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是人還是妖？
?柳元聞言，頓時滿臉愕然表情。
原來問題竟是出現在這……
他目光看了一眼懷中面色泛着不正常紅暈，疼的昏過去的柳靈霄，眼中閃過一道心疼，更多的是內疚。
若非他，這少年不會遭此一難。
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出事，我會救你！柳元心中下定決心，既是本座的錯，就由本座來彌補。
“可有辦法治他？”他抬頭，看向狐宿說道。
狐宿俊美的臉上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把摺扇，擋住了嘴唇，輕笑說道：“自然是有的！”
“那麼，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求診呢？北冥大人。”狐宿目光狡猾的盯着他，難得的帶上尊稱說道。
柳元自然知道面前這隻狐狸狡猾心黑，無利不起早，對於他的話並不意外，語氣淡淡說道：“你要什麼，儘管提。”
財大氣粗，可見一斑！
狐宿聞言，勾唇說道：“不愧是北冥大人。”
這普天之下敢放這樣豪言的，除了坐擁四海的龍族，妖界之主鳳族，也就只有他了。
畢竟北冥也是坐擁一界之主。
“但是這一回，我並不想朝北冥大人要何物。”狐宿說道。
柳元聞言，抬眸，目光看着他，眉目冷肅，“那你要什麼？”
狐宿沒有答話，只是目光盯着他懷中抱着的少年。
他目光盯着昏迷不醒的柳靈霄，細長狐狸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嘴角笑容興味盎然。
一個區區人族少年，服用了我狐族補天方，竟還能活下來。若非是親眼所見，狐宿斷不會信。
補天方，藥方名取自遠古洪荒女媧聖人素手補天。
是狐族傳承了萬年的一道洗髓伐骨、彌補先天不足改善體魄資質的藥方，乃是不外傳之秘葯。
若非柳元花了大代價，也若非是出於對北冥界主的信任，兩者缺一，狐宿都不會將藥方泄露於他。
倒是沒想到，柳元花了這麼大代價換取這個藥方，卻只是給一個人族少年服用。狐宿心道，這少年有什麼特殊的，值得他這般另眼相待。
隨後，他輕笑了一聲，以人族之軀，服用了補天方卻還活得好好的，本就是不凡了。
“補天方是遠古洪荒時傳下來的一道藥方，如今幾個紀元過去，天地法則變化，許多靈草仙芝早已經尋不見。補天方難以湊齊藥方，早在幾千年前，我青丘狐族便再無人服用過補天方。”狐宿聲音輕緩，他說道：“我對那個服下了補天方的人很感興趣。”
說罷，他目光盯着柳元懷中昏迷不醒的柳靈霄，手中摺扇嘩的一下打開，遮擋住了半張臉，說道：“北冥大人哪天若是膩味了，對那少年失去了興趣，不如將他給了我。”
柳元聞言，臉色驟沉，冷冷駁斥道，“你放肆了！狐宿。”
“本座說過，他是我孩兒，是北冥界下一任的界主！”
狐宿擋在面前的摺扇頓時僵住，他滿臉驚愕，用一種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着柳元。
你瘋了嗎？
他的表情如此說道。
“他……他是一個人族！”狐宿說道。
他沉下目光盯着柳元，聲音低沉，重複了一遍，“他長得再像，他也是一個人族。”
“這不需要你提醒。”柳元俊美的臉上神色冷漠，嗓音冷酷，“我比更清楚他是誰。”
“不要這樣看着我，狐宿，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柳元目光看着狐宿，說道。
真是瘋了！
狐宿深吸一口氣，他將手中的摺扇收起，沒好氣說道：“我看你是想要兒子，想瘋了！”
自己生不出來，所以看見一個長得像凶獸的幼崽，就給搶回來，哪怕種族根本不對！
狐宿承認，有那麼一瞬間，他也被柳元懷中的那個人族少年給蠱惑。
那樣明艷的火焰，炙熱，暴虐，強大。
如同一頭真正的上古凶獸。
他真的是人族嗎？
狐宿目光有些懷疑的盯着柳元懷中昏迷不醒的柳靈霄，見他此時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紅暈，閉上的眼睛睫毛又黑又密，似鴉羽一般。秀美安靜，瘦弱稚嫩。
與方才暴虐狠戾的凶獸，截然相反。
狐宿心下愕然，這小子……這樣看上去還挺可愛。
完全看不出，是那樣危險的傢伙。
早有耳聞，人族善變，心思詭譎，最擅長偽裝！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狐宿心道，在心中給人族打上了一個危險勿近的標籤。
虧得柳靈霄現在昏迷不醒，啥也不知道，否則非要怒炸了不可。
老子長得這麼英俊，金手指全點在臉上了，當是人見人愛，你那個危險是幾個意思啊！
“我會替你救他的。”狐宿說道，“至於診金，你將補天方的藥材湊齊給我一份就是。”
柳元聞言，一口答應。
狐宿看了一眼他懷中的柳靈霄，說道：“他區區一個人族，服用了補天方，沒直接爆體而亡。可見這孩子體質不凡，不比我妖族差到哪去。”
頓了一下，他抬頭，目光看向柳元，說道：“他真的是人族沒錯嗎？”
柳元對上他懷疑的目光，語氣淡淡，說道：“你在懷疑什麼。”
“我只是看你對他這麼盡心，他真的不是……你和哪個人族女人搞出來的？”狐宿表情懷疑道。
回答他的是柳元一聲冷哼，以及一句，“這世上的女人，沒有資格替本座生兒育女！”
“……”狐宿。
活該你沒兒子！
要去搶別人的。
狐宿覺得，他還是離這個注孤生的傢伙遠點，畢竟他還是肩負着一族興衰存亡的王者。
他還想娶老婆生兒子的！
斷子絕孫什麼的，有北冥一個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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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林
四周清俊挺拔的紫竹，遮擋了頭頂的烈日。
灑下一片清亮，竹林中清爽而靜謐。
柳元抱着將柳靈霄朝前方的竹屋走去，那是狐宿休憩的小屋。
推門而入，柳元的目光朝屋內一掃，視線落在屋內唯一一張竹床上。
他抱着柳靈霄走上前去，動作輕柔的將懷中昏迷的少年放在竹床上。
狐宿自他身後走出，目光看着竹床上的少年，見他面色比之方才越發紅，眉目緊皺，表情痛苦，似在極力忍受着莫大折磨一樣。
從狐宿的眼睛看去，床榻上的少年全身都籠罩着一層暴虐的紅光。
那是他體內強大的血氣和靈氣交織而產生的。
血靈之氣化為實質，這說明……這少年身體已達到極致，再不施救，只怕要爆體了。
狐宿心中暗嘆一句，虧得你遇見的是我，這天底下，能救你的也只有我了。
也不知該說這少年是幸運還是不幸，若非是北冥親自來求，狐宿心道，我不會出手救一個人族。但若非是這少年不幸遇上北冥，也不會有這一劫。
只能說，這世上的事情福禍相依。
玄之又玄。
狐宿心中感慨了一副，然後說道：“補天方蘊含強大的靈力，取天地之靈氣補自身之不足，這些靈力足以任何一個妖族的幼崽，洗髓伐骨，重獲新生，成為頂尖的妖體。”
“哪怕是一頭豬，也能變成豬妖。”狐宿說道，他目光看着柳靈霄，勾起唇角，“我倒是有些好奇，這個服下我妖族塑造無上妖體的聖葯的人族少年，會變成何等模樣。”
不會變成妖吧！一瞬間，狐宿腦海里閃過這般荒誕念頭。
隨後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真是被北冥那傢伙傳染了，莫不是也瘋了不成。
只聽過有人入魔，卻沒聽說過有人變成妖的。
“他如今這個情況，是體內的靈力過甚，身體無法已經飽和，無法再吸收這股靈力。”狐宿說道，“我現在用我的靈力去疏導他體內剩餘的靈力，將這些靈力化開，為他所用。”
“如此，待他吸收了這些靈力，便自然無礙了。”
柳元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也沒什麼危險性。拜上古洪荒時候那隻出名的九尾妖狐所賜，世人只知道狐族美艷擅長蠱惑人心，卻不知青丘狐族最擅長的卻是療傷治癒一道。而狐宿是青丘狐王，但凡他出手，就沒有救不活的人。
然而——
他沒有想到，狐狸畢竟是狐狸，心眼多，狡猾的很。
他剛才說的話故意隱瞞了一部分，補天方本就是為妖族而誕的藥方，所蘊含的靈力自然也是偏向於妖族的體質。
天地間的靈氣是無分種類之分的，有分別的只是使用的人。
人族引天地靈氣化為己用，自然就是靈力。
而到了妖族，自然就是妖力。
柳靈霄一開始服用補天湯，是沒有問題的，湯藥進入他體內，產生的是靈力。
但是狐宿是妖族，狐宿以自身妖力為柳靈霄化解他體內的靈力，當他的妖力進入柳靈霄的體內時……
他體內的靈力和狐宿的妖力相撞，產生了某種化學變化……
簡單的說就是變異了。
柳靈霄體內的靈力，陡然間悉數轉變為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