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被她氣了
商九月刷新了微博,不多一會就看到了宋凌曄的動態更新。
宋凌曄這個人一向以事業為重,最常用的聯繫方式不外乎就是電話跟短訊,像這樣的軟件一般很少用。所以當她看到那微博時,不由得就是一陣冷笑。
原來人都不是一成不變的。關鍵在於,有沒有那個使你發生改變的人出現。
宋凌曄更新的微博很簡單,一個紅色的愛心,下面附了一張圖片,是他跟辛蕊的合照。
近照里光線淺淺,她看着他們衣領處相似的顏色,不可厚非的情侶裝,而且還是居家款式。
商九月莫名地就想起了在高一的時候,她在某天穿了一件跟班裏男生相近款式的衣服,恰好那個男生前陣子都不厭其煩地纏着她問問題,時不時還說些曖昧的話語,商九月被糾纏得有些煩,不免在對待他的態度上就少了些友善。
那天,男生還很欠抽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她的身旁,提高着音量嚷道:“商九月,你看,我們連衣服都一樣,不是有緣還是什麼?”
商九月抬頭看着他,眼眸里端着是那高深莫測的神色。
宋凌曄剛好過來找她,見狀,站在窗外走廊那裏不言不吭,卻是看見她站起了身,二話不說就將身上的外套脫了。
男生一怔,班裏的其他同學也是一陣唏噓,那時正值初春,寒氣還未消退,商九月就穿着單薄的白色長袖衣,面不變色,似乎周圍的冷意都只是虛無的。
男生見她拿着那衣服直接往垃圾桶走去,二話不說就將那衣服扔進了垃圾桶,臉色一陣白一陣黑。
這樣的舉動,不是打臉是什麼?自此,他直到分班,都不再跟商九月說過半個字。
宋凌曄當時站在窗外,見她脫了衣服,臉色微微轉為陰鬱,他叫了她的名字,等人走到他跟前,他立馬動手將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脫了下來,讓她穿上。
他的外套很溫暖很寬厚,她沒有拒絕。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人們開始議論她跟宋凌曄的關係。一個姓宋,一個姓商,他們都不曾在外人面前說過兩人的關係。
商九月想,果真還是年幼無知的時候幸福一些,如今看得太清,才會那麼難受。
商九月好不容易熬到天際露白,將幾套衣物簡單收拾了一下,拎着小行李箱去了前台退房。
剛走出酒店,就被身後匆匆趕來的人抓住了手腕,手裏的行李箱也被他搶了去。
商九月立即轉身看向來者,是唐頃墨。他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是衣服上多了幾處褶皺,可絲毫不減他臉上的清俊美色。
商九月承認,他比起宋凌曄,當真卓越出色了許多。
唐頃墨緊了緊抓着她的手腕的力道,問道:“你要走?”
商九月甩開他的手,“唐頃墨,我沒有心情跟你在這裏瞎耗。”
唐頃墨雙眉一擰,“商九月,你至始至終都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裏!”
商九月嘆了一聲,回道:“唐頃墨,在我的計劃里,沒有談戀愛這一項。”
“商九月!”
“抱歉,還有,希望你跟我劃清界限。”商九月趁他周身氣場都壓下之際,將行李箱奪了過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唐頃墨站在原地,許久才轉過身往停車場走去。
這樣的商九月,跟夢裏的她相差甚遠,因為——她不愛他。
唐頃墨坐上駕駛座的時候,深眸看着前方出神,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非商九月不可?因為那些匪夷所思的夢?還是因為夢裏的幸福過於滿溢,所以他才愚昧地追隨着夢裏的腳步?
唐頃墨沒有抽煙的習慣,可是此時此刻卻莫名地想要抽煙,他從車裏下來,過了十字路口,去對面的超市買了一包煙,剛走出超市的門口,恰好遇到了本市的高中男同學。他懷裏還抱着一個小孩子,孩子很可愛,可是唐頃墨並沒有心思去端詳。
那個高中同學見是他,驚訝道:“唐頃墨,真的是你啊?”
唐頃墨點了點頭,手裏剛拆到一半的香煙沒有再繼續。
那個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手裏的煙,有些不可置信道:“我記得高中的時候,全宿舍里就你沒有抽煙,怎麼現在……”
唐頃墨沒有接話。
那個男人又接着聊道:“聽說你公司辦得很有聲色,成家了嗎?我還記得讀高中的時候,學校里最受歡迎的男生就是你了!就連我第一次喜歡的對象暗戀的也是你……”
唐頃墨沒有立刻作答,隔了一會後,只是笑了笑,看了眼小孩,問道:“你的孩子?”
“是啊!剛六個月大,很鬧人,只要放下他就要哭,我媳婦自從出了月子后,連瘦了好幾十斤!”
“嗯。”唐頃墨不想再繼續聊下去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走出幾步,他回頭,看到那個高中同學跟一個拎着購物袋的女人並肩說著話,席間,他還伸手幫她分擔了一部分重量。
唐頃墨上了車后,沉默了一會,將手中的香煙丟進了車裏的小垃圾盒裏,臉色沉寂地將車開了出去。
在公司里忙了一天,唐頃墨索性以加班為由,在辦公室里的休息室里過夜。
當晚,他又夢見了商九月。
夢中的場景熟悉而又陌生,明亮的高樓,來往不息的顧客,而一身休閑服的她正一臉溫柔笑意地挽着自己的臂彎,抬頭問他:“你覺得什麼顏色比較好呢?黑色的還是寶藍色?”
他無聲地笑了笑,撫着她垂落在自己手臂處的髮絲,寵溺地說:“你決定就好。”
“嗯……”她低眉思索,“寶藍色吧,你衣櫃中的黑色衣服太多了……”
“好。”聽你的。
“哥,你跟嫂子用不着這麼膩歪吧?”唐清鳶地出聲打斷令原本還在睡夢中的他忽地便清醒了過來,唐頃墨搖了搖頭,右手抵着額角,硬是將剛才的夢境回憶了一遍,光亮映人的商場地磚,川流不息的行人,還有跟自己咫尺天涯的一個她——商九月。
唐頃墨眸光恢復了些清明,開燈,看了眼時間,時針剛指向數字2。
唐頃墨將手搭在了額上,重重地呼出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可奈何:“又是商九月!”
唐頃墨醒過來后,一直沒有睡意,他打開休息室的門,走向了辦公桌,用鑰匙打開了最中間的抽屜,抽屜的最下面夾着的是她的素描照片。
唐頃墨看着那照片,昨天在酒店門口的那股欲發而又不得發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商九月說的那句話,如猶在耳,“抱歉,還有,希望你跟我劃清界限。”
劃清界限?
唐頃墨想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掐死她算了,從來都沒有對一個女人上過心,她的出現已經是那麼莫名其妙了,加之如今的一切感覺都遠超出了自己的可控範圍,奈何那個女人還那麼趾高氣昂地跟着自己唱反調。
唐頃墨拇指在已經過了膠的照片上劃過,商九月,你究竟跟我是什麼關係?
一連五天,他都在公司里熬夜加班,司徒玉再看到他的時候,已經距離那天相親之事過了一周了。
她看他拎着行李箱下樓,趕忙問道:“頃墨,你這是要去哪裏?”
唐頃墨只簡短地說了兩個字:“出差。”
司徒玉見他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似乎也憔悴許多,問道:“公司那麼忙?”
“嗯。”唐頃墨點了點頭,“這一次大概會久一點,也許一個月,也許兩個月。”
“那你自己小心點,多注意身體。”
“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