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陰謀
赫連宣一愣,她真的相通了嗎?赫連宣背對着林婉兒,沒看到她妖媚的眼眸里一閃而過的詭異光芒。
“那個男人是誰?”赫連宣再次問道。
“表哥,你能不能別問他是誰?”林婉兒轉過身,纖瘦的背影里似乎有着不能承受的寂寞和悲痛。
“我認識他?”赫連宣轉過身問道。
林婉兒依舊沉默,那瞬間僵硬的背影給了赫連宣的答案。
“你愛他?”看着她纖瘦的背影,赫連宣神色複雜,腦海里浮現出所有他認識的人,最可疑之人,可是赫連宣深知不是那個人,那個傢伙雖愛玩,分寸卻拿捏得很准,就沖婉兒是他的表妹,他就不會碰她。
“除了你,他是我最愛的男人。”林婉兒轉過身,凝望着赫連宣,平靜的神色沒有一點詫異。“可惜,他有妻子,不會娶我。”
“姨娘知道嗎?”赫連宣問道。
“我不敢告訴她。”林婉兒勉強地笑,心底多了幾分惆悵,姨娘向來不管她的事。
“你打算生下孩子?”赫連宣對林婉兒的話質疑,在這世上有她不敢做的事嗎?
“是。”林婉兒點頭,堅定不移的道:“我愛這個孩子,所有人反對我也要生下來。”
赫連宣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在說,“我愛這個孩子”的時候,他沒在她眼底捕捉到一點母愛,相反,他每次都能在妙菡眼中看到流露出來的母愛,是那麼的自然,抿了抿唇,沒有多說什麼。
林婉兒會以退為進,是她篤定陰妙菡死了,只要陰妙菡一死,表哥就是她的了,只要她在表哥面前多哭幾次,表哥不會介意她是不是懷有別人的孩子,這是她的失誤,她不曾想到,那一夜表哥居然是有意識,他居然知曉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她連用孩子都無法挽回表哥,看來表哥對陰妙菡比當初對她用情都深。
陰妙菡跑出客棧,司馬晃一見迎面朝陰妙菡走來的男人,拉着寧千夏閃身。
“你幹什麼?”寧千夏莫明其妙的看着司馬晃,這傢伙又犯什麼神經。
“噓。”司馬晃十指放在唇邊,讓寧千夏靜聲。
“噓什麼噓?你放開我,若是讓陰妙菡走丟了,她若是出了什麼事,我找你算賬。”寧千夏威脅道。
“走不丟的,先別出去,那個人是三王爺赫連喻。”司馬晃說道,在這裏見到三王爺,他是很是奇怪。
“什麼三王爺?姐不認識。”寧千夏掙脫開司馬晃,想要走出去,卻被司馬晃給抓了回來。
“司馬晃,忍耐是有限度的。”寧千夏揚了揚拳頭。
在赫連然將寧千夏帶回來時,赫連喻不曾回來過,她當然沒見過赫連喻,赫連喻也未見過她,可是赫連喻認識他。“他認識我。”
“關我什麼事?”寧千夏沒好氣的問題。
“聽我的,別讓赫連喻見到你,不然,以後你行事就不方便了。”司馬晃說道。
“行事?我行什麼事?”寧千夏問道。
“你不是跟然達成協議了嗎?”司馬晃看着寧千夏,又說道:“三王爺赫連喻跟太子的感情很好。”
“哼!”寧千夏冷哼一聲,說道:“你跟赫連然的關係真是不一般,連這種事他都跟你說。”
寧千夏懷疑,赫連然有沒有將他們的床事也跟司馬晃分享。
最終,寧千夏還是被司馬晃給說服了,心不甘情不願跟他躲在一邊。
“二皇嫂,出什麼事了?”剛辦完事的赫連喻,準備去找赫連宣調侃,卻見陰妙菡失魂落魄的走着,神情是痛苦的。
陰妙菡一見他,壓抑不住的眼淚從眼眶裏溢出,赫連喻一見她哭,急了。“二皇嫂,你別哭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二皇兄出事了。”
他對陰妙菡沒好感,甚至是恨她,可是在表面上,他對她很友善。
“你跟林婉兒很熟是嗎?”陰妙菡仰起淚痕滿面的小臉望着赫連喻,從他臉上的表情,陰妙菡知道了答案。“很熟,對不對?能不能告訴我,關於她跟赫連宣過去的事,求你。”
赫連喻躊躇片刻,抓住陰妙菡的雙肩,目光里滿是精明的算計。“真要聽?不後悔?”
陰妙菡先點頭,又搖頭,隨即擲地有力的道:“要。”
“好,我告訴你。”赫連喻將陰妙菡帶進客棧,他們沒去包間,而是在大堂,倒了杯水給她,拿了份情報給她看。“情報組被二皇兄毀了,所有關於那天婚禮的情報都被二皇兄毀屍滅跡,這份還是我偷偷藏起來的,沒料到今天還真派上用場,省去了我不少的述說,二皇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慢慢看,若有疑問,直接問我,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接着,赫連喻拍着胸脯道。“憑我對婉兒的了解,肯定又在二皇嫂面前叫囂了,這次都把二皇嫂你弄哭了,真是太過分了,沒人給二皇嫂撐腰,就由我來。”
“謝謝。”對赫連喻,陰妙菡是感激的。
看着裏面的內容,陰妙菡只覺身體裏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住,周遭是那麼的冷,彷彿墜入了冰天雪地之中,冰凍徹骨的寒,還有冷的叫人窒息的絕望。
“他們是青梅竹馬嗎?”陰妙菡死寂般的目光緊盯着二樓那包廂,顫抖的聲音,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林家是二皇兄的母家,自小二皇兄跟婉兒的感情就很要好,淡婚論嫁也只是個過程。”於是乎,赫連喻將他們小時候的點點滴滴述說了一遍,還不忘安慰道:“二皇嫂,你放心,姨娘雖勢力,卻也有分寸,二皇嫂認定了你,她就是反對也無效,你若是再生個兒子出來,到時候母憑子貴,沒人敢計較你的出生。”
母憑子貴,陰妙菡想都未想過利用孩子,彌補自己的身世之缺,她也從未覺得自己的身世有多卑賤,也不覺得給她的人生帶來挫敗的一筆。
即使猜測出姨娘的話是真的,可當被證實之後,心還是痛,無助地抽搐顫抖着,眼底盡的悲傷潮水般湧來,壓的她喘息都覺困難。
陰妙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告別赫連喻,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出客棧,更不知道陪她來的寧千夏司馬晃去哪兒了,只是漫無邊際的走着,去哪兒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哪兒有路就往哪兒走。
眼裏滿是淚水與疑惑,還有一抹被欺騙后絕望的痛楚,笑容中夾雜着淚光,陰妙菡用力的擦去淚水,對於自己的軟弱感到羞恥與不甘心。
其實,只要陰妙菡回頭,就能看到寧千夏跟司馬晃跟在她身後。
“你這樣有意思嗎?”司馬晃問道,為了陰妙菡的安全,他們可以直接將她帶回王府,這樣跟着她漫無邊際的走算什麼?
“你不懂被深愛的人背叛那是怎麼樣的痛。”寧千夏說道。
“誰說我不懂?”司馬晃問道。
“你也被深愛的人背叛過?”寧千夏停下腳步,驚訝的看着司馬晃。
“我可以感受。”司馬晃說道,越過寧千夏朝前走。
“感受?”寧千夏挑眉。“沒經歷過,感受有什麼用?”
砰!赫連喻一腳踢開赫連宣包廂的門,風風火火的闖了進去,見林婉兒抱着赫連宣痛哭,那模樣委屈極了,赫連喻眉頭一皺。“喲,你也在忙着哭啊?你們到底誰才是贏家啊?”
“喻,你來啦。”鼻音很濃,林婉兒退出赫連宣的懷抱,在心裏已經將赫連喻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該死的赫連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出現。
赫連喻給林婉兒一個鄙視的眼神,目光掠過赫連宣,無視兩人的存在,走到桌前坐上,拿出他自帶的飯菜,自顧自暇的吃了起來。
瞬間,菜香味飄散在空氣中,赫連宣微微一愣,這些菜都是他喜歡吃的,卻是赫連喻最討厭吃的,因為加了辣椒,赫連喻不吃辣椒,只要是加了一點點辣椒的菜,他碰都不會碰一下。
“赫連喻,你不是不吃辣椒嗎?”林婉兒驚訝的問道。
“是不吃辣椒。”赫連喻看也未看林婉兒一眼,夾起一塊染上辣椒粉的雞丁,放進嘴裏,慢慢嚼着。“但這些都是二皇嫂親手做的,那片心意,怎麼能蹂躪呢,別說只是辣椒,就是砒霜我也照吃。”
赫連喻抬頭見赫連宣變得陰沉的臉色,陰厲的眸子寒意瘮人,赫連喻將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有些後悔了,他只是想故意說給林婉兒聽的,如此為此丟了自己的小命,不划算,再說他沒命了,誰來給二皇兄撐腰。“二皇兄,你的眼神很不友善。”
“你見過陰……太子妃嗎?”林婉兒問道,不可能,陰妙菡那個踐人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呢?
“妙菡來過?”赫連宣身子忍不住一顫,衝過去一把抓住赫連喻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掠起冰冷的眸,犀利的好像直接穿透他的心房。
“二皇兄,風度,風度。”赫連喻玩味的看着赫連宣。
“說。”聲音更冷了一分,眸子鋒利如刀子。
“沒有,這飯菜是我讓小二給你準備的,見你跟她如此過分,我是故意說來氣你們的。”赫連喻解釋道。
赫連宣是失落,林婉兒鬆了口氣。
赫連宣身體高度戒備的緊繃了起來,突然想到什麼,猛然抓住林婉兒的手腕,語氣冰冷的質問道:“你是故意的?”
“喻,放開,你弄痛我了。”林婉兒拍打着赫連宣抓住自己的手,見她因痛而皺成一團的臉。“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是故意的?你告訴我啊。”
“二皇兄,你最好是回東宮看看。”赫連喻對赫連宣說道,同時放開了林婉兒的手。
得到自由的林婉兒,見赫連宣走了,揉搓着被赫連宣捏痛的手腕,怒瞪着赫連喻。“上輩子我到底欠了你什麼,讓我這輩子遇上你。”
赫連喻再也忍不住了,辣到不行了,拿起茶壺,連喝了三大碗水,發誓以後再也不敢吃加辣的東西了。
林婉兒瞪了赫連喻一眼,準備去追赫連宣,她走出客棧,春鈴叫住了她。“林小姐。”
“說。”林婉兒停下腳步。
“林小姐,奴婢看到太子妃了。”春鈴說道。
林婉兒一愣,急切的問道:“她在哪裏?”
“在……”春鈴俯在林婉兒耳邊說道。
聽完后,林婉兒嘴角溢出陰冷的笑,腦海里升起惡毒的想法,叫人殺她,她居然也能逃脫,如果她叫人把她毀了,讓宣親眼看看,會釀成什麼後果。
林婉兒讓春鈴繼續暗中跟着春鈴,她卻朝另一處走去。
“林小姐。”一個黑衣人出現在林婉兒面前。
“阿白,你馬上去找龍哥,你就說我,謝謝他上次的幫忙,我要送他一樣好貨色,讓他去西城的破廟,告訴他,他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在破廟裏等,她會自己送上門,說我只有一個要求,把你們在床上的過程讓赫連宣見到,最好玩到她流產,事成后我會好好報答他。”
“是。”黑衣人離開了。
林婉兒無力的靠着冰冷的牆,瞳孔里閃爍痛苦,不堪的回憶在她腦海里回放,錐心刺骨的疼痛,在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里哀嚎。
對他恨之入骨,如今卻要求他,還要委身於他,是他毀了她,如果不是他,現在的她已經是表哥的妻子了,因為他,她失去了太子妃這個身份。
她忘不了那一夜,她的苦苦哀求,換來的卻是男人更瘋狂,無論她躲到哪裏,惡夢都如影隨形,最後她回來面對,面對那個強她的男人,根他達成協議。
“林婉兒。”陰妙菡心一震,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沒料到會在這裏碰到她,不管是巧合,還是人為,雖說免不了震驚,卻也能心平氣和的面對。
陰妙菡就這麼站着,不說話,也不走,等着對面的人出招,有些行人都向她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們怎麼辦?”司馬晃問道。
“見機行事。”寧千夏說道,一個挺着大肚子,一個氣勢磅礴,一看就知道是小三與正室大對決,不知情的人不知誰是正室。
空氣好似凝固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能聽到兩人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陰妙菡,我們又見面。”林婉兒先開口。
“有事?”陰妙菡閉上雙眸,深吸口氣,語氣里有着超乎尋常的平靜。
“我是表哥曾經的未婚妻,我們相愛,有二十年的感情基礎,我知道他為什麼娶你,是為了報復我當年沒出現在婚禮上,陰妙菡,如果你不想受到傷害,請你識相的自動離開表哥,否則,到了悔之晚矣的時候,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林婉兒語氣裏帶着請求,也帶着濃烈的恐嚇。
“我是赫連宣現在的妻子,雖說現在的我喪失了以前的部分記憶,卻不代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我真如你所說,壞到人神共憤,卑鄙到天怒人怨,那又怎麼樣呢?縱使你跟他有二十年的感情也影響不了我,時間長未必就成了優勢,只要我還愛着他,對他抱有希望,就絕對不會離開他,絕對不會。”陰妙菡強調着絕對兩字,昭示着她的決心,她不認為赫連宣會吃回頭草,至少他背叛她了,卻沒有告訴她,足以證明他還是在乎她的,為了孩子,陰妙菡可以原諒他的背叛,她需要丈夫,她的孩子更需要父親。
“你......”林婉兒都快氣炸了,深呼吸幾下才平息心裏的怒氣,盡量讓自己冷靜。
現在林婉兒唯一的籌碼,就是讓陰妙菡誤會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赫連宣的,她也在賭,賭赫連宣跟她有二十年的感情,就算沒有愛情,親情也能戰勝他們的閃婚,更何況,表哥那麼聽娘的話。
“曾經不代表現在,人要向前看,現在我才是赫連宣的妻子,而你的角色只是一個破壞人家家庭的壞人,受人唾罵的壞人。”陰妙菡截斷林婉兒的話,壞人兩字,她嚼得特別重,陰妙菡的外表,給人的印象就是懦弱,好似誰都可以欺負的小綿羊,為了保護她肚子裏的孩子,她可以瞬間變成大力士將歐陽夫人推倒,為了捍衛自己的婚姻,小綿羊也能變成母獅子。
寧千夏跟司馬晃目光露震驚,這還是那個他們認識的陰妙菡嗎?還是那個哭哭啼啼的陰妙菡嗎?
林婉兒深吸一大口氣,手握成拳,漸漸緊縮,陰妙菡有一點沒有說錯,現在她才是赫連宣的妻子,只要赫連宣沒有休了她,她就是太子妃,自己就永遠是見不得光的壞人。
“如果沒有其他事,請讓開。”對林婉兒,陰妙菡不想跟她有太多的交際,因為赫連宣的關係,她們這一輩子也做不成朋友。
林婉兒壓抑着怒氣平靜的道:“我懷孕了,孩子的父親是赫連宣。”
“多久?”即使早就知道了,陰妙菡的心還是咯了一下,卻又立刻鎮定,他們的孩子,她不想多問,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她想知道赫連宣是什麼時候背叛她的,跟自己的表妹糾纏不清。
“兩個月。”林婉兒語氣有些得意,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接受丈夫的背叛,何況還讓對方懷上孩子,她要的不是側妃這個身份,而是太子妃這個身份,她只當他的正室,而且,絕對容不下側室,就算陰妙菡退一步,她也不會同意陰妙菡當側妃。
她要的是陰妙菡的命,上次算她命大,那個可是殺手,她居然也能逃脫,他是怎麼做到的。
兩個月,陰妙菡的身子踉蹌了一下,靠在旁邊的牆上,目光里閃過痛楚,還有恨和怨,回想起近兩個月內的事,除了昨夜跟今天早上,赫連宣沒有一點反常,是他掩飾的太好,還是她笨得出奇。
“陰妙菡,你聽着,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陰妙菡的反應,林婉兒很滿意。
“把孩子打掉。”沉默片刻,陰妙菡淡然的語氣冷漠的說道。
“你說了什麼?”林婉兒不敢置信的看着陰妙菡,她剛剛好像聽到陰妙菡說,“把孩子打掉”。
“不想你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最好就是打掉,現在才兩個月,孩子還未成形,對你的身體也造不成什麼不良後果。”吐出殘忍的話,陰妙菡低眸看着自己高隆起來的肚子,眼底卻是濃烈的母愛,手摸着肚子,還有四五個月,她的孩子就要來到這世上了。
在感情上,人都是自私的,林婉兒是,陰妙菡也是。
“陰妙菡,你會為你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林婉兒強忍住的滔天怒焰,二度被陰妙菡點燃。“赫連宣愛的人不是你。”
“與你無關。”赫連宣愛不愛自己,陰妙菡斷定不了,卻能肯定自己是愛他的。
林婉兒臉上滿是不屑。“你知道東宮那處禁地嗎?我猜你沒有去那禁地看過,因為除了我,表哥不准許任何人踏進那禁忌半步。還有一點容我提醒你,別看錶哥冷漠,他可是很孝順,特別是對他的母妃,他母妃雖死了,可他的孝順轉到了他姨娘身上,他姨娘你知道吧?就是我的娘。以我對我娘的了解,她只認同我當表哥的媳婦,絕不會認你這個孤兒,還是災星。”
有她跟娘裏應外合,還愁對付不了這個孤女。
“東宮那禁地是宣為誰而封的,跟我對他的感情沒有影響,你也不用操心我跟姨娘關係如此,我雖跟宣相處,而不是姨娘,還有,東宮的一切都與你這個外人無關。”陰妙菡將“外人”兩字加重音,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陰妙菡轉身就走,手腕卻被人扣住。“放手。”
掙扎了幾下,陰妙菡怕傷到肚子裏的孩子,不敢再掙扎,抬頭瞪着林婉兒,語氣不再平靜。“林婉兒,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我要你離開表哥。”林婉兒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陰妙菡冷哼一聲。“絕無可能,放手。”
“很好,不見棺材不掉淚,表哥約了我去西城的破廟,你要不要看看我跟表哥是如何的親熱,我讓你徹底死心。”林婉兒叫來一輛馬車,拉着陰妙菡上了馬車。
“你放開我,我不會去。”陰妙菡掙扎,她知道林婉兒有陰謀,他們要親熱,哪兒不好,偏偏要去破廟。
“哼。”林婉兒冷笑一聲。“由不得你。”
“現在怎麼辦?”司馬晃問道,坦白說,對於陰妙菡的事,他是真心不想管,陰妙菡是太子的軟骨,他到希望陰妙菡出點事,這樣太子就會痛不欲生,他知道這個想法很卑鄙。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跟上去。”寧千夏說道,她剛準備走,赫連然就出現在他們面前,寧千夏見到他,很是意外。“赫連然。”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赫連然問道,他辦完事,經過這裏,卻讓他碰到他們在這裏鬼鬼祟祟的。
“陰妙菡,也就是你的二皇嫂,被林婉兒帶走了。”寧千夏說道。
“這是太子的事,走,跟我回府。”赫連然拉着寧千夏的手。
“不行,我居然管了陰妙菡的事,就要管到底。”寧千夏說道。
“你管陰妙菡什麼事?”赫連然問道,他才兩天沒回到,這到底發生了何事,目光看向司馬晃。
司馬晃搖頭,他知道的也不多。
在寧千夏的堅持下,赫連然跟着她一起去救陰妙菡,司馬晃卻回府了,他們是夫妻,難得獨處,他根去做什麼?
西城破廟。
林婉兒拉着陰妙菡下馬車,進了破廟,並沒見到什麼人影,林婉兒在想,她們來早了嗎?她不是讓龍哥在這裏等,證明她們會很早來,
陰妙菡的心一下子被揪緊,站在破廟的門口,心開始顫抖起來,她不能進去,不能跳進林婉兒設下的圈套里。
林婉兒見石像前有一張用破碗壓着的紙,林婉兒上前,拿起來看,上面寫着,讓她帶着人去萬花樓。
林婉兒想到萬花樓是妓院,看了一眼陰妙菡,冷笑出聲,妓院最好。
如果讓表哥看到這一切,在破廟他會懷疑陰妙菡是被逼得,或是被誰擒來的,在妓院就不一樣了。
“走。”林婉兒拉着陰妙菡上馬車,讓馬夫去萬花樓。
陰妙菡這次沒有掙扎,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萬花樓是什麼地方。
他們走後,寧千夏跟赫連然走來,見破廟空無一人。
“我們被騙了嗎?”寧千夏問道。
赫連然撿起林婉兒丟掉了紙,看了一眼上面寫的字,說道:“你沒被騙,她們改去萬花樓。”
“萬花樓?”一聽就知道是古代妓院的名字。
“走。”赫連然拉着寧千夏離開。
萬花樓,老鴇見林婉兒帶着一個挺着個大肚子的女人,走近她們,笑容滿面的問道:“夫人,需要我為你服務嗎?”
“你們這裏大多做何用?”陰妙菡突然問道。
“啊。”老鴇有些反應不過來,嘴角抽了抽,差點脫口而出,男人嫖娼的地方,女人賺錢的最佳場所。
“抱歉,我找人。”林婉兒將陰妙菡扯到身後,朝老鴇扯出一抹笑,仿若初出淤泥的聖蓮。
“請小姐找誰……”老鴇聽到有人在叫他,朝林婉兒抱歉一笑。“對不起,你稍等,我馬上就回來。”
陰妙菡趁林婉兒不注意,將她給推開,轉身就跑,林婉兒被推了一個蹌踉,見陰妙菡要跑,跟了上去,卻因人多追丟了。
“真是氣死我了。”林婉兒懊惱極了,她怎麼沒將陰妙菡抓緊呢?
陰妙菡沒跑出去,而是上了樓,每到一個房間門外,聽到裏面傳出來的聲音,再無知的她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一種刺骨的寒,透骨的涼襲來,陰妙菡感覺身體好像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一般,絲絲縷縷的懼意滲入心臟。
“宣,求求你,不要這裏,不要和林婉兒在一起。”不能再往前了,不能再往前了去,不能中林婉兒的計了,不停的告訴自己。
陰妙菡退後一步,靠在冰冷的牆上,低着頭,情緒慢慢的冷靜下來。
突然,裏面隱隱約約傳出來了曖昧的吟聲。
“嗯,慢點。”嬌媚的吟聲,換來更激烈的動作。
“速戰速決,我還有事。”男人俯在女人耳邊低聲道,他只想快點完事,等一下他還要嘗試下跟大肚婆做的感覺。
“這麼著急做什麼?”聞言后,女人羞赧一笑,愈加賣力的迎合男人的動作。
這聲音,不是宣。
陰妙菡頓時鬆了口氣,拍着胸脯,茫然了,林婉兒費盡心機,絞盡腦汁帶她來這裏做什麼?林婉兒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走廊里,來來往往路過的人,均向陰妙菡投來好奇的目光,好奇她挺着個大肚子,站在別人房前做什麼?路過的人不是這裏面的人,也沒人出聲叫她走。
“哎,姑娘,你這樣是不對的,會被人誤會。”有人看不下去了,上前拍着陰妙菡的肩,低聲道。
她的女兒也像她這般大,當目光觸及到她隆起的肚子時,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造孽喔!年紀輕輕就被人搞大了肚子,有點不敢相信,伸出手在陰妙菡的肚子上摸了摸,是真的。
又聽見裏面傳出來的曖昧吟聲,婦人老臉都紅了。“造孽喔!你小小年齡怎麼有這個嗜好。”
陰妙菡收回萬千思緒,看着被震驚道的婦人,平靜的道:“抱歉,我本來是來捉殲的,現在沒必要了。”
因為裏面的人不是她的丈夫。
“啊。”抓殲!婦人再次被震憾到,她這麼小。
見陰妙菡轉身離去,婦人一把將陰妙菡抓住。“夫人,你別走,既然來了,就要將捉殲進行到底。”
婦人拉着陰妙菡,一把將門推開,還不忘關好門,隔絕外面一雙雙充滿好奇的目光。“喂,你們完事沒,你夫人來捉殲了。”
聞聲,床上的兩人立刻翻身從床上坐起,拉過薄被遮掩住重要部位,好事被人打擾,佛都有火,男人指着一臉義憤填膺的婦人,跟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陰妙菡。“誰讓你們進來的?”
“你娘沒教過你們,進門要先敲門嗎?”女人有些不悅,坐起身,沒有一絲遮掩,故意將剛才歡愛后的痕迹露暴在陰妙菡眼前,嘴角劃過得意之色,嫵媚的拔了拔捲髮。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捉殲,早就麻木了,與其讓她們衝上來打自己,不如表現得風騷點,氣死她們。
“你這狐狸精,還敢叫囂。”婦人拿起東西就朝床上的女人打去,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勾引別人丈夫的狐狸精,她的丈夫就是跟着一個狐狸精跑了,丟下他們孤兒寡母。
“老婦人,你敢打我,你不怕我告訴老鴇,讓你不能給萬花樓送菜。”女人威脅道。
“狐狸精。”婦人才不管她說了什麼。
女人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躲在男人身後,身上還是被婦人打到。“喂,是你夫人捉殲,還是你老娘捉殲。”
男人也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狀況,自己什麼時候結過婚了,他是孤兒,那來的老娘。
“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陰妙菡回過神,小臉迅速緋紅一片,如紅梅綻放,尷尬的上前去拉住婦人。
“小娘子,你別怕,老婆子給你做主,狐狸精上床,人人喊大。”婦人說道。
“錯啦,他不是我丈夫。”陰妙菡低聲在婦人耳邊道,隨即又朝床上兩人道歉。“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我們馬上離開,你們請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
太丟臉了,陰妙菡拉不動婦人,看着床上女人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生吃活剝,真懷疑到底是她捉殲,還是阿姨捉殲,最後陰妙菡丟下婦人跑了出去。
陰妙菡跑出來,一手扶住腰,心跳起伏,氣喘吁吁。
陰妙菡吸了好大一口氣,手放在高隆起的肚子上,調整好心情,朝高隆起來的肚子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寶寶,不是你爹,不是你爹。”
陰妙菡高興着,另一廂卻高興不起來。
即使醉仙欲死,林婉兒也不忘時不時的瞄向門口,心裏在想龍哥的手下是怎麼壓在她身上,她是怎麼樣痛苦絕望,最好把她的肚子壓爆。
她已經提醒龍哥的手下了,不要輕意放過她,要等到表哥來,讓表哥看看他深愛的妻子在做些什麼,她已經讓人去告訴表哥這個消息了,只要是關於陰妙菡的事,相信表哥會馬上來。
等表哥看到這情景,陰妙菡的下場她可以預想到,心裏一陣切喜,小踐人,想跟她鬥法,還差得遠。
門外響起手下的聲音,龍哥伸出黝黑的手臂抓林婉兒,朝門外怒吼。“最好有天大的事,不然你就死定了。”
“龍哥,那個大肚婆跑了.....啊,老大娘,你再打,我就把你的骨頭給你卸了。”門外傳來男人的咆哮聲。
“混蛋,跑了你不知道去追,老子就不信你連個大肚婆都跑不贏。”龍哥話語粗豪。
婦人不是男人的對手,可蠻橫起來敢單挑十個男人,心不懼,手不抖。
那是潛意識裏的暴力,不激發出來則已,一旦被激發出,威力無盡。
她的男人被狐狸精勾走,那時候的她除了哭泣忘了回擊,這次她將隱忍下來的暴發力全用在這兩個倒霉的男女身上。
“廢物,這種事都辦砸。”林婉兒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雙眸里有着毫不掩飾的鄙夷,她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把那小踐人弄出來,再說,只要她被表哥找到,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她,如果再讓那小踐人將她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表哥,就算表哥看在娘的面子上不對她趕盡殺絕,也會將她遣送其他國家,不許她有踏進東國的領土的機會。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