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距離怪盜基德的預告時間剛好還有三個小時,晚上六點整。
有幸提前參觀珠寶盛宴的“觀光團”在哈耶克秘書的邀請下,於大廈十四層的咖啡店裏稍作休息,順便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深水利夏收到了一封郵件。
在看清寄信人的名字后,他就抬頭看了一眼柯南。
柯南愣了一下,起初還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他就推理出來了,露出一個迷之微笑,“啊,是祥吾哥哥嗎?”
“能從‘灰崎哥哥’上升為‘祥吾哥哥’,看來你們最近的感情進展略快啊。”深水利夏吐槽道。
“要說感情的話,還是利夏哥哥跟我比較鐵啊!”柯南眨巴了下眼鏡后的大眼睛,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實際上深水利夏根本不用收集他的情緒,就能發現這個小學生肚子裏的壞水又開始冒泡了。
“灰崎也來美國了?”深水利夏掃了眼郵件的內容。
柯南攤了攤手,“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們會在這裏的原因你也清楚,次郎吉老伯再有錢,也不會把‘無關人員’一起帶過來,所以我猜他應該不是為了基德。”
“確實。”深水利夏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你看看他的郵件就知道了。”
柯南也不擔心會看到什麼*,十分自然地拿起深水利夏的手機,一目十行地看完,還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灰崎那傢伙,還真是超出了我的想像啊……”
“也超出了我的想像。”深水利夏跟着說。
郵件上寫着一個地址,還附帶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個金髮美女,正打開一輛黑色保時捷的車門,準備坐進去。那美女即使戴了墨鏡,也依然能從她的面部輪廓和露出來的五官看出她的身份——貝爾摩德。
接着下面是一行字:知道你也在這裏,出來談談?
“他能靠一個人的力量調查到這些,也真不容易。”深水利夏快速回復對方一個信息,乾脆讓灰崎自己過來,他們這邊還能多一個幫手。儘管深水利夏對灰崎祥吾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抽煙、喝酒、燙頭的階段。
柯南笑了下,“其實體育館那次他也找到倉庫那邊去了,可惜貝爾摩德溜得太快,還把伏特加帶走了。”
“他一直在調查貝爾摩德的事情?”深水利夏皺了皺眉,“你們也不阻止他?”
“有什麼好阻止的,他能查得到的都是明面上的東西,就算貝爾摩德本人也不會在意,最多會以為他是個瘋狂的粉絲,而不會聯想到別的。”柯南諷刺地笑笑,“想必貝爾摩德早就忘了灰崎這個人。”
“她有個幫助別人策劃犯罪的網站,每天接到的求助不計其數,當然不會在意灰崎這樣的‘小人物’。”深水利夏說。
“但往往這些‘小人物’,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柯南接上。
於是三小時后,灰崎祥吾就站在了貝爾摩德的面前,手中有一把堪稱暗殺神器的來福槍,遠距離殺傷性很強。
貝爾摩德嗤笑,“你拿着這玩意可沒法跟我對抗,如果我們之間有兩三百米的距離,你用這個還能勝過我,可是這麼短的距離內,我的子彈比你快。”
“我知道。”灰崎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斜着眼睛看她,“這位大媽,鑒於我還未成年,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持槍許可證。你不妨猜猜看……我手上的這個,是從哪裏來的呢?”
貝爾摩德眉頭一蹙,不動聲色地試探道,“哦?這麼說來,我也十分好奇,難道這是你的朋友借給你的,或者是從fbi那邊拿到的?”
“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灰崎痞痞地笑了下,用令人不舒服的眼神掃視了貝爾摩德一眼,“說起來,我的模仿能力並不局限在籃球上,最近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有語言天賦呢。本來以為來到一個都說英語的環境,沒好好上過幾天課的我應該很難適應,沒想到只要在這個環境裏認真學兩天,語音、語調、常用單詞……我就能把握得七七八八了。”
“我還有事,你的廢話能到此為止嗎?”貝爾摩德將食指扣在扳機上,槍口對準了灰崎。
“我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老女人,你還沒意識到嗎,你其中的一個同伴已經被幹掉了。”灰崎懶洋洋地笑了笑,同時動作絲毫不慢,來福槍的槍口也對準了貝爾摩德,“而我,剛好從你的同伴身上學到了如何操作這玩意,距離這麼近,應該很難會打偏吧,最多也就是同歸於盡的結局,反正我並不在意。”
灰崎確實在心裏憋了一口氣,苦等了這幾個月就是為了今天一併跟貝爾摩德清算,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不過,他敢這麼說,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他穿了fbi友情提供的防彈衣,只要貝爾摩德不爆他的頭,他都有把握避開要害,這就是體育特長生的優勢。
“是基安蒂?還是科恩?”貝爾摩德喃喃地念出兩個名字,然後笑了笑,“剛才的槍聲是從那邊傳來的……是科恩吧?”語氣已經是篤定了。
“那個女的跑得很快,看到同伴那頭有異常就立刻撤離了狙擊點,所以你故意暴露在狙擊位置的舉動已經沒有意義了。”灰崎盯着她的眼睛說。
“哦呀,那可真是遺憾。”事到如今,貝爾摩德依然很沉着。
“你走不了了,你的同伴不會來的。”灰崎惡狠狠地說。
“我拭目以待。”貝爾摩德毫不畏懼地邁出一步。
然而就在此時,一發毫無預兆的子彈洞穿了貝爾摩德的肩膀,“唔……”捂着受傷流血的肩,貝爾摩德一臉瞭然地看了眼對面高樓的樓頂。
“既然你的同伴已經走了,那麼這個絕佳的狙擊點,自然是由我們的人接管了。”灰崎冷哼。
“真是好一個調虎離山的計策……”貝爾摩德心中苦笑,“看來這次那小鬼是打算把我們一網打盡了。”
……
另一邊,鬧市區的小巷子中。
“你很希望我揍你一頓?”深水利夏平靜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琴酒卻沒有回答他這個話題,只是依然冷着臉說,“插手越深,死得越快。一旦你的危險級別上升到會對組織有危害的地步,組織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所以我現在對你們而言還有研究的價值,你才沒有殺我么?”深水利夏目光轉冷,“說的好像剛才放冷槍的那個不是你一樣。”
沒想到琴酒卻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知道你能躲開。”
“要是我不躲開呢?”深水利夏問道。
“那隻能說明,你也不過如此。”琴酒淡淡回答。
深水利夏並沒有因為對方這句看似無情的話而氣憤,他反倒微微笑了下,“你很清楚我的能力,我在失憶的你面前幾乎從無保留。所以,如今你能坦然地站在一個有能力修改你記憶的人面前,絕不是因為你我之間還有舊情,會手下留情。而是因為……你有憑仗。”
琴酒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淡定地用袖子抹掉了唇上的血跡,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琴酒緩緩地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拉下長領毛衣的衣領,從裏面扯出一條銀鏈子,鏈子上有個翠綠的錐形吊墜,吊墜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到裏頭流動般的光彩。
“你的能力並不是無敵的。”琴酒說。
“哦,就是這玩意阻撓了我對你的追蹤,同時破壞了我家的陣法的吧?”深水利夏心裏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
“所以,在我面前,你不過是個有點格鬥天賦的‘普通人’罷了。”琴酒再度舉起了槍。
“你不會殺我的。”深水利夏自信地笑了笑。
“是誰給你的錯覺……”琴酒話音還沒落,就已經開出一槍,子彈剛好擦着深水利夏的耳畔而過,“認為我不會殺你?”
深水利夏盯着琴酒的眼睛,“你剛才說了啊,我還有研究的價值,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會動手。”
“不會殺你,不代表不能傷你。”琴酒眼神陰冷。
“虛張聲勢。”深水利夏乾脆抱着手臂說,“換成以前的你,早就撲上來想方設法制伏我了,而不是耐心地跟我說話。”
琴酒冷哼,“別以為你很了解我。”
“哦,那你跟我廢話那麼久又是為了什麼?”深水利夏眯起眼,“想跟我*?還是拖時間等援兵?”
“你覺得呢?”琴酒舉着槍的手依然很穩,槍口始終對準深水利夏。
“如果你想等貝爾摩德或者伏特加來的話,我恐怕你要失望了。”深水利夏緊緊注視着他,“他們現在都自身難保,估計也顧不上你。”
琴酒森冷一笑,“那你又為什麼跟我廢話這麼多?”他把問題又反拋給了深水利夏。
“很簡單,因為我在跟你*啊。”深水利夏彎了彎嘴角。
琴酒見過深水利夏的笑,拍戲時是恰到好處的笑,生活中則是帶了些靦腆的笑,偶爾也會有爽朗的笑,但他還從來沒見過少年露出這種……有些令人不寒而慄的笑。
琴酒心中微沉,他確實是在拖時間。只是他在這裏拖了五分鐘,不光是貝爾摩德,連守在車裏的伏特加也沒有任何動靜。
眉頭一皺,琴酒毫不猶豫地射出三枚子彈,恰好封住了深水利夏所有行動路線。
三槍過後,琴酒快速填上彈藥,轉身奔跑的同時又朝後面開了五槍。奔跑過程中他並沒有回頭看,因為深水利夏的所有動作都在他的預測之中,他知道少年會怎麼追過來,從哪個方向避開子彈,他只要稍加思考,就能推測出最佳的射擊角度。
五分鐘,是琴酒估算的接應貝爾摩德的時間,超過五分鐘,他就不能再等了。
“嘖。”時刻留意身後的琴酒仍然能聽見後面鍥而不捨的腳步聲,終於轉過身,朝着深水利夏的頭部、咽喉和心臟各來了一槍,角度又刁又狠,“……不要怪我。”
“下手還真是不留情……”深水利夏這次是真的怒了,雙拳緊握,將怒氣凝聚在四肢,驟然提升了追趕的速度,身體素質也被提到了極限,眨眼就來到琴酒的面前。“我現在是真的想揍你了!”
一拳凌厲地夾帶着風聲呼了過去,琴酒結結實實地挨了這拳,被打了個踉蹌。
下一拳幾乎沒有猶豫地就跟上,然而這次卻沒有碰到對方,拳頭被琴酒握住,攻勢也被擋了下來。
下一秒,琴酒扔掉了手中的槍,用格鬥技與深水利夏展開肉搏。
拳來掌往,互不相讓。
純格鬥的話,還是琴酒略佔上風,他脖子上的那個吊墜能夠讓他不受深水利夏術法的影響,一時半會兒的,深水利夏還真拿他沒辦法。
“想抓住我的話,光靠外力可是不行的。”琴酒在打架的時候還不忘提醒對方,“一旦你沒了術法,就只能任人宰割。”
“謝謝你的提醒,但是我想你們組織的人也不會奢侈到人手一個吊墜,這玩意一看就不便宜。”言下之意,你也並不是總能免疫我的術法,就算你能,你的同夥們也未必能。
琴酒看出了深水利夏的想法,格擋之後又展開了一輪反攻,“不錯,我這個確實是獨一無二的。”眼神還有幾分深意。
深水利夏本來是沒發現的,可當格擋的人換成自己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瞥到了那個被琴酒拎出來過的吊墜,他這才看見,吊墜的鏈子上還裝了一個□□。
琴酒自然不可能是出於特殊愛好才給自己裝竊聽器的,而能夠讓琴酒甘願接受被時刻竊聽的人,就只有……“那位大人”了。
深水利夏的心裏閃過無數的念頭,最終化成一抹驚詫,表露在臉上。
而這份驚詫,也令他的動作停頓了一秒。
高手過招,即使是0.1秒也是致命的,琴酒抓住了這個時機,往深水利夏的腹部搗了一拳。
這一拳極重,琴酒本以為深水利夏會暫時疼暈過去,沒想到深水利夏卻趁着他接近自己的動作,用力地抓住了那條鏈子,將這個身體餘下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左手,並單手捏爆了竊聽器和吊墜。
琴酒:“……”
深水利夏有氣無力道,“現在……你能好好跟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