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50.第五十章

彼年,宣雅帶着她的二姑娘過來看蘇瀾,二姑娘抱着景仰不放,非得嫁給景仰。

景仰逗了句:“行,等樂樂長大了就嫁給叔叔。”

景路忽然衝過去,非得把她扯下來,嘴上道:“我爸是我媽的,你別抱他。”

小姑娘不依,就是不鬆手,撅着臉道:“就抱,就抱,我就要嫁。”

景路就硬扯。

家裏只當是小孩子玩笑,蘇瀾還在一旁笑說:“路路,你這麼大了,讓着妹妹點。”

結果景路眼紅了,拖着小姑娘往下拽,扯到了頭髮,姑娘哇的哭了,伸手照着景路的臉撓了一爪子。

一時間鬧做一團,景仰見兒子臉出了血,趕緊帶人去了醫院。

只是,撓的有點深,醫生只說現在還年紀小,長長應該可以的。可是四條指印下來,十幾厘米長,就是長的再可以,他家兒子也是毀容了。

景仰不高興,可是這事兒,什麼破事兒啊這!

宣雅又是道歉,又是讓小姑娘道歉,小姑娘倒是知趣,拉着景路的衣服道:“哥哥,我不嫁給你爸爸了,嫁給你好不好,對不起。”

景路毫不客氣:“你長得這麼丑!我才不要你。”

蔣隋也是沒辦法,低了回頭。說是想要什麼,景仰隨便提。景仰沒回話。

蔣隋又跟景路說,景路毫不客氣:“讓你閨女別找我爸了!以後也別來我家。“

這回蔣隋倒是笑了,這孩子……心真重。

當日說了這事兒,蘇瀾邊找了景路談。

景路道:“你們不結婚是不是打算不高興了就分開,寶兒也嫁人了,沒人管我了,你們要是分開了,我不給你們看妹妹。”

蘇瀾頓了頓,摸着他的頭笑道:“這樣吧,等你的臉好了,給我做花童好不好,我們結婚。”

他說:“真的?”

“真的。”

景路就笑了。

回去,蘇瀾也沒大提,只是問明天有空嗎?

景仰道:“沒有,後天有。”又問:“怎麼了?”

“沒空就算了,本來計劃去領證的,那就後天去。”

他頓了一下說:“後天天氣不好,不吉利,下午去。”

蘇瀾笑道:“高興傻了,今天周日啊。”

這雖是一回,但是景路的臉,景仰還是不放心,醫生交代的忌口一點不給他吃,小半個月,拆了紗布一看,他又不高興了。

從左眼到右唇那麼長一條,別的還好說,可這是。

他那麼好看的兒子啊,這氣真是無處撒。

蔣隋也是無奈,只道:“若是景路因為相貌影響了什麼,全算我身上。我把他當親兒子待。”

景仰還是不高興,心想:我兒子聰明絕頂,我又不缺錢,能影響什麼,我們就要臉,你倒是賠給我啊。你他媽倒是會給自己戴高帽子,我兒子要是認了你,是你沾光,想的美!

蘇瀾也不好說話,這小孩兒的事兒怎麼說,可是景路臉上那疤又明顯。

宣雅也來道歉,到處找醫生,問了說是不成了,大了整容。

景仰硬着嗓子道:“整什麼整,整出人命來怎麼辦,不整!”

蘇瀾也沒辦法了,只道:“那也沒辦法啊,這路路從小到大沒事兒,怎麼就現在出了這個事兒。”

那小丫頭也過來,跟景路道歉說:“哥哥,對不起。”

只是這事兒暫時耽擱了,照着景路的心思,倆人趕緊辦了婚禮。

景路參加了他爹媽的婚禮后,非常的高興,就不在乎這事兒了。

小孩兒不在乎,大人在乎。

而且越來越在乎,實在是太礙眼了,那麼長長的一條。

景仰不看還好,每每看到了就生氣,死活要頂上蔣隋幾句。以前叫的是蔣先生,現在不高興了就是一句老蔣,要不就是蔣老頭子,絲毫不給人面子。

蔣隋氣虛,只能點頭答應,什麼話也不說。

待景路長到了18歲,臉上的痕迹算是長得差不多,偏偏景路生的白,一眼就能看出來。

景仰跟蔣隋這生意場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讓人給抓住把柄了,天天擠兌他。

蔣家的二閨女也不嫁給景仰了,見他就跑。

只是景路醉心學術全然不管這回事兒,小時候還好,後來景仰跟蘇瀾和和睦睦的,家裏那仨活寶越來越能鬧了,他反倒是不修邊幅了。成天埋頭研究。蘇瀾不吼他,連鬍子都不知道刮。

學校里有個活動,就是學生們聚在一起,等着景路刮鬍子。

還有小姑娘經常提醒他刮鬍子,或者是理髮。他不管,就那麼亂七八糟的去學校,要不就是忙着做設計,再忙起來,幾天幾夜的不睡覺。

蘇瀾就說:“路路,你這越活越顛倒了,小時候多聽話啊,現在看你這樣子,跟土匪似的,快去洗洗澡,人都臭了。”

他說:“好。”關了門掛了牌子“別來煩我。”

蘇瀾管不了,只能讓景仰說。每次回來都狠狠教訓他一頓,收拾乾淨了。

景仰要是出差一段時間回來,又見自家兒子跟野人似的。

這樣他又想起蔣家那小姑娘,要不是那一爪子,他兒子也不至於破罐子破摔,見到蔣隋就生氣。

不過在學校里依舊迷倒一大片小姑娘,這人還是不修邊幅,也沒見過他戀愛什麼的。

景仰就愁了,末了蹦出個奇怪的想法,問蘇瀾:“他是不是性取向不正常啊。”

蘇瀾拍他:“胡說八道什麼?”

“我聽說天才大多數變態,你說是不是這。”

“胡說。”

再後來,景仰見了蔣隋還是擺臉色,不過稍微給了台階下,意思就是我原諒你閨女了,但是你得賠償我。錢我不缺,你自己看着辦吧。

蔣隋更透,也覺得景路不錯,忙道:“哎呀,那是樂樂不對,不然這樣,我家閨女雖然沒那麼聰明,擺出去也是一閨秀,咱們成一門親事如何。”

景仰非常不痛快的答應了,心裏卻想:可不是,把閨女給我兒子,以後全部都是你的事兒,誰讓你閨女把我兒子害成這樣的。

所以,景路的生日會上,一家人開玩笑,說這樂樂真漂亮啊。

景仰又說:“樂樂你小時候害你路路哥破相了,得賠啊。”

小姑娘不知道說啥。

蔣隋道:“這樣,你嫁給他,省事兒。”

景路忽然道:“她還沒成年吧,你們這是犯法知道嗎?”

景仰真想給他兒子一巴掌,白瞎了那好相貌跟腦子。一點大局不着,全顧着學術,榆木疙瘩一個。

這邊不成,景仰又旁敲側擊的問景路有沒有對象。

景路嫌惡道:“爸,你怎麼這麼猥瑣?”

蘇瀾勸道:“你別生氣,他也許是開竅晚。”

景仰想這孩子到底是隨誰啊?怎麼這麼……他媽的……跟個和尚似的。

一直到二十五六的時候,蘇瀾也跟着急了。

要說他要真是丑的話就不說,那寫情書的小姑娘那麼多,主動上門的也不少,環肥燕瘦的,全部稀罕他們家這個東西,就是不上道。

她無可奈何,問道:“路路,你是不是喜歡男的?”

景路蹙眉:“媽,你腦子裏成天裝的什麼?”

景仰這回倒不端架子了,找着機會就讓蔣隋把姑娘嫁過去。

蔣隋不依了這回,什麼都能給,就是這閨女不行,你兒子中看不中用,不能給。

景仰是誰啊,算計過多少人,偷偷說服了人家小姑娘就等着生米煮成熟飯了。

只是事兒沒成,第二天就被兒子劈頭罵了一頓。

景路道:“爸,你腦子裏一天到晚裝的什麼啊,盡想些亂七八糟的。”又指着蔣韞吼:“他老了犯糊塗,你也胡鬧,你多大了你,成年了沒有,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家人都傻了。

蔣韞也傻了。

趙寶兒聽說了先說景仰的不是,末了又問:“路路,你這麼大了該找個女朋友了。”

景路說:“你們這些人腦子裏全裝的什麼?”

過了幾天,就連寶兒家的孩子也早戀了。

景仰一跺腳,不對啊。蘇瀾說:“什麼不對,都跟你一樣才好是不是?”

他忙安慰媳婦兒:“事兒不是這麼說,你看他都多大了,都25了,年一過就26了,你覺得正常嗎?”

夏天一過,景路又說要去國外讀搞研究。

景仰一口回絕:“你碩士,博士都讀了,老往外國跑像什麼樣子,不結婚就不準走!”

景路不依,景仰扣着死活沒讓人走了。

蘇瀾說:“孩子好好的,你這真是鬧事兒。”

景仰道:“國外那什麼文化,走什麼走,真帶個男的回來,看你找誰哭去!”

蘇瀾想想說:“要真是,你也擋不住啊。”

“事在人為!我讓他不是就不是。你也長點心。”

蘇瀾點點頭,後來凡是過來找景路的女同學,都會留下喝個茶,看看哪個夠景路的意思,誰知道兒子煩了,誰來了也不見。

倒是蔣家的小姑娘偶爾過來問個問題,景路雖然面色不好,依舊解答。

景仰又盤算:“這蔣隋的閨女哪兒都好,就是長得一般,怎麼跟她媽一個樣兒,要是隨了蔣隋多好,浪費人才。滿臉就長了雙大眼睛能看。”又說:“這個子也有點矮,倒是聽話。”

蘇瀾說:“孩子才多大點,你們別瞎盤算了,上回還沒鬧夠嗎?我看蔣隋最近也沒那個意思了,就別鬧了。”

“不成,蔣隋那家底兒厚着呢,我不要過一個來,也得嫁過去一個。”

蘇瀾說:“人心不足蛇吞象。”

景仰又說:“事在人為。”

還真在人為,以前,蔣韞見到景仰就跑,大了好點了,但也生疏,無非就是因為景路臉上那幾道疤,老提老提,說的小姑娘也心生愧疚了。再後來,景路去做了個手術,也看不清了,這事兒也漸漸就淡過去了,偶爾會跟着宣雅過來轉轉,她正值高三,成績雖處於中上游,還是想好點。

蔣隋給她請了家教,也不見起色。

倒是無意給景路指點了機會,成績動了動。蔣韞得到靈丹妙藥似的,但也不常來,主要是景路不常在。偶爾撞到了,立馬抱了書本來問題。

這回景仰不讓景路走,正在家慪氣,關在書房根本不出門。

蔣韞就天天來問,次數多了,景路就煩了。

景仰吼他:“你個當哥哥的像什麼樣子,學那麼多東西,一點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學來幹嘛!”

景路沒應,奪了蔣韞手裏的書道:“還有什麼,我們繼續講。”

蔣韞見父子倆氣呼呼的,有點怕,便小聲道:“不,不用了。”

“你剛剛不是說不會嗎?怎麼又不會了,到底是會還是不會?”

景仰沒再說話,下樓。

蔣韞才小聲道:“景路哥,對不起。”

“沒事兒,是我不對,你說吧,我們繼續講。”

蔣韞好學,景路又講的好。每每星期天,總是能學到半夜,有時候倒是不講題,就是景路在那兒做研究,蔣韞就在一旁寫作業,遇到不會的,他提點一下。

期末測試,蔣韞從班裏十幾一下衝到了第一。

這回蔣隋樂了,直誇女兒聰明,末了又說了句:“景家那個榆木疙瘩倒是有點本事。”

蔣韞也高興,特意包了個禮物送了景仰,結果景仰只是看了眼,冷聲道:“你成績還沒穩定高興什麼?就算是高考成績,你也不用這麼高興,山外有人,你這不算什麼。”

蔣韞那小心臟噗嗤一聲就給熄滅了,咬了咬唇道:“那,景路哥,今天還補課嗎?”

“你的事兒自己定。”

她忙點頭:“我去拿書。”

“你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學習方法了,要我也是浪費,以後不用來了。”

“那個,我……”

“你來我也不在,這幾天我出國。”

“叔叔准你去國外了?”

景路道:“這不是你該管的,好好學習。”

她有些失落,還是抬手道:“這是刮鬍刀,我麻煩了你這麼久,謝謝。”

他看了看,接了道:“回去吧。”

“再見。”

蔣韞回去的時候,路上黑乎乎的,心裏也覺得有點難受,也說不上來什麼,就是不舒服,又想想景路平常對自己的態度,不太好,估計是嫌棄自己笨吧,他那麼聰明。

回了家,家裏紅紅火火的,也沒興趣了,直接去了房間學習。

蔣隋奇怪,不會是被景家那木頭帶傻了吧。

宣雅道:“只要不是戀愛怎麼都好。”

蔣隋道:“小姑娘沒什麼,景家那是根木頭出不了事兒,等她上了大學就好了。”

只是,蔣韞大年初一了還在讀書。

蔣隋就不高興了,忙勸女兒:“你不用壓力太大,現在這個成績爸爸很滿意,平常心對待,就是失常也失常不到哪兒去。再不濟爸爸送你去國外。”

蔣韞道:“爸爸,我就是想證明一下自己而已。”

“被景家那小子刺激的?別跟他比,那個人腦子不一般,做自己就好。注意身體,別硬撐,你是女孩子不用硬拼,爸爸就是想讓你過的舒舒服服的。”

“真的嗎?”

蔣隋點頭:“當然,拼事業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就該呆在家裏,看看孩子,養養花兒,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享受生活,像你媽媽這樣。”

“可是景路哥說,男女平等,貪圖享樂的人生不如去死了算了。”她說著低下了頭,又緩緩道:“還說人不靠自己,就靠家裏那不是生活,是傀儡,是木偶。我覺得他說的很好,所以就。”

蔣隋坐下,道:“小韞,知道嗎。景路四歲的時候參加智力比賽,得了全國第一,五歲的時候代表中國出戰,雖然最後沒得第一,但是他是裏面最小的選手,得了銅獎。美國的大學當時就給他伸了橄欖枝主攻編程,8歲的時候開始上班,11歲的時候就當了主管,就是你把他撓破相的時候。再後來不感興趣了,就開始主攻橋樑設計。之後也得多不少獎項,他的油畫畫的很棒,會拉小提琴,會說很多種語言,周遊過世界,體育各方面都很強。”

蔣韞眼睛閃閃的:“是嗎?他好厲害。”

蔣隋摸着女兒的頭道:“爸爸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誇他,相反,景路是個特例,他的話他做的事,完全沒有參考價值,倒是學習這方面,你可以跟他研究一下。”

“是嗎?那爸爸想讓我變成媽媽那樣嗎?”

“嗯。”

“可是,我想過獨立自主的生活。”

蔣隋道:“爸爸明白,獨立的生活可不止是學習好就夠了,進入社會要考研你各方面的能力,死鑽牛角尖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量力而行。”他點點腦袋,“尤其是情商。”

“謝謝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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