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截胡

第19章 截胡

晏海清一見到楊子溪就跑,雖然原因不明,但是楊子溪還是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當天晚上她甚至夢到了晏海清。

夢裏的楊子溪是旁觀視角,看見晏海清穿着一襲黑裙,長長的黑色頭髮搭在耳邊,遮住了一大半的表情。她拿着一支白玫瑰,神情冷淡地在墓碑林立的墓園裏穿行。走了一會兒,她站定在某塊墓碑前,仔細地擦拭了一番。

晏海清把白玫瑰輕輕地放在了墓碑前,隨後席地而坐,絲毫不在意自己價值不菲的裙子。坐下之後她不發一言地盯着照片看,然後緩緩地流下了淚水。

楊子溪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還是嚇了一跳,對方面無表情流淚的行為看上去實在是很詭異,尤其是還在墓園裏。

這個夢安靜而哀傷地持續了很久,久到楊子溪都要以為永遠不會醒過來的時候,場景里出現了第三個人。

陸陽文跌跌撞撞地跑到晏海清面前,衣衫不整,看上去特別落魄。他紅着眼睛問晏海清:“原來你打着這個主意?人死了我很遺憾……”

楊子溪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反問自己:誰死了?她在夢裏盯着晏海清的臉看了這麼久,卻絲毫沒有想過湊近去看看那到底是誰的墓。是沒想過,還是不願意去想?

晏海清突然站起來,揚手給了陸陽文一個巴掌。“滾。”晏海清冷着臉說。

酷!楊子溪在夢裏贊了一句,然後看見晏海清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楊子溪“飄”過去,貼在晏海清的腦袋後面,想看看這到底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聞到了晏海清頭髮的香味,也聞到了淚水的味道。

--原來淚水是有味道的么?

她輕輕地嗅了嗅,面前的晏海清突然打了個寒顫,然後迅速回過頭,目光在空氣里掃了一圈,停在了某個地方。楊子溪心知自己只是旁觀者姿態,卻沒想到晏海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沒有任何的遲疑。這目光不像剛才那樣冷漠麻木,包含着深沉而濃烈的情感,叫楊子溪心悸得很。

晏海清的嘴張了張,似乎正要說什麼。下一瞬楊子溪就醒了過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猛地坐了起來。胸腔里的心臟咚咚直跳,悶悶的很難受,她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緊接着,她給鍾梨打了個電話:“鍾無艷,我們去咖啡館寫作業吧。”

既然夢見了晏海清,那麼去見見本尊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順便還能解決掉作業的問題。

楊子溪專門帶了作業咖啡館,出乎意料沒有見到晏海清。

石堯聽說她是去找晏海清的,一臉迷茫,迷茫中卻又隱隱地透着點不自然:“沒啊,她就幹了一號到三號三天,之後好像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沒跟她約好就過來了嗎?”

楊子溪一愣,她帶着道具(作業本)來堵人,沒想到撲了個空。她思考了一下,做出了下一個決定:“那就算了,我們走吧?”她徵詢地看向鍾梨。

鍾梨可有可無地聳了聳肩,她本來就只是陪楊子溪來抄作業而已,既然學霸不在,那麼回去也可以。“那去我家打遊戲吧。”

楊子溪背着包跟石堯說:“再見。”

石堯揮了揮手:“拜拜。腳扭了還要出來抄作業,你也真是愛學習……”

楊子溪剛剛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她猛地回過頭,對鍾梨道:“我們喝點東西再回去吧,順便還能在這裏寫作業。”

鍾梨詫異:“啊?為什麼?”

楊子溪輕輕地笑了一笑,說:“我待會跟你說。”

石堯見着兩人折返,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里都可以塞下雞蛋了。“怎麼又回來了?不是回去打遊戲么?”

楊子溪拿着單子裝模作樣地看了半天,道:“怎麼,咖啡店還能趕人啊?”

“不是不是……”石堯說:“就是奇怪嘛。”

楊子溪拍了拍自己對面的座位,說:“石堯,坐。”

石堯道:“我還要上班呢……”

“你偷懶摸魚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要怕這十幾分鐘,我就是有個事要問你,你坐啊。”楊子溪支起下巴,饒有趣味地看着他。

鍾梨直接繞到桌邊,把石堯推坐下了,道:“你坐坐坐啊。”

這幅架勢像極了審問。石堯心驚膽戰地坐下,問:“問什麼啊?”

楊子溪笑了笑,說:“你知不知道晏海清去哪裏了?”

“你對晏海清怎麼這麼執着……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啊,十一她只上三天班,休息去了吧。”

楊子溪道:“我昨天傍晚才扭腳,今天晏海清要是沒跟你聯繫過,你怎麼知道的?”她突然靠近石堯,小聲說:“晏海清在躲我?”

既然晏海清昨天去當家教了,那今天不在這裏去當家教的可能性還是有的。可石堯知道楊子溪的腳扭了,這就很不一樣了。

要麼是晏海清專門打電話給石堯通知這個事情,要麼是昨晚到現在他們見過面。最有可能的,就是晏海清今天其實來上班了,可是石堯幫着瞞自己。

所以楊子溪折回來,就是為了看石堯的反應和店裏的值班表。今天和晏海清交錯的那個格子裏划著勾,真當自己沒看見?

找不到晏海清也就算了,可是晏海清躲得這麼明顯,到了要拚命跑、要聯合石堯撒謊的地步,又是為了什麼?石堯又為什麼要配合?

這一點反常實在撓得楊子溪心痒痒的,她本來以為昨天是因為晏海清自尊心受不了才跑的,可自己見過對方在那麼多地方打工,也沒見對方表現失常。要說是家教的工作比較特殊,不至於連咖啡館裏也要躲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楊子溪懷着解謎的心情,打算從石堯這裏找突破口。晏海清之前連“求不告密”都說不出口,現在更怕挖不出什麼了。這個人就是什麼都不願意說的類型,好在還有石堯這個豬隊友。

石堯眼神躲閃了一會兒,道:“這……不是……她……她沒有在躲你……”

楊子溪明顯不信:“你把我當傻子耍啊。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絕對不會告訴晏海清你出賣她的!”

石堯一驚,在座位上扭動起來,試圖鑽出去。“坦白從寬牢底坐穿!你這麼說我更不會說了!”他身姿矯健,一個彎腰就掙脫了鍾梨的轄制,從桌子下邊鑽了出去。他沖楊子溪比了一個v字得瑟,轉頭就要跑。

楊子溪慢悠悠拿着菜單在桌子上敲,道:“那我只好去後台找晏海清問了。”

石堯哭喪着臉又坐了回來,說:“你……”

楊子溪攤了攤菜單,說:“跟我斗,你還早了十年。”可事實是,十年後的石堯都鬥不過楊子溪。

石堯嘆了口氣,說:“你們十一不是去旅遊了嘛,被晏海清知道了。”他看了鍾梨一眼。

楊子溪疑惑問:“這跟她躲我有什麼關係?”她想起來,昨天晏海清也提了一句這個,難道這次旅遊有什麼玄機?

石堯嚷嚷道:“怎麼沒關係,鍾梨不是拿助學金去旅遊的么,晏海清也申請了啊,可是她沒拿到。”說完他又看了鍾梨一眼。

鍾梨一愣,石堯話里的意思太明顯,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了。想到晏海清的情況,她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她雖然不明白晏海清家境到底多窮,但是人家打那麼多工,明顯比自己更需要這錢。

楊子溪也一梗,聯想到十一放假之前晏海清趴在桌子上哭,難道是因為這個?

也許是因為大學的時候已經習慣了這些,鍾梨對她說有助學金的時候,她沒有想很多。她從小大手大腳慣了,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從沒覺得兩千塊錢很多,也沒想過周圍會有人如此缺這些錢。加上上一世晏海清的土豪印象太深刻,她一直沒有把晏海清跟窮劃過等號。

不發生在自己周圍的“貧窮”,就永遠只是一個形容詞。直到它衣衫襤褸地走到自己面前,人才會驚覺,生活原來這麼不容易。

楊子溪想到那天晏海清趴在桌子上聳動的肩膀,不知道為什麼,心竟然揪了起來,生出了一些心疼與憐惜。

石堯看見兩人臉色,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晏海清本來不讓我說的……你們不要告訴她啊。”他看了看鐘梨,本來不打算說話,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道:“你很缺錢嗎?”

鍾梨咬了咬下唇,看向楊子溪,道:“長江,你能不能借我兩千塊錢?我慢慢還……”

鍾梨這是借錢來了。上一世鍾梨被渣男騙了五千塊之後,也找楊子溪借了錢。楊子溪不在乎這錢,上一世鍾梨把五千還得乾乾淨淨,一塊錢都沒差,這一世兩千塊錢當然不在話下。

可問題是,晏海清會接受這錢嗎?這筆錢被鍾梨截胡了,晏海清心裏肯定不高興。可她寧願躲着兩個人,也不願意說清楚這件事情,肯定更不願意接受補償性質的兩千塊錢了。

從這一個月的接觸來看,晏海清雖然挺好相處,但是性格上其實很迂迴,換句話說,悶騷。

楊子溪也是這時候才想明白,晏海清根本不是在躲自己,而是在躲鍾梨。自己只是附帶着被疏遠而已,之前斬釘截鐵地斷言對方躲自己,倒是太自以為是了。

不知道為什麼,楊子溪心裏竟然有一絲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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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辣么可愛[重生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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