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擁擠人生,他看到雨曦了!
C市2006年某天
沿海城市四季氣溫如常,有這樣一個好天氣,艷陽高照,空氣中的風都是溫柔的。天空下的某一禺有一棟別墅,坐落於海邊。別墅佔地面積很大,但主人公並沒有將其變成奢侈的代言詞。從別墅外觀上看,以白色係為主,簡約大方,充分體現出主人公瀟洒不拘一格的秉性。
別墅的主人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所以在設計時採用了露天形式。
據說這棟別墅的主人身份很神秘,兩年前豪置一億美金買下了這附近一整片地域。
二樓露天陽台。希臘式樓柱一套木質的長椅,呈左右擺放,中間一方圓形木質圓桌。桌子中央放着一站手提燈,因為是白天,所以燈芯不亮。男人一襲白色亞麻休閑裝,棕色拖鞋,搭着腿兒,幽深的眸融入遠方海際。左手食指上套着一個白金指環。圓桌上的咖啡冒着些許熱氣。白霧騰騰,此情此景似有些遠居世外之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收回視線的他開始有了動作,或許是之前的動作保持了太久,身體有些不舒服,重新換了一個動作之後,才端起桌上的黑咖啡放到嘴邊輕抿了口。修長的指節附在白色陶瓷杯上,顯得格外好看。
似是覺得這黑咖啡失去了原來的味道,男人抿了一口後有些嫌棄的皺眉,將它棄到一旁,藉著肘力起身,大步向前。再往外,視野逐漸寬闊,周圍鬱鬱蔥蔥的綠,呈現出一派生機盎然之象。頎長的身影站在藍天之下,微風吹動了衣擺。男人習慣性的雙手插兜,臉龐冷峻的弧線,抿緊的薄唇,獨有一番孤傲清冷。
一個月以前君凌從Germany歸國。是啊,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他在這裏也住了一個月,但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內心空曠寂寞。就像現在明明是個好天氣,但君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胸口突然悶得慌,心情受影響竟不由的煩躁起來。
既然是個好天氣,君凌想到開遊艇出海,起碼在海中,他可以拋開一切煩心的事情。
還是一身亞麻色家居裝,有一點不同的是君凌的臉上多了一副藍色墨鏡。遊艇也是別墅生活的一部分,跟別墅的建造資產值化為一體。
龐大的私人遊艇在藍色的海面上行駛,其後跟隨一條條白色的浪花。君凌開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啟自動設置,調整好時間與路程時速,獨自一人去了甲板。
面對汪洋大海,君凌的心情興許會好很多。但他的臉上依舊沒有笑容,一雙攝人心魄的眸此刻也在大海間失去了方向。
雙手插兜站在甲板上,腦海里能想到的全部都是“她”怎麼樣了,過得幸福嗎?是啊,她選的那個男人睿智高貴,重要的是他是深深愛着她的,所以他想她應該是幸福的吧。
三年了,當初留下一句祝福的話語,三年之中未能見面,她家庭幸福美滿,他也該收心了,可為什麼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非但不能忘記她,思念反而越深呢?
French香榭大道也有他的存在,可惜她沒有看到,遇到了錯過了,人生有太多的措手不及與無可奈何,君凌垂眸,自嘲的笑笑:算了吧,不是說好了祝福嗎,當初可以瀟洒,現在也可以!
光暈中眼睛發澀,君凌仰頭,問自己這是為什麼。放手很難嗎?從未這般討厭過陽光的他,今天卻破格的用手去遮蓋頭頂上刺目的光。
讓陽光晒乾眼淚,君凌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眉頭一皺突然折了回來,雙手扶着桅杆,身子向外探。距離他十米開外的海上漂浮着一抹白,君凌抬手看去,確定了那是一個人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想都沒想立刻跳進海里用盡全力朝那人的放行游過去。
縱身大海,他在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顏時,強大的震撼充斥着他的大腦——張雨曦。
海水裏,君凌瞪大眼睛,眸中竄起火苗,擁着她的身體,手掌捏着她的臉,他鼓着腮,口中說不出話來,但內心卻在嘶喊:張雨曦,醒過來……雨曦,醒過來,曦兒醒過來……。
張雨曦美眸緊閉,那一刻的大海里君凌似乎體會到了死的絕望。一聲聲呼喚,張雨曦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君凌把張雨曦抱在懷裏,她冰冷的身體撞擊他的胸膛,他卻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張雨曦不許你死,不許你有事。我回來了。
君凌把張雨曦帶回遊艇,休息室里,他抱着她冰冷的身體,她嘴唇發紫,毫無生還的跡象,而他也好不到哪裏去,濕了全身,頭髮上不斷有水珠砸下來,身體也凍得瑟瑟發抖。c市的天氣正值盛夏,光照炎炎,即便是落水也不會凍成那樣,可是君凌的身體卻像是冰窖一樣。他冷是因為張雨曦,她的身體冰冷。他抱着她,扯過一條毯子裹在彼此的身上,刺痛了眼眶,像一隻困獸般散發出嗜血的紅。不知道她能不能聽見,他在她耳邊呢喃:“我們快到了,你堅持一下!”
焦急的腳步聲,君凌身上的衣服因為浸過水全部都緊貼着皮膚,勾勒出他匆忙的身影。Angelina看到君凌的時候只覺得有一陣風在她面前刮過。
房間的門被君凌用腳踢開,慌亂而緊張的氣氛揪着人的心。Angelina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君凌發這麼大的火,緊跟着君凌進去房間,正好看見他把一個全身濕透並且意識全無的女人放到床上。
君凌看到Angelina,幾乎吼出聲音:“Angelina派車把我的私人醫生接過來,快,要快!”Angelina當時頭腦發暈,只記得君凌命令她去接醫生,她以最快的速度照做了。後來君凌似乎覺得這樣等不是辦法,他又將床上的女人抱起來去了浴室,吩咐傭人在浴缸里放了熱水,脫了女人的衣服,把她的身體泡進熱水裏。
那一刻君凌似乎迴避了女人的身體,扶着女人使她後背靠在浴缸邊緣半坐起來。女人閉着眼睛,墨黑的頭髮散落在胸前,擋住了隱晦位置。君凌濕了一條毛巾,不顧一切的為女人擦身,意圖讓她體溫回暖。
Angelina就在君凌的身後,想幫忙卻被君凌直接拒絕,那一刻的君凌讓她感覺陌生,Angelina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樣慌亂的君凌。像是失去了最愛的寶貝一般,君凌的手指發抖,嘴唇也在發抖,俊雅溫潤的臉上有淚水不斷的湧現。
Angelina這時才看清了昏迷中女子的臉,大吃一驚:這不就是照片上的女子嗎,君凌深愛的女子!
那一天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Angelina不免有所感慨:本應該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在君凌這裏完全被一種惆悵所替代。
為了要照顧那陌生的女子,君凌連濕衣裳都忘記換,Angelina觸及時忍不住上前:“少爺,您衣服濕了先把衣服換一換吧,要不然待會兒還要照顧小姐,會扛不住的。”
Angelina會辦事,既然是君凌的心腹,既然認出了陌生女子的容貌,就應該及時給與對的稱呼。那時候浴室里除了她之外還有一些傭人,第一Angelina要讓他們知道君凌不是那張隨隨便便就帶女人會來的男人,第二,一聲“小姐”隨即確定了女子的身份,自那以後他們這些傭人照顧起來便不敢掉以輕心。
話落之後是一室的寂靜,就連Angelina本人處在那裏都覺得尷尬了,再看君凌,他坐在浴池邊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身後所有人的視線,浴室開着暖色的燈,那些光從燈罩中灑落到君凌的後背上,看着讓人心疼。
不知過了多久,君凌才慢慢的開口說了一句:“你們都先出去吧,都先出去。”君凌第一句“都先出去”語氣還算平靜,到了第二句“都先出去”的時候已經有意壓住哭聲Angelina懂,她準備抬腿上前去勸,但想想還是算了,轉身朝那些傭人擺擺手領着他們出去。Angelina腳步停在浴室門口,轉過身時再看了君凌一眼,眼裏已有淚光閃現:八年了,那孩子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浴室的門輕輕關閉,在沒人打攪的情況之下,君凌看着昏迷不醒的張雨曦,忍不住趴在她的肩頭痛哭:“怎麼會這樣,你明明答應過我你要幸福的。”滾燙的毛巾被君凌攥在手裏,燙紅了他的手心卻怎麼也暖不了張雨曦的身體。君凌也不會有任何的知覺。
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張雨曦已經換上了一件乾淨溫暖的睡衣。君凌把張雨曦抱放到床上,這個時候家庭醫生也進來了。
他們繞過君凌替張雨曦把脈。時間長的讓君凌心煩,他不耐煩的開口:“到底怎麼樣了,她什麼時候能醒?”
其實君凌問話的時候,家庭醫生才剛剛摸到張雨曦的脈搏。只是多年的從醫經驗告訴他,此刻昏迷的女子脈象微弱,要說醒來,恐怕有難度。
醫生一時半刻還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君凌,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君凌暴怒的吼聲:“問你話呢,怎麼樣了!”
那位替張雨曦把脈的醫生也着實無辜,君凌吼完之後他的身體明顯的發抖,從醫多年,不管多麼暴躁如雷的病人或是家屬他都見過。只是像君凌這般還是第一次見,直覺告訴他這位金主很燙手。
醫生選擇了面對,他有良好的職業素養,所以在調整好呼吸之後,醫生轉身詢問君凌:“病人可是落水了。”
“不是落水,是墜海。”君凌陳述。
哎,其實都是一個樣兒。
醫生也不說什麼,目光平靜的看着床上的人跟君凌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這些術語簡單的說就是張雨曦墜海的時間有些長,導致大腦極度缺氧,所以才會一時半刻醒不過來。
“那她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君凌很平靜,真的很平靜。他不知道他的眉皺成“川”字狀。甚至於將醫生的胳膊捏的生疼他都不曾發覺。
他不疼,醫生很疼但他還要忍着疼回答君凌:“不確定,這要看病人個人意志。不過在病人昏迷的時間裏一定要保持她體溫正常。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就醒。”
無論說什麼張雨曦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醫生也不敢隨便開藥。一切都只能等到她蘇醒之後再做定論。
晚間,房間裏開着燈。床上有兩個人,一個是昏迷不醒的張雨曦,一個是坐在她身邊痴痴守候的君凌。自從醫生走後,君凌就沒有進食,也沒有喝過水。外面已經是星辰密佈,Angelina放心不下就去廚房簡單做了些吃的給君凌送去。
她敲過門,裏面沒有人應。停了幾秒后Angelina才推開門:“少爺,天晚了,您該吃點東西了。”
從早上回來,整整一天,君凌就守着那女子,要麼不說話,要麼就是語無倫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Angelina手裏拿着托盤干處在那裏半天了也得不到君凌的回應,似是嘆了一聲,君凌的脾氣相伴八年她又怎會不知,平常不愛說話,沒有多餘表情的他,只有在今天情緒波動巨大。怕是已經對那個女人陷進去了。君凌為情所困,外人是勸不來的。Angelina自然也不會故意往槍口上撞。她環視四周,找到一處可以存放物品的柜子,將手上的托盤放上去,想等着君凌餓了的時候自然會吃,半個小時后她再過來一趟,如果他還沒有吃,大不了她再去廚房裏熱一熱。不管怎麼說人總是要吃放的。他有心照顧她,她就專心照顧他們倆。
就在Angelina轉身已經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她卻聽見君凌近似呢喃的聲音:“怎麼蓋了那麼多被子還是醒不過來呢?”
聲音中透着淡淡的荒涼,那樣美好的男子已經被愛情折磨垮了,他之前一直隱忍着,向外界展示他的堅強,他的冷冽。可是這一刻他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急切的,急切的盼望着床上的女子能夠醒來,哪怕是用他的生命去交換。
這麼說嚴重嗎?一點都不嚴重。君凌搭着腿,彎腰握着張雨曦的手,她的手冰涼,找不到任何正常體溫的跡象,君凌紅了眸,把她的手放在嘴邊不停的核氣,要把他的溫暖渡給她。有眼淚順着君凌高挺的鼻樑融入張雨曦的手心與她的感情線痴纏。
C市的氣溫處常溫狀態,四季如夏。白天跟夜晚一樣高的溫度。床上張雨曦身上裹着厚厚的好幾層被子,房間裏窗戶緊閉,溫度調到最高,君凌剛換洗的襯衫因為汗水貼都到了身上都能看見他的皮膚色。額前也冒出了不少汗。冒着可能中暑的危險,陪着張雨曦一起。
這一幕Angelina即便心疼也無可奈何,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兩人的起居,這個房間時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她不便打擾。不久后安靜的房間傳來輕輕的關門聲。
君凌以前看過一本武俠小說,那上面有一個情節說是人在身體冰冷失去意識的時候,需要另一個人的身體浸泡在滾燙的開水裏面替他暖身子,這樣他就會醒過來。作者為了突出情節,描寫男女間的痴愛纏綿,當時君凌只在看過之後輕輕一笑:騙人罷了。
君凌知道自己瘋了,這個時候他居然會相信武俠故事典故,但不管結局如何他都要去試一試。君凌衝進浴室向浴缸里注入最熱的水,躺進去。他覺得水溫還不夠熱就命令Angelina去燃氣灶上煮沸水提進來。
浴室里君凌叫Angelina把煮沸的睡倒進浴缸里,Angelina聽后震驚:“少爺,你這是幹什麼,不要命了嗎?”
用沸水洗澡,無異於自殘啊。
那時候的君凌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去,深邃的眸子裏寫滿了決絕。他斥責她:“別管那麼多,直接往進倒。”
Angelina心疼君凌,不管他說什麼,哪怕就是他罵她,讓她滾她都不願意把煮沸的水倒進浴缸里。Angelina哭着勸君凌:醫生會有辦法的,他們一定會救活小姐的,少爺求你了不要這樣。
那晚因為一壺沸水,Angelina生平第一次跟君凌以下犯上阻止他愚蠢的行為。在後來爭執的過程中Angelina退步了。只因君凌告訴她一句話:她死我死,她生我生。
聽了君凌的話Angelina痛徹心扉。眼睜睜的看着那沸水注入浴缸里,將男人細膩的皮膚燙紅…。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第幾次Angelina提着煮沸的水穿梭於君凌的浴室。身體有了異於常人的高溫之後君凌將張雨曦抱在懷裏取暖。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在浴室里,君凌脫下睡袍,入眼間全身的皮膚大面積受損,甚至有些嚴重的地方已經開始潰爛化膿。
親眼目睹Angelina心疼的厲害,她再也忍不住索性跪到君凌面前:“少爺,如果這樣真能救小姐的話,讓Angelina代替吧。您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會沒命的!”
那天晚上君凌站着,Angelina跪着,他似是笑了一下,然後坐在浴池邊上,聲音平靜,“我遇到她的時候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紀。French世界上最浪漫的國度。我與她一次最浪漫的邂逅。在她不曾知道我的存在的時候,她就已經成為我眼中最美的風景,經年不忘。再相遇我悲傷地發現我們兩個已經錯過,所以我只能佯裝大度的祝福她,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愛她,忘不了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跟她分開七年,原本早就應該相忘於江湖。可是三天前,自我從海里救下她之後,我知道被我壓抑了七年的感情在剎那間釋放。我發誓無論將來結果如何再也不能讓她離開我身邊。”說到一半,君凌眼睛發澀,抬手揉了揉眼,“我愛她早在她遇見我之前。毫無徵兆的愛上了,那種感覺我說不來,就好像沒有了她我的生命會失去色彩一樣。Angelina,這些年我一直隱忍克制遊走商場卻又把自己置身事外。外人說完冷血無情,可事實上我也只不過是個平凡的男子,我也有我的喜怒哀樂。你看到了,掌控我喜怒哀樂的人已經來了。如果我不能救她就只能陪着她一起消沉下去。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因為她是她,所以我心甘情願。”
Angelina不再勸,任由君凌繼續“煮”身體。也就是那個時候,在心裏Angelina對張雨曦有了恨意。
第四天早上,君凌撐着疼痛的身體起床穿衣。
人說堅持就會有奇迹發生。第四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君凌去浴室接了盆熱水,蘸了條毛巾給張雨曦擦身子。窗外有陽光落進來,正好裹着張雨曦的臉,君凌這個時候正好給她擦臉,許是陽光太刺眼,君凌下意識的用手去擋,就在那一瞬間,君凌看到了張雨曦的睫毛好像動了一下。他心中狂喜,但又害怕那是錯覺,於是就又朝着張雨曦喊了幾聲,這下床上的人終於有了意識,在太陽光里她的睫毛顫動,眼睛慢慢睜開。
在第四天中午,張雨曦終於醒了。強大的歡喜充斥着君凌的胸膛,他體會到失而復得的美好。喜極而泣:“雨曦,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謝謝老天把你還給了我。”
那天君凌的聲音很大,整棟別墅都能聽見。Angelina聽到之後趕緊衝進卧室,而後別墅里其他傭人也斷斷續續的跟了進去。
不說別的,就是為了感動於主人公的赤城,傭人們也想看看這位讓君凌牽腸掛肚日夜不眠不休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這些人當中有些年紀小的傭人未免感性了些,看到床上的女人有轉醒的跡象紛紛落淚。
但這些都是別人的感受。蘇醒后的張雨曦又是什麼樣的狀態呢?
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
視線里有一個男子,他面容憔悴,眼裏甚至還帶着淚光,這個人是誰?是兄長,是男友,是丈夫還是什麼?
許是在床上躺的太久,她想動動身子。卻發現手被人攥着。目光觸及,她的手此刻正攥在他的手心裏。是因為在乎吧,她想。
有了這些先入為主的概念,她的心頭一暖,沖他笑了。只是淡淡的,卻足以惑人心魄。
君凌還來不及高興,就聽床上的她說:“你是誰,是我的家人嗎?”
她的目光誠懇而真摯。
那一刻君凌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內心複雜的感受,似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攪得他難以附加。
她醒過來了,但是她竟不認識他了。然而現實容不得他們多想,還有一個困難阻礙着。她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可是她的腿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來。
她慌了,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問他:“我怎麼了,我的腿為什麼沒有知覺?”
見她淚水都快出來了,君凌當下也慌了起來,急忙派人去請醫生過來。
半個小時之後醫生來了,他在檢查完她的身體之後終於下了定論:“因為之前墜海,她的大腦很有可能撞到礁石導致失憶,至於腿部失去知覺,也可能是在那個時候腰部神經受損才會變成這樣。”
“那還有康復的機會嗎?”
考慮到張雨曦的情緒不穩,君凌有意把醫生拉倒牆角壓低聲音小聲跟他詢問。
醫生遲疑了半刻道:“有是有,不過這種情況具體還要看病人的情緒,畢竟已經變成這個樣子,病人怕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如果能夠解開病人的心結,勸她好好做復建那麼像正常人一樣行走自如也不是不可能的。”
君凌差人送走了醫生。
他站在房間的一處,而張雨曦則坐在床上雙臂抱着腿,撇臉看向窗外。剛哭過她的眼睛是空洞的看不到一絲希望。
窗外的一片生機落進她的眼裏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無法伸手觸及。
房間裏很靜很靜,靜的讓人害怕,君凌抿唇將手插進褲子口袋裏,他要先邁出這一步,不能再讓張雨曦消沉下去,他害怕,張雨曦會堅持不下去,會有輕生的念頭。
君凌走到床邊,伸手把張雨曦的頭按在懷裏。寬厚的大掌撫摸她的背聲音淡如清泉,卻又是無盡的縱容:“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而她的視線在他的胸膛里找回焦距閉上眼睛落淚,她開始有了動作,雙手攀着他的腰身咽下喉嚨的哽咽:“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君凌心口疼痛,是啊,要怎麼樣告訴她他的身份呢?舌尖舔唇,他有些難過,一雙眼如同平靜的海實際上早已波濤洶湧。
君凌在失憶的張雨曦面前坐下,然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嘴角邊撐起笑容:“凝絡,你叫尹凝絡,我是君凌,我們之間有婚約,從嚴格意義上講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們不久就要結婚了。這裏是我們的家,你從此以後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君凌清楚的記着這一天,時間是2006年3月30日。君凌大膽做了一個改變了他自己也改變了張雨曦今後命運的決定。從此這個世界上沒有張雨曦,只有唯一的尹凝絡。
尹凝絡
未婚夫
女主人
儘管女人大腦一片空白,但這些信息量太大,一時間她竟無力接受。片刻之後尹凝絡問君凌:“或許以前我們是未婚夫妻,我跟你有婚約我也認。可是現在的我雙腿無法行動,說難聽點就是殘疾人,我想你心裏也不願要我了吧,我們……”我們到此為止,請你把我送回我父母的身邊…。
這些話還沒有說完,唇就被堵上了,等到尹凝絡在錯愕中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一張放大的俊臉,君凌正在吻她。
那是君凌第一次真正的吻張雨曦,用力的吸允着,彷彿要把這七年的思念全部都補償回來。尹凝絡被他吻得暈暈的,不知道這個吻是什麼時候結束,只聽見他無比認真的告訴她:“尹凝絡你聽好,我不會放棄你,哪怕與世界為敵!”
自那後來,君凌就陪着尹凝絡開始復建工作,陪着她一起走路,尹凝絡的腳剛一觸地,一種無力感就湧上心頭,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腿根本就站不直。
羞憤,沮喪,難過,一時間所有的壞脾氣都能將尹凝絡吞噬,讓她有千萬种放棄的念頭。
君凌將她的小脾氣盡收眼底,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沒有嫌棄她,而是把她的手攥緊自己的手掌心誘哄道:“我們一步步慢慢來。”
數月下來,尹凝絡每每看到君凌為了自己累出一身汗,到了晚上的時候還要給她打水泡腳。尹凝絡心疼不已,終於有一天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她跟君凌發脾氣:“我不做復建了,我放棄了。好不了了,真的好不了了!”
那天晚上,君凌沒做出任何反應,床上尹凝絡抱着自己的身體,哭的撕心裂肺。
洗腳水打翻了一地,君凌默默的走過去蹲在地上收拾,等他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條熱毛巾。
捧起尹凝絡的臉,笑容淡淡透着無限的寵溺,像是面對自己的孩子一樣,細心的擦乾尹凝絡臉蛋上的淚水:“傻丫頭,這是一個必須經歷的過程,等過去了,你就好了呀。人生沒有一定的事情。你無法堅持是因為你找不到為此而努力的方向,如果現在我請你為了我,我們的將來去想,你願意重新站起來做我的新娘嗎?”
君凌想要跟尹凝絡說的話太多,可到最後卻只能化作這短短的幾句。數不清的歲月里是男人最溫柔的表白。
人生陷入黑暗沼澤時候,是他伸手將愛化作可以支撐她的陽光,一路陪伴他沒有任何怨言,只有唇邊淡淡的笑。有時如果她開心他就會笑的像一個小孩子。在那之後尹凝絡決定振作,君凌還是一如既往的陪着她做復建,較之之前不同的地方尹凝絡已經有了要康復的意識。
終於在兩個月之後的某一天,尹凝絡做復建到家,君凌擔心她一路上渴了,把輪椅推到房間裏之後去廚房倒水給尹凝絡。
短短的五分鐘裏卻有奇迹發生。或許尹凝絡有自我感知,她決定試着離開輪椅站起來試試。雙腿慢慢移動,然後用手肘撐着扶手站起來。
對的,她的腿已經可以站直了。現在就差邁開腿向前一步。
對尹凝絡來說剛開始的那一步十分艱難,她抿着唇卻鼓勵自己:沒關係,別怕,試一試。
先是左腳然後再是右腳。從剛開始的生疏到後來的熟悉,尹凝絡終於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到了窗前。
啪嗒
玻璃杯落地的聲音,有水濺到君凌的臉上他卻毫不在意。當尹凝絡聽到聲音轉身的時候,她看到了君凌也看到了她一路走過來的腳步。雙目濕潤: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那一天君凌大步跑到尹凝絡面前抱着她聲音無比激動,一直喚她:“凝兒,凝兒……”好久好久。
2009年6月中旬·b市
早就說過君凌是一個對生活品質要求很高的人。尹凝絡趁着有時間參觀了一下,一樓大廳就不說了,二樓,除了卧室之外,還有媒體室,小會議室,書房,陽光房。對了,還有尹凝絡最喜歡的茶室。三樓呢?露天的花園,可以俯瞰整個b市的景色。地下室,數以百計的豪華轎車,跑車。在這棟別墅里,足不住戶便可應有盡有。
轉了一圈,尹凝絡感覺有些無聊,所以就讓司機開車帶她到b市轉轉。她跟君凌以後要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所以熟悉環境是必須的。
司機是本地人,車上尹凝絡問他,b市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或者有什麼標誌性建築沒有?
司機是個中年人老實憨厚,見尹凝絡如此好奇便就好心告訴她:“少奶奶,你問對人了,b市最有名的商場是光源,在中心路交界。我帶你去哪兒看看。”
“好啊!”
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司機把尹凝絡帶到光源商場,的確這座商場巍峨廣大,來來往往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尹凝絡下車讓司機在門口等着,她想進去逛一圈。
然而尹凝絡不知道光源商場是南風國際旗下的產業,而且上官揚今天也會在這裏召開記者發佈會。
光源商場一共有十三層,四周全是玻璃牆壁,上官揚在十三層上召開記者發佈會,一是身份關係,二是在這裏他可以看到整個商場的運營狀況。
十三層上記者發佈會正在緊張的進行中,二樓,尹凝絡逛了一家女裝部。B市到底是全國經濟的重點區域,這裏的衣服也彙集了全球知名品牌:唐納·卡蘭、路易·威登、夏奈爾,范思哲,迪奧,gucci,valentino,guess,armani。奢侈奢華,慌亂了人的眼。
有侍者過來,穿着正統職業裝,畢恭畢敬的朝尹凝絡深鞠躬:“客人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尹凝絡笑笑,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她在玲琅滿目的衣架間行走,最後挑中了一件夏奈爾粉色長裙去試衣間試了一番,出來后穿衣鏡前女子未施粉黛卻能多人眼球,美得不可方物。
更有侍者上前不吝嗇的誇讚:“小姐,您真的是美極了!”
其實這句話多少也有恭維的成分在內,即便尹凝絡是真美,但身為服裝店的營銷員,千方百計讓顧客買走衣服才是重點吧,這是營銷手段,尹凝絡懂所以不予回應。將手中的那件裙子打包然後又買了幾件應季服裝,到收銀台處結賬離開。三樓是皮包跟女鞋專場,尹凝絡想既然買了衣服那就再買幾件包包配上也好。
登電梯上三樓,香奈兒,prada,gucci各一款。
四樓跟五樓是男士專區,尹凝絡也去逛了,想着給君凌買幾件衣服。尹凝絡逛了一圈男士商櫃,在挑選男裝品牌的時候尹凝絡特別認真。根據材質不同,以及舒適程度,尹凝絡最後鎖定Louis·vuitton,Dior,Armani三大品牌。購選Armani的襯衫黑白藍三色,Dior的家居休閑裝,Louis·vuitton職業精英裝。確定之後交到收銀台上付款。
至於六樓是母嬰專區,尹凝絡沒有去。再往上就是家居專區了,專門出售家庭擺件。尹凝絡想到家裏需要佈置,所以準備去買一些回去。
比如壁畫,手工藝品應有盡有,每一件都精緻可愛,尹凝絡挑選了幾件之後有了回家的打算。
而此刻的十三層上官揚一身西裝,清冷俊美。此次召開新聞發佈會宮南沐隨性,當然還有一位重要人物:徐倩嬌。
她今天跟來就是要上官揚親口實現那晚的承諾,觀眾席上徐倩嬌目光凌冽的看著兒子,好像上官揚不按照她的話做,她就能隨時讓上官揚下不來台。
上官揚收回視線,開始面對鏡頭。
隨後就有記者提問。
記者a:“請問上官揚總裁,您針對當前曝光的跟宮南沐在一起的照片有什麼要說的嗎?還是你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
記者這話說的隱晦,但聽得出來她有嘲笑上官揚的嫌疑。
這個問題上官揚沒有回答,接話的人是宮南沐,一直從未出面的他在接到上官揚的電話之後立即出面澄清。面對記者刻薄刁鑽的問題,宮南沐依舊是雅痞一笑:“這位記者問的好,請問你有閨蜜嗎?哦,對了我沒有那麼刻薄,男女不限的那種。”
此話一出,記者a當即黑了臉,聽出來了宮南沐這是在罵她刻薄呢,無奈記者回答:“有”。
“男的女的?”宮南沐問。
“女的。”記者答,到後來卻是沒了底氣。
“哦這就對了。”再看宮南沐,魚兒上鉤,此刻他笑得跟花兒一樣燦爛,語氣輕佻:“美女,如果有一天你下了班想跟你的閨蜜,哦,女孩。想跟她一起聚一聚聊聊人生談談理想,談笑間遇到熟人了,那熟人突然就說你跟你閨蜜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甚至於說你性取向有問題,你聽後會反駁嗎?”
宮南沐給外界的形象多的是“玩世不恭”而且他本人公關能力極好,可憐那記者竟不知死活的往槍口上撞,也難怪後來變成炮灰了。
記者a隱形。記者b登場。
記者b:矛頭直指上官揚:“請問上官揚先生,網絡上流傳你有私生子且非系嫡妻張雨曦所出,請問張雨曦現在何處,曾記得三年前張雨曦產子您當時還包下了b市最豪華的酒店為兒子慶生,如此嫡妻的兒子現在何處,他已經四歲了吧,如果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該做何想,上官揚您在始亂終棄的同時有考慮過孩子的感受嗎?”
會場安靜,只因上官揚不作答,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記者無疑踩到了上官揚的痛處。連一旁的宮南沐都皺了眉頭更何況是上官揚。
再看上官揚到底是怎樣一副心情:一身寒意冷冽,墨眸里扎了冰直接射向那記者。記者b比記者a有經驗,或許他知道自己已經闖禍了,不敢再說話,委屈的縮了縮身子。
同樣焦急等待的還有徐倩嬌,只要這一次上官揚回答了記者b的問題,李季荷就會被承認,那麼張雨曦將會徹底宣告死亡。
徐倩嬌坐在會場佈置的椅子上,目光焦急的盯着上官揚:快說啊,你倒是快說啊!
徐倩嬌沒有注意到她自己情緒隨心動,盯着上官揚的時候拳頭進我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腿上,看上去倒有些恨鐵不成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上官揚的唇角勾起,再一次看清了他的母親,她想要逼死他!
不等記者b,記者c已經安奈不住了:“上官揚先生,聽說您跟張雨曦已經離婚了,也有人說她已經死了,而您的續弦夫人不過只是家佣上位,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記者d:“上官揚先生自您緋聞出現,南風國際的股票就直線下跌,對此你有什麼看法,是繼續就任還是引咎辭職呢?”
媒體記者都長了一張鋒利的嘴巴,上官揚怎能不清楚?於是他在爭議聲中起身,面對鏡頭直接開口,聲音淡淡卻不容置疑:“有關記者提出的問題,我將在這裏一次性作解釋,首先在我看來記者們着實費心了,這幾個問題其實就是一個問題。其一,我不否認李季荷跟孩子的存在,其實說起來她跟內子還有些淵源。當年李季荷孤身一人來到b市,遭遇生活瓶頸時恰巧遇到內子,內子與其一見如故,又聽她身世可憐,這才帶回家中悉心照料,生活各方面與親妹無意。其二,我與內子,也就是雨曦,我們之間或許生活中會有摩擦,但我們之間並未涉及離婚。謝謝大家關心,我們的感情依舊如故。且不日之後,內子將修完學業歸國。到那時是非自有明斷。三,就南風國際股票下跌一事,請大家放心既然以前都是誤會,那麼誤會解開了當然不會有下跌的問題。最後我要在這裏宣佈一件事情,從即日起我將辭去南風國際總裁一職權交我的母親徐倩嬌女士代為打理。”
上官揚四兩撥千斤,讓宮南沐見識到這個男人的語言公關能力,公佈了李季荷的身份,也不排斥上官寒的存在,一切只在同情上做文章。而且他也確實沒有跟張雨曦離婚又何來續弦一說呢?只是讓宮南沐無法接受的是好端端的上官揚為什麼會把總裁的位置讓給徐倩嬌呢?
同樣受不了的還有徐倩嬌,亂了,全亂了想不到她竟然會被上官揚擺一道。
會場現在很靜,不是因為記者們沒有話題,而是他們都紛紛朝上官揚看去。上官揚看到什麼呢?
十三層的圍牆都是透明玻璃製成的。所以這裏可以看到樓下發生的一切。如果有心就可以看到商場上每一位顧客臉上的表情。
尹凝絡已經從七樓乘坐電梯抵達一樓。在人流攢動的商場中,就是那樣不經意的驚鴻一瞥,讓身處十三樓的上官揚看到了她的容顏——雨曦
是雨曦!
上官揚在所有人的錯愕之下,丟下了會場,如同風一般跑向了電梯……。
好吧好吧,至於安撫記者問題,以及人流騷動全都交給宮南沐了,相信他會處理好的。
我們繼續說上官揚吧。
等到他乘電梯抵達一樓的時候,尹凝絡早已經走出了商場,他追出來,她已經上了車。
好像是老天故意幫忙一般,上官揚今天的車竟然沒有往地下室送,而是直接停到了路邊。於是開車去追。
車裏上官揚死寂的心終於有了復蘇的現象,雖然只是一眼,他足以確定那人就是雨曦,她沒死,真的沒死!
後車座,尹凝絡看着這大包小包的戰利品竟忍不住笑了。回到家君凌會不會嫌棄她敗家呢?
打開車窗,尹凝絡倒是很享受微風拂面的感覺。汽車路過噴泉廣場,尹凝絡的好奇心被勾起,命令司機停車,然後獨自一個人去了廣場。
尹凝絡想,大概是星期天的緣故吧,廣場上的人特別多。廣場中央是一個大大的噴水池,因為有時間限制所以這個時間點還沒有噴泉。廣場上有一群白鴿,也有遊人過來給那些鴿子喂吃的。
尹凝絡喜歡白鴿嗎?談不上,只能說她不排斥。她真正喜歡的是會飛的動物,她覺得飛翔是一種自由狀態,很美好,很羨慕。
廣場上也有個人賣藝者。尹凝絡走走近,那孩子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一雙帆布鞋。翹着腿胸前背了一把結他,他在唱《幸福戀人》:輕輕地我唱首歌送給最心愛的你,讓你聆聽這世界的美麗。慢慢的用心聽冰雪融化的聲音。艱辛的路程還有我陪着你。
這個時候突然插進來一道女聲,甚至於尹凝絡都不知道女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長發披肩,粉色長衫,牛仔短褲拿着麥克風走到男孩的身邊接着唱:親愛的,謝謝你,陪我共度夜的黑。拂去我心中深深地傷和痛,我回去用心聽,慢慢感受你的心,有你的愛在身邊如影隨形。
男孩唱:有首歌這樣唱相愛的人不受傷。
女孩唱:有句話這樣講相守的人不能忘。
最後兩人合到一起:幸福寫在臉上。
尹凝絡將這首歌聽完,接着就是為男孩跟女孩的感情所觸動,或是已經有人看出了兩人的關係,吹起口哨來,有人鼓掌,當然尹凝絡也在其列。當人們知道他們是街頭賣藝人之後剛才的熱情瞬間冷卻,均做鳥獸散去。
等人散完了,女孩很失望:“我們唱的不好嗎?”
男孩笑着安慰女孩兒:“你唱的很好,真的。別擔心了,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實現夢想的。”
“恩。”
女孩笑了,但她沒有注意男孩笑過之後憂鬱的眼神:在這殘酷的世界要實現夢想談何容易啊!
尹凝絡走近時將兩人的談話悉數聽到了耳朵里,她上前掏出兩張人民幣遞給那兩個孩子:“給你們的,這就是門票的費用。你們表現的很好,加油哦!”
陽光下女子笑容燦爛如花,深深感染了剛出校門的他和她。
上官揚的車子追過來,大步邁向廣場,廣場中間的噴水池將兩人隔開,他們一個左,一個右。尹凝絡的臉被那兩個孩子的身體擋住,上官揚註定看不到她。
第一次上官揚在人海茫茫中感到無助。頎長的身影穿梭在廣場人潮中不斷的尋找,後來那兩個賣藝的孩子也離開了。就是那一瞬間上官揚能夠感覺身後人的存在,突然轉過頭,黑眸中滿滿的都是震撼,這一次不遠的距離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張雨曦。三年來她一點都沒變,一顰一笑都是嫵媚動人,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心裏。
“雨曦!”他朝她大喊。
剛要邁步走過去的時候,噴泉池到點,在上官揚跟尹凝絡之間掀起水簾,尹凝絡只能聞聲,但未見其人。
人群中那聲張雨曦她聽到了,但卻沒有看見那人是誰,不過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尹凝絡笑笑,許是她太過敏感,b市陽光正好,尹凝絡覺得自己不虛此行,在這個廣場裏見證了一對兒戀人的真摯的感情,但願他們以後一切順利。
轉身尹凝絡走出了廣場,司機還在路邊等着,打開車門坐進去吩咐司機:“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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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的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凡寫過的人都知道,很辛苦對不對?作者們辛苦寫下來的內容,只希望讀者能喜歡,閱讀量那麼多,收藏一下好不好,就算不喜,那原先的收藏量也不應該降啊,如果覺得我有哪裏寫的不好,可以在評論區留言嘛,歡迎大家。也請大家給我力量陪我跟痴心總裁一起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