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回程的時候，程清朗一直不說話，他周圍的氣壓低得嚇人。
夏梵看了人，程清朗默默的拿出墨鏡戴上。
“我要睡覺了。”
所有人：“……”
可以再明顯點。
夏梵看了看前排的林青川，聳了聳肩沒說話。
這兩個人的事情她管不了，她去思考這兩天國內鋪天蓋地的新聞。
全部是夏岳川和俞寧的要結婚的新聞，對了，還有凌薇薇。
俞寧不能公開凌薇薇，不然新聞可好看了，那邊夏岳川又幾次把凌薇薇帶回了夏家，很多人都看在眼裏的，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兩個人結婚，到底怎麼處理‘女兒’。
關係真亂，想着都頭痛，不過頭痛的人不是她也就還好。
那三個人咎由自取，她冷眼旁觀就好。從前的夏梵有沒有父親也沒差，如今的她就更不要了。
所以不要做壞事，哪怕過了再久也會為有報應的。估計這次她回國后，又得被記者包圍，畢竟生父再娶是大事。
窗外是群山般層巒疊翠的雲海，夏梵想了下，轉眼她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多了。
徹底的變成了另一個人，不知不覺中，竟然和從前的生活方式決裂，突如而至的旅程不知道何時結束。
何日回歸故里。或者就這麼一直下去。
製作組回國航班是保密的，但還是被有心人知道了，當天的機場被擠爆了，s.m.a加上《周末要微笑》的四個固定嘉賓。
粉絲佔領了機場，簡直是萬人空巷。
為了避免踩踏事件，最後一行人走得是vip的通道。
夏梵結束了工作，就宅在家裏休息，楊添大方的給人放了三天假，調整心態，三天假后馬上又得奔赴下一個劇組。
雖然夏梵這次提名了最佳女主角，但是混跡圈內多年的楊添心裏清楚，拿獎的可能很低。
不是演技，而是資歷。
不過這次不拿獎還是好事，一步一步慢慢來，夏梵本身就是開掛一般的存在，還是得稍微遵守下規則。
反正……總得讓這個bug看起來順眼一點。
該得獎，總有一天都會拿到的，這點不急，還是得走得穩一點。
夏梵不務正業了這麼久，精力比常人旺盛，欠債還債，楊添壓榨起來絲毫不會有心理負擔，一口氣給人接了很多通告。
藝人嘛，還是要有工作態度。
望穿秋水的粉絲表示乾的漂亮！久旱逢甘霖！
圈內人一臉冷漠，已經到了公開搶頭條的地步了嗎？
———
徐小嵐默默的看着空了的冰箱，“程清朗是不是好幾天沒來了？”
夏梵從書上把視線移開，小護士這麼一提，她想到程清朗好像真的幾天沒來了，好像沒有聽到有去出差啊。
那天飛機上，就有點太寡言了……
兩個男人鬧矛盾，她也不知道的說什麼，禍起是因為……林青川撞見她和程清朗練習吻戲，大概是不能釋懷。
最後錄製那期節目，她一直在照顧林青川，就是覺得內心有愧啊。
她這邊道歉的話也說不出口，因為當時她竟然可恥的覺得那個吻還不錯。
他們吻了第一次，接着還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然而練習的吻在後面的拍攝中並沒有用上。
夏梵默然，挖人牆角的行為不道德，她是有家室的人，有個沒有拜堂的新郎，而且另外一個也心有所屬……
還真不是一般的蛋痛。
徐小嵐忍不住問，“你看，這也太反常了，要不你去看看吧？”
程清朗是這個家的外編人員，吃人的嘴軟，她也得幫人說說話。
怎麼說呢，夏梵在這方面是有點遲鈍，周圍的人可都看在眼裏，誰也沒有說破。
程清朗自己都沒有正經的表情達意，她說什麼？
重要的是……說破以後就少個梗可以玩了……
醫院那群拿手術刀的悶騷工科男，拿夏梵當女神，誰都不希望女神有對象，裝傻也是很專業。
杜家班那群，直接無視了程清朗。
至於娛樂圈的那群就更不會提點了，說破了多沒意思啊，就等着這個樂呢。
女王和她的小孔雀。
總為言之，大家都不安好心。
夏梵思考了下，也行吧……她討厭這種彆扭的感覺，還是說開了比較好。
夏梵打電話給程清朗，那邊沒有接通，她就直接發短訊給人，讓對方下午有空來一下，看到后回復短訊。
她下午有拍攝工作，把人約在了攝影棚。
那小子電話不接短訊不回，夏梵挺愚蒙，心裏琢磨怎麼給人上政治課，雖然以前她經常教訓人，但是男女……哦，不對，是男男感情方面還是頭一次。
對，這個不能遏制，得疏導，夏梵想了下，頓時幹勁十足啊。
失聯好幾天的人突然出現，夏梵還有些意外。
程清朗今天穿了件彩色的塗鴉外套，黑色的破洞牛仔褲，小白鞋，一副天生衣架子的好身材，比在場任何一個時尚圈的人都打眼。
瞬間吸引了無數視線。
臉上架着一副墨鏡，遮掉了半張臉，很多人就猜想這是哪家的藝人。真是漂亮。
夏梵看着人，“你跟我來。”頓了下，看着原地無動於衷人又說，“快點啊。”
到底都是敞着的，好不容易找了個隱蔽的角落。
“你和……”
程清朗打斷對方的話，“總有朋友勸我說放棄，何必在一棵樹上弔死？可是喜歡一個人又不是逛商店，沒有東西可以找其他的代替品，我心裏完全容不下其他人。”
“你真的很喜歡他？”問出已經知道的答案，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發澀。
“我的性取向很保守，我喜歡女人。”頓了下，程清朗摘掉了墨鏡，“不是他，不是別人，我喜歡你。”
“你不要回答‘我們還是做朋友’或者是‘你是個好人，但我不合適你’，更或者是‘我還不想談戀愛’，你可以自己拒絕，這樣我就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因為我做不到，只能和你是朋友。“
夏梵看着人，對方的眼神很強勢切炙熱，被那種溫度影影響，她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不一定要答應你，我不憐憫，更不是威脅你，雖然沒人能威脅到你，我不能在你身邊，是因為我怕自己會越陷越深，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我害怕你不喜歡我，更害怕你會喜歡上別人，我嫉妒在你身邊的每個男人。”
江寒汀，陳嘉裕，林青川，甚至那兩個大光頭，我知道我有病一樣，但是我沒有辦法，而且……我連着和你朝夕相處的小護士都嫉妒。
程清朗說完拿出了張□□，“這是一年前你給我的□□，我現在還給你。”
夏梵怔了下。劃清關係？
程清朗掏出另外一張□□，“這是我的部□□家，雖然你很能幹，但是養家和養老婆是男人的義務。”
所以你願意接受嗎？只要我有的，我就都會給你。
夏梵看着人，本來滿肚子準備好的說教，全部不管用了。她想到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她的思維比較理性，馬上就思考如果這個人以後見不到。
漂亮的小孔雀，在她開門的瞬間，會有一個最燦爛的笑。
然後總是婆婆媽媽的，擔心一些根本就不需要擔心的問題。
“那個，其實……”
程清朗說完有些後悔，這些話說得太滿了，就算是被拒絕，他也不願意走的！
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生’不起來就完蛋了……
快點憐憫我吧！！！
告別式表白，他有多傻啊，算了死就死吧……程清朗上前一步，“我能親你嗎？”
最後一個字落音卻就已吻了上去。
挨揍就挨揍吧，反正沒有更壞的狀況了。
最前面隔開視線的屏風搖曳了幾下，轟然倒地……接着露出後面聽牆角的……一群人。
大傢伙兒感動的看着兩個人。
夏梵面無表情推開了程清朗往外走，除了耳下的一點點紅暈，她幾乎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真是大意，大概是剛剛分神的厲害，竟然也沒有察覺到。
所以現在的癥狀是心跳得有些快，然後身體的溫度偏高。
有生以來的第二次，上次是在泰國，不過這次癥狀更嚴重了。
當年的天策郡主雖然色絕殊麗，有不少追隨者，但是那些人只想追不想隨，沒有一個人敢娶她的，當初的探花郎，還是好不容易才勉強來的……
程清朗：“……”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每次都有一群不相干的人破壞現場。
能拖下去砍了嗎？
想到自己剛剛的話被這麼多人聽見了，程清朗有些不自然，卻硬着頭皮開口叫住了要走的人，“那個，明天一起吃早餐。”
“哦。”
眾人：“……”
‘哦’是什麼意思？她竟然說了‘哦’？
這一聲‘哦’讓所有人瞬間高|潮了。
楊添點了一支煙，“小子，幸好你長得好看。”
程清朗回過神，依然有點懵，“這是？”
成功了？
楊添笑了笑，傻小子，剛剛霸氣跑哪兒去了……不然你以為。
她早踢爆你的蛋好不好。
小子，撩妹技能滿點啊，連我這樣的中年大叔都有些小感動……我也想有人給我卡刷。
江寒汀靜靜的看着，也說不出什麼感受。
平心而論，他永遠做不到程清朗那樣全情投入，但是就在剛剛，他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他想起很久前，有人諷刺的對他說，‘有的人，還不如不認識的好’。
他忘記了說話的人，卻記住了這句話。
攪亂一池死水，不如不出現的好。
他這段時間一直有意避開這女人，因為知道對方是個很大的變數，江寒汀對自己的自控力向來很有信心。
不見便能避免泥足深陷。
剛剛一瞬間，他卻沒有如釋重負，反倒是心如刀絞。
有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很久每天體會過這種感覺。
最涼不過人心，他把算有都算了進去，唯獨算漏了自己的感情。
今天s.m.a也在這邊拍攝新一輪巡迴演唱會的宣傳照，畢竟這裏的棚是最專業的，遇上不算很巧。
角落聚集了不少人看熱鬧，知道夏梵今天也在這裏，他們想着一定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中場休息也就過來了。
林青川面無表情，萬年的冰山臉。
陳嘉裕走上前，拍了拍程清朗的肩膀，一言不發的走了。
該說什麼好，他只想說兄弟保重，看着棚內一臉感動的工作人員，再想想大魔王的作風，不好意思，他不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