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是巫師夏爾，也許你聽說過我。”
里奧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句話的衝擊力，但就算意識到了之後，他依然完全不相信：“巫師夏爾？他已經不在了，他——”
“他隱居起來了，在四百年前。”
“可巫師夏爾是——”
“是個丑鬼？怪物？瘋子？”說著這三個詞的時候，巫師那如少年一般的年輕面容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顯然他沒有以上三種人的任何特徵，“說說看，現在大路上是怎麼編排我的？”
里奧卻閉口不言了，他想起那些傳聞中邪惡巫師夏爾將他看不順眼的人變成不能移動的樹木，變成乾地上的魚，變成了隨便任何一種生物就可以拍死的蟲子……還有，他一路上一直給予他們幫助的矮人戰士，就是因為曾經有矮人得罪過他，所以邪惡巫師對他們整個都下了詛咒，並且在他們的家鄉遭到侵害的時候，拒絕了他們的幫助，讓他們在大陸上顛沛流離了百年。
無家可歸，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你——你是一個有着強大野心的巫師，想要擾亂大陸的安寧。你是一個邪惡的人，至今大陸還留着你那些邪惡的作品。”
想到自己一路上給予自己幫助的朋友們，卻因為對面這個巫師的私慾而變成了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里奧的胸中就燃起了悲憤之情，說話的語氣也強硬了許多。
但是面對里奧的態度，夏爾完全不為所動，他點點頭，用一種近乎詭異的平和語氣道：“嗯，對於一個在競爭中的失敗者來說，這些說法倒也不算太壞。我曾經也有過像你這樣年輕而且十分相信別人的時期，只不過，我後來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說到後來，他的聲音已經低了下去，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代價？”
“呵，里奧，現在可不是講故事的時候。”夏爾那對漂亮的眉毛富於表情地揚了起來，就像是一位長者面對不懂事的小輩的安撫。
“我——”但是，這種態度是里奧不太願意接受的，尤其是……對方的面容看起來比他還要稚嫩——雖然他知道對方的年輕足夠當自己的爺爺的爺爺了。
“別緊張，里奧，放輕鬆，你的夥伴有那麼多呢，我這兒只有我一個人，別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夏爾笑着說，但奇怪的是，他的臉上是一種勝利者的笑容。
“雖然你只有一個人，但是五百年前巫師夏爾以一己之力擊退敵軍百萬的事迹我們卻是絕不敢忘記的。”聖子淡淡道，一向泰山崩於面而不改色的他此刻看着對面的巫師，臉上是不掩飾的戒備。
“哦，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現在也不過是一個老頭子啦。”
眾人：“……”說這話的時候你先把你那張臉給換了吧=皿=！
“不過你們既然知道我曾經對抗過魔物，那麼想來我們也是可以合作的。里奧，願意和我一起嗎？”
不知怎麼的，一瞬間，里奧的胸中燃起一種衝動。他想要立即答應，但此時勒葉將柔軟的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小臂上，不同的觸感讓里奧激了一下，然後壓制住自己的情感：“……你是邪惡巫師，你在幫助魔物，你已經背棄了你當初的信念，我們是對立的！”
夏爾用一種讓人不安的目光審視着他：“年輕人總是容易被衝動蒙蔽，你又讓我想起了我年輕的時候，這樣說來，我們似乎挺有共同之處。不過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那樣，到最後我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里奧，我們是如此相似，我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轍。相信我，我是為你好。”
“里奧，別跟他廢話了，邪惡巫師巧舌如簧，我們決不能被他給騙了！”說話的人是里奧的夥伴之一，那位人類的皇子，他是個極為英俊的青年，黑色的捲髮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沉穩。
天哪，里奧被那雙眼睛盯着，差點就動搖了！他不禁感覺有些羞愧也有些慶幸——還好自己有夥伴們，看來越是邪惡之物越是將自己打扮得非常有吸引力這個說法簡直就是真理。
“騙？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即使是這種情況下，邪惡巫師也是慢條斯理的，似乎沒有什麼能讓他心情波動變化，他斜過身子，用勸說的語氣道，“我想你們一路行來也有親身經歷，魔物肆意掠奪的現狀令人憤怒，但更多的是生活在大陸的那些普通人的心理狀況令人擔憂。他們消極、疲憊、得過且過，他們卻只知道內鬥，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斗得你死我活，可真正面對危險的來臨，卻拿不起他們的弓和箭，只知道逃跑和束手就擒。”
“那只是人類而已，我們獸人一向是勇於面對一切困難的！”獸人族的紐贔拍着胸口道。精靈族和矮人族他們雖然沒有說話，但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哦？你們能好得到哪裏去？”夏爾說的很鄭重，一點也不像是在信口開河，“無論獸人、矮人還是精靈，你們的壽命應該都比人類長得多，五百年對你們來說或許並不是多麼漫長的時間，那麼，我想你們能夠更清晰地對比，百族大戰之後，你們各族可有多少起色？沒有吧，因為你們都忙着互相爭鬥。”
夏爾的話讓里奧這個小隊都陷入了沉默，直到里奧開口打破了這片沉寂：“或許你說的都是對的，可並不能否認，我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缺點，已經在改正了。”
“是嗎，”夏爾淡淡地說，“可這樣的速度來得及嗎？黑暗即將重新籠罩，相比之下，你們不過是螻蟻罷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夏爾併攏雙手，十字相觸。即使是這麼一個小動作，都透着一股力量和冷酷。和他那稚嫩的少年面容完全不同，卻讓人從心裏明白眼前之人在大陸上是如何叱吒風雲的存在。
“所以你就棄人類的生命不顧，轉而投靠魔物嗎？荒謬！”人類皇子被對方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給激怒了——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不在乎！？
“投靠魔物？”邪惡巫師假裝難過地搖搖頭，然後露出一個毫無惡意的笑容來，“看來你們並不能理解我，我只是不想你們這麼年輕生命白白浪費掉罷了。”
“……代價？”里奧緊緊地盯着巫師。
“聰明的孩子，說真的，我挺喜歡你們這幾個小傢伙的，頭腦敏銳，又忠心耿耿，只要你們將這種忠誠奉獻給我，我願意做出許多重大讓步。比如說，給你們足夠的權力，不必為了生存而奔波，能夠擁有自己的領地和……”
“這樣一來，我們就和你一樣被黑暗腐蝕？絕不可能！哪怕戰死，也好過投靠敵人苟且偷生！”精靈公主勒葉怒視着夏爾。邪惡巫師的諾言一文不值，他的話看似十分強權，但實際上，主動權還是在他們手上，要不然，他們不會好好地站在這裏！
但下一刻，勒葉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巫師的眼睛凝視着精靈公主，好像這個時候才發現她似的，然後在對方快要支持不住自己的目光的時候移到了里奧臉上：“我本來不想採用威脅手段，”他輕聲道，“你們應該知道，就算再強大，你們幾個人也比不過百萬軍隊。”
對方曾經以一己之力滅掉百萬魔物！
里奧一行人頓時如墜冰窖。
……
夏爾溫和道：“里奧，我早說過，衝動和無知會付出代價。”
里奧只覺得所有的東西都從心肺上涌，堵在了自己的喉嚨口，他看着夏爾，只覺得頭腦一片混亂——他已經做好了獻祭的準備，可為什麼關鍵時刻夏爾會出現！難道他們長久以來的努力都要功虧一簣嗎！
巫師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掂量他的力量，里奧毫不懷疑對方下一個動作就是一個魔法打過來，然後自己就……不，等等！他在做什麼！
……
······
曾經一度以為要停拍的巔峰之戰系列最後一部《巔峰之戰iv：靈魂永生》在聖誕節這一天在全球多個國家同步上映。因為主角是種花家人且種花家的觀眾市場非常大，之前幾部投資商嘗到了甜頭，所以種花家也是首映國家之一。
這個消息放出來的時候，無數的小說迷和電影迷們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本以為查爾斯導演會放他們的鴿子，但看起來，情況並不是這樣。
早在網上訂票開通的時候，《巔峰之戰》的小說迷們以及演員們的粉絲們就瘋狂地點擊購買，在聖誕節這一天，或是和朋友或者和愛人家人，齊齊走近電影院，就為了一睹為快。
然後，他們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