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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窺屏,也有高級玩家和普通玩家這兩種區別。

前者如聶夕辰,高品質鏡頭電影膠片效果,自帶偶像劇畫風,鏡頭切換自如唯美;後者便是蘇豆,五毛特效全用在提示牌上。

泡個溫泉都對人生產生了質疑。

不過蘇豆很快發現,享受了高品質畫面的聶夕辰臉色卻不大好,匆匆泡了五分鐘,便表情嚴肅地從水裏起身,帶着一身熱氣,裹着毛巾離開了,連自己放在溫泉池邊套着防水袋的手機都沒有拿。

蘇豆坐在池裏哎哎兩聲,見聶夕辰頭也沒回,趕忙拿着手機站起來跨出池子,隨手一方大毛巾往身上一批,追到換衣間。

聶夕辰卻披着大毛巾赤腳在換衣間內來回走,一臉想要撕了誰的憤怒表情:“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蘇豆有些莫名,把手機遞過去:“怎麼了?”

聶夕辰拿回手機,拉了蘇豆一邊,湊近道:“你剛剛看到什麼了?”

蘇豆:“不就是……對面嗎?”

聶夕辰:“沒有其他特別的?”

蘇豆伸出大拇指:“特效畫質特別好。”

聶夕辰眼尾一耷,差點當場哭出來:“你看的那是張顧寒吧,你往宋亦空身上看了沒有?”

讓人噴血裸/男看一個不就夠了,要看也只能看自家的,看別人家的多不好意思,蘇豆搖搖頭,表示自己一根毛都沒關注。

聶夕辰哭喪道:“我那破石頭真是要瘋了,它還給我在宋亦空身上搞了點提示,什麼‘這條腿下次可以斷’‘肋骨找個機會可以折一折’‘有機會再上個脖套’‘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進icu’……”

蘇豆驚了一跳,這哪兒是唯美偶像劇風,根本是懸疑驚悚片吧?!5.0最多就是污了點,聶夕辰那許願石這是要鬧出人命啊?

見聶夕辰憤怒如此,蘇豆安撫幾句,拉着她匆忙洗漱換衣服回房間,又給張顧寒去了一條微信,只說她們覺得泡溫泉太悶了,有些困,提前回房間休息。又早早道了一聲晚安。

回到客房,聶夕辰再也淡定不下去,在屋子內來回總動,一會兒不知想起什麼叉腰哈哈大笑,一會兒又煩躁得到處翻東西。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灌了幾口蘇豆從廚房拿回來的冰水,這才恢復了理智。

房間內所有的燈光都亮着,兩個女孩子面對面盤腿而坐,蘇豆對自己的許願石都只是一知半解,對別人的除石更是一無所知,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聶夕辰自嘲一笑,道:“我之前還勸你看開點,別抱怨許願石,現在我真是沒臉說這些話了。”又轉而憤怒道:“每次我和宋亦空走近一些,就會收到這種奇奇怪怪的提示。真是要氣死我了!”

蘇豆想了想:“但其實,只要你不許願,許願石就不會有效果反射到宋亦空身上對吧?”

聶夕辰點頭,嘆口氣:“也不是每次我許願都會有男人倒霉,看概率吧,也看人品。有時候許再多願望都沒事,有時候一個很小的心愿都能有人倒霉。”

蘇豆無言以對,總覺得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沒法安慰。

聶夕辰哭喪道:“我難道真要打一輩子光棍。”

蘇豆:“那你可以少許願,或者忍住不許願。”

聶夕辰嘆氣:“我以前也這麼想過,可你知道的,我十幾歲就擁有除石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遇到問題就許願。就和抽煙一樣,難戒,改不了。我也試過,但是忍不住。而且就算你不主動許願,可以忘記許願石的存在,它也會隔斷時間自己冒出來刷一下存在感,問你要不要許願。”

對於一個從小就習慣許願滿足願望的人來說,的確和蘇豆這種半路出家擁有除石的人不太一樣,聶夕辰習慣許願石的存在,就好心美女習慣了漂亮衣服來妝點,而蘇豆不常用除石,現在也不過5.0級別,時不時還會自動忽略它的存在。

個體間差異的存在導致每個人的心態和情況都不同,這樣一來,蘇豆也出不了什麼好主意,聶夕辰挨着枕頭接連嘆氣,最後把自己給嘆睡著了,蘇豆摸控件關燈。

這個晚上她也沒睡個安生覺,總是做夢,夢見張顧寒成大字被吊在半空中。

一個叫5.0的黑衣人拿着鞭子在旁邊張牙舞爪地叫囂:“你許不許願?”

夢裏蘇豆邊哭邊看着張顧寒:“不許。”

“撕拉”一聲,張顧寒碎了一件衣服。

黑衣人又繼續甩鞭子:“你許不許願?”

蘇豆底氣沒那麼足了,還是說:“不。”

“刺啦”又是一聲,這次碎了一條褲子。

大夏天的,這個夢裏的張顧寒也不知道穿了多少件衣服多少條褲子,蘇豆一遍遍說不,張顧寒的衣服接二連三粉碎消失,終於,眼看着衣服就要碎光了,她這才焦急地跺腳喊道:“我許,我許!”

夢中,5.0發出桀桀狂笑。

張顧寒在黑暗中抬起頭,望着蘇豆,幽幽道:“應該再等一等,我身材挺好的,你不看看嗎。”

蘇豆:“……滾蛋!”

……

接下來的幾天,聶夕辰大約受61.0的提示刺激,便有些不太愛搭理宋亦空,整天跟着蘇豆和張顧寒玩耍。

宋亦空給經紀人發消息感慨:“我是不是過氣了,怎麼聶夕辰就跟他們玩兒,不怎麼理我?”

經紀人為了安撫他,讓他早點養好傷,誠懇地回復道:“張顧寒那是不拍戲了,他在圈粉方面就一直比你有能耐。”

被經紀人插這麼一刀,宋亦空覺得人生都不能好了。

而托聶夕辰的福,因為有她在,蘇豆和張顧寒之間關於“假裝門被反鎖”的尷尬也終於被掩蓋得十分完美——兩人都裝作那天晚上只是電閘跳電,其他什麼都沒發生。

一連玩兒了好幾天,三天後,張顧寒開車帶蘇豆回學校,A大的春遊大軍們也陸陸續續乘車歸校。

蘇豆回學當天就去圖書館看了幾頁注會,以安撫那顆因為幾天沒看書而負罪感膨脹的內心,張顧寒的原計劃是陪女友獃著,然而有一條短訊消息在他手機里躺了好幾天,需要臨時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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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匪夷所思的內容,消息來源處就令張顧寒不甚愉快——那條消息來自陳州。

而內容是這樣的:或許說了你不相信,但還是提醒你,你現在的女朋友蘇豆擁有一個常人無法想像的神秘力量,你不是真心喜歡她,你是被她控制了。如果想知道更多,可春遊后聯繫我。

張顧寒對這條信息的評價只有兩個字:毛病。

但對方卻在他忽略之後接二連三的用信息轟炸,內容如出一轍,概括出來和他最初收到的消息差不多,要防着蘇豆,他張顧寒會和蘇豆在一起是不正常的,是受人控制的。

一次兩次,只當發消息的人刻意找蘇豆麻煩,次數一多,根本就是有毛病。

張顧寒回校後邊給陳州去了一通電話,讓他沒病就老實點,有病就趕緊去治。

陳州這次沒去春遊,本打算春遊期間和張顧寒聯繫,只是沒料到後者帶着女友出校玩兒,見自己的幾番提示沒有得到該有的重視和回應,還特意打了好幾個電話,只可惜全被掐了。

好不容易得到回復,也不管對方信不信自己所說,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別掛,你別掛!我就說幾句話,你信不信隨你。你自己想想從你認識蘇豆開始,這麼久以來,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比如,其他人都很普通,就蘇豆很特別,或者反過來,蘇豆正常,其他人都不正常這種。有沒有?”

作為曾經的除石擁有者,當初盜竊了蘇豆的文章發表的陳州,他是如何察覺到蘇豆不太對的?

這還要從當初盜竊文章發表的事敗露說起。

那時候陳州利用除石達成了好幾個心愿,許願石卻又突然毫無預兆地消失,他心裏既不甘心,又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想了一個寒假。

他記得清楚,除石消失前在他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願望被迫中斷,本除石已被消滅!】

除石被消滅,說明什麼?難道有人知道他擁有許願石,而許願石因為某些原因可以被消滅?

為什麼被消滅?前一句話是“願望被迫中斷”,難道因為自己許的願望被迫中斷,所以他的許願石被消滅了?

那他當時又許了什麼願望?

他記得一清二楚,他許願除了有男友的,全校校花級別的美女都願意和他約會,而剛好那天約會的女生放了她鴿子。

如此一想,除石消失的事便清晰立體了起來——因為有人中斷了他願望的實現,所以他的除石消失了。

意識到這一點,陳州相當憤怒,他對盜竊文章改名字發表的事毫無歉意,卻覺得如果不是除石消失那件事還有挽回的餘地,許個願望說不定分分鐘就能搞定。

人一旦鑽進自己思維的牛角尖,便不會覺得自己是錯的。

陳州覺得事已至此,那個刻意中斷他願望的人最為可惡,那個人知道他有除石,很可能自己也有,或許是見不得其他人也擁有除石,所以才消滅了他的石頭?

越想想氣,越氣越不甘,就想知道是誰,是哪個混賬壞了他的事!

於是回校后,陳州就想聯繫那個放他鴿子的女生,奈何人女孩兒現在根本不理他,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根本無從打聽——他自己意識不到,他開學后瘋魔了一樣聯繫那個女孩子,人女生以為他死纏爛打想要騷擾,這才敬而遠之。

本來事情到此毫無進展,陳州焦頭爛額,可偏偏開學這段時間A大校內瘋傳“機械系張顧寒找了個經管系的女生做女友”。

陳州現在一聽到蘇豆和張顧寒的名字就頭疼,哪兒會關心他張顧寒找了個什麼女朋友,但一聽那女友竟然是蘇豆,下意識便覺得不太對。

曾經在一個社團共事過,他對蘇豆的印象一直是長得普通清秀,性格還可以之類的,除了有點寫文章寫小說的才華,沒什麼特別的。

蘇豆和張顧寒認識陳州當然知道,可張顧寒在校內大名鼎鼎,幾年都沒女友,怎麼會突然找了在他看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蘇豆做女朋友?

還整天陪伴左右上課自習?儼然成了A大令人羨慕的一對佳偶?

陳州自己心裏也清楚,他還是嫉妒蘇豆的,蘇豆能寫出他寫不出來的文章,能得到老師領導的賞識,現在有一個那麼優秀的男朋友還成了A大名人。

他不甘,嫉妒,又憎惡,他想起盜文事件敗露后蘇豆高高在上冷漠地對他說的那些話,他覺得蘇豆普通到根本不配得到現在的一切。

於是內心裏滋生出黑暗的幼芽,他想,就像當初別人嫉妒他和校花約會一樣,會不會,蘇豆能成為張顧寒的女朋友這件事,本身也是不正常的?

如果蘇豆和他當初一樣,也擁有一塊許願石呢?

她可以得到特別的關注,可以約會,可以成為機械系大神的女朋友,可以得到本不屬於她的,可以洞悉一切,可以……發現自己的文章被人盜取……

蘇豆?!難道是蘇豆?

陳州鑽一次牛角尖,就會鑽第二次,他從對一個現象的懷疑而產生質疑,從質疑產生了假象假設,又漸漸從這些毫無論證的假想中看到了“真相”。

而且,他相信了這個“真相”,也期望別人相信這個“真相”。

所以他找到張顧寒,試圖說服。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企圖讓智商高高凌駕於他之上的張顧寒相信一件事,光闡述一個結論是沒有用的。

在張大神這邊,結論,過程,因果邏輯和論證方法及證據一個都不能少。

於是在電話里,陳州終是沒兜住老底,把許願石的事講了出來。

已入春季,圖書館前一片小樹林的枝椏上打了一朵朵花苞。

極目遠眺,儘是一片暖陽春色。

張顧寒捏着手機,目光遠眺,語氣和平時不無兩樣,他對電話那頭的人道:“這些話,你也可以留着和當初賞識你的教導處主任說一遍。”

陳州那頭愣了愣:“你什麼意思?你還是不相信……?”

張顧寒掛斷電話,轉身回圖書館,手裏還拎着蘇豆那隻粉色水壺。

他記得,他和蘇豆的處識就是在圖書館門口,那天他從宿捨出來,看誰都是男人,唯有蘇豆是正常的。

還有一件事,他缺失了寒假某一天的記憶,到現在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追到了蘇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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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時間,圖書館自習室,蘇豆耳邊5.0的聲音清晰傳來:

【已被消滅的前敵方除石擁有者陳州剛剛對我方進行了一次“真相”轟炸。】

【轟炸目標:張顧寒。】

【轟炸過程:已完成。】

【警告!我方存在除石身份暴露危機!請務必警惕。】

【如有必要,請剷除前任敵方除石擁有者。可提供武器有:一級冷兵器、三級熱兵器、高等級貼身定製版兵器。】

【請務必儘早選擇。】

一段一段話在蘇豆耳邊響起,驚訝之餘只有一個想法:他知道了?張顧寒知道了?

也許在陳州的幻想中,當蘇豆察覺張顧寒清楚真相的反應是這樣的:驚訝、驚慌、恐懼失去這麼優秀的男朋友,想用除石許願讓張顧寒失憶,接着膽戰心驚,不再信任,內心焦灼、矛盾恐懼。

然而現實情況卻是——

蘇豆抬起捏在手裏的筆,筆帽撓撓頭髮,嘆口氣,坦然地想,怎麼就暴露了呢。這個陳州還真是多事啊。

不過要說擔心,早些時候還真擔心張顧寒會知道,也會焦慮一下,但等到事情真的發生,蘇豆反而淡定了,她自覺一向行為端正,也沒用除石在大神身上許亂七八糟的願望,有什麼可慌張恐懼的?

不過驚訝倒是蠻驚訝的。

又嘆口氣,蘇豆默默在心裏問5.0:“這個一級冷兵器和三級熱兵器不會是我心裏想的那兩個吧?”

5.0【正是。】

咦~~文明時代,怎麼能那麼血腥暴力,在詢問過5.0最後那個武器不會見血也不會鬧出人命、對身體也無傷害之後,理所當然的,蘇豆選擇了那個高等級貼身定製版兵器。

然而等啊等,沒等到張顧寒打熱水回自習室,卻等來了聶夕辰一條十萬火急的短訊。

“蘇豆!!我前段時間許的一個願望實現了!!我感覺這次會有後續效果,這段時間我和你們一起玩兒接觸得多,宋亦空現在還活蹦亂跳,你一定要看住張顧寒啊,我差點把他給忘了!”

蘇豆捏着手機,看着那條消息還未反應過來,突然的,自習室門口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會計班一個女生刷一下推開大門,喊道:“蘇豆!你男朋友被牌子砸了,一頭血,都打112了,你快點去看看啊!”

被砸了一頭血?

大神?!(⊙v⊙)

蘇豆甩着腳丫子往外沖,心中怒吼道:5.0!!你不是有準男友危機情況預警嗎?!!

5.0【高等級許願石施加效果過程中會影響我方預警。】

蘇豆在心裏狂噴:“都砸完砸一頭血了那現在能預警了吧?到底怎麼樣了?”

5.0【恢復預警,臨時增加身體數據監控。】

5.0【身體報告已出:您的准男友——活着!】

蘇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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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男神當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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