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吉爾伽美什沒養過小孩，所以他只能幹瞪着一雙眼睛看哭鬧不止求吃奶的迦爾納，然而他向來是個很能隨機應變的小孩，所以——他直接去請奶媽來照顧這個弟弟了。
喂小孩這種事情，何必事必躬親呢！他又不產奶！
比起農民和商人，更早來到的其實是別的什麼玩意——吉爾伽美什不是很懂面前這幫乞丐到底是算是什麼玩意，他們趾高氣昂的來到自己的城，然後要求作為王的他為他們做這做那，
吉爾伽美什覺得……嗯，是時候讓他們了解什麼叫做不勞動不得食了，他的城裏不需要乞丐，所以他一臉認真的望着這幫傢伙說道：“你們瞧，那邊有犁也有做陶器的泥土，你們為什麼不用自己的雙手去把自己養活，而要跑到我這裏來乞討呢？”
敝衣仙人差點給氣個半死。
他們本來就是靠着滿世界打秋風……不對，是滿世界享受他人的供奉來養活自己的，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結果被這位童子一臉真誠的提及的時候，他差點沒因為對方的無禮而厥過去。
“年輕的王者。”太年輕了，這個簡直就還只是個小孩子，他有什麼資格坐在王位上呢？“難道剎帝利的一切不是為了供奉婆羅門而存在的嗎？您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呵，我以為是誰那麼大的膽子，跑到我兒子的玩具這裏來打秋風……”
敝衣仙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原來是當年詛咒因陀羅的敝衣仙人啊。”那個女人又補充了一句。
敝衣仙人自然知道他當年做的事情廣有流傳，有人說出來也不甚奇怪，於是他便轉過頭去，想要教訓一下這個絲毫沒有女人應該有的恭順樣子的女子，只是當他看清對方是誰的時候，差點沒嚇得沒拿穩手上的拐杖。
“喲？怎麼？當年連那羅延的肋部都敢踢上一腳的敝衣仙人，看到我說不出話來了？”庫柏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這個目瞪口呆的婆羅門仙人，越過他往王座上面一歪，吉爾伽美什捂住了嘴才沒笑出來。
庫柏勒在倪薩山上能看到女神城發生的一切事情，她知道敝衣仙人向來是個脾氣暴躁又古怪的傢伙，吉爾伽美什不清楚這裏的種姓之說，面對他要白白吃虧，於是向來護崽的庫柏勒就直接從倪薩山降臨到了王宮大殿上。
敝衣仙人當年吃過她的虧——在他因為看不慣庫柏勒放蕩隨意的樣子而企圖詛咒她的時候，被她稍微抬了一下手指——做了二十多年的啞巴。
“既然你不知道怎麼用你的嘴來展示舌頭和語言面對神明的正確使用方法，那你就沒有必要留着它了。”
這位女神當年是這麼說的，好在那羅延為他求情，他才能再次開口說話。
敝衣仙人此來本來是想看看這座拔地而起的女神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他以為這沒有種姓之分的城市是阿修羅建造起來蠱惑人心的，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裏年幼的王者，居然是這位不能惹的異族女神的兒子。
既然是異族女神的城，異族女神的兒子做的王，他就……還是快點閃吧。
“請等一等。”庫柏勒昂起頭微笑着看着腳底抹油的敝衣仙人，然後她拍了拍手，天女們從倪薩山降下來，手上捧着精緻的膳食，“既然來了，好好坐下來享受宴會的好處吧？”她微笑着看着面前已經冷汗濕透後背的敝衣仙人，眼神那是相當的和善。
吉爾伽美什走上前去，對着仙人伸出手，“請坐吧。”
敝衣仙人只得坐下，他現在吃也不是，不吃更是不敢，最後只能拿起一個拉杜塞進了嘴裏，看上去頗為不忿。
“我吃完了，多謝女神的招待。”到了宴會的最後，他匆匆站起來想要離開。
“誒，吃了我的東西，還想跑？”庫柏勒微笑着伸出手，兩道綾羅纏住了敝衣仙人的雙腳。
“尊敬的異族女神啊，您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呢？”可憐的老仙人看上去都要哭了，他對着天界諸神，乃至於三相神都非常的驕傲，可是對着庫柏勒他卻一點脾氣也不敢有。
因為她壓根不在乎因為他惹自己不高興而狠狠地教訓他一頓會被指責為不敬。
“尊敬的仙人。”庫柏勒和善的微笑道——這眼神在吉爾伽美什看來簡直跟雅典娜打算坑任何一位神的時候一模一樣——高貴的女神從王座上走下來，“您走過很多地方，你的口舌——這一次想必你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正確的使用它們了——幫我宣傳一下這座美麗富饒的城市吧。”
敝衣仙人點着頭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母神？”吉爾伽美什對着庫柏勒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兒子，我忽略了你不了解這個地方的習俗跟我們那個不一樣。啊，你故鄉也不太一樣……沒關係，等等我讓拉克什米教你。”庫柏勒轉了轉手上的戒指，過了一會又說道，“等你以後回到故鄉，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知道了嗎？”
“知道了，母神。”吉爾伽美什點了點頭，“我會先學習和了解家鄉的習俗，知道它周邊的國家和情況。”
“好孩子。”庫柏勒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隨着時間的推移，女神城的住民倒是越來越多，原本的少年也成為了青年。
神族的成長原本就比人快一點，所以當吉爾伽美什成年的時候，狄俄尼索斯也成長為了一個英俊的青年——他們三個中間，也就只有迦爾納還是個十歲的豆丁了。
雖然還只是個豆丁，他決定自己至少不能輸給同樣是半神的兄長吉爾伽美什，於是很早就開始練習弓術——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吉爾伽美什一次都沒認真跟他打過。
要是認真打……估計可愛的小迦爾納非得在自己的床上躺上很長一段時間不可。
吉爾伽美什戰無不勝，十年之間雖然經常有阿修羅或者人類的國王前來騷擾劫掠——但是沒有一個不是被他狠狠地帶着軍隊揍了回去的——順便還搶了不少回來。
有一段時間甚至聽到有仗打，城裏的婦女百姓們都開始磨刀霍霍想着這次大王能搶什麼好東西回來……
當然，這種歪風邪氣後來被庫柏勒強行肅正了回來——她可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幼子變成不折不扣的盜賊王。
十年之內，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再敢前來騷擾，這裏距離象城遠，所以倒也沒有什麼衝突。
作為兄長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年，庫柏勒自然覺得她可以隨處晃蕩了，正好過去了十年，想必當年交給牧人撫養的奎師那也已經是個少年了，她要去找找他，看看他的養父母有沒有把真相告訴他，好讓他去拯救富天夫婦。
然而當她回去的時候，她卻發現這家人家早就已經搬走了，問了附近的人才知道，在很多年以前這個村子裏的因為受不了庚斯的橫徵暴斂所以舉村搬遷了。
她只得前往牛增山的方向，心裏還抱怨讓自己多走了幾步路，熱得她一身都是汗，好在附近有乾淨的水源，她打算先洗個澡，休息一會再趕路。
那河水涼涼的，又清澈見底，庫柏勒泡在裏面相當的舒服，這個時候不遠處的草叢動了動。
“兄長，你看，有個婦人在河裏洗澡呢！”說話的少年容貌俊秀，那雙眼睛看上去尤其的靈動，只是那說話的聲調頗有些賊溜溜的淘氣。
“坎哈，你不是又要想些壞主意來捉弄人了吧？”羅摩這樣說道。
他的弟弟從小就有着各種各樣的神跡，但是……這個淘氣不輸給任何同年齡孩子的少年，總之能想出些捉弄人的辦法來讓人哭笑不得。
“我們去偷她的衣服。”俊美的少年躲在草叢裏，看着那隻能看見背影的婦人將衣服掛在樹上，開始梳理頭髮，那頭褐色的頭髮就像是綴着珍珠的瀑布一樣。
“坎哈？”大力羅摩被自己兄弟的話嚇了一跳——他們小時候也曾經偷過牧女的衣服，並且還把它們藏起來，躲在一邊看着她們驚慌失措的樣子拍腿大笑。
可是他們現在都已經是少年，自然知道一些男女的事情，再去這樣貿貿然惡作劇一般的偷人家婦人的衣服，未免有些……不要臉了。
再說，他們原本在好好地牧牛，為什麼奎師那會突然拉着自己往這邊來呢？
“兄長，你如果不跟我一起去，那我就一個人去了。”這麼說著，少年偷偷摸摸的摸近了那棵掛着衣服的榕樹，當他伸手去抓住那件衣服的時候，榕樹的枝條就像是活着的一樣纏住了他的手腕，四面八方伸來的枝條糾纏住他的腿將他倒掉了起來。
“啊呀！”一直是他使用神跡耍弄別人的奎師那，這一次被別人使用神跡耍弄了。
他被倒吊起來，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眼是被白紗包裹起來的潔白的胸|脯和靈巧柔軟，□□的腰肢——眼神再往下，就是紗裙遮住的若隱若現兩條雪白的長腿。
俊美的少年覺得自己有點腦充血——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了什麼還是因為被倒吊著。
“奎師那，膽子挺大呀，敢偷我的衣服？想做什麼呀？”女神用一個嫵媚的姿勢俯下|身，靠近了他的臉。
呃……這個問題……
真-熊孩子-奎師那覺得自己很難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