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蘇瀾在屋子裏掃了一圈,一時竟想不起來,到底放哪兒了,她焦急在屋裏四處翻。
死活找不到。
她來回想不起來,給自己倒了杯冷水,一口吞進,冷靜了幾分,又慢慢回憶當時,好像很着急,然後就匆匆來家了,後來直接放到了一處,就怕人發現了,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鬧,還真給忘了,現在要用了她倒是想不起來了。
正是焦急之時,腦袋忽然靈光一現,她藏家門口的小信箱了。蘇瀾一喜,開門出去。
那個信箱她從來沒用過,上回她只顧着扔了那燙手山芋,就放那兒了,她伸手在信箱裏撈了兩下,終於摸到小小的一點兒。
她拿着那卡舒了口氣,對於要兒子的事兒,心裏有了底。蘇瀾心裏一個勁兒的高興,耳邊忽然咯噔一聲開門響。
這層三戶,蘇瀾少見彭芃,對面那家也不熟,就沒在意,頭也沒回,正要往回走,就聽到後面有人喊她:“蘇瀾?”
她回頭,瞧見了彭芃,穿着白色的帽兜衫兒,灰色的運動褲站在自己身後。
蘇瀾的手不自覺往後擋了一下,微笑的打招呼道:“彭芃出去呢?”
他嗯了聲,又揚着下巴問她:“你在這兒幹嘛呢?瞧你站這兒好久了。”
蘇瀾目光一閃,問道:“你站門口好久了?”
他笑說:“也沒多會兒,剛剛在貓眼兒瞧見的,別誤會,我等我家狗拉屎的時候,站在門口沒事兒干,無意瞧見的。”
她笑了一下說:“沒什麼?”
彭芃瞧她眼神有些閃躲,態度也抗拒,招呼了一聲便出去了。
待進去,蘇瀾出了口惡氣,心想,這事兒可得趕緊辦了,怎麼都是自己要到兒子,別的隨他們怎麼鬧下去。只是這事兒辦好了是好事兒,就怕引火上身。
她想來想去,想到了一個人,景行。
景仰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去找他說不定還給人反將一軍,這事兒景行最好。說起來跟侯勤有大仇的還是景行,不過還得等等,等到景仰自顧不暇的時候最好。
現在她有些迫切的想要讓景仰結婚了,到時候他一定懶得管這事兒,這燙手的山芋扔了,別兒子也能要到手,一舉兩得。
蘇瀾理清了思路,又找了電腦,把裏面的內容全複製好了,分別存了兩個U盤,一個有點兒信息,一個全盤保存留底的。最後把那內存卡直接扔馬桶沖走了。
她做好這一切,渾身骨頭酥了似的,直接軟到了床上,那是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有些事情開口了就沒法收場,可她又不得不做。
蘇瀾趴在床上良久,直到鼻子呼吸不上來了,才翻身,腿上膈了一下,她換了個姿勢,在床上隨便掃了一下,也沒摸到什麼東西,去口袋掏了一下,絲線纏到指頭上,指尖是個圓潤的珠子。她摩挲良久,微微垂眼,手指用力捏了下,下決心似的,拿出那根鏈子,起身,開了窗戶。天氣正好,珠鏈勾了絲陽光,一閃而過。
蘇瀾閑了幾日,生活又恢復常態,工作照舊,她對馮玉沒了耐性,請了個護工照顧她,就是空了過去說兩句話,沒說幾句母女倆又對上了,蘇瀾直接走人。
景路還是給送走了,也不知道景仰跟他說了什麼,孩子聽話的很。蘇瀾有事在身,不能多呆,只能把人送到過來。
景仰也過去了,兩人在那裏呆了統共不夠三天,這段時間誰也沒跟誰說話,一個字都沒有。
就連回國,也是一前一後。
倒是蘇瀾注意他期間打了電話,聽音兒不像是工作上的,景仰就是哼哼的應,到底說了什麼,蘇瀾也沒聽清。
待她下了飛機,直接跟岳翡打電話探情況。
那邊笑說:“這個,蘇小姐還是問問老闆吧,他的私事兒我不大清楚。”
蘇瀾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我就隨便問問。”她裝作難為情的模樣又說:“路路老是問,我怕以後見到了不好解釋,就隨便問問。”
岳翡說了聲抱歉,便斷了線兒。
蘇瀾在這邊把岳翡的話嚼了一遍又一遍,再想他平時那性格,終於從中揣摩出那麼一絲絲意思,景仰該是跟那個羅素素好上了。
她把準備好的U盤翻出來,決定去找找景行。
……
彭芃瞧着舞池出神,耳邊是震天的音樂,旁邊的人過來拍的他的肩:“嘿,彭哥,瞧什麼呢?”
他回頭看了一眼,說:“跳舞。”
“不是吧,你以前可是不愛這一套的。”那人朝里指了指說:“你是不是瞧上那個穿白衣服的小姑娘了?”
彭芃轉了身,笑說:“想當月老了?”
“哪兒啊,我就說說。小姑娘瞧着不大,你可悠着點啊,誘拐未成年人是犯法的。”
彭芃不在意的笑笑,擺手說:“忙你的去吧。”
“拜拜。”
他目光又落回舞池,酒吧內亂糟糟的,巨大的音浪震的耳膜嗡嗡作響,光怪陸離的燈光擾的人眼花。他也不知怎地,回回都能看到那身白衣,跟磁鐵似的,止不住的往上吸。
彭芃慢慢的嘬完了那杯酒,出了會兒神,放了酒杯轉身走了。
寶兒跳累了,才從人群中鑽出來,她一屁股坐在吧枱前,嚷道:“我要一杯檸檬汁。”
酒保笑笑,說:“姑娘,這兒是酒吧,你要檸檬汁得去外面的冷飲店。”
她睜大了眼睛才瞧清,她有些摸不着頭腦,尋了一圈也沒瞧見人影兒,才問:“彭芃呢?”
“你找我們老闆幹嘛?”
“哦,我是他朋友。”
酒保笑笑,破例幫她倒了杯檸檬汁,揚了揚下巴道:“情人來了,就走了。”
寶兒哦了一聲,又笑眯眯道:“謝謝你啊。”
那酒保仔細瞧着寶兒,好奇問:“問你個事兒唄小姑娘,你跟彭哥什麼關係?”
她答的理所當然:“朋友。”
“不是一般朋友吧,彭哥可是不會帶女性朋友來酒吧的,除非……”他後面兩個字拉的極長,目光在寶兒身上跑來跑去。
寶兒瞪着眼珠道:“別亂說啊,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他跟我侄子是朋友,所以對我照顧。”
酒吧噗嗤一聲笑出來,道:“小姑娘,說謊也打個草稿吧,還沒成年吧你,還侄子!”
寶兒懶得解釋,道:“你懂什麼?”她拿了檸檬汁,一口喝乾凈,招呼了聲就出去了。
外面春風吹的正急,她打了個寒顫,嘴裏一邊埋怨這春天真冷,一邊跺着腳招出租。
一偏頭,無意瞧見了彭芃,就站在不遠處,旁邊還真站着個妞兒。
寶兒瞧了兩眼。
司機停車,從窗口探出頭來喊:“小姑娘,你到底走不走啊!”
她回頭,道:“哦!走的。”開了車門就往裏鑽。
窗外的一切全部隔絕,隨它變幻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