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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楚言諍自己也是無聊，他閑得沒事幹，便想着乾脆先在這裏裝模作樣地過上那麼一段時間算了，一邊享受一下久違的平常生活，一邊等待着劇情殺。

可就在這時，他卻驚詫地發現——

這個夢境世界裏的人居然都看不見他。

楚言諍：這TM就比較讓人尷尬了.jpg

雖然別人看不見自己讓楚言諍有些鬱悶了，但他也不是那種能耐着性子一個人老老實實單機玩泥巴的人，想着想着，楚言諍就索性開始整理現在已知的一些東西，並且做出相對應的推測——

比如，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

林剎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他在監測維護全息實境的VT遊戲的運行時，意外遇見了一名奇怪的駭客先生。最開始，林剎只是對這位他並不知曉真名的駭客先生有些好奇，又有些意動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隨着時間推進，他越發地在意起駭客先生了。

這種好感以上戀愛未滿的感覺讓林剎煩惱不已，他不知道該怎麼直面自己對於駭客先生的情感。他沒談過戀愛，有些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而現在——

林剎不用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他醒了。

“老林，工作期間你發什麼呆呢？”有人的聲音從林剎的身邊傳來，林剎轉頭，便看見自己的下屬正一臉詫異地看着自己。對方雖說是自己的直系下屬，但和自己的關係更像是損友。

被下屬提醒了的林剎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有些茫然。

他坐在自己的隔間裏，有些恍惚。

自己是在哪裏？他想了想，自己是千秋實業的營銷部的一名主管。作為一家主營鋼化材料的企業，千秋在業內的名氣還是非常響亮的。林剎在營銷部的位置不上不下，基本算是那種向上爬爬不上，向下掉也不會掉下去的半吊子，基本處於養老階段。

倒是他的損友，下屬同志最近似乎有要升職的預兆了。

搖了搖頭，林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默默地打開電腦，他收拾起自己的心緒，開始工作，只是……

林剎忍不住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境。

那個世界，真的是夢嗎？

他疑惑着。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夢境裏的駭客先生並不是真實的存在，他就莫名其妙地覺得心裏酸澀的厲害。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林剎難得的沒有開車直接回家，反倒是有些百無聊賴地選擇了步行，慢慢吞吞地踱回自己的公寓。

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望着暈染了暖紅的夕陽與雲，忽然感覺自己的人生有些無趣。按部就班地工作學習，存錢買房，等到必須要結婚的年級時，再去找人相親，最後與一名各方面都比較合適的普通女性共度餘生，然後看着自己的後代重複着自己無聊的人生。

林剎忽然覺得有些無措。

這樣的人生，是他真正想要的嗎？

他忍不住想起了夢中的那位駭客先生，不知道對方的人生是什麼樣子的？總之，肯定要比他的人生精彩萬分吧。

緩緩地長舒了一口氣，林剎繼續步行着，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陣轟鳴聲。

林剎一怔，下意識地朝發出轟鳴聲的地方望去，然而他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正當他一頭霧水，準備放棄這奇怪的插曲繼續前進時，猛然間——

轟！

林剎感覺有自己的耳旁傳來了一聲爆炸聲。

他被這爆炸聲嚇了一跳，偏頭一看，便看見一名身着白色長袍的黑髮青年驀然從天而降，站到了自己的身邊。

林剎望着那突然出現的青年的側臉，一時有些發怔。

那是張即為冷冽俊秀的面容，柔順的黑色短髮因為劇烈的移動而稍微有些凌亂，但這絲毫不折損對方的氣質與容顏。看着這張陌生的面龐，林剎的神情一時有些恍惚，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眼前的青年就是他心裏叨念着的駭客先生楚言諍。

“是你嗎？”林剎動了動唇，有些乾澀地問道。

被詢問的楚言諍聽到林剎的聲音，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他。再看清楚林剎的模樣之後，楚言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嘿，幫我個忙行不？”

“幫你做什麼？”林剎問道。

楚言諍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後伸出手，拉住了林剎的手。林剎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不知道該幹什麼，只好僵硬着身體，任由楚言諍將他拉住，然後……跑了起來！

兩個人在街道上疾馳起來，林剎詫異地發現，周遭的行人居然對他們兩人視而不見。

這讓林剎驚異不已，畢竟單就楚言諍的這一身裝束，林剎就覺得對方能把整個街道上的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

“也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楚言諍一邊拉着林剎，跑一邊說著，“你只要跟着我就好。”

林剎一時有些語塞。

跑着跑着，林剎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了。

楚言諍似乎是在帶着他在街道上四處穿行着。他皺了皺眉，總覺得對方似乎是在……躲避着什麼？

張了張口，林剎剛想發出聲詢問一聲，卻愕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震動聲。

他側頭，向自己的身後看去——

嗤！

一柄狹長的利刃朝着他的面門激射而來，林剎倒抽一口冷氣，只覺得眼前有些發昏，接着，他便感覺到自己身旁的楚言諍猛然扯住了他的衣領，將他蠻橫地拽倒在地……

那利刃險些貼着林剎的面門，直直地刺入了大地之上。

刺入人行街道上后，那柄利刃還鋥鋥晃了晃，看得林剎的前額直冒冷汗。

但是令林剎感到有些困惑，甚至是背後直冒冷汗的是，街道上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彷彿這些人置身事外一樣——或者說，他才是置身事外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過度的慌張與震驚之下，人反倒會變得冷靜起來。林剎忍住心中的焦慮，詢問着楚言諍。

誰知楚言諍只是歪了歪頭，那張俊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你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真實？”林剎越發地覺得自己的腦袋發昏。

楚言諍不再言語，繼續拉着林剎在城市裏穿梭着。在這一過程中，不時會出現一些類似於之前的利刃一樣的危險物品襲擊他們，但都被兩人躲開。

林剎跟着楚言諍奔跑着，他的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對方……似乎會徹底打破他原本平淡無奇的人生。

但是，這種感覺——

林剎竟然覺得有些不錯。

在不斷的奔跑逃離中，兩人逐漸偏離了林剎原本打算回家的道路，反倒向著林剎就職的千秋實業的辦公大廈跑去。

等帶着林剎回到他的公司的樓下時，楚言諍停下了腳步。

“問你個問題，”楚言諍鬆開拉住林剎的手，順勢將手抱在了前胸，“你覺得什麼才是真實？”

林剎頓了頓：“你剛才就問過我和這個問題很像的問題了。”

楚言諍側頭：“但是——你還沒有給我答覆。”

林剎默然。

楚言諍倒也不急，就這麼抱着手，靜靜地等待着林剎的回答。那些追捕襲擊他們的“東西”也在一步步逼近着，楚言諍甚至感覺到，千秋的大樓對面的樓房處已經遭到了從天而降的流彈的轟擊，爆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轟鳴聲。

過了一會兒，林剎才抬起頭，看向楚言諍。

“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林剎問。

楚言諍不甚在意：“你說。”

林剎咬牙：“你是他嗎……不，你就是他，”他看向楚言諍，“就算沒見過你真正的長相，但我感覺得到，你就是他。‘孫致涵’是你，‘雷昂賽科’也是你，還有，‘安景’——”

楚言諍抬手，在林剎面前擺了一個STOP的手勢：“糾正一下，如果你是說的這個，那麼我補充一下，‘葉颯’也是我。”

聽到這話，林剎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了楚言諍。

楚言諍微眯雙眼，看着林剎。

“現在該你回答我了，告訴我，‘蜂鳥’同學，你覺得，什麼才是真實呢？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還是之前的那些世界是真實的？亦或者，我們真正的世界？”

林剎的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也許……這個世界才是他的夢境？

重新拉住林剎的手，楚言諍帶着林剎踏入了千秋實業的大廈。此時大廈已基本熄燈，只有一些尚在加班與守夜的人還留在此地。守門的人彷彿看不見他們一樣，兩人便這麼徒步踏入了大樓內。

不多時，搭乘電梯之後，兩人便到了大廈的頂樓。

現在天色已經昏暗，在漆黑的夜空裏，隱約可以窺見月亮的一絲容顏。

夜風吹拂着，將楚言諍的衣袂吹起一些，林剎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些之前便一直襲擊着他們的詭異存在也已抵達此地。

嘭！

一把不知從何處飛來的袖劍破空襲來，刺入了楚言諍腳邊的空地上。

“來吧，”楚言諍聳聳肩，“繼續剛才的問題，什麼才是是真實？”

林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老實說，他自己的腦海里一片茫然。過了片刻，他張了張口，下意識地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是真實呢？”

楚言諍微微眯眼。

林剎咽了一口口水。

片晌后，楚言諍抬頭，望向夜空，他輕聲說道：“不管如何，我只知道，我自己的存在，就是唯一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