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知名禮物
第二天季允起得早，她支着腦袋看了眼還睡在身側的薛傅年，這才像個正兒八經的人睡的姿勢了，蜷着身子沒有頭一天晚上睡得那麼拘謹。
想起昨天晚上薛傅年那拘謹的模樣，將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就是覺得有些好笑。
她小心地坐起來，換了件寬鬆的衣服然後輕手輕腳地出了卧室，熬了些瘦肉粥，等一切都做得差不多了，這才上樓坐在了床邊，小聲地叫了聲“阿年”。
薛傅年睡得淺，要不是剛剛季允太過在意怕吵到薛傅年了，只怕是她早就醒了。
現在被季允這樣輕輕的一叫，立馬就睜開了眼睛，眼中茫然一片。
心中微微嘆了嘆，每次醒過來，她都是先將眼睛睜得大大的，希望能看到一丁點的東西，可是當她真的將眼睛睜開時，她才發現，漆黑一片，想要看見，那就是自己昨天晚上沒有做醒的夢。
“姐姐。”薛傅年在四周摸了摸，最後還是季允直接上手一把抓住了薛傅年的手。
“在這兒呢，快起來，我給你熬了粥。”說著就是將自己託人從薛家拿過來的衣服放在了床上，想了想，薛傅年看不到，只得自己親手上陣了。
“阿年，來，我們換衣服。”季允說著便是輕輕拍了拍薛傅年的胳膊，示意她伸出手來。
薛傅年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上也中泛起了紅。
打薛傅年記事起，衣服就是自己穿了，還小的時候，偶爾會將衣服穿反了，薛媽媽也不提醒她，由着她就這樣穿着衣服去學校，等被同學們無心地笑過後，才紅着臉哭哭啼啼地跑了回去。
現在被季允這樣照顧着穿衣服，還真是二十年後的頭一次，更是讓薛傅年窘得不行。
“羞什麼，回頭我還得幫着你洗澡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薛傅年將季允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囁囁嚅嚅了半天，最後只好岔開話題。
“我們今天是要出去嗎？”
“嗯，等會我先出去處理好了，再回來接你。你在家聽聽歌等着我，先出去把粥喝了。”季允在面對着薛傅年時有着用不完的耐心，給薛傅年解釋着，讓她等着自己回來。
薛傅年的皮膚很好，又白又嫩，讓季允忍不住小捏了一把：“瞅瞅，年輕就是好，這皮膚好得能揪出水來。”
季允可沒有在意薛傅年臉上的紅暈更暈開了幾分，只是專註地為薛傅年扣好了紐扣，拉着薛傅年下床。
“褲子我自己來。”
季允一愣，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越來越開心，還真就是說不出地高興，最後小拍了一把薛傅年的腦袋：“你我都長一樣，怕什麼，你來就你來吧。”
薛傅年被說得有些尷尬，反正她也看不見，拿着短褲就是摸着腳將腿塞進了褲筒里，她摸了半天，最後還是扶着季允站直了將短褲穿好。
季允一直看着薛傅年，看着她臉上未消下去的紅暈，看着她有些尷尬地低着頭扣着紐扣，最後看着她抬起頭來紅着臉向著自己一笑。
“好了？”
“嗯。”悶悶地應了聲，這才抿起唇角來面向了季允。
“來。”季允拉着薛傅年出了房間，然後坐了下來，小跑進廚房裏將熬好的粥給端了出來，“先吃了粥，吃完就放在桌上，一會我回來收，我現在先出去一會，等會再來接你。”
“姐姐。”薛傅年一把拉住了季允，“姐姐不吃了早飯再走嗎？”
“好了，你乖乖吃了早飯就去沙發上縮着，我去去就回來了，你放心。”季允邊說就是小揪了一把薛傅年的小臉，這手感，還真不是一般的好，“想姐姐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啊，我給你準備了一個老人機，按着數字1不鬆手，就是撥給我的~”
說完季允就是噔噔兩步上前去沙發上拿過了自己的包，然後跑到門口登上了高跟鞋，臨出門的時候還探出了頭腦袋來看着薛傅年：“阿年啊，別怕啊，有事就撥給我。”
“嗯，姐姐去吧。”
得到薛傅年的回答，季允這才放心地關了門，去車庫開車，一路上竟也是哼着小曲兒，心情還不錯。
薛傅年在家裏呆得有些無趣，從前的她其實也是時常一個人獃著的，畢竟薛禹太忙了，沒有時間與她一起聊天說話，薛媽媽又時常約上三五好友出去逛街購物。
至於薛傅年，她性子本來就不鬧，有那麼一兩個玩得好的朋友，不過因為大學畢業，大家也都各奔了東西，所以如今的薛傅年還真真正正地就閑了下來。
以前倒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一個人獃著，倒是真覺得有些沉悶了起來。
覺得能看會書，可是瞎了眼，覺得能泡個茶，可是連東西擺放在哪裏都不清楚，遑論其他。
薛傅年只得縮在沙發的角落裏，摸着季允給她留在桌子上的耳機，往頭上一戴，就是微微闔起了眼睛。
季允走的時候給薛傅年下了一些廣播劇，薛傅年戴上耳機的時候裏面正播着，也不知道講到哪裏了，前不知情后不曉劇的，聽得薛傅年有些雲裏霧裏，最後竟是有些迷迷糊糊了起來。
直到聽到開門聲，薛傅年才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盤腿而坐，向著聲音來的方向探着腦袋。
“姐姐回來了？”薛傅年並沒有起身，她知道自己要是起身也找不到人來的方向，倒不如就這樣靜靜地坐着。
季允一聽到薛傅年的問候就是點了點頭，聲音里還帶了些高興：“嗯，回來了。”
說完就是蹬了鞋子兩步跨到了薛傅年的身邊，就着薛傅年的旁邊就坐了下來，伸長手拿過了桌子上本來是走時為薛傅年倒好的涼水。
感覺到沙發上陷下一塊，薛傅年就是笑了，再一聽季允不停喝水的聲音，薛傅年就是摸索着在桌子上抓了兩張紙，然後遞給了季允。
“外面熱嗎？”
“嗯，熱。”季允嘟囔完，又接着大口喝了兩口水，“我坐會咱們就出門行嗎？”
薛傅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手中的紙巾塞給了季允：“又不慌，休息一會再走。”
“慌，送你的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姐姐。”薛傅年一聽，也是忙了起來，“你已經把瞎了的我帶回來了，對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禮物，沒必要……”
“阿年啊，我倒是一直沒發現你的話這麼多哎，以前都是安安靜靜的，可愛多了。”季允說著撇了撇嘴，狀似埋怨，實則又將唇角揚了起來，表現出了極好的心情。
薛傅年被季允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畢竟她看不到季允臉上的笑意，也明白今天的話的確太多了些，這讓她更是有些尷尬。
季允自然地拿着薛傅年遞給自己紙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轉過頭來瞅着薛傅年那有些尷尬又有些嬌嗔的小表情，更是心情大好了起來。
“來吧，姐姐帶你去看看新禮物。”季允說著就拉起了薛傅年。
好在季允知道分寸，小心地牽着薛傅年的手，先是拉着她站起來，然後將鞋子放在她的腳邊，伸手小心地碰了碰薛傅年的腳背，薛傅年只覺得腳背上一暖，先是嚇了一跳，緊接着就是知道季允是示意她鞋子就放在旁邊。
心裏小小地感動了一把，忙就着季允提示的方向將鞋子穿好，正站起來，就感覺到自己的腰上覆上了一雙手，引着自己往前走。
因為眼睛看不到，所以薛傅年心裏還是有些怕，走路的時候儘管有人牽着，可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季允也不催促着她，慢慢地扶着薛傅年的腰，指引着她向無阻礙的地方走，一邊走還一邊提醒着腳下是否有樓梯等。
好不容易上了車，季允才慢慢地舒了口氣。
這是薛傅年出院后除開去“匯江”后，第一次正經出門了，聽着外面的車鳴聲，薛傅年原本一顆跳得很快的心竟是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季允邊開車邊微微側頭看了眼薛傅年，一開始能看到薛傅年抓緊了衣角，季允放慢了車速，生怕給薛傅年帶來了些不安。但走了不久，又看到薛傅年完全放鬆了下來，聽着四周的車鳴聲，竟是嘴角邊微微揚起了笑意。
一直到車子停下來，薛傅年都很安靜，好像在回應剛剛季允嫌棄自己的喳鬧一樣。
季允偷偷看了眼薛傅年，小心地牽着她下了車，關了門車，鎖上后就拉着薛傅年往前走。
薛傅年也不問要去哪裏，只是由着季允牽着，直到感覺季允將自己帶到了一家店，裏面有些安靜，也不知到底是在哪裏，只能微微蹙着眉心動用自己的其餘四官來感受着，可也一無所獲。
季允高興，牽着薛傅年的手慢慢地上前，然後將薛傅年的手放在了一個溫溫的暖暖的毛絨絨的東西上面。
薛傅年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什麼，未知才最可怕，可又想到季允也不會害自己，就放着膽子摸了一把。
掌心下的毛絨絨的動物很溫順，由着薛傅年動作，直到薛傅年從頭摸了一遍后，就是抬頭衝著季允笑了起來。
陽光正好，笑容正媚，看得季允也跟着有些失神。
“是只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