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明明還沒到祁言正常下班時間,俞曉魚就迫不及待站在別墅門口往道路兩側眺望。
天被暮色壓得很低,遠處的房屋被籠罩上了一層深藍色的夜霧,燈火亮起,顯得靜謐又安逸。
俞曉魚甚至在想,如果從前她能讓祁言早些下班就好了。
但是如果是從前那種生活,她肯定是捨不得這麼早就放祁言走的。
她看了一下手錶,踮腳又往遠處望了兩眼。
距離下班時間還有足足一個小時,祁言怎麼可能出現……
“大小姐?”
就在她失落之餘,道路盡頭居然真的出現了祁言。
他懷中抱着搖尾張望的芝士,額前削薄的短髮遮住眼睫。
在灰暗的天色下,祁言緩緩從遠處走來。他像一盞燈火,顯得耀眼又奪目,美到驚心動魄。
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俞曉魚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大概是在確認了心意以後,感情急速升溫。她看祁言哪裏都好,每每對視,都會氣短心顫,緊張到無法呼吸。
“我在這裏等你回來。”俞曉魚臉頰發燙,她垂頭,目光落到自己的手指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着,怎樣都不敢直視祁言的目光,生怕在他眼底見到任何揶揄的情緒。
等祁言進了門,俞曉魚才從他手上將芝士接過來。
很顯然,芝士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好,一撲到俞曉魚的懷裏就開始舔她的下巴與頭髮,撒嬌賣乖,生怕再次被俞曉魚拋下似的。
沒有安全感這一點,倒是和祁言一模一樣。
俞曉魚嗤的一聲笑了,想到祁言長着一對毛茸茸的貓耳朵就覺得很有趣。
“笑什麼?”祁言轉過身,他臉頰緋紅,彷彿以為俞曉魚方才笑得是他一樣。
不過他此時的模樣也確實很好笑,幫傭阿姨只留下一條女性圍裙,由於她的口味特殊,圍裙整個都是粉紅色的,上面還印着水果蛋糕的印花,給祁言戴上后,顯得他像是那種有什麼特殊嗜好的娘炮。
祁言有點尷尬,又低聲問了一句:“這樣是不是……不好看?”
“噗——”這讓俞曉魚怎麼說呢,說好看也很奇怪,說不好看也很奇怪。
“挺好看的?”
“……嗯。”祁言戴上手套,將烤箱裏烤好的餅乾端出來,“鑒於你已經吃過晚飯,所以我烤了一些曲奇給你當睡前甜點。”
“那你吃什麼?”
祁言愣了一下,險些沒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按理說他這時應該自己做飯充饑。
他一時沒答上來,就被俞曉魚咬牙切齒威脅:“現在立刻去煮點什麼吃,不然我會懲罰你的。”
祁言:“雖然有些期待你的懲罰,但是我還是做一名順從上司的管家,先順應大小姐的要求好了。”
為什麼這年頭還有人期待懲罰啊!
俞曉魚完完全全想不通。
不過一定是祁言小瞧她了,不怕她的懲罰所以才沒有半點威懾力。不過也對,她力氣沒有祁言大,打肯定也打不過他,也不可能狠狠揍一頓祁言。如果罵的話,她也不太知道能對這樣百依百順的管家大人罵出點什麼,要說真的想懲罰,恐怕也要難倒她了。
要不罰他睡沙發?
咦,怎麼講起來好像她和他一直在一起睡一樣!
啊啊啊啊!
昨晚明明只是一個意外。
可惡!
俞曉魚突然想起昨晚的同床共枕,臉上一片燒紅。她抿着唇,頭都要埋到桌底下了。
昨晚她究竟是被祁言怎樣迷惑了,才會忘記男女大防,直接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一定是被祁言拐騙的,她才不會剛剛確定關係就想和祁言睡在一起,她才沒有那麼亟不可待!
她、才、沒、有、呢!
祁言拿起一個曲奇,試了試溫度,差不多正好入口。隨之,他戴上塑料一次性手套,捻起一個曲奇遞到俞曉魚的唇邊,誘哄一般低語:“張嘴,嘗嘗看。”
俞曉魚還陷入羞臊的情緒難以自拔,根本就沒聽到祁言的話。
祁言無奈,只能再湊近一些,將曲奇塞到俞曉魚的唇縫之間,再次微張薄唇,輕輕說道:“不想我用手喂,是想我用嘴喂嗎?”
“我……才沒有想!”俞曉魚結結巴巴,情急之下張嘴叼住了那塊餅乾,與此同時,悄悄爬上桌的芝士也有樣學樣,叼起了一塊貓餅乾。
一人一貓在同一時間下都嘴含餅乾,瞪着一雙圓滾滾的貓瞳,酥軟可人的模樣直擊人心,讓祁言原本冰封的心臟頓時融化,濕軟到一塌糊塗。
俞曉魚原本還在想同床共枕的事情,等到咬了一口曲奇,口腔一下子被那甜膩軟滑的果醬夾心充斥,刺激着味蕾,所有的煩惱與糾結都拋諸腦後。
怎麼會這麼好吃!
她小口喝了一點熱牛奶,搭配着醇厚的**,心情也因為甜點的美味,瞬間高漲。
祁言見冰箱裏食材用完了,直接煮了一碗簡單方便的海鮮烏冬面,他淺啜了一口清淡的麵湯,一抬頭,就能看見俞曉魚吃着剛烤好的餅乾,一臉幸福的樣子。
他微微一笑。
果然,小姑娘很好哄,也非常好養。
只要給一碟貓糧和小魚乾,啊,不,是一些甜點與美食,就會乖乖卸下防備,仍他為所欲為。
咳。
祁言由於細想了一下現在近乎完美的天時地利人和,以及深夜一些該乾的事情。他一下子被湯給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祁言,你沒事吧?”俞曉魚很擔心,她顧不上手上還有餅乾屑,焦急地將手指覆到祁言的臉頰上,企圖安撫他。
“沒事。”他總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心理。
晚間,等祁言收拾好碗筷,俞曉魚已經洗好澡了。
她抱着一堆衣服站在祁言面前,左腳疊在另一隻腳掌上,腳踝還有一絲水霧,顯得無所適從。
主要是她現在穿的是祁言的襯衫,太寬大了,風一吹就一路往上撩。至於其他新買的衣服清洗了還未烘乾好,不太方便上身。
祁言錯開目光,喉頭滾動。
他細聲:“你有什麼需求?”
這樣問似乎不太對勁,他又改成了:“怎麼了?”
俞曉魚面紅耳赤,她的耳根不住升溫,血液聚集在耳尖那一點上,伴隨着點點的灼燒感,令她更窘迫了。
“祁言……”俞曉魚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洗完澡,被水氣一蒸騰,她的眼眶微紅,說:“你有沒有……小一點的襯衫,感覺這件不太合適。”
不是她麻煩,而是這間襯衫實在太大了,紐扣的間距也很大,稍有不慎,間隙處就會露出雪白的肌理,很容易……走光啊。
“抱歉,我沒有。”祁言說了謊,就算有也不想……給大小姐。
他伸手揉了揉大小姐的發頂,俯身,緊貼在她耳廓,猶如惡魔私語那般主導着俞曉魚的心緒:“別擔心,在我看來很合身。”
廢……廢話,你當然覺得合適啊!=皿=
俞曉魚無法,只能縮頭烏龜那般小心翼翼摸到床上去,然後抱住膝蓋蜷縮成一團等待着祁言。
當……當然不是等他來陪睡的。
只是……
俞曉魚的心又狂跳不已,只要想到祁言的樣子,甚至口中念叨這個名字,就會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魔力,影響着她的心緒。
她感覺怎樣都無法平靜下來。
祁言祁言祁言。
她滿腦子都是祁言了。
而且浴室裏面的水聲很大,也不知道這裏的浴室的怎麼設置的,玻璃門是粗糙玻璃,能隱隱約約看見一點東西。
從這裏看過去,祁言的身軀精幹,窄腰寬肩,很性感。
絕對不能再看了!
俞曉魚抱住頭,鑽到被子裏面。彷彿她這樣自欺欺人的行為就能挽救一點即將墮入深淵的自己一般,不要被祁言迷惑,也不要情不自禁做出越矩的事情。
冷靜,冷靜。
俞曉魚你要穩住,你要維持名媛千金該有的風範以及矜持。
俞曉魚絕對不能對祁言做出舔肩舔唇舔手指這類喪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她好像有點忍不住啊。
俞曉魚沒忘記自己是個手控的事實,特別的一想到祁言洗過澡,沾上水珠的指縫,她就有種蠢蠢欲動的情緒,很想……好好舔一舔。
不要。
俞曉魚絕對不要自甘墮落!
不過,為什麼她還是會睡在昨晚睡過的床上?
這樣不就暗示着祁言,今晚也是按照昨晚那樣兩人睡在一起嗎?
要不,她還是偷偷溜走好了?
俞曉魚掀開被子,她剛打算起身開溜。
祁言就在霧氣沉悶的浴室中緩緩走出,他的頭髮已經吹乾,只是鬢角還帶着一點濕意。
祁言徐徐朝俞曉魚走近,手掌撐住床墊,將她困到兩手之間的距離,將她困入懷中。
“大小姐,晚上好。”
俞曉魚緊張:“祁言,要不要我去睡客房好了?”
祁言並不打算將這些難得的相處機會浪費,此時說:“其餘的客房都被填充上了廢舊的傢具,無法住人。”
呃,他的意思就是一定要睡在俞曉魚的身邊咯?
俞曉魚還在垂死掙扎:“那麼,我去睡沙發?”
祁言風輕雲淡:“沙發或許壞了。”
“咦?是嗎?剛才還好好的。”
他輕笑一聲,如簌簌夜雪,落地即逝:“那麼,你稍等我五分鐘,我去弄壞給你看。”
“……”看來毫無商量的餘地了。
祁言掀開被子,坐到床邊,他拍了拍身側,又一聲輕笑:“你為什麼離我這樣遠?我很可怕嗎?”
俞曉魚脊背發麻,一邊是感性驅使着她,聽從祁言那磁性而性感的話語,聽從他的指令接近他;一邊又是理性驅使着她,不要被祁言所迷惑,抗拒他的命令離他遠遠的。
究竟該……怎麼辦?
俞曉魚很不爭氣地又面紅耳赤了,她垂頭,玩着手指說:“我……我不怕你,不不,我有一點點怕。就是我們現在好像……做那個事情不太合適。”
“什麼事情?”祁言倒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抿唇一笑,“你說的是哪個事情?不如說說看,我想知道,我所想的事情,和大小姐想的事情,是不是同一件。”
“……”這真的不是在調\戲她嗎?這是赤果果的調\戲吧?
俞曉魚默不作聲。
反倒是祁言得寸進尺,他湊近了,突然將俞曉魚的一隻手腕扣在床前,半俯身,居高臨下望着他,眼底有些許難言的情緒,變得幽深而神秘莫測。
祁言再次啟唇,聲音變得沙啞而低沉,他問:“您說的,究竟是什麼事情。是這樣嗎?”
他勾唇,劃開淡淡的弧度,將濕熱的唇印在了俞曉魚的耳根上,留下淺淺的餘溫,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