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跑不掉
唐頃墨怔在原地,看她翕動着嘴唇,狠意說道:“宋凌曄,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後悔你拋棄了我而娶了那個女人!宋凌曄,從你答應跟她結婚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毫無關係了!”
“九月!”宋凌曄剛伸出手想扶住她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肩膀,卻被她揮手無情地拍開。
“宋凌曄,你不用這樣跟我假惺惺!噁心!”商九月說完,竟是拂袖而去。
唐頃墨若有所思地看着,見宋凌曄煩躁地抬手抓了抓自己原本一絲不苟的頭髮,隨後低吼一聲,直接一拳揮到了牆上。
頃墨沒有上前去追商九月,也沒有繼續留在原地,回到大廳的時候,盛宥恆剛好也回來,見他安靜地站在角落裏抿着紅酒,便問道:“找到了嗎?”
唐頃墨搖了搖頭,回道:“她的事情,接下來我自己解決就好。”
“嗯?”盛宥恆突然抬眸緊盯着他,之前害他辛辛苦苦忙碌了兩個多月,任他怎麼不滿埋怨也不肯動用自己的力量親自去調查,如今這麼突然,是因為?
盛宥恆疑惑地問道:“你是不是見到她了?”
“見到了。”唐頃墨無波無瀾地回道。
“什麼?那你……”
“宥恆,我只是發現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說完,唐頃墨抬眸看着攜手新娘子正笑意盎然地跟着賓客寒暄敬酒的宋凌曄,嘴角的笑味不明。
盛宥恆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不明所以。
婚禮結束之後,兩人並沒有在j市多停留,而是立刻回了安市。
唐頃墨派人去調查了她的事情,不到一天便了解了個大概。
原來,她的名字叫商九月,今年25歲,原本是宋母領養的孤兒,宋母很疼愛她,商九月的姓氏也是隨了宋凌曄的母親,宋家的人也一直將她當做親生女兒般看待。
後來因為宋家敗落,她跟宋凌曄相依為命,不僅讀了同一所大學,還上了同一個專業,因為年紀相仿,又經常在一起,一度成為了學校的最佳神話。
後來宋凌曄畢業后,開創了“凌商”,商九月也加入了其中,兩人在工作上的默契還有拼勁跟狠勁,一直都令外人驚嘆。
“凌商”才建立四年,便在j市擁有了那樣的好口碑,跟領導者有着直接的關係。
唐頃墨看着手中的資料,眸光沉沉。
自小生活在一起,又一直同甘共苦過,並且又知道兩人根本沒有血緣關係,要是說一點兒曖昧跟男女之情都沒有,當真是說不過去。
唐頃墨雙手抵在俊美的下巴處,沉思着:所以商九月跟宋凌曄在一起戀愛過?
這樣的認知,的確讓人有些不爽快。
唐頃墨下班回到家后,正巧看到唐清鳶坐在司徒玉的身旁,兩人低聲竊竊私語着,一看到他進屋,又立刻止住了話題。
唐頃墨掃了唐清鳶那被抓了個正着而顯得有些窘迫的鬼臉一眼,心底便有了底,於是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唐清鳶想起他的囑咐,連忙擺手說:“沒有沒有!我跟媽說學校里的趣事呢!”
“是嗎?”他脫下外套,正準備往樓上走去時,司徒玉還是按耐不住地問了一聲:“頃墨,你上次說要帶女孩子回家給媽瞧瞧,究竟什麼時候帶過來啊?”
唐頃墨想起今天下午自己的辦公室里的推斷,不由得有種無力感,只說道:“看時間吧。”
“哎,這時間大概是什麼時候,你也跟媽說說,好讓媽有個心理準備啊!”
唐頃墨無奈:“媽,你急什麼,又跑不掉!”
“你這孩子!”
唐清鳶在沙發上笑得合不攏嘴,“真沒想到原來哥真的有喜歡的人啊!改哪天我就要有嫂子了!”
唐頃墨只是淺淺一笑,沒多說,直接上樓進了房。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不禁又回憶起了那天在婚禮上看到的那一幕,那個時候,她那樣堅決果斷地說出跟宋凌曄恩斷義絕的話,是不是因為當初太過於相愛,所以才會那般狠決?
他繼而又想起了她的那個巴掌,看得出來,是卯足了勁兒扇上去的,真沒想到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極具氣質的她,實質還是一隻會發飆撓人、戰鬥力十足的小貓。
他想到這裏,心情似乎才好轉了那麼一點點,隨後他又不自主地想到了兩個多月前的那場夢,那麼嗜人心骨。
唐頃墨翻了個身,將臉埋進了枕頭裏,閉眼呢喃着:我想看見你,商九月。
商九月自從那天從酒店離開后,就沒有回去她跟宋凌曄住的房子。
三室一廳的房子,當初還是宋凌曄買的,他第一次帶她過去的時候,是在他畢業后的一個月,他說房子不需要大,只要有她在,就會覺得很溫馨,等以後結婚生了孩子,不夠住的話,他就重新翻裝一次,將這兩層的小房子改建成四層。
他當時說那番話的時候,商九月很是心動,她想在他的未來里,她會陪着他一起走。
可是如今,不到四年,早已物是人非了。
他走了,她的世界裏也完全不需要他的存在了。
他說他娶辛家的千金是因為辛家的地位跟財產,可商九月在意的卻是,當初她得知這個婚訊去質問他的時候,他用着那落寞的表情跟她說:“辛蕊很好,溫柔體貼還善解人意,我跟她在一起很輕鬆快樂,九月,這是跟你在一起時,完全不一樣的心情跟感受。”
不一樣嗎?
商九月覺得可笑,難道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還不夠體貼理解他嗎?為了他,她學廚藝,剛開始時每次不是被燙的手指發紅就是被刀誤傷到流血;為了他,她讀經管系,進入了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行業;為了他,她熬夜加班,學社交學談判還學會了空腹喝酒,可是如今這種種的一切,竟然還不如認識不到一年的辛蕊!
商九月很傷心,可是更多的卻是寒心。
宋凌曄,你這樣子對我,我又何必再自作多情!
前面的司機有些納悶地看了眼自從上車后就一言不發而開始面無表情流淚的商九月,想說些什麼又覺得好像不太合適,於是只好問道:“小姐,你是想去哪裏?”
商九月壓下心頭的所有愛恨,咬着牙回了兩個字:“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