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白粥天下無敵

四十一

程謹正在進行程序編碼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但是他好像並沒有聽到。

程謹有個習慣，一旦開始工作，他就會無視周圍的環境。

這其實很危險，但在程謹生活過得星球，這是大部分人的通病。

這也是拉諾這樣的管家存在的理由之一。

他們可以直接深入持有者的腦意識，提醒他們。

比如身邊的災難需要躲避，比如身體能量需要補充。

不過，自從程謹成為程謹之後，為了不損害程謹的身體，迫使他意外死亡，拉諾已經離開他的體內了。

雖然晶片同樣有用，但是拉諾目前還在調試階段，無法在意識內與程謹說話。

手機響了一會兒，作為管家的拉諾有責任提醒程謹接電話。但是……

但是拉諾畢竟是高科技產品，這點小問題難不住他。

程謹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移動，突然停了下來，咦了一聲。

拉諾在這時候插入，說：“電話響了。”

程謹頭也不回：“掛掉。鍵盤壞了？”

拉諾：“顧慎打的。”

程謹語氣冷漠：“工作的時候不要……嗯？顧慎？開免提。”

瞬間從工作模式出來，恢復了有些呆的模樣。

四十二

顧慎正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接通了。

顧慎莫名腦袋裏卡了會殼，“程謹？”

對方嗯了聲。

顧慎之前其實有些猶豫，他在上學的時候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談過戀愛。之後又因為一些事一怒之下進入了那個人手伸不到的娛樂圈，原本就沒啥戀愛的心思，看多了那些鬧聞，也就淡了。

從某方面說，程謹大概是他第一個考慮要不要在一起試一試的人。

雖然他過了今年也才二十六，在很多人眼裏都還年輕。

但在娛樂圈這個圈子裏待久了，看到層出不迭一代比一代年輕的小鮮肉，顧慎偶爾也會有種自己老了的感覺。

程謹很年輕，程謹渾身都是迷。

換個人來顧慎也許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他是明星，是歌星，坐擁千萬粉絲，喜歡他的多了去了。比程謹表現更突出的也不是沒有。

就比如上次那個嘴裏說著愛他卻想拉着他一塊死的。

寫信/發帖/微博評論說不叫他or她就自殺的。

還有意圖綁架他的。

又或者說總是從各種地方冒出來表白的漢子妹子。

還有給他公司寄各種體毛腋毛指甲的。

顧慎早就習慣了。

所以為什麼是程謹？

顧慎輕輕摳了摳臉，避開李煜探究的眼神，輕聲說：“沒事，就是想起來了，打個電話給你。到家了？”

程謹：“嗯。”

顧慎從電話里清晰的聽到對方對誰說了句，“把鍵盤連上。”

然後是敲擊鍵盤的聲音。

顧慎心思一動，“你身邊有人？”

程謹很快回答：“沒有，我跟電腦說話。”

顧慎愣了一下，隨後笑出聲，“他怎麼聽得懂。”

程謹沉默了一下，然後憋出了一句，“辛苦了。”

顧慎笑了笑，正準備說習慣了，調音師示意大家可以開始了。

顧慎收起笑容，說：“我還有事，回頭再打給你。”

程謹：“……嗯。”

顧慎掛斷電話后，總覺得程謹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聯想到之前程謹直白的態度，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搖了搖頭，轉身投入工作之中。

他的新歌要趕快發行，因此大家都忙的厲害。

歌曲錄製mv錄製，還有之後的節目宣傳……

四十三

電話掛斷後，程謹看着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幾個畫面皺眉。

其中一個正顯示着顧慎穿着隨意的唱着什麼。

但是程謹的目光卻不在那上面。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程謹目光頂着一個不斷在移動的人。

畫面上，這個人穿着與其他工作人員類似的服裝，程謹不知道他是不是工作人員，但是看到他神色躲閃，就有些疑慮。

其他地方程謹無所謂，但是顧慎正在公司里。

程謹看了會兒，確定這個人一直在躲開其他人之後，想了想，吩咐拉諾：“能模擬他們公司的人打電話給保安部？”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拉諾的聲音畢竟是合成音，有着不可避免的機械僵硬，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但是有人說了一句話，拉諾卻可以模擬下來。跟錄音不一樣的是，拉諾可以模擬這句話的語氣和聲音，改變句子的內容。

這個功能有些雞肋，一般連中級間諜都不會用。

隨便一個系統檢測就可以破解。

不過那是原來，在這裏，拉諾完全可以變身百變達人，在網絡世界裏隨意的玩耍。

所以他才在程謹的允許下在網上玩的那麼嗨。

系統也是有系統權的。

拉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帶着一些命令語調的女聲說：“這樣如何？”

程謹發現還有一些生硬，但還是勉強點頭，“就這個，打電話給保安部。哦，對了，就用這個聲音主人的號碼……算了模擬一個空號吧。”

拉諾：“執行命令中……”

拉諾：“執行完畢。”

程謹滿意的看着畫面里快速往之前那個人所在的位置上趕過去的保安，誇獎了一聲：“幹得漂亮！”

……

正在和下屬通話的執行總裁發現自己的手機信號似乎有些異常，對方聲音有些不清晰。

但仔細聽又發現毫無問題。

白芸皺了皺眉，語氣不變的說：“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壓下去，出了問題你全權負責，就這樣。”

掛斷電話，白芸看了眼手機，切內線給秘書：“給我訂一部手機，信號接受強的。”

四十四

李煜坐在單人椅上，一邊跟人通話一邊時不時看一看正在裏面錄歌的顧慎。

突然門被打開，保安探頭往裏面看了一眼。

李煜看了一眼顧慎那邊，發現沒有被影響，才掛斷電話，起身走過去。

李煜：“怎麼了。”

保安見是李煜，點了點頭，然後側身示意出去說話。

顯然，他也看到了裏面的情況。

李煜跟着出去，正好看到幾個人壓着一個哭哭啼啼的工作人員從他面前經過。

李煜：“……就算是被開除了，也不用哭的這麼慘吧？”

那名保安眼神示意同事注意影響，轉頭跟李煜說：“煜哥你可別誤會了，這個人不是咱們公司的。不知道是從哪知道了咱們公司員工服，自己做了一套差不多的，混了進來。結果被人發現，我們接了電話就趕過來了。”

李煜皺眉：“粉絲？”

保安點頭：“大概是的吧。嗨，也不知道是誰跟我們這群兄弟過不去，發現不對勁吧直接跟我們說就行了，結果捅到白總那裏，至於嗎？”

李煜對保安的抱怨並沒有什麼興趣，失職就是失職，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他詢問說：“還有其他人？”

保安搖頭，這時候其他人已經把粉絲押進了電梯，“我們看監控的時候好像就她一個人，但是她離這邊也不遠了，以防萬一我就來看看。”

李煜點頭：“嗯。別太過分了，畢竟是粉絲。”

雖然潛入公司過分了，但是如果公司方面不注意點，傳出去也會有影響。

至於對方是真的只是粉絲還是其他的什麼，李煜並沒有什麼興趣管。

他只要負責顧慎就可以了。

保安點頭，“嗨，您放心，絕對不會傷到她一分一毫。我們直接送去附近的局子裏，讓他們給她進行教育。保證不給公司抹黑！”

李煜點了點頭，“你去忙吧，盡量避開記者。實在避不開就叫公關部，我先進去了。”

保安：“行嘞！”

四十五

李煜進來的時候，顧慎已經結束了一個階段，正在跟音樂製作人討論什麼。

李煜看了眼，問一邊的保鏢，“沒什麼事吧？”

保鏢搖頭。

李煜鬆口氣，繼續坐在單人椅上，翻來文件夾對着上面一個個打電話。

顧慎可以拒絕一些通告，但他拒絕之後，李煜需要給他善後。

萬事留條後路。

這事顧慎親自打，以顧慎現在的身價，有些掉價。倒不是李煜想讓顧慎端着，而是不想因為這個讓別人看輕了他。

只有一些老牌，顧慎才會親自打電話給個原因。

雖然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個原因不過是個借口。

跟音樂無關的節目，顧慎都不喜歡參加。

早期不火，沒那麼多節目請他。

之後一曲成名，又有李煜。李煜是公司金牌經紀人，人脈可想而知。

那時候李煜並不是專門帶顧慎，手裏還有其他藝人。顧慎不參加，他就把其他人塞了進去。

那時候大家都以為，李煜對顧慎不好，卻沒人想到這是在遷就顧慎。

娛樂圈的資源不多，但是顧慎卻越來越紅，其中都是李煜在操作。

明星，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至於李煜自己怎麼想的……

顧慎不知道，其他人也不會知道。

李煜自己，也不可能說。

不過，如果李煜沒有記日記的好習慣的話，某人也不會知道。

寫日記沒關係，但是用電腦寫日記，即使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鎖，還拿其他各種文件做掩飾，又塞進U盤帶着走……

在程謹面前都是渣啊，渣。

只要關於顧慎的事，他都會看啊。

在此，我們為李煜的小秘密默哀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