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香草威化
三百八十一
程謹是個行動派，毋庸置疑。
當天說，晚上就上了飛機，下飛機的時候就接到表哥的電話。
程諭：“……你什麼時候回來。”
程謹：“不知道啊，可能跟顧慎一起走吧，怎麼了？”
程諭怎麼好說他難得有空，想給弟弟一個驚喜，沒提前說就跑到H市要找他，結果還撲了個空呢。程諭有些無奈，嘴上卻說：“沒事，回來了跟我吱聲。”
程謹有點茫然，點了點頭：“好。”
程諭：“嗯，注意安全，我先掛了。”
程謹：“嗯，哥再見。”
一旁牽着諾諾小手一步一步挪的顧發澤轉過頭問了一句：“怎麼了。”不會剛到地方公司就出事了吧。
程謹略帶茫然的搖頭：“我哥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沒什麼事。”
顧爸爸隱約看到有人不停的看着他們這邊，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看程謹，說：“哦，你先出機場。”
程謹眨眼：“誒？一起就好了啊。”
顧爸爸淡定的說：“別鬧，那臭小子每次出機場都會被一圈圈圍住，跟你站一起踩着我們家諾諾了怎麼辦。快去快去。”
程謹：“……”哪有那麼誇張。
顧爸爸嫌棄的揮揮手：“快去，都有人看着這邊了。”
程謹轉過頭一看，還真是，有兩個妹子見他回頭就跟確認事實了一樣，激動的揮手。
程謹禮貌的笑了笑，轉過頭，揉揉揚着腦袋看着自己的諾諾，“好吧，爸爸你跟諾諾注意安全。”
顧爸爸：“嗯。”他一個老頭子知名度可沒程謹那麼廣，頂多有人看他幾眼。
程謹轉身就走，保鏢分出六人跟上，其餘四人都留在顧爸爸身邊。主要是因為顧慎，程謹身上的仇恨值是出了名的高。
誰也不知道哪裏會衝出一個極端分子，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
三百八十二
程謹還覺得顧爸爸誇張了，結果第一個人認出他之後，緊接着一個兩個三個，一群人圍了過來。加上不少看熱鬧的，程謹一個搞技術的居然造成了明星接機的效果，機場不得不緊急抽調人員‘護駕’。
“小謹小謹！給我簽個名吧！”
“嗷嗷嗷！小謹你怎麼來S市了！嗷嗷嗷我難道跟你是一個航班嗎！天啦我都沒注意！”
“真的是小謹！第一次看到真人比照片上帥多了！！！小謹么么噠！”
“小謹你來看你老婆嗎！”
“誒誒誒！別急我我要找小謹簽名！”
“天啦我沒什麼好送的，小謹這是我剛買的蛋撻準備候機的時候吃的給你吧！熱乎的！”
程謹微微笑着，這種情況他和顧慎在公共場合被認出來的時候遇到過幾次，因此還算鎮定。
但是他也不知道現在要幹啥，顧慎在的話，估計就是一邊微笑着擺手一邊在保鏢的簇擁下走出機場。
程謹琢磨半秒，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排隊吧，這樣擠來擠去容易出事。”
眾人：“……”
你以為這是簽售會嗎，在機場排隊跟你說兩句話……？
咦不過好像也可行？
那誰來當第一個？
眼看着第二輪爭執就要開始了，程謹隨手扶住一個被擠倒的妹子：“就你吧。”
妹子：“誒？”
程謹想快點解決這裏的事跟顧爸爸匯合，然後去顧慎那，因此二話不說，接過保鏢遞過來的筆利索的在姑娘本子上籤好名字。
“排隊，下一個。”
……
等到機場管理人員得了消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機場大廳里的人排着長隊，情況十分詭異。
“這是哪個到機場來辦簽售會了？”
“……是程謹，出來的時候被粉絲髮現了。”
“……”
算了，不出事就什麼都好。
三百八十三
程謹手速很快，這不僅表現在他敲鍵盤的時候，在簽名的時候也表現的很明顯。加上現在已經是晚上，又是工作日，人流量比節假日要少的多。
加上有的人是來趕飛機的，有的人也趕着出去坐車回去，真的排隊要簽名的其實也不多。
畢竟不是有預謀的接機。
即使這樣，也花了些時間，程謹才脫身。
上車的時候，諾諾眯着眼睛似乎睡著了，聽見開門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似乎認出了程謹，伸出手要抱抱。
程謹順勢把孩子抱進懷裏，輕輕拍打他的背部，顧爸爸低聲吩咐司機：“走吧，去華雲大酒店。”
顧爸爸說完，轉頭看程謹：“直接走出來不就行了，還一個個簽名。”
程謹微微笑笑：“要是出什麼踩踏事故就麻煩了，反正也沒耽誤多久時間。”
顧爸爸哼了哼，卻沒有說什麼。
因為諾諾窩在程謹懷裏睡著了，兩人一路上也沒說話。過了會兒，到市區的時候，程謹懷裏的諾諾突然撐着程謹的胸爬起來，小拳頭揉了揉眼睛說：“諾諾要尿尿。”
顧爸爸也有點瞌睡，聽見小孩稚嫩的聲音，清醒了點。程謹看了看車窗外面，拍拍諾諾的背，側頭問顧爸爸：“找個地方讓諾諾上廁所吧，順便吃點東西。”
顧爸爸不置可否。
遂靠邊停下。
幾人進了一家徽菜館，看見一群人高馬大的人進來，前台的妹子都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問：“有什麼事？”
結果人家不理他。
妹子更怕了。
程謹這時候走過來，在一群一米八以上的漢子中間，他看上去弱小極了。
程謹：“有包廂嗎？”
妹子點頭：“有有。”
程謹：“廁所呢？”
妹子小心翼翼的看了幾位保鏢一眼，“從這邊直走，右轉。”
程謹轉頭跟顧爸爸說：“我帶他去廁所，爸爸你去點菜吧。”
“嗯。”
妹子還以為有人要砸場子，都想打110了，發現對方一群人真的只是要吃飯後才鬆了口氣。一直到程謹等人用餐完畢，結賬了，都沒人認出程謹或者顧發澤來。
畢竟程謹不是明星。
顧爸爸和諾諾陸續上車，程謹剛準備上車的時候，左耳一陣刺痛，痛的程謹本就清醒的大腦更加清醒了。
程謹臉色一變，如果只是簡單的提醒的話，拉諾只需要輕輕電擊一下，程謹就知道是提醒他看手機，有情況。
但直接這樣讓人感覺耳朵都要刺穿的痛感，除非拉諾壞掉了，不然就是有很嚴重的情況出現。
唯一能讓拉諾判定情況嚴重的因素，對於程謹來說，只有顧慎。
程謹迅速掏出手機，一目十行，顧爸爸還不明所以，催促他：“上車啊，在外面不熱啊？”
程謹收起手機，迅速掃視一眼現場的情況，關上車門，說：“保護好他們。”
然後把另一輛車上的保鏢拽下來，自己坐到了駕駛座。
保鏢：“先生，出什麼事了……”
車已經飛出去了。
保鏢：……媽喲程先生這是突發奇想來飆車嗎？算了有錢人的想法我也不懂，到時候罰錢也是人家自己的事。
領頭的保鏢一腦袋的霧水：“發生什麼事了？”
顧爸爸也打開車門下來：“怎麼了這是？”
另一人點了點現場的人數，尷尬：“老大，阿彪和小四在那輛車上。”
剛坐上後排的阿彪和小四緊緊握着車頂的扶手，看着兩邊飛馳而過的景色，內心十分忐忑：僱主飆車就飆車吧，為什麼要帶上我們……萬一出車禍了怎麼辦！要不要跳車？
三百八十四
程謹電話響了幾次，坐在後排的兩人就聽到僱主說了一句‘掛掉’，電話就沒聲了。
不愧是JS公司的總裁，手機都是聲控的。
正嘖嘖稱奇呢，程謹突然說：“開導航，定位。”
阿彪還以為程謹跟他們說話呢，剛想說他們在後排開不了，就看到前面的小屏幕自己亮了起來。
“主人，前方車輛較多，建議左轉。”
阿彪：還帶智能的呢。
然後車子猛地一歪，坐在另一邊的小四差點摔在阿彪身上。好在身手利索，及時撐住了。
程謹這時候說：“抓穩了。”
腳一踩。
阿彪&小四淚流滿面：老大，如果我應公殉職了，記得把撫恤金給家裏的老娘。
程謹在不熟悉的城市裏玩非凡飆車，阿彪和小四實在不敢相信他的技術，但是阿彪和小四這時候什麼也做不了。
車子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十分擔心他們跟程謹說一句話，人一分心，車上的人就要被撞的七零八落了。
但是即使這樣，兩人也沒抱多大的期望：程先生考了駕照之後，開車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次他們真的要死了。
程謹：“目前情況。”
“不在監控範圍內，是否開啟監聽。”
程謹毫不猶豫：“開。”
車裏很快想起了熟悉的男聲和另一個人的對話，但是阿彪&小四已經啥都聽不進去了。
哪裏沒人程謹就開着車飛哪裏，車子裏時不時響起詭異的女聲提醒程謹哪裏會出現人要避讓。兩個保鏢根本沒機會去慶幸現在是晚上，並且已經塊到凌晨。
他們覺得自身難保。
阿彪&小四：……
兩分鐘后，飛旋的小車在某處停下，程謹鎮定開門下車，阿彪和小四兩個人胃部翻滾，嘴巴蠢蠢欲動。
要吐了。
還什麼都沒說呢，程謹拉開後排的門，從小四身上摸出一把軍刀，轉身就走。小四捂着嘴爬起來，發現這是一個廢舊的車間。
他還看到大門上用白色噴漆噴的一個大大的拆字。
阿彪已經打開門猛吐了一陣，剛吃完的東西還沒消化就吐了個乾淨，有些中氣不足的說：“還好沒出車禍，簡直是大幸。”
小四：“……我感覺程先生要去殺人，咱們怎麼辦？嘔……”
阿彪：“……”
三百八十五
顧慎手腳無力，眯着眼睛，藉著昏暗的燈光看着面前的人。即使毫無姿態的坐在髒亂的地上，旁邊堆積着廢銅爛鐵，也無損於他的形象，甚至給人一種頹廢的美感。
即使嘴邊還帶着諷笑，但實際上顧慎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
如果手腳還可以動作的話，即使只有一點點力氣，他也可以給程謹發給訊號，讓他來找自己。
但是不能。
顧慎也想過，試試用聲音命令諾拉，但是面前這個人在這裏，顯然不切實際。
他隨時可以阻止他。
顧慎看着面前慢條斯理的擦拭水果刀的人，和他的狼狽相比，對方要清爽的多。
顧慎輕輕的說：“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不會怎麼樣的。”他似乎覺得水果刀擦乾淨了，滿意的點點頭，隨手丟開手上的手帕，走向顧慎，蹲下來，嘴裏溫柔的說：“你不要怕，我也不想傷害你。不過要製造一些假象，才能把他引過來。等他死了，我們兩個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多美好……”
說著，手上的水果刀就划向了顧慎的臉……
“呀——！”
“砰——！”
“什麼人！”
顧慎也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在看清是誰的時候，也是滿臉疑惑：這妹子是誰？
扎着馬尾的妹子猛的推開李樂俞之後，迅速拋開，站的遠遠的防備着，手上拎着一挑長長的鐵棍。但從她顫抖的手來看，情況並不樂觀。
李樂俞突然被這麼一推，撞到了邊上的破銅爛鐵了，磕破了額角，鮮血當時就流了出來。
李樂俞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昏暗的燈光下看到了自己手上是鮮血，他迅速抬頭看了顧慎一眼，然後轉過身去。
顧慎：“……？”
妹子有些驚慌的說：“你不要過來，我跟你說我報警了！”
李樂俞磨了磨牙，撿起剛剛被撞到地上的小刀，就往妹子那邊走過去。
顧慎心下焦急，偏偏身上使不上力，李樂俞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葯，現在他渾身麻痹，毫無知覺，根本幫不上忙。
自己出事倒還好，如果拖累了無辜人……
顧慎心裏一急，“諾拉……”
結果召喚出了新妹子。
徐寧寧一腳踹在李樂俞的腰上，又踹掉他手上的水果刀，剛剛還驚慌失措的妹子瞬間換了張臉，揮着鐵棍就上來開始揍人。
就這樣徐寧寧踹一腳，妹子揮一棍子，李樂俞掙扎了一下竟然被打的慘不忍睹，站都站不起來。
顧慎：“……”
顧慎還聽見徐寧寧冷靜的對妹子說：“好了，再打出人命了。”
妹子這才停了手，不解氣的踹了一腳：“我呸，他這謀殺，死了活該。”
徐寧寧：“那也不該你來殺，回頭有你做噩夢的。”
顧慎：“……那個……”
妹子：“我才不怕呢。”
徐寧寧：“你手還在抖呢，怎麼，打電話跟我說要救人的時候不還鎮定的很嗎？現在知道怕了？”
顧慎聲音太小，兩人沒聽見。
妹子：“姐你不也怕呢，還拖着我要走，最後還不是救人了。”
徐寧寧：“我以為是團體作案，幾個男人我們兩個能打的過？一個都要搞偷襲。”
顧慎：“徐……”
這時候李樂俞□□了一下，徐寧寧又踹了一腳，看了看滿地的鮮血：“你這打的也太殘暴了，上次就跟你說了不要見血，每回都把人打的滿地血。”
妹子：“那都是死變態！色狼！不教訓教訓多少女同胞會被欺負，解決一個是一個！”
徐寧寧：“這血腥味聞着怪難受的，你來處理，一會警察來了知道怎麼表現吧？”
顧慎泄氣。
妹子點頭：“知道知道，要表現的柔弱一點驚慌一點，一切都是失手正當防衛！”
“砰——！”
徐寧寧和妹子迅速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顧慎：“……”
程謹手裏握着刀，看着倒在地上連張臉都看不清的人和半靠在廢鐵里的顧慎，一愣：“嗯？”
顧慎：“……”
猶豫了一會兒果斷跟上來的阿彪和小四：“……顧先生？你這是怎麼了？程先生你先不要進去！萬一有埋伏呢！”
程謹才不管他們兩個，直接邁步進去，看都沒看地上的人一眼直接踩着過去了。
程謹小心的把顧慎扶起來，期間動作頓了頓，疑惑：“你的信息素呢？”
顧慎有氣無力：“什麼？”
阿彪和小四兩個迅速把徐寧寧和妹子找了出來，有點猶豫：這兩個妹子把顧先生給綁了？
徐寧寧率先開口解釋情況：“娜娜跟團活動，下午看到李樂俞跟顧慎一起吃飯，她本來想找顧慎簽名，後來顧慎閉着眼睛被李樂俞偷偷摸摸抬走。她覺得奇怪就跟過來了，正好這次宣傳我跟着，她就打電話給我，然後我們兩個來救人了。”
顧慎軟綿綿的說：“嗯。”
然後閉上眼，放心的睡了過去。
三百八十六
飛娛經濟公司少東主綁架旗下一線歌手顧慎欲行不軌的事在華國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絕大多數人都對顧慎表示同情。
要說之前大眾對同性戀的看法是負面的話，在程謹和顧慎這一對公開帶頭之下，這兩年形勢已經好了不少。
若是以往，大概很多人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但是這次，誰都覺得顧慎可憐。
顧慎和李樂俞的情況就是：我把你當朋友，你他媽卻想上我。
誰都知道顧慎多喜歡，多愛自己愛人，整天微博里發程謹，跟人閑聊三句話不離程謹，據說還專門給程謹創作了一個專輯，誰也不給聽，就是唱給程謹聽。
外面有土豪粉絲花天價買，顧慎也不賣。
要說顧慎跟李樂俞亂搞才會發生這樣的事，可信度還真不高。
但也免不了有人造謠，微博論壇貼吧一鍋燉，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
不過，這些都和當事人無關了。
病房裏，顧慎看着程謹安靜的給他削蘋果，突然問：“你那次說的信息素是什麼？”
程謹抬頭，眨眨眼：“就是你身上的香味。”
顧慎愣，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胳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我身上有香味？香水吧。那個很重要嗎？”
程謹仔細端詳了他片刻，然後緩緩搖頭，繼續削蘋果：“我以前靠那個辨認你。”
顧慎心下一緊：“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程謹：“不會。”
顧慎還是有點方，雖然他覺得自己在程謹心目中是最特殊的存在，但是程謹臉盲實在是……
程謹這時候卻說：“我覺得，我應該很愛你。”
顧慎聞言，眉頭一松，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蘋果，順勢拉過他的手在唇邊印下一吻：“那當然。”
程謹湊過來親了他一口：“我愛你。”
顧慎微笑：“我也是。”
程謹：“我愛你。”
顧慎：“嗯，我也愛你。”
程謹：“我只記得你的臉。”
顧慎：“嗯，因為你愛我。”
程謹：“嗯，我愛你。”
顧慎：“……”
……
徐寧寧轉頭看向徐娜娜：“算了，果籃咱們自己吃了吧，肉麻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