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史蒂夫倆人相顧無言，吧唧隱約對他有一絲印象，但是卻想不起更多，他記不得他的名字，他過去的經歷，就算是對這位昔日摯友的感觸，也僅僅只是熟悉罷了。
這樣的結果讓史蒂夫有些挫敗，可是比起一無所有，他已經不再奢望更多。他站在攤位面前遲遲沒有離開，後面已經有不少等不及的顧客在催促，史蒂夫見狀只能暫時往下拉了下帽檐擋住半張臉以防被人認出來，隨後便蹲身坐在了吧唧身邊的小馬紮上。而另一邊吧唧也跟着鎮定下來，忽略掉大腦的隱隱作痛，一邊繼續烤串，一邊轉頭對身邊看戲的愛華道：“關掉音樂。”
“哦。”愛華乖乖把[濤聲依舊]的背景音樂關掉，將錄音機放在一邊，捲起袖子擠走吧唧道：“你們去聊聊吧，這裏就交給我了。”她說完，對面的史蒂夫便立刻起身說了聲謝謝，而吧唧也點頭解下圍裙，彎腰幫她綁上，道：“忙了就叫我。”
“放心去聊聊吧，暫時想不起來也不要勉強自己。”愛華手上刷着辣油，微微抬起雙手讓他將圍裙系好，在他彎下身綁蝴蝶結的時候附耳說道。而吧唧手裏的動作一頓，放開手裏的系帶，手指漸漸地併攏成拳狀，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呢喃道：“如果永遠想不起來怎麼辦……”就算是已經沒有一點關於這位自稱他好友的人的記憶，可是吧唧卻莫名的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樣子。
愛華將烤串打包在一起遞給早就等候已久的顧客，好不容易空下來的兩手一邊一個按住史蒂夫和吧唧，她低着頭，深吸一口氣，隨即抬頭粲然笑道：“那就從你重新擁有記憶的那一天開始，作為新生兒，重活一遍。反正你還活着不是嗎？”
“可是以往的記憶……”
“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愛華臉上依然帶着淺淺的笑容，豎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外公小時候就對我說過，他啊從一個土霸王到一無所有，依然過的很快樂，沒有沉溺於過去的一切。他經常說，別人騎馬我騎驢，後面自有走路的，比起那些已經從此長眠的人，你還能夠重新開始，重新積攢更多回憶，而且，重要的人也活着，又有什麼好沮喪的呢。”愛華說完沉默了下，轉頭四顧了下，道：“你看擎天柱他們，火種源一沒整個星球的歷史都跟着遺失了，你起碼知道人類的祖宗是個猴進化的啊，我這麼說你有沒有心情好一點？”
吧唧琢磨了下，用右手敲了下左手手心道：“似乎確實是有點……”
史蒂夫：“……”
“所以啊，好好和隊長談談吧，現在誰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起來啊，走吧走吧。”愛華自己系好後面的帶子，還一人一個拽個倆糖葫蘆放在隊長和吧唧的手裏，讓倆人邊走邊聊。一路上，記憶一片空白，其中也包括常識的吧唧拿着糖葫蘆面無表情的啃着，而隊長着對着上面扎人的糖漿無語，兩個老爺們走在路上手裏還拿着糖葫蘆，這回頭率簡直不能更高……
經過九頭蛇的洗腦後，吧唧的大腦受創嚴重，僅僅憑着隻言片語的複述，已經無法喚醒他洗去的記憶。隊長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依然免不了失落，但是在目光與吧唧平靜的眼神相撞后，卻還是收起苦澀，反過來笑着安慰他。
愛華早就已經想到這次的對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收穫，可是至少吧唧收穫了一個朋友，至於他是怎麼活了七十多年不老的事，從來不是愛華所在意的。而且愛華本來就不是普通人類，因為賽亞人是戰鬥民族的關係，他們的平均壽命雖然比人類長不了多少，可是在成年之後身體狀況就會一直停留在頂峰，並不怎麼會衰老，因此也沒多少這方面的概念。
但在隊長和吧唧逛回來之後，他卻提了一個她從來沒有想過的要求，倒是讓愛華為難起來。
“愛華，這段時間我想和巴基在一起，可以嗎？”
“啊？”
見愛華錯愕，史蒂夫解釋道：“你應該也知道我的情況，現在所居住的地方也是神盾局分配的，在某些方面來說，也是無家可歸。我想和吧唧在一起，或許能讓他想起一些事情，而且，或許我們可以請求弗瑞幫忙，他身邊應該有很多能夠幫助我們的能人異士。”
“弗瑞就算了，布魯斯有聯繫人幫忙看過，神盾局所擁有的人脈，如果他想的話也能夠做到。只是那畢竟是大腦，我不希望他承擔任何一點風險，所以拒絕了治療。如果讓弗瑞知道吧唧的存在，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治療的時候順便把他切開看看啊。”後面那一句，愛華說的時候故意壓低了音量。
畢竟巴基就算也是曾經的二戰英雄，但他畢竟不是總所周知的美國隊長。米國政府無法在民眾的目光中對美國隊長出手，但是卻不會在意一個巴基。
長生不老，這誘惑太大了……
顯然，這段時間被頻發的檢查身體的史蒂夫也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懇求道：“那我這段時間可以和巴基在一起嗎？”
如果只有她的話，愛華自然不會介意，可是現在家裏還住着一堆房客，愛華猶豫了下，道：“你知道的，我們現在是借住在韋恩先生家裏，所以我也無權決定，不然我打電話問問好了。”說完，愛華撥通了布魯斯的號碼，打算和他商量一下。
最近的這段時間，似乎所有人都習慣性的在重要決策上去尋求布魯斯的意見，畢竟無論是汽車人還是愛華，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都遠遠沒有布魯斯透徹。在聽到愛華的詢問后，早就覺得吧唧的長相熟悉的布魯斯頓時明白了什麼，讓愛華帶着吧唧和史蒂夫一起回來。
當愛華帶着兩人回來的時候，卻沒有想到見到的不僅僅只是布魯斯，還有擎天柱，並且是脫離了載體，機械人形態的汽車人領袖。
面對愛華驚異的目光，布魯斯淡然道：“我們需要一個耿直的盟友。”
完整的看到了擎天柱一系列的變形，史蒂夫下意識做出戒備的動作，而擎天柱並沒有介意，只是稍微退後拉開彼此間一個對於隊長來說較為安全的距離，隨後才俯下身，努力的想要和他保持平視，道：“我是擎天柱，來自塞伯坦星球的自主機械生命體。”
“外星人……？”史蒂夫頓時板起臉來，道：“就是你們這群傢伙，之前把胡佛大壩搞得一塌糊塗…不對，你是斯塔克遇到的另一批機械人？”
“關於那件事，我很抱歉。”想到那次打錯人的烏龍，擎天柱歉疚道：“那位人類身上印有霸天虎的標記，讓沒有飛行能力的我們無從辨別。請相信我無意傷害任何一位地球人……”
“據我所知，事實上你們救了他。”見他沒有別的舉動，而且愛華和吧唧似乎與他很熟悉的樣子，隊長稍微放鬆了下繃緊的身體，回頭問道：“現在，誰來給我解釋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霸天虎又是什麼？還有，我記得你們有不少人吧，其他人呢？”
在愛華和擎天柱回答之前，布魯斯搶先道：“在我其他的莊園內。”作為最後的底線，他並沒有讓史蒂夫知道愛華家情況的意思。
之後，擎天柱像當初告訴愛華一樣，將自己星球上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美國隊長，他將自己的記憶直接投影出來，很容易讓人信服。但作為一個忠誠於國家的戰士，史蒂夫的世界裏依然沒有習慣灰色，雖然明白對方的顧忌，但他還是忍不住詢問道：“為什麼不能直接和神盾局談談呢？”
“對現在的人類國家而言，我們同樣是威脅。”擎天柱解釋道。
“可是霸天虎在之前襲擊了第七區，如果我們了解更多，本來是可以阻止的！”
“可是就算是撇開國家會不會相信汽車人這件事，就算是他們相信，汽車人又要去和誰談呢？”愛華作為一個外國人，反問道：“霸天虎不會只針對米國一個國家，要合作也是和整個地球所有的國家合作。所以他們必須站在全世界人的面前，而不是僅僅只是米國。”考慮到倆位米國國民的心情，愛華沒有直說汽車人很可能會被利用成為藉機侵佔其他國家的工具。
比起愛華隱晦的說法，布魯斯顯然更懂得美國隊長在意的是什麼，直戳心底道：“在沒有證明雙方有共同敵人的情況下，毫無根據的去尋求合作，代價是什麼？你希望三區翼大樓下面的武器再次翻新嗎？”
史蒂夫一怔，頓時明白布魯斯的意思。他抬頭看向擎天柱又想想霸天虎的力量，依靠魔方研究出無數危險武器的神盾局，又豈會放棄唾手可得的技術。內心掙扎了許久，史蒂夫終於鬆口道：“我知道了，但是關於地球的一切行動，都要在我的視線下進行。”
“好。”
………
於是，就這樣，美國隊長失蹤了，負責監視他臨時公寓的人是這樣和弗瑞報告的。
數日後，當弗瑞終於見到消失已久的美國隊長的時候，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還是那個熟悉的老地方，那個他當初找到愛華的車站。簡陋的小攤依然沒有變，只是原本只有一人忙碌的身影，如今變成了三個……
只見離開時還英姿颯爽的隊長，此時穿着一件土爆了的紅色大棉襖，像是種/花家老電影裏的土八路一樣在腦袋上勒了個汗巾，正努力地炸着油條，臉頰上全都是被熱油鍋烘烤出的汗水。
弗瑞默默地走上前，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只是乾巴巴道：“……隊長，現代生活適應的良好啊。”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史蒂夫忽然也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那種被時代拋棄的空虛感了，他張開嘴，原本一口標準流利的英文，不知何時染上出一股來自本文作者老家，和愛華同款的山東大饊子味，道：“沒時間啊。”
愛華說了，大部分的思想病都是閑出來的，現在他和巴基一起生活，已經掌握了織毛衣、擀麵皮、拉麵條、調餡料，縫十字綉等多門手藝，從早到晚不間斷的工作。生活，簡直不能更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