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殷斐受刺激了
?沈曦果然被他手裏的草編籠子吸引,那籠子才編製了一半,伸展着一根根米色的竹條兒。
她安靜下來,緩緩的放下榴槤,去仔細看那蟈蟈籠子:“這是小龍才會編的,可是小龍不見了,怎麼你也會?”
金入正眼底閃出亮色進一步靠近沈曦:“曦曦,你記起來我了?”
沈曦卻往後退了幾步警覺的張煌的看他:“你是誰?小龍那裏去了?”
金入正不再說話也不逼近她,蹲在地上,擺弄着竹條,竹片上下交疊一根壓着一根的糾纏而成,一個竹篾的小籠子就要盤好。
沈曦伸手奪過蟈蟈籠:“這裏我也會,我來弄。”
金入正把籠子給她還丁寧了一句:“當心篾子刮手,上次你手刮破了還讓我賠我哪能賠得起。”
沈曦捏着籠子的手忽然頓了一下,臉色煞白的抬頭看金入正。
看了一會兒,低頭又繼續編。
她的手指編得極不熟練,剛梳理了一根竹篾手指肚便刺啦刮出血印,金入正急忙把她的手指拿起來放在嘴裏吸,沈曦愣了一下,便隨着她捏起手指。
金入正吸了幾口,吐掉。
“這樣就會把血里的毒吸出去。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往破口上灑土面兒,現在周圍沒有土面兒只能用嘴吸了。”
沈曦沒說話,驚愕的看着金入正:“小龍也給我吸過——”
胭脂在玻璃外面看紅了眼睛,擦擦眼角獨自走出大樓在外面的花壇上坐着等金入正。
也許,他能喚醒她呢。
每個人心裏都住着一個純潔的影子,那個影子是自己念念不忘的,想起來就溫暖的人。
這個世界又是太巧,又是不巧。
金入正你為什麼你不早點回國來找呢,那樣也許會改變一個女孩子一生的命運。
等了半小時,金入正也沒出來,胭脂擔心殷斐,給金入正發了一個信息自己先走,回到醫院。
心急如焚的,胭脂心裏時時刻刻都是殷斐,半天沒照顧到就怕他有什麼閃失。
高跟鞋咚咚的經過護士辦公室時,正好被開着門的辦公室里的護士喊住:“十七床的家屬請留步下哦。”
胭脂嚇一跳,心臟驟然漏跳瞬間擔心殷斐出什麼事情:“他怎麼了?”
護士走出來:“殷總病情沒什麼,你放心好了,就是——”
護士皺眉,有點自責:“不好意思啊,就是中午的時候我和護士長討論他的病情,被坐着輪椅出來的殷先生聽到了,按說這時候的他還不適合坐輪椅出來。所以,他狀態很不好。中飯沒吃,還發脾氣。”
“聽到了?聽到什麼?是他的腿,落下殘疾的事?”
“是啊。”護士點頭。
胭脂魂兒立時嚇掉一半。
自己就是擔心他知道了接受不了,這一周一直瞞着他不敢和他說。
急匆匆回到殷斐病房。
看見特護皺着眉正在收拾已經涼掉的中飯。走到她身邊小聲說:“太太,殷先生把第一批飯摔了,這是第二次打的飯了,也沒吃。”
胭脂視線落在病床,殷斐精神萎靡地半靠在床頭,歪頭吸煙。
稜角俊朗的臉,蒼白中是生人勿近的冷厲,薄唇叼着煙抿成一條弓形。
走過去拔掉他的煙:“不是說好了,過一個月才能吸煙。又任性了是不是,怎麼不吃飯?”
男人冷着臉從煙盒裏又拽出一根煙,隨手就拿打火機,胭脂眼疾手快一把搶走打火機,緩了語氣:“老公,這裏的飯菜不好吃,我去給你買,想吃什麼?”
他不吱聲,不搭理她,皺眉冷臉用深幽的目光看着她,目光那麼沮喪而嚴厲,看起來精神頭很不好。
複雜冷硬
的目光不一會兒就把胭脂的眼神兒頂回去了。
男人還是從她手裏搶過打火機,抽了一口煙,他的視線瞥到她風塵僕僕的樣子,忽然低低吼道:“回來做什麼?守着一個癱子做什麼?你是自由人。可以走了!”
胭脂被噎得咽口唾沫,頭疼。
那邊沈曦魔人,這邊這個也開始要魔人了。
可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面前的男人的生人勿進的氣息很嚴重,她根本不敢亂說話。
還是默默的搶他的煙。
兩個同樣倔強的人就在香煙上較勁兒。她搶,他不給,手腕極有力氣,閃的胭脂一個跟頭,重重的摔在他身上,堅硬的胸膛。索性趴在那不起來,和他對視,嘴一憋約,就要哭起來。
殷斐的嘴還是不饒人,極冷的:“你早就知道我是瘸子了,別裝着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子,你未婚,我未娶。”
胭脂半伏在她身上,氣哼哼的瞪他,也不說話。
手腕被他攥住,男人修長的手指,溫涼的緊扣着她手腕的皮膚,胭脂的氣血在他一根一根分明的長指的壓迫下越來越氣,掙了掙,掙不開。
殷斐就是按着她,看似不動聲色,淡定的模樣,其實內心波瀾涌動,他在等她說話。
中午本來心情愉快的命令特護推着去電梯口等老婆,順便放放風,路過護士辦公室卻忽然聽見幾個人議論自己。
“十七床的男人真的很帥哎,比現在當紅的鮮肉們帥氣多了。”
細細的聲音,是今天給他換藥的那個美女。
“在帥氣有什麼用,將來要做輪椅,什麼能比健康帥。”聲線上一聽就是中年女人吧。
“也是哈,說起那十七床也是命大,大腿靜脈斷了,要是在晚來十分鐘估計命都保不住。現在還只是殘疾而已。”其他的聲音都參與進來。
殷斐眉頭已經弄成疙瘩,特護就要推走他,殷斐擺擺手繼續聽。
殘疾兩個字在他心裏地震。
不就是骨折嗎,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殘疾?坐輪椅?
他的手指都有點抖。
豐俊西的恐怖聲音響在耳邊:我斷定你下半輩子就要做輪椅了。
“嘖嘖,好好的帥哥也是可惜了,她老婆還蠻漂亮的,不知道能守得住不。”又是中年的女聲。以她的年紀和閱歷在病房可能真的看太多了這種原因的離異。
“哎,說啥呢,中午都吃飽了撐着了?”護士長截止了話題。
“這不是替他可惜嘛。”細細的女聲小聲的嘟噥着走出來驀地看見殷斐冷厲的臉子。
“啊,殷先生——”
小護士白了臉不知道該說啥,她知道露陷了,自己剛才的議論肯定被殷先生聽見了。
一時手足無措的。
“額,殷先生您吃飯了嗎?”
“我的腿到底什麼程度?”
男人並不岔開話題,銳利的目光直逼迫她的慌張。
“這個,殷先生還是去問醫生吧,醫生說的能詳細點。”
小護士看看辦公室。裏面的人都在啥事沒有似的,躲開了,她又看着走廊,不知道怎麼擺脫囧境好。
“剛才你們不是說的很清楚嗎。”
殷斐身形高大即使坐着也是有架勢的,他搖着輪椅堵住護士辦公室的門口。
視線從裏面的人晃到小護士的臉上:“或者你可以找出一個來替你說。”
護士辦公室里立時傳出一陣叮噹鼓搗樹輸液瓶子的響聲;“我們都忙着呢,小紅你自己說吧。”
小護士被推到風口浪尖兒,囁嚅着:”殷先生,其實您太太是不讓我們說的,怕您受刺激,想瞞着您,其實,您的腿,失血太久,周圍的神經細胞的都壞死了,主任和院長都很儘力了,可是,愈后的後果有可能,是——“
小護士扯着衣角。
“是癱瘓?瘸子?殘疾?”殷斐刺刺的問。
小護士點點頭:“暫時這樣的哦,也許會有奇迹呢。”
男人僵了一會兒,一樣沒發,自己搖起輪椅就走。
直接走到電梯口,嚇壞了後面的小護士和特護。兩個人急忙跟過去:“殷先生您回病房啊,到這來做什麼?”
“出院。”
男人擲地有聲。
特護激動滿頭大汗:“殷先生,您就是回家也要辦出援手續,有醫生同意的,再說,太太還沒回來,您不能自己說走就走啊。”
“太太守不守得住呢,問什麼太太。”
男人見電梯停下直接就要搖進去,小護士立刻擋在電梯口前面,哭了:“殷先生,我錯了,我不該背後議論您,是我和我同事不好,您別我們計較了,快回病房好不好。”
這時候護士長和身後幾個護士也出來,拉住殷斐的輪椅:“對不起殷先生,我們大嘴巴了,中飯吃過了沒事瞎說話,其實也是為您可惜,您太太,那麼賢惠,肯定忠貞不二啊。您不知道在您昏迷的時候她三天三夜不合眼在ICU那坐着等。這樣的太太我還第一次見呢。”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