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流言乍起
其他人嗯嗯啊啊的點頭,也不敢說話,只覺得趙靜雅這兩天有點不正常,一身怨氣……
司羽抬手招呼了服務生,遞給他一張卡,“買單。”
服務生拿着卡畢恭畢敬的離開。
司羽用餐巾擦了擦嘴,抬眼看向安潯,狀似無意的問道,“你認識沈司南?”
安潯被問住了,她轉轉眼珠表情認真道,“如果我說認識,他們會不會打折?”
大川嘴裏塞着食物呵呵呵的笑起來,“這姑娘有點意思。”
司羽也笑,“首先你得讓他們相信。”
安潯聳聳肩,“那沒辦法了。”
司羽不再說話,只覺得這女孩心眼兒真多,雖然回答了問題但又什麼都沒說。
服務生不是自己回來的,他誠惶誠恐的引領着酒店經理走了過來,經理身後還跟了一堆人,浩浩蕩蕩的,一時間坐着的幾人都沒敢動,以為出了什麼問題。
司羽接過了那經理雙手遞過來的卡和單子,簽了名遞給他禮貌的說道,“謝謝你們的招待,食物很好吃。”
經理點頭如搗蒜,笑容滿面的說,“先生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司羽輕笑頷首,不再說什麼,轉身要走,經理忙又說,“不知道先生要不要住酒店,我好先讓人準備着。”
“謝謝,我們都有地方住,只是路過進來吃個早餐。”說完不等那經理再說什麼,抬腳向外走去。
“歡迎下次光臨。”經理邊喊邊低頭鞠躬,他身後的人跟着一起鞠躬,西裝革履的人齊刷刷的彎腰低頭,那場面還是挺隆重的,他們莫名的熱情搞得其他幾人一頭霧水。
出了大門大川才敢說話,他呼了口氣小聲道,“五星級酒店果然不一樣,吃完飯還這麼大動干戈的歡送我們。”
“可能是為了讓我們住酒店。”青青說。
“現在酒店都這樣還是沈洲的特有的?經理用得着這麼屈尊降貴的挽留幾個吃早餐的人?”有人提出質疑。
“可能為了業績,哎,現在幹什麼都不容易啊。”大川搖頭感嘆道。
安潯看了眼沉默的司羽,心想,她以前沒少在這吃飯,卻連經理的影子都沒見過,別說被這麼多主管熱情相送了。
從沈洲酒店到森林公園約有半個小時車程,全程沿海公路。
藍天白雲,海天一線,漫無邊際。
安潯車裏的兩個人本來還一直找話聊天,後來見安潯話少外面景色又美成這樣,也就沒心思搭訕了,降下車窗吹着海風,一時間好不愜意。
另一個車裏就沒這麼安靜了,趙靜雅難得有機會距離司羽這麼近,她當然儘可能的表現自己,先是一直扯着青青說這說那,后又拉着大川聊上學那會兒的趣事,她以為司羽總會參與幾句,可全程,他只安靜開車。
趙靜雅終是忍不住開口,“司羽,你還有多久畢業?”
其實就差最後碩士論文答辯了,司羽輕微側頭回答道,“半年。”
趙靜雅眼睛一亮,“那你畢業就回國嗎?”
“對。”
“是不是要找醫院實習?”
“對。”
“大川說你也是春江人,我爸爸認識中心醫院的領導,如果有需要,可以讓他幫忙說說。”趙靜雅湊上前,眨巴眨巴眼睛怔怔看着他的側臉,那期待的樣子好像她是求人辦事的。
可惜開車的人根本沒側頭看一眼,只是聽她說完忍不住笑了一下,“謝謝你,暫時不需要。”
趙靜雅雖然高興他笑了,卻因為他的回答頓感無力,他禮貌疏離,根本談不下去。
大川坐在副駕駛,聽着他們的談話,隨即問道,“司羽你不是沒有計劃的人,是不是有看好的醫院?”
司羽將車窗搖下來,溫和的海風吹着他額前碎發,絲絲瘙癢像是要癢到心裏,前面大切駕駛座的車窗也開着,有幾縷長發穿過車窗肆無忌憚的飄飛在風中,自由洒脫,一如它的主人。
他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回答着大川的問題,“準備去聖諾頓。”
中國的醫療市場是一個壟斷的市場,公立醫院一家獨大,多少私立醫院處境悲劇生存凄慘,但是春江的聖諾頓心外科醫院是極少數成功的私立醫院,不僅僅是因為它擁有世界最先進醫療設備和多個中外著名心外科專家坐鎮,還有它的專業性嚴謹性和不以葯補醫都是聖諾頓成功的要素,再就是身後大財團的資助,這些年風風雨雨走來它早已是春江乃至整個沿海地區最權威的醫院。
聖諾頓的醫生,同樣是萬里挑一的。
司羽說的是,他準備去聖諾頓,而不是想去聖諾頓。
大川聽出他話中意思,又是驚奇又是高興,一直覺得司羽非同一般,沒成想如此不一般,聖諾頓這樣的醫院,若沒有真才實學拿多少錢都進不去的,最重要的是,年薪上百萬。
大川還想聊聊關於聖諾頓的事,可突然看到前面大切上的兩個男同學竟然敞着車窗吹海風,他恨鐵不成鋼嘟囔着說那兩人真是“暴殄天物”,有那麼個大美人兒在身邊竟然還有心情看風景……
趙靜雅一聽立刻不樂意了,本來在沈洲就惹了一肚子氣,沒想到她的朋友們不站在她這邊,卻還各個鬼迷心竅地為安潯着迷,“大川,你有女朋友了你別忘了。”
大川擺擺手,無所謂的說,“又不能真怎麼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靜雅你別這麼嚴肅。”
“什麼美啊,怎麼就美了,你們男人就會看表面,你知道她幹嘛的嗎?”趙靜雅急了,也不管矜不矜持淑不淑女了,語氣滿是譏諷不削,“剛才我和青青找她借車的時候她正在打電話,大概意思就是有人出價買她,她說最討厭那些老頭子,不想賣他們,這種人的目標通常是年輕有錢的,就像她剛才說的沈司南,想來覬覦很久了。”
“啊?”大川愣了,雖然他能完全聽懂繁複的碩士課程,但是腦子卻跟不上趙靜雅說話的速度。
“啊什麼啊,你知道外圍女嗎?一看她就是啊,經常參加富豪party的那種。”趙靜雅說的似乎她看到一樣。
“不能吧,不像啊,安潯看起來逼格挺高的啊……”大川實在不敢將安潯和外圍聯繫在一起。
“我看網上說,她們一晚上能掙幾十萬。”趙靜雅說完才察覺到自己表現的太像背後嚼舌根的八卦女,她偷瞄了一下司羽,見他面無表情的開着車,心稍微放下了些,隨即她換了語氣,補救道,“本來我也沒這麼想,主要還是聽到她打電話才確定的。”
“媽呀,”大川單純,雖然他不太信安潯是那種人,但又知道趙靜雅雖然任性點,但不是胡亂編造這種話的人,他撓撓頭,看向司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是不是……”
司羽臉都沒側一下的說,“應該是誤會。”
趙靜雅見他不信,心裏一陣失望,卻還爭辯道,“你剛才問她認不認識沈司南,她就沒正面回答,因為她沒辦法合理解釋她怎麼認識沈司南的。”
司羽輕笑,“你在以結論合理過程,偵探小姐,前提是你並不確定你的結論是不是對的。”
趙靜雅提高音量,“我聽的一清二楚,難道還能有錯,青青也聽到了。”
青青小聲說,“好像是靜雅說的那麼回事……”
趙靜雅一昂頭,“是吧,不是我亂說。”
司羽不再說話,趙靜雅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期待他表個態,但他視而不見,很有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意思,趙靜雅見大家都不說話,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推了推大川,“你幹嘛呢?”
大川頭也不抬,拿着手機滴滴答答地按着,“我在群里和前面那兩人說你剛才告訴我的事呢。”
“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啊?”
都和大川一樣蠢!
安潯似乎對路非常熟悉,車子開的很快,好在司羽車技熟練,不然還真的跟不上她。
他們到的時候停車場還有很多空位,但售票處卻已經排起了隊。
“你們坐,你們坐,這種差事當然我來了,畢竟是陪我嘛。”大川招呼他們幾個坐到不遠處的涼亭下,自己顛顛跑去排隊買票了。
要來汀南是大川的主意,因為他要研究東南亞文化對中國文化的影響與融合,這是他的假期作業,所以汀南是最好的選擇,原始森林公園很多東南亞工作人員以及表演人員,這會給他提供很多寶貴的採訪資料。
司羽沒進涼亭,而是走到湖邊講電話,修長的背影和出眾的氣質惹得四周女生頻頻看去。
坐安潯車的兩個男生從接到群消息后就一直驚詫又詭異的偷看安潯,趙靜雅還是那樣,揚着下巴不說話,以行動表示自己不與她為伍的決心,青青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話題,乾巴巴的坐在那裏。
涼亭內的氛圍十分尷尬,安潯倒是淡定自若的坐在木椅上,不知道是沒發現氣氛不對還是無視他們四人,只悠閑的一手把玩着自己的發梢,一手玩着手機。
這種氛圍一直持續到大川火急火燎的跑回來,他胡亂翻找着自己的背包,“學生證半價呀,我忘了這事了,”說著沖不遠處打電話的司羽喊道,“司羽,學生證給我。”
司羽掛了電話走了過來,將學生證遞給大川,大川拿着剛要走,卻突然發現另一邊一隻纖細的手指捏着同樣標有ISIC的學生證伸到了他眼前。
ISIC,國際學生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