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霸氣的蛙式床咚
面對甄爽的裝傻充愣,陶夢竹將心裏橫飛的彈幕吐槽藏匿在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后。
“那就當我記錯了吧。”陶夢竹說著,起身跳到了甄爽的床上,在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直接躺倒:“今晚我要和你睡。”
“你過去!”甄爽皺着眉,半跪在一旁,伸手推了幾下陶夢竹。
“我要睡你這邊。”陶夢竹死皮賴臉起來。
“那我過去。”甄爽說著,起身跨過陶夢竹的身子,想要跳到對床去,卻被陶夢竹一下抓住了雙腳腳踝,一時哭笑不得:“你耍流氓啊!我要叫了啊!”
“叫什麼?”陶夢竹挑了挑眉,道:“破喉嚨,還是雅蠛蝶?”
甄爽沉默了片刻,默默蹲下身來,雙手撐在陶夢竹的兩側,以一種霸氣的蛙式床咚將陶夢竹堵在了身下。
陶夢竹還沒來得及心跳加速,便見甄爽一下靠近了自己耳畔,以一種直播時被虐到血脈炸裂的殺豬般慘烈的聲音大叫起來,從左側叫到右側,讓她在短時間內把左聲道、立體聲以及右聲道都體會了個便。
陶夢竹被嚇得心都停跳了一拍,下意識想把甄爽推開,卻無奈力不及她,只得飽受摧殘。
驚叫持續了十數秒,甄爽起身大喘氣的時候,陶夢竹已經處於一種生無可戀地狀態。
那簡直是震撼人心且純天然無污染的聽覺“盛宴”!
隔壁兩間屋的幾人都被嚇了一跳,跑來敲門問情況。
“沒事,我和盟主鬧着玩呢!”甄爽若無其事地翻坐到一旁,做起了頸部運動。
“你們這玩的太嚇人了,小心被投訴!”古梁舟笑着拍了拍房門,然後轉身拉着於曉秋和胡楊回了房間。
輕月與阿沐相視一眼,也聳了聳肩,轉身走回房。
陶夢竹覺得自己失聰了,剛才甄爽好像和屋外說了什麼,然而她都沒聽進去。
別人的女朋友有愛,她的女朋友有毒……
“瞧你那一臉委屈,跟我把你怎麼樣了似的。”甄爽說著,伸手推了推陶夢竹的胳膊。
陶夢竹抬眼瞪了她一下,隨後伸手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身旁,道:“你敢把我怎麼樣嗎?”
甄爽有意無意地躲避着陶夢竹的目光,癟了癟嘴,道:“先不說這些。”
“嗯。”陶夢竹應着,鬆開了手,道:“困了,睡吧。”
“嗯。”甄爽在陶夢竹身側平躺下來,一雙眼靜靜望着沒有打開的電視機。
陶夢竹微微翻了個身,一雙眼望向正愣愣出神的甄爽,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之前醫院裏遇上的那兩個老婆婆。”
“怎麼忽然想起了她們?”
“不知道,就是想到了。”甄爽說。
“我們也那樣過一輩子,趁着年輕,好好賺錢,我們中年的時候,我陪你把想玩的都玩了,等我們老了,就相互攙扶着上街買菜。”
“買菜,你會做嗎?”甄爽偏頭望向陶夢竹。
陶夢竹眯了眯眼,道:“我學,要是嫌不好吃,就相互攙扶着上街吃館子。”
甄爽翻了個白眼,道:“你傻呀,不會點外賣嗎?”
“外賣哪有剛出鍋的好吃?”
“有道理……”
陶夢竹想了想,道:“講真,你要喜歡小孩子,我們可以去領養一個。”
“可我不喜歡小孩子,我覺得小孩子比較吵。”甄爽說。
“然而小孩子並沒有你吵。”陶夢竹笑着往一旁縮了縮,卻沒躲過甄爽的一招橫躺式排山倒海。
“我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甄爽咬牙道。
“所以可以開始發展愛情了是嗎?”陶夢竹得寸進尺中。
“我靠,你要不要臉?”
“你要喜歡,我送給你,不喜歡,咱就丟了。”
……
兩個人,一張單人床,肩並肩躺着,你一言我一語地輕聲聊着未知的將來。
也許過於平淡,但卻是兩個沒太大追求的人想要度過的安穩餘生。
七日跟團游結束后,輕月與阿沐將大家邀去了她們家中,一個次卧與一個客房,又一次將五人分成了兩撥。
胡楊毫無察覺於曉秋心頭的怨念,大晚上三人擠在一張床上,她還十分淡定的橫在了正中間。
不過,她很快發現了一件很悲傷的事情,那就是古梁舟碼完更新后,一直在和於曉秋聊天,而她躺在正中間,就是左右耳來回穿越的持續性轟炸。
終於,她不堪重負地爬起身來,和於曉秋換了個位置,默默睡到了牆角。
接下來的日子,就比跟團旅遊要輕鬆了很多。
在輕月和阿沐熱情的招待下,五人紛紛開啟了吃貨模式,拌面、手抓飯、羊肉湯泡饢、大盤雞,還有各種這個季節的水果。
古梁舟是最開心的一個,什麼都想嘗一口,每天肚子都吃得撐撐的,而陶夢竹與胡楊兩人則水土不服的厲害,一邊忍不住吃得特別開心,一邊又不停地拉着肚子。
比起旅遊,她們明顯更喜歡這樣吃吃喝喝,坐在奶茶吧聊聊天,跑去KTV唱唱歌的節奏。
日子過得很快,眼看着就到了分別的時候。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這個旅遊小分隊就已達到了最初組織旅遊時的最終目的——糾正陶夢竹混亂的作息。
六人將陶夢竹排除在外,來了一個熱烈的抱團擁抱,就恨撒不出一把熱淚。
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彷彿是可以拯救墮落世人的女神一樣,光芒奪目,把一個墮落成癮的陶夢竹從死神的手邊拉了回來,簡直偉大。
最後一天,輕月與阿沐將五人送到了機場,站在檢票口外目送着五人越走越遠。
忽然,阿沐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輕月,道:“你前任走了。”
“半個月的時間都沒聽你提到過這個詞,怎麼今天提起來了?我無比大度的阿沐沐。”輕月抬頭望向阿沐,眼中滿是濃濃的笑意。
“我覺得陶夢竹沒有你說的那麼差勁,她對三虧挺好的。”阿沐說。
輕月點了點頭,道:“是啊,有些東西強求不來,世界上哪裏有絕對冰冷的人?如果覺得難以靠近,那也只是她暖的人不是你。”
人與人不是彼此喜歡就能彼此合適,更不是彼此合適就能彼此喜歡。
找一個人相扶一生不難,但在一個合適的時間遇上一個合適的人,才是最可遇不可求的緣分。
“她不暖你,你卻暖了她?”阿沐伸手攬住了輕月的腰。
“並沒有,我那不叫暖。”輕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補充道:“叫自覺當媽。”
“回家吧,我今天想吃土豆絲餅。”
“想吃我就給你做。”
……
候機廳里,五人坐在一起,卻有一人的航班是偏早半小時的。
陶夢竹一直緊緊握着甄爽的手,大熱天,空調下,握出了一把汗也不願放開。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會覺得害怕,害怕一會兒飛往貴陽的航班開始登機,甄爽就要走了。
明明已經確定要在一起了,卻還是擔心甄爽這一去,再回來會發生什麼變數。
她對着手機日曆一天天的數,一直數到了國慶結束,足足數出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讓她十分焦慮。
“我又不是不回去了,你這樣是做什麼?不是說好等我嗎?”甄爽說著,用沒被攥住的那隻手拍了拍陶夢竹的肩,道:“咱們還可以網上見啊,我又不會人間蒸發,對吧?”
陶夢竹點了點頭,道:“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跟個老媽子似的,你回去要按時吃飯,好好睡覺,剛調回來的作息別又亂了,知道嗎?”甄爽一臉認真地叮囑道,“還有日日,只有狗糧的話它是不吃的,你必須往裏拌點蛋液或者火腿腸,一天至少喂它兩次,回去看傷好了沒,好了要記得帶它出去解悶,不要讓它悶瘋了!”
陶夢竹連連點頭。
“要是一個人無聊了,來YY找我,心情不好了也來找我,知道嗎?”
“到底誰才是老媽子?”陶夢竹彎眉笑了起來。
甄爽癟了癟嘴,不再說話,仰着脖子一臉傲氣地看向了別處。
“我開個玩笑的,你別生氣。”陶夢竹連忙伸手攬着她的肩安慰起來。
一旁的胡楊默默捂上了雙眼,數秒后透過指縫往外看了看,只見古梁舟在喂於曉秋吃話梅糖,不禁愣了好一會兒,隱隱約約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於曉秋每天都和古梁舟一起睡,於曉秋每天都緊緊跟在古梁舟身後,於曉秋每天都在和古梁舟互相餵食。
輕月和阿沐秀恩愛,陶夢竹和甄爽秀恩愛,於曉秋和古梁舟也秀恩愛……
所以,只有她是多餘的……
回過神后,胡楊默默將整個臉都埋進了手掌,全然一副“這個世界不需要我的”的憂傷模樣。
很快,候機廳響起前往貴陽的登機廣播,與陶夢竹依依惜別後,甄爽拿着票,拎着行李進了登機口。
陶夢竹還沒來得及憂傷,一旁胡楊就默默坐到了她的身旁,說了一句:“現在我終於不是一個人在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