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脆皮豆腐
三百五十九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卡了幾年的案件在今年即將過去的時候，順利破解。而破案之後，讓大家哭笑不得的是，犯案人做出這些事，歸根究底不過因為一個女人。
白露。
愛一個人愛成了傻逼，劉偉的一系列行為證明了這句話的可信度。
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程謹不在意，但是對於劉偉為了降低白露對他的恨意，謊稱顧慎才是他們兩的孩子，並且準備了一系列偽證這件事，程謹是萬分看不上。
劉偉交代說，私自挪用公司資金是為了給白露花，為了讓她過上優質生活留在自己身邊。
高價售賣公司機密也是這個理由。
至於資金流通的去向，也是劉偉讓人不得不佩服的一點。沒有什麼陰謀詭計，只是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盲目而已。
金融系高材生把畢生才學用在了為一個女人犯罪的路上，把耗費了幾年精力誤以為敵國陰謀的‘陰謀論’組氣的想砸牆。甚至劉偉被捕時所在的組織，都是他潛逃之後加入的組織。
甚至在事發之前，察覺到不對的劉偉還迅速做出一系列假象，假裝家暴，然後離婚。
這件事最讓人唏噓的地方就在於，白露根本不愛他。
白露心裏愛着自己那個出世不久就夭折的孩子，愛着她自己。所以為了爭取優質的生活，才會死皮賴臉的在顧家賴了那麼久。
事情真相大白的時候，最接受不了這件事的也是白露。
她連見劉偉一面都不願意。
這種高智商犯罪者往往是破案組最頭疼的，劉偉智商超群，在他能夠逍遙幾年差一點就逍遙一輩子這件事上就看得出來。
但是他卻因為程謹被炸了出來。
劉偉：“白露在顧家過的好好的，他一來白露就被趕出來，都是他的錯。”
“他死了，白露就開心了。”
對此，還算正常人的白露簡直要瘋了：“瘋子！瘋子！”
對此，程謹只有一個評價：“懦夫。”
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說。
若是以前，程謹怎麼都不會想明白這其中複雜的情感，但他現在隱約有些懂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認同劉偉的做法。
他喜歡顧慎，要給顧慎優質的生活條件，那他會自己親手去打造，而不是挪用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給愛人留下後顧之憂。
現在的程謹隱約明了愛的含義，就更不願意讓顧慎有丁點不妥。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會是自己的，顧慎就算過的再快樂，也不是建立在自己努力之上。
那就是一座虛幻的塔，隨時隨地會崩塌瓦解。
程謹要的不是這個，至於白露……那是她的事。
劉偉被捕歸案之後，同時被押解回國的還有一個大型詐騙團伙。在這個團伙里，劉偉被叫做軍師。
這之中就有劉生，從JS跑出去的劉生。
後來，這一行人入獄的入獄，死刑的死刑，程謹才聽聞，劉生對自己的辯詞是：被親戚騙了，剛入伙，沒犯案。
最後，劉生聯合劉偉以及之前那位躺在醫院動彈不能的司機都以謀殺罪蓋棺定論。
同時，劉偉被查出多起謀殺案件的幕後指使者。
這幾年凡是跟白露起了衝突的人，之後都被查出是劉偉直接或間接下手解決了。
這個男人喪心病狂到令人畏懼。
聽聞這件事，顧慎表情變幻莫測。後來，程謹有次無意間聽到顧爸爸在書房對顧慎說：“……她走的很安詳……”
三百六十
從程謹車禍到所有事情塵埃落定，眾人一看時間，恍然發現已經快到除夕了。
大概是不想年前見血，行刑時間安排在年後。
沒有人幫劉偉打點。
程謹知道劉偉是有父母的，但是他的父母似乎在幾年前就沒有了什麼音訊，只在法庭宣判那天，拖人送來了一份存摺。
裏面的巨款震驚了不少人。
那是劉偉這幾年‘孝敬’他們的。
對此，顧爸爸搖了搖頭，半響嘆了口氣說：“哀莫大於心死。”
除夕這天，程童綺因為車禍的原因，十分乾脆的把事情丟給了程諭，美其名曰：鍛煉。她自己則賴在程謹家裏養傷。
醫院的消毒水味簡直滲透到了每一寸地板牆壁，程童綺實在不喜歡。
家有長輩，又出了這麼檔子稱得上晦氣的事，夫夫兩都好些日子沒親熱了。
好在顧慎程謹兩人都忙，一個忙着趕進度，一個忙着處理公司事務。雖然剛正式建立不久，JS還是意思意思發了個年終獎。財務部忙的人仰馬翻，要過年了，公司的賬務要結清，還有假期安排等等。
雖然春節是法定節假日，但是JS名下還有幾家遊戲，無論頁游網游手游，越是過節日的時候，越是要出活動。
所以這假期和加班的安排也是一個麻煩事。
同時數據管理，系統維護，伺服器維護等等事情，雖然程謹作為坐在最頂尖的人，不需要事事親為，但是重要的事也不少。
顧爸爸和程童綺商議了一下，年夜飯定在了晚上。
就這樣，顧慎和程謹兩人雙雙趕回來的時候還是一身汗。不過兩人看到家中的佈置時，也忍不住笑了。
滿眼都是紅色。
程謹有幸見過一次顧爸爸的審美，就是剪綵儀式那天。因此，在顧爸爸樂呵呵的說要親自佈置的時候，他有一些心理準備。
但是見到的時候，還是被驚到了。
程謹：“爸爸真的很喜歡紅色。”
顧慎側頭，小聲的說：“如果不是我媽，我爸當年就要每天穿着紅西裝去上班了。”喜歡紅色並沒有什麼，顧爸爸喜歡民族樂器，喜歡紅艷艷的顏色，屬於個人偏好，顧慎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喜歡紅色喜歡到一有機會就到處都佈置成紅色，喜慶的令人苦笑不得，顧慎就有點無奈了。
要知道，當初給顧爸爸現在這個公司總部設計的建築設計師，還是在顧媽媽的協助下才勸下了顧爸爸把整個公司染大紅色的想法。不過公司外面還是建了一個大紅色的巨型裝飾物。
其實，在年尾經歷了那樣的事，即使表面上沒什麼，幾人心情還是難免受影響。但是，忙了一天回家之後，看到滿屋子喜慶的顏色，映在人臉上，紅光滿面，餐桌上擺滿了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食物，心情難免會好起來。
顧爸爸見兩人回來，停下逗孫子的手，轉過頭，笑着說：“回來了？快換鞋子，諾諾都餓了。開飯。”
程童綺因為頭上有傷，諾諾又是小孩子不知輕重，怕打到傷口，因此即使程童綺怎麼鬧都不讓她抱諾諾。要是一不小心打到傷口，說不準又要去醫院躺半個月了，因此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諾諾笑的開心。
程童綺聞聲回頭，見到二人，微笑：“辛苦了，洗洗手來吃飯吧。諾諾給我抱一下好不好？”
顧爸爸板著臉：“不行。”
程童綺撇撇嘴，一點都不像是外面傳言雷厲風行的女強人。
程謹心口溫熱，見此，微笑點頭：“嗯，我們回來了。”
即使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見到此情此景，程謹還是覺得開心。
地球人的情感他還是不太了解，但是他知道，此時此刻，或許是這一輩子，他都不想失去顧慎，也不想失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能和他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程謹笑彎了眼，顧慎有些意外。
顧慎：“想到什麼事了？”這麼開心？以前笑的可沒這麼開心。
程謹轉頭看他，眼睛彎彎，輕輕扯下他的衣袖。
顧慎順勢向他那邊微微低頭，以為他要說什麼悄悄話，不想唇上一陣溫熱。
程謹一觸即離，輕輕的說：“我很開心。”
顧慎似乎被感染，笑意滿滿：“你這是勾引我？”
“咳。”
“咳。”
顧爸爸：“諾諾我們去喝雞湯啊。”
程童綺瞪了他們兩一眼。
顧慎：“……”
程謹笑着看了他一眼，轉身進廚房去拿碗筷，不說話。
顧慎摸了摸鼻子，認命的跟進去。一時大意。
程謹看着一家其樂融融，表哥晚點也會趕過來和大家一起過年，心裏暖暖的。
他看向顧慎，心裏默默的想：這個人很重要，一定，一定，一定要保護好。
顧慎順手給他夾了一筷子清蒸魚，連刺都挑掉了。
程謹默默的夾起來塞進口裏，心裏對比一番，在心裏無聲的說：大概，跟母星一樣重要。
萊姆特靈星人對自己的母星簡直愛到了骨子裏，作為某方面的最強種族，敵人動其他的還行，碰他們的母星，整個族人分分鐘集體炸毛，保證敵軍能夠爽快的享受一把飛躍宇宙的快感。
因為種族繁衍的特殊性，母星在他們眼裏等同於母親。
程謹品嘗着嘴裏鮮嫩的魚肉，心裏想：還好，一開始就保護好了。
現在想想，如果當初讓顧慎受了傷，他一定會心疼死。
顧慎又夾了一筷子魚給他，嘴裏說：“別神遊，小心刺。”
程謹笑眯眯的點頭，“嗯。”
程童綺&顧爸爸：……
諾諾：“啊……啊爸……啊爸……”
程謹驚訝轉頭，看着他：“已經會叫人了？”
顧爸爸吹鬍子瞪眼：“憑什麼第一個叫的是爸爸！明明我這個爺爺帶他的時間多！”
一有空就教孩子叫爸爸的顧慎低頭扒飯。
小孩子你不教，他怎麼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