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宋遲暮整個人都混亂了，馬上從床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又拿出手機看了看臉色，她這次來的匆忙，化妝品也沒帶，真是夠了，如此邋遢怎麼還有臉見未來婆婆啊，重點是，他們還睡在一張床上！！(╯‵□′)╯︵┻━┻
“你先別去開門，我要打扮一下，啊，煩死了，我沒帶化妝品。”
然而，此時門外響起來的門鈴聲顯然很急促，根本不留給她打扮的餘地。
“沒事的，長途爬涉休息不是很正常么，要是實在尷尬就閉上眼睛裝睡覺，我來搞定，好么？”他抬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乖乖閉上眼睛。”
宋遲暮把心一橫，是啊，這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而此時，門外的人已經直接抬手敲門了，黎虞的聲音十分憤怒：
“牧黎夜，開門，你是不是在家。”
牧黎夜來不及管宋遲暮，關了卧室的門幾步走過去開門，門外站的自然是黎虞。
黎虞什麼話也沒說，進屋之後像是找什麼東西一樣的，目光落在陽台上晾曬的女孩子衣服和內衣之後臉色巨變，直接抬手擰開了卧室的門，宋遲暮自然是不敢睜開眼睛，只能感覺到那推門的動作帶着滿滿的憤怒，宋遲暮閉着眼睛，心臟緊張的都要跳出來了，怎麼回事，牧阿姨好像很生氣，果然這種時候女孩子不矜持的躺在男生家裏已經夠丟臉的了，還好在裝睡，不然要怎麼面對啊。
“媽，是遲遲。”
黎虞走近了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姑娘，確定是宋遲暮，這才鬆了口氣，看着牧黎夜，壓低了聲音說：“隔壁阿姨說你屋子裏進去了個姑娘，我以為你背着遲遲亂來，差點沒忍住先家法伺候一下。”
牧黎夜抬手捏了捏眉心，有點無奈：“黎女士，我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帶姑娘來過我的居所？”
“你小點聲，別吵到遲遲，客廳里說。”
黎虞這才把牧黎夜拉了出去，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
這之後黎虞和牧黎夜談論了些什麼，宋遲暮完全不得而知，只是整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像是躺在松針上一樣的，戳的她只想爬起來就走。
過了好一會兒，她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上收到短訊提示的聲音，宋遲暮打開看了一看，裏面是牧黎夜發的信息：
【我和媽去外面買食材準備晚餐，你記得洗漱都用熱水，毛巾用我的，牙刷客廳的柜子裏有新的，顏色隨你挑。】
這條短訊收到沒有多久，牧黎夜的另一條短訊就接踵而至：【這裏沒有你愛吃的那些，辣椒也不夠辣，吃披薩和牛排，你看可以么？】
宋遲暮把那兩條短訊來來回回的看了半響，開心的回過去一個短訊：
【我不挑食好養活，謝謝你，老狐狸。】
※※※
今晚的西餐特別豪華，黎虞怕宋遲暮等太久，進屋之後看到宋遲暮梳洗完畢，就笑着拿了一塊蛋糕給她：
“你先墊墊肚子，一會兒他父親也會過來，可能要等一會兒。”
要，要見牧爸爸本人啊。
宋遲暮捧着蛋糕，本來剛剛還挺放鬆的，現在又開始緊張了，過來的時候太趕時間了，換洗衣服也只帶了一套，化妝品更是直接沒帶，雖然視頻里的牧爸爸給人一種和藹又親近的感覺，但是宋遲暮心裏還是莫名的很緊張，這次算是來未來婆婆家了吧，她可是兩手空空的啊。
宋遲暮捧着蛋糕不知所措的時候，那人已經抬手碰了碰她的手臂，在她耳邊小聲說：“好了，我家崇尚自然美，你看我媽都沒有濃妝艷抹，你安心，先吃點蛋糕墊肚子。”
這種情況下，除了自我安慰還能有怎麼辦，宋遲暮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吃，跑去廚房要幫忙，結果牧黎夜直接把她和黎虞轟了出去，黎虞只好拉着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談話，像是遲晴美對她一樣的，抬手把她的頭髮勾至耳後，和藹的看着她：
“遲遲，真是辛苦你了，一個人跑來那麼遠的地方，我們家小夜從小就是這樣的，比較獨立，性子也有點冷淡，你多擔待，我們家對兒媳婦沒有硬性要求的，小夜喜歡就好，所以你別太拘束，下廚的事情你全部丟給小夜，他最喜歡做飯了。”
宋遲暮因為黎虞的話有點受寵若驚，想起黎虞闖進來說的那句話，能遇到這樣好的婆婆，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么？完全沒有。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人生這樣的幸運過，因為遇到了牧黎夜，她更加覺得無論曾經是錯過了怎樣的遺憾，經歷了怎樣的悲傷和難過，對於現在來說，早就已經不足掛齒。
其實宋遲暮並沒有等多久，和黎虞聊了一會兒家常，牧爸爸就如約而至，宋遲暮見到牧爸爸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吃驚，因為早已在視頻里見過，看起來和視頻里那樣親切又和藹的樣子相差無幾，只是性格……
宋遲暮不知道是牧爸爸一直以來都那麼熱情，還是因為牧黎夜喜歡她，所以對她特別的熱情，簡直熱情到了骨子裏。
據說面前坐着的是聖地集團的前任CEO呢，完全看不出來CEO的架子，整個吃飯的過程牧英一直都很熱情，一直聽到他的台灣腔在拉家常，親切的喊她妹妹，尤其是他和牧黎夜的關係，其實並不像宋遲暮想像之中那樣的生硬，雖然客氣，但那樣的客氣並不等同於對待陌生人，更像是兩個朋友之間的相處。
晚飯過後，宋遲暮和黎虞在廚房收拾，無意間聽到牧英和牧黎夜在陽台的談話，單身公寓的格局能有多大，有些詞語還是斷斷續續的落進了宋遲暮的耳朵里，有一句，宋遲暮聽得特別清楚：
“遲遲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找你，你應該知道你在她心裏的分量，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愛情這種東西，要說是兩個人的事情，雖然稍顯自私，但又覺得好像一切都很合常理，要說是兩個家庭的事情，也並不偉大，愛情本來就是這樣的，就像我和你媽媽，我一直認為聯姻不會有幸福的結局，可是從始至終，我一直都想和她白頭偕老。”
他的生父並沒有交給他太多的大道理，所有的一切道理都是牧英和黎虞灌輸的，宋遲暮側着耳朵聽了半響，才聽到牧黎夜沉默了許久，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叔叔。”
※※※
送走了牧英和黎虞，小小的屋子在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宋遲暮在飯桌上因為拘束不敢吃太多，牧黎夜肯定是看出來了，去冰箱裏把她的小蛋糕拿出來給她：
“今晚吃飽一點，明天起的早，要趕飛機。”
“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宋遲暮皺着眉頭，她到墨爾本才沒有多久呢。
“你家裏人會擔心的，我們還沒有結婚，他們會亂想我會不會對你佔便宜，鄰居也會覺得你是不是和我私奔了……”頓了頓，牧黎夜笑了笑：“當然了，現在看來，是你特地過來占我的便宜。”
宋遲暮輕咳一聲，繼續吃蛋糕，那人卻毫不在乎的攬住她的肩膀，揉了揉她的頭髮：“你曾經不是感嘆過我的人生很完美么，我覺得我的人生從一開始都挺完美的，尤其是遇到你之後，那種生命被你點燃的感覺，從來沒有這樣的深刻過。”
他好像嫌少和她說心裏話，宋遲暮聽得心裏發酸，吸了吸鼻子，這人說話的時候語氣溫柔如水，她聽了特別容易耳根子發軟，頓了頓，宋遲暮叉起一塊蛋糕遞到他嘴邊，那人搖了搖頭，不想吃，宋遲暮這才塞進自己的嘴巴里：
“叔叔一定很希望你能叫她爸爸。”
看到牧黎夜停頓了片刻的樣子，宋遲暮怕他生氣，馬上解釋：“你別覺得我年紀比你小就不能給你說道理，其實這麼多年你心裏肯定比我更清楚叔叔對你是怎樣的，幹嘛非得揪着血緣關係不放，飯桌上叔叔說阿姨是他的初戀，簡直羨慕死我了，因為愛一個人而愛她所有的一切，這樣的愛情，挺無私的。”
牧黎夜倒是沒有回答她前面的那個問題，反而是揪着後面的問題大做文章：“你也是我初戀啊，你有什麼好羨慕的？”
“23333。”宋遲暮笑道：“你別開玩笑。”宋遲暮看牧黎夜很認真的看着她，頓時就心裏發疑：“五年之前，學生時代，沒有初戀么？”
“怎麼會有，洋妞我不喜歡，留學生也沒遇到有感覺的，我也很清楚那時候我如果談戀愛了，會被家族裏的人以各種方式打壓，那時候翅膀不硬，不敢輕易的對一個姑娘許下什麼諾言，也從未想過要在那時候談戀愛，現在不一樣了，翅膀硬了，可以帶着你一起飛了。”
這些對於在宋遲暮看來無比頭疼的問題，它卻三言兩語就蓋了過去，頓了頓，他又說：“我不要那百分之三的股份了，已經簽過律師函，以後和牧家沒有關係，牧老爺子是同意的，其它的親戚再也不用眼紅我記掛我了，本來就不屬於我的東西，不要也不覺得可惜，更何況，這些東西換來了你這個，讓我覺得值得傾盡一生都去珍惜的小姑娘，我覺得很值得。”
最後那句話實在是感動，宋遲暮又是個感性的人，招架不住掉下幾顆眼淚來，又要哭了，牧黎夜馬上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你臉上的淚痣還真不是白長的，那麼愛哭。”
宋遲暮不服氣的抹着眼淚：“淚痣本來就是哭多了才會長的，我這顆淚痣，是在我爸爸去世之後才長得呢，你沒聽過么，痛過前世，哭過今生，濕了來世，有淚痣的孩子都很痴情專一的，聽說他們前世有一段未了的因緣，只有了了那段執念，遇到今生摯愛，下一世才會消除這顆淚痣。”
牧黎夜問她：“那你遇到今生摯愛沒有？”
宋遲暮輕咳一聲，耳朵上漫上些紅暈，小聲的說：“……當然遇到了。”
她真的有了些特別明顯的變化，如果是在之前，她肯定要傲嬌的抵死不承認，這次倒是意外的承認了，他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子：
“好了，不逗你了，快點去睡覺。”
宋遲暮進了卧室之後，牧黎夜從衣櫃裏找出一件白襯衣交給她：“我的睡衣你肯定穿不了的，要穿襯衣睡么？”
宋遲暮看着面前那件男式襯衣，提起來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男人的衣服總是比女孩子要大很多，他們之間的身高差還是挺明顯的，不過這時候也不能穿着衣服在他的床上滾吧，宋遲暮等到那人出去，這才換上襯衣，不忘跑去鏡子面前看了一下，像是小孩子穿了爸爸的衣服，頓時就被自己滑稽的樣子給逗笑了。
宋遲暮還在鏡子面前左照照又看看的時候，那人已經走進去，站在她的身邊，看了看並肩站在一起的兩個人，鏡子裏的兩個人都穿了白襯衫，一高一矮，他們眼角的淚痣，看起來果然格外的搭對：
“外人誤解我們是兄妹，其實也是有跡可循的，這麼一看，還挺神似。”
“明明是夫妻相好么？”宋遲暮轉過身去，勾住他的脖子，輕輕的吻了吻他的唇：“我爺爺都說了是夫妻相。”
“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牧黎夜攔腰抱起她，直接把她抱到了大床上：
“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見到宋遲暮一臉無語的看着他，他又繼續說：“我喜歡抱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