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謂的領域樂章
桑言登上的母艦也就是景煜之所屬的母艦名為‘曙光’,母艦機甲搭載上限為六百架。桑言他們登入之時,母艦原本的工作人員有大半在休假中,只留有極少數的核心人員。
無論新生或是工作人員,所有人都是一人一間房間,房間不大約莫5平方米,一個床一個柜子一個桌子外加一個視頻屏幕再無其他。將行李理好不久后,全部學員都收到了作息安排表,6點起床,6點半到7點晨訓,7點15早飯,8點按各自專業學習……
“啊……這作息表是想要我們的命嗎!”
“6點起床,絕對做不到(┬_┬)。”
母艦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但一些帶有精神力的聲音依然穿透了層層鋼盔進入了少年的感知範圍,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些抱怨聲來自奏者。
這作息……很過分?
曾經一天十六個小時都修習言靈的少年並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抱怨,這份作息表在他看來十分輕鬆。
桑言報的專業是機甲維修系,並不是他有多麼喜歡這個專業只不過在這個年代,機甲維修是普通人想要從事的職業no.1,所以他才填了這個專業。機甲雖然他也有興趣,但他更感興趣的是領域樂章,這個以音和言組成的樂章究竟是以一種怎樣的規則行程領域的,他非常想親身體會一下,他沒有忘記曾經答應過景晟之要寫出領域樂章之事,這次實訓恰巧給了他這個機會。
“桑言,等下奏者侍者的課程你準備去看嗎?”
下了理論課後,自來熟的崔斯特拍了拍桑言的肩膀。
“聽說他們下節課會將領域樂章,我想去聽聽。”
崔斯特的入學成績僅次於桑言,這位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同學情報卻非常靈通,他的星網之中記錄著不少人的辛秘。當初他勾搭桑言的第一句話就是‘同學,聽說你和景晟之很熟,有沒有可能幫我要到他哥哥景煜之的簽名照啊!’。
沒錯,這位情報能手崔斯特同學是景煜之的狂熱粉絲,崇拜景煜之崇拜到整個卧室都是景煜之照片的地步,但他也只是每天看着,並不敢做出任何逾越的舉動。因為在他看來,景煜之就是他心目中的神。
“領域樂章?嗯,好。”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邊說,邊拿出紙筆刷刷刷得記錄了下來:“桑言:對領域樂章極其感興趣,資料更新完畢。”
“又在記錄啊……”桑言笑笑,他已經習慣了崔斯特隨時記錄的行為。
“當然,從身邊的每一件小事記錄是我的準則。”邊說,邊帶着桑言前奏者侍者上課的地點:“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整個星際最厲害的情報源,到時候你找我要情報我給你打九點九折。”
“那我就先謝謝了。”
奏者侍者上課的地點在機甲陳列室,崔斯特和桑言現在正處於陳列室二層也就是相當於機甲駕駛艙位置的高度,他們的正前方正好是一個球星透明的裝置,也就是奏者機甲。
奏者和侍者用的機甲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類型,奏者的機甲與其說機甲更不如說是一個駕駛艙,它搭載的武器只有光束劍兩把,它的結構更注重防禦和速度。奏者在演唱的時候無法分心並且他們也並不擅長機甲操作,因此戰場中奏者的安全基本靠侍者,如果侍者全滅,奏者存活的可能性為千分之一。
“李黎,a級奏者,已誓約侍者三名,一年前畢業於科佩西學院,現‘曙光’母艦奏者。”
伴隨着崔斯特的解說聲,一位身着華麗演出服的奏者在侍者的幫助下進入了機甲,她看到了崔斯特和桑言的存在但沒有給予一個眼神。
啟動機甲,準備開唱。
崔斯特聳了聳肩:“李黎:和所有奏者一樣不屑普通人,資料更新完畢。”
崔斯特已經遇見過太多這樣的奏者了,被奏者忽視早就習以為常。
“其他奏者也都這樣?”
桑言注意到了崔斯特的用詞是‘所有奏者’。
“所有,無一例外。”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現實,少數人擁有最多的權利,多數人只能爭搶那小部分權利。奏者,就是那樣一群享有特權的少數人。
伴隨着不知出處的電子樂器聲響,李黎過於尖銳的歌聲通過揚聲器傳達到了母艦的方方位位,一句句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的歌詞進入聽覺範圍,令不少熟悉這首歌的人都跟着哼唱了起來。
領域樂章數量很少,直至現在為止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十幾首,大部分人都能哼出它們的曲調,但只有精神力達標的奏者的演唱才能使之形成領域樂章。
“戰士啊!來啊!戰鬥啊!去啊!”
“戰士啊!上啊!惑獸啊!去啊!”
……
幾乎所有人都沉醉在這樣的歌聲中,底下的新生們一片陶醉不能自拔的樣子,連身邊的崔斯特都露出了欣賞的目光,他們彷彿感受到了星際戰場之上的高亢激昂之情,不禁激動,不禁雀躍,不禁想要站上那片戰場。
越來越多的人被感染被同化,原本一個人的聲音中漸漸加入了一起哼唱的其他聲音,獨唱變為了合唱,整個母艦都回蕩着這首歌的歌聲。
但此時此刻,桑言的表情是僵硬的,內心是咆哮的。
額呵呵……這是領域樂章?逗我玩呢!(╯‵□′)╯︵┻━┻
各種不和諧音程,各種難聽的頻率,各種無法接受的樂器組合,簡直就像是把豬食大鍋燉!聽都聽不下去!
還有那歌詞,一直“啊啊啊”的,那能叫歌詞嗎!
原以為聽過奏者音樂的他應該能接受現在的音樂審美,沒想到他還是太天真了!領域樂章的審美和奏者音樂比有過之而不及!未來人的審美都是這樣奇怪的嘛?他現在似乎能理解為什麼古音樂那麼難以被接受了……都拜這崎嶇的審美所賜,再正常再好聽的東西也變得不正常了!
一個音痴在唱歌並沒有多大的問題,問題是一個音痴帶着一群音痴在唱歌,這感受,不能再酸爽了。
耳朵已死,誰能來拯救一下他們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