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祁言能確定那個為錢賣命的女人不會那麼傻,她既然剛做冒名頂替的事情,那就說明還是有一些城府的,至少不會傻到告訴沈暢她已經被發現的事情。
那樣的話,她也活不成了。
沈暢現在也是可憐,只能選擇孤注一擲。
那麼,祁言就要把他唯一一隻爬上岸的手再次撥開,看着他跌入池中,掙扎,消沉。
他早說過,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或許是,但也僅限對俞曉魚。
而此時,隔壁大廈前站着沈暢。
他隔着厚重的玻璃,望向前方。
從這裏看向對面視野正好,他能看見那個包廂內的所有事情。他早在假曉魚的附近埋下自己的眼線,就為了調查祁言。
真的俞曉魚究竟有沒有死,誰都說不準。
何況那個男人……究竟有多深的心思,就連他都需要斟酌一番。
他旗下的產業突然被人壟斷了客源,甚至一些合作頗久的公司也紛紛提出了合約到期就解約的要求。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難免不讓人浮想聯翩。
沈暢已經一路查下去,卻沒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祁言,也更沒想到這個男人就是祁氏集團的創始人,甚至在短短十年將祁氏發展成令人啞然的程度。
是他從一開始就低估了這個男人,現在他是被祁言壓着打,到了不得不放手一搏的地步。
他必須要和俞氏合作,必須要娶到俞曉魚,也必須要讓祁言不得翻身。
他不是說口口聲聲愛着俞曉魚嗎?
那沈暢就要讓他嘗嘗什麼是痛失所愛的滋味。
假曉魚是他唯一的籌碼,不得有任何閃失。
沈暢也必須確認真的俞曉魚究竟有沒有死,如果沒有,那麼他就助她一臂之力。
呵。
有趣。
沈暢勾唇,他眯起狹長的眼低笑出聲:“祁先生,好久不見。那麼,就讓我來會會你。”
約莫過了幾個小時,他從秘書那裏得知祁言下班歸家的消息。
沈暢上了自己新購的DIO深灰跑車,戴上墨鏡,一路尾隨着祁言的車。
他早在他的車上放了定位裝置,就算跟丟了也沒有關係,他總能得知祁言的行蹤。
沈暢的唇縫微抿,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論狠辣,那個男人怎麼及得上自己。
而這時,行駛在前方的祁言正把玩着那個裝在車內的陌生事物,他眼底沒有半點笑意,但也並未有什麼感到緊張的情緒。
既然沈先生想玩的話,那麼他就陪陪他好了。
車自然是不能往回開的,但是帶着沈暢兜兜風還是沒什麼問題。
祁言加速,將車猛地往前行駛。
他望向後視鏡,那部陌生的車果然亦步亦旋尾隨着他。
祁言對環境總有種分辨能力,甚至是細微的異常,他都能敏感地察覺出來。
而良久之後,有人給他發了一條短訊,來電人顯示是小姑娘。
祁言不由地露出一點微笑,點開短訊,裏頭是一張抱貓的照片,以及附言:你什麼時候回家呢?
由於在開車,祁言回了一條語音:“今天會有些晚,困了先去休息。”
雖然他也很想早點回家,抱着小姑娘溫熱的身體睡覺,但是還不行,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他得儘快解決了這些麻煩。
祁言將車開到一間有名的地下夜場,他和店裏的老闆打了聲招呼,對方是祁言多年好友,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說:“你放心,還是老路,你進去就是了。”
祁言點點頭,下意識瞥了一眼身後,那輛深灰的車果然就停在那裏。
車內的沈暢冷笑一聲,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人和自己本就是一丘之貉,還裝什麼清高。
雖不知祁言在哪個包廂,但他的車就停在外頭,一時半會也走不了,說不準就夜宿在這種眠花宿柳的地方。
沒什麼好跟的了,說不定真的俞曉魚沒被他藏起來,而是真的死了,那樣最好。
他下車,也跟着進去玩了一會兒。
難得來這種地方,不玩兩圈豈不是吃虧?
祁言看着被女人圍擁住的沈暢,垂了眼眸,從包廂內的一間小門逃了出去。
這條道本是夜場的人為了接待那些地\\下\\黨,遇事方便逃離的通道,現在正好借了他用。
在確保沈暢一定不知他行蹤之後,祁言繞進一條街巷,再次出來,是市中心的繁榮步行街。
晚上,此時還亮着各色霓虹燈火,人頭攢動。
他本打算打車回去,剛要尋車,便在一間賣禮品店的店門前停了下來。
要不要給大小姐買點什麼回去?
祁言仔細一想,忽覺心疼,他只知道將她困在自己的身邊,卻忽略了重要的一點,小姑娘或許會很寂寞吧?
總是將她一個人留在家裏。
俞曉魚和其他人也不同,對金錢沒什麼概念,甚至對奢侈品也並不熱衷,反倒是隨手一樣有趣的玩偶或者什麼精緻的工藝品就能使她笑逐顏開。
他的小姑娘就是這樣容易滿足,乖到讓人心疼。
祁言想到了很久以前,俞曉魚也曾給他買過東西,雖不貴重也不精緻,甚至是偏女性化的布偶,但他仍然珍藏着,珍藏在柜子之中。
他還記得,當時小姑娘還是小小的,扎着單馬尾,那時候養着碎碎的劉海,或是風或是陽光撩起發梢,露出白凈的額頭。
她望着他,一雙眼裏蓄滿淚水,明明很堅強,在這種時候卻感性與脆弱到讓人心疼。
她將玩偶遞給他,低聲說:“你要早點回來。”
祁言說了好,可惜隔了很多年,他才得以回到她的身邊,只是那時已經太遲了,小姑娘的身邊有了其他人,可能再也不獨屬他一人。
幸好……幸好。
祁言不再回憶,他進了店,買了一套情侶的牙杯以及一個白貓手機殼與配套的白貓玩偶,這才心滿意足搭車回家。
到了家,幫傭阿姨已經走了,偌大的屋子裏燒着暖氣,暖色調的客廳只有俞曉魚一人。
她趴在桌上,枕着手臂睡著了,旁邊卧着同樣在休憩,盤成一小團的芝士。
寵物果然是跟着主人像,此時就連動作都一模一樣,而且被俞曉魚越養越嬌。
祁言輕手輕腳上前,在俞曉魚的額上落下一吻。
她的身上有一股奶香與抹茶的味道,晚上可能吃了一點甜點蛋糕。
只是……為什麼睡在外面?
祁言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小姑娘極有可能是等他等到累了,就睡著了。
祁言小聲嘆一口氣,將玩偶與杯子拿出,擺在桌上。
此時芝士也醒了,它眨巴眨巴眼,看見祁言,先是驚喜了一下,后見那隻白貓玩偶,二話不說,一爪子就撓了上去,顯然是不太滿意。
祁言沉默了。
他險些忘記了家裏還有這位小祖宗,買一隻玩偶貓和它爭風吃醋顯然是不能夠的。
芝士很不高興,撲到白貓身上又抓又撓,見它不動,又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舔貓耳朵。
“這是你買的嗎?”俞曉魚已經醒了,她輕擦了一下眼睛,接過祁言給她倒的溫水。
“送給你的禮物,為了表達我晚歸的愧疚之意。”
祁言打算去廚房煮點什麼,想來想去,還是煮麵好了,隨意吃點,也不能過飽,否則對脾胃負擔太大。
當然,如果在睡前事先做一些有助於消化的運動的話。
咳。
沒什麼。
俞曉魚從座位上起來,她穿好拖鞋,小步小步朝祁言走過去,然後從身後擁住了他,將臉貼在祁言寬闊的後背上。
她說:“我今天在家裏照顧芝士,看了一集電視劇,電視劇是講一個病患愛上醫生的。那個醫生穿着白襯衫,鎖骨會露出來,很好看。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祁言勾唇,手上攪蛋的動作不停。
他輕聲回應:“那麼,你的意思是想看我的鎖骨嗎?”
“哎?”俞曉魚臉紅,熟了耳根,她剛才那樣說又好像是這麼回事,但是她……她才沒有無緣無故耍\\流\\氓呢。
“那麼,如你所願。”祁言頓了頓,低語:“不過,先等我吃飽了,再來滿足你。”
這句話怎麼越聽越……污啊。
祁言說的吃飽,怎麼老是讓她想歪了,還有那句滿足是什麼意思啊?
是讓她看鎖骨嗎?
還是指要在她面前脫衣服呢?
嗚……感覺好害羞。
俞曉魚的臉側燒地火熱,整個人猶如跌入油鍋,此時正滋滋滋往外冒着熱氣。可祁言的筷子還不停,還在微笑着將她在油鍋里翻啊攪啊,就要看她熟透了渾身變紅的樣子。
羞……好,好羞。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俞曉魚總覺得現在的祁言對情話的駕馭能力更高了,簡直是信手拈來。
而且招招致命,每一次都會讓她呼吸不暢,心跳加速。
就在俞曉魚都要招架不住之際,只聽得祁言又用那種幾乎要讓人耳朵懷孕的清冷嗓音繼續啟唇,出聲:“又或者,您是想讓我現在就滿足你?”
啊……!
俞曉魚簡直要羞澀到暈過去了,她將頭埋到祁言的後背衣服里,鼻尖縈繞着祁言清淡的香味。
而她的發頂上方,又傳來祁言低啞而性感的笑聲。
他在嘲笑她。
越變……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