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節操：校花，你昨晚幹嘛去了？
節操：校花，你昨晚幹嘛去了？
周一：不想說。
兩人到了教室之後，方嘉之堂而皇之，理直氣壯地挨着周一坐下。
待會兒是系裏面最嚴厲的李教授的課，這位李教授上課老喜歡點名提問，說是順便當點名了，答不出來的同學要扣這一門成績的平時分。所以這會兒心理班的同學全都在認真看書預習，教室里一片寂靜。
這種壓抑的氛圍讓周一更加困頓了。
正式開始上課後，周一想要像往常一樣認真地聽講做筆記，只是精神難以集中，老打瞌睡，手裏拿着的筆在紙上寫字時都是浮着的，使不上勁。
他坐直了身體，準備掐自己一把，隔壁的方嘉之推過來一本本子。周一使勁撐大眼，才模糊看清楚上面已經有重影的字：你昨晚為什麼沒睡好？
周一將本子推回去，在大腿上猛掐一把，艾瑪那個疼，腦袋立馬清醒了一刻，繼續聽課。
方嘉之將本子拿回去刷刷刷又寫了句話，再次將本子推過來。
“你是不是很困？”
廢話！
周一用手肘將本子頂了回去，猛眨幾下酸澀的眼睛，盯着教授的課件。課件上的文字又開始出現重影，眼皮越來越重。
本子又被推過來，周一低頭一看：你睡會兒吧，教授提問你的話我會提醒你。
周一看着那個睡字實在撐不住了，雙手在桌上一圈，頭一埋，趴桌上就睡過去了。
方嘉之對周一如此信任的態度很是滿意，小心地拿過周一的筆記本，想着給他做一下筆記。
但是方嘉之昨晚幾乎沒睡，本身也是很困的。加上心理概論這課實在枯燥無味，他還想着認真聽課做筆記，越聽越迷糊，結果就成功地被催眠過去了。
睡過去之前方嘉之還想着要湊近點周一，身子往周一那邊挪了一下，於是最後兩人頭靠頭地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坐在兩人身後的同學本來也有點昏昏欲睡，一個抬眼看見這幅畫面，頓覺搞笑，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張照片。可惜忘了關快門聲。
講台上的李教授聽到聲音，往這邊看過來，老花眼只看見頭靠頭趴着睡著了的周一和方嘉之，場面甚是溫馨。
他湊到講台上的麥克風前，語氣沒有起伏地說：“旁邊的同學，幫我叫醒那對小情侶。”
大家順着教授的眼神看過去，發現竟是周校花和方校草，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李教授甚是莫名，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觸到了這班學生的笑點：“你們笑什麼？”
周一身後拍照的那位女同學雖抱歉害周一和方嘉之被教授發現在課堂上睡覺，但也慶幸自己沒被教授逮住，同時也被教授的用詞逗得樂不可支。
她伸長手推醒周一，又提醒他，教授已經注意到了他倆。
周一迷迷糊糊醒過來，發現全班人都在笑，還正好聽到坐前排的同學在回答教授說：“那不是一對小情侶，是兩個男生。”
周一看向旁邊，方嘉之也才睡醒，正抬起頭來。
要說文科班的妹子剽悍起來，也是沒得說。有個聲音從笑聲中冒出來：“小兩口昨晚是幹嘛去了，今早一齊來教室補覺？”
這聲音說大不大，講台上的教授沒有聽見；說小不小，周一聽得一清二楚。
周圍也聽到的同學，更是將笑聲的聲浪往上推了一層。
周一惱羞成怒，狠狠瞪了方嘉之一眼。
方嘉之反應過來還有點小委屈：我也實在是困，誰讓你昨晚老是要在我耳邊說話，害得我不只整晚沒睡着，心裏更難受。
教授弄了個烏龍，便沒有提扣分，只是口頭批評了周一和方嘉之的聽課態度，並要求兩人要認真聽課。
也沒人告訴教授說方嘉之不是心理班的學生，實在是解釋起來這關係太麻煩，再說當事人很是乖巧地和周校花一起點頭保證認真聽課了，還解釋什麼，管他是哪個班的，精神上已經向我們班靠攏了！
若是李蕊在這，勢必要感嘆一句：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初周校花巴巴地趕上去做方嘉之他們班的小媳婦，現在輪到方嘉之乖乖地湊過來做心理班的入贅女婿。
上午的課只上到十點，鈴聲一響，大家開始收拾東西。坐周一身後那個女生舉着手機笑嘻嘻地和周一說：“周校花，看我給你倆拍的照片！”
周一湊近一看，照片上那兩個輕輕挨着的腦袋，可不正是自己和方嘉之！
“你拍這個幹嘛，刪了吧。”
女生樂呵呵地拒絕：“看上去好有cp感，我答應你不外傳啦，好吧？就讓我留着嘛。”
方嘉之看不慣女生這樣和周一撒嬌，直接從女生手中將手機拿了過去。女生不敢跟他搶，嘟着嘴看向周一，周一攤手。
很快，方嘉之將手機還給女生：“我把照片刪了。”
周一總算對他滿意地點了頭。
女生拿回手機，查看一下，照片果然被刪了，但是□□處於登錄狀態，且顯示的是切換賬號頁面。
方嘉之跟着周一走出教室，登錄□□接收了圖片，右鍵保存並設置為鎖屏牆紙以及桌面牆紙。與此同時他心酸地發現，兩人除了這張，竟然沒有一張合影。
方嘉之快走兩步趕上周一：“我發現，我們還沒有過合照，不如現在就來一張吧？”
方嘉之邊說邊用胳膊碰碰周一，周一卻反應很大地一下子將手臂縮了回去。方嘉之頓時有些愣怔。
周一也有些尷尬，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方嘉之忽略心裏的不舒服，繼續跟周一走着，兩人都一時無語。
才是上午十點，周一按計劃要去圖書館。
兩人正在半路上，方嘉之接到宿舍兄弟老二的電話，問他去不去打球。本來老二也只是習慣性問一下，不抱希望，因為方嘉之最近總說要泡圖書館，沒空打球。不料這一次方嘉之應了下來。
方嘉之掛了電話，向周一提議：“看你今天沒什麼精神，就不去圖書館了吧？要不要去打球？要不看一下也好？”
周一有點心動，腳步都開始轉移方向了，最後還是說：“我還是算了，你去吧。”
方嘉之無奈地看着周一又向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周一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發現自己居然習慣地找了兩個連着的空位。禁不住發了會兒呆，想起昨晚做的夢。
其實那夢之前在醫院陪王凌雲的時候也做過，但是醒了之後就忘了。這一次卻是記得很深刻，以致半夜夢醒，再也睡不着。
自從看了王凌雲的日記起，周一幾乎每晚都做夢，都是一些片段，說不清楚夢到的是什麼，經常是醒來就忘了。
直到昨晚做的那個夢。現在也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周一拿出筆記本，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剛開始看着好像畫得很亂，仔細一看，漸漸地可以發現他在畫心理沙盤。
周一畫得很認真，以至於方嘉之抱着一本大部頭在他旁邊坐下時落下的陰影嚇了他一大跳。抬頭一看，原來是旁邊坐了人，還是那個說要去打球的人。
這場景怎麼那麼眼熟？
方嘉之低聲解釋道：“打了一會兒球，發現精神不足，體力不夠，還是過來看書補補覺好了。”
方嘉之正如他所說，看了沒多久，他就趴書上睡著了。
周一看他睡着后，翻開沒完成的心理沙盤，上面畫了半圈的柵欄，柵欄內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的樹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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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失眠過後，方嘉之將更多心神放在周一身上，後來晚上也不再這麼輾轉反側。倒是周一眼下的青色日益加深，人也總是無精打採的。
而且比較奇怪的是，周一時不時會偷看方嘉之。
如果只是這樣，方嘉之不介意一直裝作不知道，任由周一偷看。
可是與此同時，周一比之前更不願意和方嘉之一起相處，也更排斥方嘉之的接觸。實在躲不開，他就會扯上別人，比如晚上咖啡店兼職完后，看到方嘉之，周一總要扯着曹寧一起回宿舍。再么他直接就窩宿舍里不出門了，連圖書館也不去了。
方嘉之忍不住想，難道周一這其實是害羞了？可為什麼他偏偏還和我一樣一直睡不好的樣子？
方嘉之還想試着在自己前幾天借回來的那本大部頭心理學分析書里，找一下戀愛心理來分析分析周一的行為，看了幾天的書，認認真真做了筆記，還是沒搞懂。
方嘉之憋了幾天，終於在聽到關於王凌雲的消息后，又一次忍不住問周一最近為什麼而憂心得睡不着。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從t城回來后，周一再沒有和王凌雲碰過面，連那次物理學院的模型比賽周一也是偷偷地去看，兩人似乎再無聯繫。但是也不能確定他們有沒有信息來往。
為了知己知彼，方嘉之託了宿舍老二去打聽情敵王凌雲的情況。前兩天老二帶回消息說，王凌雲遞了出國交換學習的申請，並且已經獲批，三月份就會飛去日本。
方嘉之不清楚周一有沒有可能是因為王凌雲出國才那麼消沉。畢竟如果要出國交換學習，那肯定很早之前就會開始準備，周一之前一直和王凌雲在一起，沒道理不知道。
所以說，兩人難道是因為出國的事鬧翻了？
呸！這兩人又不是情侶關係，為什麼要因為出國的事情鬧翻！
方嘉之糾結了兩天，終於忍不住又堵住周一問話。
“你究竟是為什麼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
周一看他一臉的控訴，也憋不住了：“你以為我是為什麼？”
方嘉之聽他如此反問，反而不確定自己的猜測了：“不是……因為王凌雲要出國的事？”
周一還真不知道這事，聽方嘉之說起，整個人愣了一會兒，然後才搖頭說：“不是。”
方嘉之追問：“那是為什麼？”看周一整個人都愣住了，還說不是。
周一緊張地抿了抿唇。
周一剛從咖啡店下晚班，因為第二天周日，老闆將咖啡店借給朋友搞派對了，所以給周一和曹寧放了一天假，也就是明天兩人都不用去兼職。曹寧那位據他自己支支吾吾說有着遠房親戚關係的朋友，便早早過來將曹寧接走了。周一只能和方嘉之兩個人一起走。此時兩人正在回周一宿舍苑區的路上。
也是這麼巧，這幾天兩人很有默契地一致避開經過椰林的那條路。
周一轉頭看了眼前方的兩條路，一條拐個彎可以到二號男生宿舍苑區；還有一條，穿過椰林再直走一小段路就直接到達二號男生宿舍苑區。
不將事情問清楚，心裏總是不甘。
他扯住方嘉之的衣角，兩人走上了穿過椰林的小路。
椰林被稱為c大的約會聖地，因為裏面蔥蔥鬱郁，又佈置了很多設計浪漫的長椅。而且就算不喜歡這些長椅，在那些棕櫚科植物或者爵床類植物下全是軟綿的草地，既能擋住別人的視線，又有個舒服的天然坐墊。c大的情侶很多都喜歡到椰林來約會。
方嘉之當然不會誤會周一把他往這條路上帶是要和他約會。事實上他現在有點怕這個地方。
還好周一並沒有將他帶到那個他更加忌諱的地方，而是找了棵蘇鐵擋住的小空間，兩人面對面站着。
周一直接開口：“你有喜歡的人？”
方嘉之心裏點起了煙花：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呀！
周一又要跟我表白了嗎？！大一那回他是怎麼表白來着？也是先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說沒有，周一直接就說喜歡我！
我我我……我一定不能像上一次那麼慫！
方嘉之極力控制臉上的表情，鄭重地點頭：“嗯。”
……夭壽了！念錯台詞了！！！
要不，媳婦，快問我喜歡的人是誰！
方嘉之緊盯着周一的嘴巴，一看到他張開嘴，他也緊張地張開嘴搶答道：“是……”你……
“我頂你個肺！”
“嗷！”
方嘉之沒搶答完下巴就挨了周一一拳，還連累了舌頭。
“幹嘛噶額？！（幹嘛打我？！）”方嘉之一手忙着擋住周一繼續下落的拳頭，一手捂住下巴，心裏滿是委屈。這劇本走向也太奇怪了吧？
周一咬牙切齒地說：“老子不只要打你，還要，還要，”周一一時接不上話，看到方嘉之攔住自己的手，想到了，“老子還要咬你！”說著張嘴就咬。
方嘉之急忙把手抽回來，顧不得捂下巴，更顧不得舌頭疼，張開雙手將周一整個抱住，：“你心情不好我站好讓你打，別打着硬骨頭打疼你的手，但是好歹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吧？不然我太冤了！”
以前不可一世的方嘉之何曾料到，脾氣火爆的自己，居然有這麼一天，被人揍了還要顧着心疼別人，連討個說法也要低聲下氣。
周一被桎梏在方嘉之的懷裏，打不着人，只能氣急敗壞地說：“你丫的有喜歡的人了，老子都跟你分手了，你不去找你喜歡的人還來撩我！你這不就是找揍？！”
方嘉之一聽，果然是念錯台詞惹的禍，忙應道：“所以我不是來找你了嗎？”
周一冷靜了一下，想了想，遲疑地問：“你什麼意思？”
“咳咳，”方嘉之想撓撓臉，又不敢鬆開手，不直接乾脆點又怕再生誤會，脖子一梗，直接說了，“周一，我喜歡的人就是你！”
周一整個人像是入定了，瞪着方嘉之，良久，語氣輕飄飄地問：“你以前為什麼不說？”
方嘉之試着鬆了鬆手，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我錯了，我，我以前，不想說……”
方嘉之小心討好的樣子落入周一眼中，心裏忽地湧出萬般感觸。
他沒有給方嘉之回應，紅着眼睛直接推開人走了。
方嘉之給二哥方文之打電話討教，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揍自己是因為以為自己喜歡上了別人？那後來聽到自己的表白后，為什麼推開人就走了？這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
方文之忍住想要敲自家小弟腦袋的衝動，問：“你以前完全沒有跟她說過你的心意？”
方嘉之：“……”不是已經跟你說過原因了嗎，為什麼還要揭我傷疤？
“要不你再給她下一記猛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