪兒面上便多了一抹歉然，“真是很抱歉，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從小到大都缺少爸爸的關愛，我的兩個孩子是被他們的爸爸看着長大的，可是你卻常年看不到你的爸爸，這些都是我的錯，阿姨跟你道歉，只是我也勸過你爸爸的，可是你爸爸卻說他不想認你這個兒子，他的孩子就只有我給他生的浩軒和慧苒，我也是沒有辦法，你爸爸一向是最聽我的話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唯獨這個他不聽。”
文雪兒一邊這麼說一邊認真的注意他的表情變化，但見她這話說完之後他卻依然是笑盈盈的，好似真的就只是聽她拉家常這麼簡單，而且她發現，這個少年有着與他年紀極不相符的深邃目光，倒是讓她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文雪兒的伎倆白延霆何嘗不明白呢？她以為現在的他真的只有十八歲，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這句話看似在跟他道歉，實則就是在激怒他。
他那麼想要爸爸的關愛可是他爸爸卻連認都不認他，反而將所有的關愛都給了她生的孩子，若是一個真的非常渴望父愛的十八歲少年聽到這些話，肯定是會生氣的，或許生氣之下一時衝動就會做出什麼來，誰都想不到。
可是不管他做出什麼來，就算是他有理也會變成沒理了。而她到時候再裝裝可憐，倒成了他是仗勢欺人，還對着比自己年長的人動手，那麼他也就因此變成沒有教養沒有品行的人了。
嗯，這個女人心機真的非常深沉，只是她的心機用錯了地方。
白延霆不以為然的聳聳肩，“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文雪兒被他給堵了一下。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么？”
“……”文雪兒嘴角抽了抽，尷尬的回過神來，“沒有了。”
白延霆便給他比了個請的手勢，“你是長輩，你先請吧。”
文雪兒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再說話，轉身出了小巷，她倒是太低估了這個少年的心性了，聽到她說這些話竟然也沒有反應。
白延霆在快要出小巷之前，向小巷外面看了一眼，但見程媽媽和程卿卿並白慧苒還站在那邊，一臉擔憂的望過來。
再望着前面挺着腰背走得端莊優雅的文雪兒，他微垂着頭，將嘴角上的一抹笑意掩蓋。
他現在還不是二十年後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白延霆，也不是那個讓人尊敬的白先生，現在的他可還是個孩子，而作為一個孩子不管做了什麼，便更容易得到別人的同情和諒解，他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兒，自然也會好好利用。
所以，待得文雪兒走出小巷，白延霆便急忙跑過去，猛地跪在她跟前，他雙手緊緊拽着她的衣角，哭得稀里嘩啦的向她求道：“阿姨，求求你，求求你將爸爸還給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過我的爸爸了。”
文雪兒被他這動作給搞懵了，她扯了扯被他緊緊拽着的衣角，一時間囧得不行，“你……你這是做什麼啊？快起來！”
此刻正是下班時間，住在這邊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從工廠和單位里下班回來，此時的娛樂項目還沒有二十年後那麼豐富，大家一看到有這樣的熱鬧，自然都停下腳步觀望。
文雪兒見有不少人停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往這邊看，當即便恨得咬了咬牙，“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你這樣像什麼話？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男兒膝下有黃金么？我是你什麼人，能值得你這樣跪的？”
白延霆卻死拽着她的衣角不鬆手，他那張白皙又年少的臉上佈滿了淚痕，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無助的祈求，“阿姨，我求求你，把我的爸爸還給我好嗎？你知道你剛剛說我爸爸不認我這個孩子我有多難過么？你知道你告訴我我爸爸對你生的孩子疼愛有加我有多難過么？我的媽媽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啊！為什麼？他為什麼不認我？我才是寫在他戶口本上的孩子不是么？為什麼他不能像愛你的孩子那麼愛我呢？阿姨，你都說了我爸爸最聽你的話，所以，求求你勸勸我爸爸，讓他回到我身邊好么？求求你，把我爸爸還給我好不好？！”
周圍看熱鬧的人聽到這話略想了想便也明白過來，想來那女人是這孩子爸爸的小三，而這孩子想爸爸得很，所以跑到這邊來求她。
聽着他這些話，大家都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太過分了，告訴孩子他自己的爸爸不認他卻對她生的孩子疼愛有加是什麼意思？人家從小沒有爸爸的疼愛已經夠難過了還這樣跟人家孩子炫耀，破壞了別人的家庭還自鳴得意，簡直太不要臉了！
文雪兒搬來這邊的時間不短了，所以這裏住的好些人都是認識她的，原本她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就有不少人議論了，此刻再被這個傢伙這麼鬧了一通，那更是坐實了大家對她關於她行為不檢點的猜測。
文雪兒簡直氣得要死，她倒是沒想到啊，一個才十八歲的孩子就這麼有心機，讓她吃了這麼一悶棍，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又不能怎麼樣，只羞得一臉通紅，不斷扯着自己的衣服，想從他手中扯出來。
程媽媽看到這情景，便也急忙走過來，剛剛白延霆的話她也聽到了，此刻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一張臉白得可怕，又跪在那麼硬的水泥地上，她當即便心疼不已，急忙伸手扶他，“先別哭了，快起來，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沒必要下跪的，快起來！路上石子硬，小心咯到膝蓋了。”
白延霆卻不起來，只一臉懇求的望着文雪兒道：“阿姨，求求你了，將我爸爸還給我好不好？”
文雪兒被這麼多人圍着指指點點的，那衣服又被他拽在手中扯不出來，再見他故意做出一臉無辜博人同情的樣子，她頓時也怒了：“我沒有搶你爸爸！你別來這邊求我！”
她這話一出來，周圍的議論聲卻更大了，程媽媽聽着也是皺了皺眉頭道：“文雪兒，他還是個孩子呢？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這麼吼他做什麼？！”
見着周圍人對她指指點點又見程媽媽望着她責備的目光文雪兒簡直又氣又怒，可是她偏偏又發作不得，若是再吼他，她又更加落人把柄了！一時間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種像是被人剝光了衣服圍着看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
今天白振峰一從公司下班便直接趕到這邊，眼看着就要到了司機卻突然將車停下，他頓時皺了皺眉頭，“怎麼了？”
司機望着前面那圍着一圈一圈的人，解釋道：“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路被堵了，走不過去。”脖子伸長了往前一望，司機頓時驚呼一聲，“呀！那個……那個不是文小姐么？”再望向文雪兒身邊，司機咽了口唾沫，“怎麼……怎麼少爺也在這邊？”
本來白延霆的事情白振峰一直都不過問的，昨天看他來這邊好像並不是來找他的，他也就沒當成一回事，反正他平時有他媽媽管着，他也懶得管他，可是聽到司機這話他卻覺得不對勁，再眯眼往那邊一看，待看清那邊的情形之時他心頭頓時咯噔一聲，急忙拉開車門撥開人群往那邊走去。
“怎麼回事？！”白振峰是被人眾星拱月慣了的，當下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吼叫更是懾人，在場熱鬧的議論也都停下，紛紛轉頭向他這邊看過來。
文雪兒一看到來人，就像是看到天上下來的救星，頓時便眼圈一紅，可憐巴巴的向他道：“振峰……振峰……快幫幫我！”
白延霆見白振峰來到這裏，心頭暗笑一聲，急忙放開文雪兒，幾個大步跑過去撲到白振峰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道：“爸爸，爸爸，求求你回家好嗎？！”
白振峰：“……”這小子在抽什麼風？他將他從懷中拉出來，擰着眉頭，“你是瘋了吧？”
白延霆卻抹了抹眼淚，抽抽噎噎的道：“爸爸你回家好不好？媽媽這些天也很想你的，她前些日子還因為想你病得厲害，你都沒有回去看過她一眼，而且……我也很久沒有看過你了。”他泛着水霧的深邃大眼緊巴巴的望着他，學着小雅和小景平時給他裝可憐的樣子，“爸爸，我真的很想你。”
白振峰被他這麼看着，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重重後退一步，神色複雜的將他上上下下的望了一眼，“你……你究竟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這話一說完，周圍那議論聲又開始了，白振峰只聽得別人提到類似於什麼“天啊，這個男人有沒有責任心啊！？孩子都找到這邊了怎麼還這樣？”“就是就是，哪有人這樣罵自己的孩子啊！”“可不是么？自己妻子病了都不回去看一眼！這人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可真是良心被狗吃了！”這些刺耳的話聽到耳中瞬間就讓白振峰的臉黑成了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