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偶遇還是故意
唐頃墨早一步比商九月去了前台結賬，原本想將她的那一份也一起結了的，但是想到兩人從見過後都不曾說過一句話，為了避免引起她的反感，他硬生生地將那個衝動壓了下來。
前台收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穿着黑色的制服，在給唐頃墨找零的時候還不着痕迹地多次抬頭看了他幾眼，眼裏的愛慕之情沒有遮掩。
唐頃墨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身上，反是全神貫注地凝聚在了用完餐後走過來要結賬的商九月的身上。
她腳下穿着黑色的高跟鞋，站在他身邊，剛好到他的下巴那裏，身上的香味似有若無。
他屏住了呼吸，盡量不讓自己的餘光落在她的身上。等收銀員磨磨蹭蹭地將錢端正地遞到他跟前時，他轉身看了她一眼，繼而離去。
那一眼裏有太多的意猶未盡，商九月愣了愣，看着他匆匆而去的偉岸背影，思索着她認識他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
收銀員見她發獃，以為她也是被剛才那位先生的姿色怔住，便笑着說道：“小姐，你也認為剛才那位先生長得很帥對不對？我覺得他根本就不遜色電視裏的那些當紅偶像男明星。”
商九月出於禮貌，露出了一個官方的笑容，隨後遞上了現金，買了單后先去了科技城買了部手機跟一張全新的手機卡。
唐頃墨手裏把玩着墨鏡，站在大廈的二樓，看着一樓大廳處正在等着服務員激活手機卡的商九月。
她這樣的舉動，不外乎只有一個，她想跟過去的一切劃清界限。
唐頃墨站了一會後便下了樓，商九月接過手機后，上網下載了幾個必用的軟件，隨後給大學好友孫璐發了條信息，“外出旅遊中，沒事勿擔心。”
孫璐看到了信息後面的署名，也不管不顧自己正在上班就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喂，商九月，你這樣是在搞哪出啊？”
商九月見來電是她，還未開口說什麼，對方已經直衝沖地問出了口。
她笑了笑，“我不希望他找到我，準確地來說，任何跟他有關係的人我現在都不想見到。”
孫璐立馬明白了，轉問：“你現在在哪裏？”
“西寧市。”
孫璐知道她跟宋凌曄的事情，莫名其妙成了被拋棄的那一個，商九月心裏會舒坦才奇怪，她說：“好吧，別回來也好，這樣忘恩負義的人，惦記着也沒用！九月，你就該讓他知道，離開了你是他多麼大的損失。”
“我知道。”
兩人聊了一會後便掛了電話，商九月拿着手機抬眸的時候，恰巧又一次看到了唐頃墨。
商九月微微凝眸，不到一個早上的時間，兩人偶遇的次數當真算得……前所未有。
唐頃墨路過她的時候，根本沒有停足，商九月只懷疑是自己多想。
在外面逛了一圈后，下午回到酒店，又再一次巧合地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唐頃墨。
他的身子微微倚在牆上，細長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跳動着，似乎在打遊戲。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唐頃墨就捕捉到了她投遞過來的視線。
清涼的帶着暈不開的墨色的雙瞳，商九月拿着房卡的手一緊，他的雙眸，他的模樣，似乎比宋凌曄還要再精緻帥氣上幾分。
唐頃墨見她出神，不免堪堪一笑，解釋說：“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帶房卡，進不去了。”
商九月聽到他略帶磁性的清朗聲音，才回神，安靜狹長的走廊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只好回道：“可以讓前台的服務員拿備份房卡上來。”
唐頃墨搖頭，“她們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讓我很不舒服，我不想跟她們有牽涉。”
這樣的理由，聽着似乎還帶了點孩子氣，商九月倒是有些無言以對，只好頷了下首，解了自己的門鎖，手剛搭上門把，身後又一次傳來了那道男聲：“你不幫我嗎？”
商九月回頭看他，“幫什麼？”
“幫我去跟她們要房卡。”
“嗯？”
“你不答應？”
商九月點頭，“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若是你不想解決，我作為一個陌生人，沒有必要出手幫你。”
唐頃墨微眯着眸子看她，那樣的視線過於灼熱，商九月幾乎不假思索地就開了房門進了屋，也不理他究竟還要在門口站多久。
唐頃墨無可奈何，等她進了屋后，只好親自去了前台要了備份的房卡。心底卻是因為剛才的試探而多了一分篤定——商九月並不像她外表所呈現的那般溫柔淑女，她給他的感覺更多反是偏向於——冷情。
跟宋凌曄二十多年的感情說斷就斷，走得果斷，做得決絕，如果她跟自己在一起了，以後不得已分開，是不是也是這般毫不留戀？
唐頃墨心情有些低沉，半夜裏喝了些酒才勉強入了睡。夜裏又一次重複了當初的那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
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金色的陽光已經透過白色的窗帘在地板上灑落了一些斑駁。
他沉了口氣，回味着夢裏那纏綿不息的快.感。自從那一次夢見她后他已經將近三個月都不曾在夢裏看到她了。
而昨晚……
唐頃墨無奈地搖了搖頭，進浴室洗了個涼水澡，思索着究竟該將她怎麼辦。
唐頃墨出門的時候，發現對面的那扇門緊緊閉着，停足沉默了一會後才離開了酒店，去了昨天跟她一起吃早點的餐廳，發現並沒有她的身影。隨後繞了附近走了幾圈，也不曾看到她。
唐頃墨很想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可是這樣子的大海撈針根本就是於事無補。
傍晚時分回到酒店，唐頃墨敲了敲對面的房門，不多一會，門便由里打開了。
商九月本以為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卻沒有料到是他。
“有事嗎？”她問。
唐頃墨見她在，本能地就鬆了口氣，從善如流地說道：“我以為你出去了。”
商九月輕笑：“你是又忘了帶房卡嗎？”
“不是。”唐頃墨回答地乾脆。
“那你是？”
“擔心你出事，所以過來確認一下你的人身安全。”
商九月抬眸看他，停頓了一會後才好笑般說道：“謝謝你的關心，我想我應該不需要。”
“我也覺得我的行為多餘，但是我控制不住。”
就跟我掌控不住你這幾年來時不時在我夢裏出現，跟我親密接觸或者和諧相處的任何畫面一樣。
我不希望你出現在我的夢裏，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撥起了我內心深處的悸動，偏偏，你在我面前又是這樣的拒人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