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更文
高衍是這天早上醒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寶貝兒子冬冬近都沒怎麼和自己撒嬌,以前那個一被忽視就撕紙抗議小傢伙轉眼就不見了，冬冬整個夏天都和湯圓豆沙一起玩兒,高衍有時候忙起來也只有早上和晚上能見到兒子，王殷成陪孩子時間都比自己多，冬冬現每天都是和湯圓睡一張床,再沒有抱着自己小枕頭跑過來說要和爸爸一起睡。
高衍也是早上刷牙時候無意間意識到，他總覺得近生活似乎缺了點什麼，想破了腦袋才想起來冬冬已經好久沒自己面前打滾撒嬌過了。
高衍早上洗漱下樓，冬冬和湯圓正樓下大廳跑着嬉笑打鬧，金燕側卧沙發上面含笑容看着兩個孩子跑來跑去。
高衍下樓,冬冬跑近時候大聲喊了一聲“爸爸”，高衍彎腰蹲下來截住孩子,把孩子抱起來坐到沙發上放自己腿上道：“冬冬玩兒瘋了都不理爸爸了？”
高衍給孩子拉了拉腹部縮上去衣服，冬冬咯咯咯笑得厲害，湯圓見狀跑過來撓冬冬痒痒，冬冬踢着腿笑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高衍趕忙把冬冬抱起來，防止孩子氣不順咳嗽，冬冬果然咳了兩聲不笑了，只是眼裏還閃着光。
高衍一早上起來看到冬冬這麼開心自己也很高興，王殷成擺了碗筷喊了一句吃飯，高衍就把孩子抱到桌邊固定位子坐下，人基本都齊全了，只有豆沙沒下樓吃飯。
劉恆朝樓上看了一眼，伸手拿了個包子，道：“他昨天書房打了一個晚上網絡遊戲。”
王殷成一愣，沒想到劉恆竟然知道，於是側頭道：“你看到了還讓他打？不讓他回房間睡覺？”
劉恆以前對豆沙要求就是有些堅決不能做，但近幾年要求明顯鬆散了不多，一方面以為孩子大了未必管得住，另外一方面也因為生意上事情多沒時間管。這要是換了以前說不定就是褲腰帶抽一頓事情了，不過劉恆現心性是和以前不同了，總覺得吧老婆兒子都齊全了，也沒什麼可操心了，豆沙要玩兒就玩兒吧，反正過了幾年學業重了，自然也就沒工夫去打什麼遊戲了。
劉恆沒開口，金燕旁邊喝了口粥道：“他怎麼管豆沙？他自己小時候就不聽話打遊戲，沒少被他老子抽。”
冬冬和湯圓飯桌上聽到幾個大人說哥哥“壞話”，湊近了嘀咕道：“今天哥哥沒起床啊？”
湯圓苦惱道：“可是他昨天明明起很早啊？”
劉毅一直沒說話，坐桌邊十分溫情給高衍盛了一碗粥，剛給高衍遞過去，金燕突然目光一轉，盯住了自己大兒子露出來半截手腕，看着劉毅左手上手錶，笑道：“哎呦，還是我們家老大有錢，十幾萬手錶戴出來都不怕人喊你‘表哥’。”
劉毅看了看自己手腕，道：“高衍送。”
金燕那一大早起來無聊得消遣自己兒子口氣立馬就變了，仔細看了看劉毅手腕上手錶，十分肯定點了點頭，對高衍道：“眼光不錯，挑得蠻好。”
老太太見風使舵水平見長，前一秒還消遣自己兒子后一秒就跨起了媳婦，高衍心裏直樂，卻聽到冬冬突然來了一句：“表哥是什麼？”
湯圓從小跟着豆沙混，見識也廣些，直接道：“就是一個戴錶大胖子，他有很多值錢手錶，所以大家都喊他表哥。”
冬冬朝劉毅看過去，自言自語道：“爸爸不是胖子，那爸爸就不是表哥了。”
大人們都被孩子童言逗樂了，劉恆忍不住自己兒子臉上用力掐了一下，湯圓現可比豆沙小時候可愛蠢萌多了，連表哥小道消息都知道啊。
@
王殷成暑假沒事，照樣負責奶孩子工作，劉毅劉恆去工作，高衍提前給張融融打了個電話，詢問喬行今天有沒有時間。
張融融是個人精，一見是高衍電話接起來說了一聲“稍等”就遞給了喬行，高衍還沒開口，就聽到那頭喬行聲音傳來道：“高衍？”
高衍直接道：“我打電話問問錢幣事情。”
喬行也知道錢幣事情瞞不住，何況金燕之前就和自己打過預防針，“一套已經已經做好了，還有一套正趕。”
高衍道：“如果有時間，我去拿。”
喬行一聽高衍要來當然連忙點頭說好，高衍口氣雖然淡，但喬行覺得高衍現能夠主動和自己說句話已經是老天爺開眼了。
高衍當天和金燕打了個招呼，便開車去了紅玉，喬行照樣是親自大門口等，大堂經理見紅玉喬老闆親自出來迎人，以為是個什麼有頭有臉大人物，也忙跟着站了門口，結果高衍車已到大堂經理就有點傻愣了。
但凡能海德酒店大廳做大堂經理管事，當然都有點本事，要麼花花腸子會來事，要麼人為處世特別利索，要麼就像今天這位值班經理，記憶力特別好，只要來過一次他見過一面人，長什麼叫什麼什麼職務和誰誰誰有關係又開得什麼車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所以高衍車慢慢開到門口停住時候，經理愣了好一下，這不是華榮國際那位e以前開代步車么？再一看駕駛位上下來人，卻又不是劉毅本人。
經理腦子裏一轉，立刻想到這要麼是親屬，要麼就是不一般朋友，自然格外殷勤，親自從高衍手裏把鑰匙接過去讓人去停好車。
高衍對突然冒出來大堂經理點了點頭，他現太清楚了，他所出位子、他得到尊重和敬畏都不是出於別人對他本身一種尊重或者敬重，要麼是因為劉毅要麼是因為喬行，至少現來說，他什麼都不是，他不過是沾了光。
喬行見高衍走過來，不自覺搓了搓手，帶着高衍朝酒店裏面走，邊走邊道：“還有一套明天才會弄好。”
高衍淡淡道：“出了什麼狀況？”
喬行：“做氧化師傅臨時突然有事來不了了，只能重請人。”
這種事情很常見，高雅便沒有多問，上樓之後喬行把一套三株做好錢樹拿了出來遞給高衍，高衍接過來看了看，心中禁不住感慨，喬行畢竟是喬行，就這後續完美掃尾工序，高衍自己都未必能做出來。
高衍把錢樹放了回去，就聽到喬行開口道：“我聯繫了我一個朋友，他說他可以之後和高榮生聯繫錢樹生意。”
喬行說得及其隱晦，高衍一時間沒聽明白，但很反應過來喬行說找高榮生聯繫是什麼意思。
高衍給高榮生做了三株假錢樹，這三株之後肯定是要交易出去不可能放着做擺設，喬行找認識人買賣，要麼反咬一口高榮生故意賣假貨，要麼說高榮生東西來路不正，是盜墓出來乾貨，隨便哪一樣都足夠高榮生吃一場訴訟官司。當然說起來很簡單，但實際操作時候裏面水有多深，卻不是高衍這個才二十多歲毛小子能想到了。
喬行這麼一說，高衍也意識到喬行做了這麼多年拍賣行生意，也不是純白生意，就算不佔黑，多少也沾了點灰色地帶，但高衍有高衍打算，他之前就已經和趙森商討過了，要不然也不至於做兩套錢幣，路都鋪了一半了。
喬行搖搖頭道：“我心裏有數。”直接拒絕了喬行主義。
喬行心下一時有些着急，他想高潛半輩子都做見不得光事情，自己能多給高衍一些庇護就絕對不能少給。這事高衍開了頭，喬行就想把接下來事情接過去收尾做掉，如果可能，他希望高衍手一輩子乾乾淨淨。但現高衍拒絕了自己，喬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多了擔心高衍會厭惡自己。
喬行只得道：“你做了六株兩套，應該只給高榮生一套吧？”
高衍朝喬行看了一眼，沒說話，喬行心裏直嘆息，言語是極力控制着，深怕說了什麼傷害了高衍自尊，道：“你把另外一套錢幣給我吧，我來搞定高榮生。”
高衍轉過身正對着喬行，兩人視線正對着，高衍眼中古水無波，道：“劉毅或者你、哪怕是胡煉，我都知道處理現問題水平比我高無數倍，我沒有自不量力，沒有明明知道自己不夠格還衝出來做先鋒擺平問題。”
喬行看着高衍，很道：“你依靠了劉家了。”他沒有說劉毅，他說是劉家。
高衍點點頭，道：“對。”邊說邊把錢樹收起來，放進包里。
喬行皺眉道：“高衍，你拎得清自己現做什麼么？你有了劉毅，你有了金燕甚至劉家依靠，那你知道你自己要什麼么？你感情，孩子，還有劉家能帶給你這個社會資源和各種優越條件，你分得清楚。”
高衍垂眸把東西收好才轉身拎着包回視喬行，道：“知道為什麼我現不是很想見你么？你反問我拎不拎得清，那你自己呢？我知道我現身份，明白立場和劉家給我帶來一切，我也清楚自己感情狀況，我甚至知道自己應該去為別人做點什麼，但是你呢？你質問我時候是不是還把我當成二十幾年你心裏那個需要父親照看小孩兒？你記憶和對我理解從來都停二十幾年前，是你拎不清楚，是你覺得就算我二十幾歲了已經是一個孩子父親了也沒有能力獨當一面。喬行，如果你心裏夠明白，你就知道我能分辨清楚自己感情，沒有人是獨立個體，我是依靠了劉家，我又不是外面野雞野鴨給劉毅生了個種換了今天地位，我要做什麼，我能做什麼，我不清楚？還是你不清楚？”
高衍說完轉身離開，喬行這次沒有沉默着站原地看着高衍離開，而是步追上去急促道：“高衍，劉家不是普通上層，婚姻不是只有感情和孩子就足夠，沒有差不多同等社會地位和經濟地位，就算劉毅再愛你，你劉家也會覺得抬不起頭。”
高衍剎住腳步，轉身時兩人手臂碰到一起，喬行連忙頓住步伐，急匆匆看着高衍，想解釋后卻還是懊惱發現自己傷害了高衍內心，金燕說沒錯，時隔這麼多年，父子間感覺不是一時能找回來，如果他和高衍做了二十多年父子，高衍談戀愛找了個劉毅這種家庭背景人，喬行肯定一開始就要反對。
劉家哪是普普通通有錢人，劉家本家富了三代，劉老爺子老婆當年可是江南城裏有錢人家嫡長女，陪嫁是黃金翡翠土地。劉家是正正經經豪門！豪門！喬行做古董生意眼光及其遠，他不是反對劉毅和高衍一起，他只是覺得普通老百姓不會受得了豪門那樣家庭，錢多又如何，日子膈應了誰家父親不心疼？
喬行心裏又急又嘆氣，高衍卻是很平靜，道：“我有鑒賞手藝，古董圈也是個勢力圈子，比其他行業都容易混出地位，你不就是好例子么？況且說出去，我是紅玉投資老闆獨子，誰不給我面子呢？”
喬行一愣，終於慢慢發現自己真有些多操心了，高衍不是拎得清，是太清楚了，原來高衍從來沒有真正想要完全依靠劉毅，他一直知道自己該努力做點什麼改變什麼，確實是自己瞎操了一把心思。
高衍說完挑了挑眉頭，喬行終於放心，臉上表情也松下來，高衍轉身開門離開。
高衍離開海德酒店之後驅車去了趙森葡萄園，趙森這次穿着一身鬆鬆垮垮棉襯衫棉褲子，腳上一堆人字拖，形容格外懶散，葡萄架下乘涼，看到高衍拎包進來時候起身，笑道：“我猜你近期天也該過來了，沒想到會這麼早。”
高衍也不廢話，直接把錢樹拿出來：“三株，你看着辦，高榮生明天才會讓人送過去，接下去就看你怎麼辦了。”
趙森把錢樹拿過來端詳着看，並不立刻做聲回答，眼睛葡萄藤架子下眯了眯，好像被透進來日光晃了一下眼似，慢悠悠心裏盤算，總之這一次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賺，高榮生下馬是必定，錢幣一支肯定要倒台了，另外又能給劉家本家面子，還能賺錢樹買賣……至於高衍么，趙森笑了一下，自己給面子給是金燕給是劉家和劉毅……
高衍見趙森不答話，坐藤椅上看着錢樹不說話，這次甚至沒有給自己看茶，待遇明顯比上次差了許多，高衍也不惱，轉回頭，朝着藤架遠處石板路看了眼，道：“趙先生知道我父親，不知道認不認識紅玉喬老闆。”
趙森把錢樹放下，道：“紅玉喬老闆即便不認識，也行里有頭有臉人物，除了他，也沒人敢把我‘雍正膽瓶’一次次掛出來。”
意思就是不認識了？高衍勾唇笑了一聲，眼神還望着遠處，視線所及似乎一片空，沒把什麼放眼裏，道：“那就奇怪了，喬行和高潛二十幾年前就是一對，怎麼你知道高潛，不知道喬行呢？”高衍說完后一個“呢”時候同時轉頭，嘴邊攜着意味不明笑。
趙森心下一愣，喬行和高潛是一對？難道高衍是他們兒子？趙森覺得不太可能，喬行業界這麼多年，傳聞一直都是無妻無子，但高衍名字實太特別了，隨高潛姓高，取喬行“行”再取高潛名字“三點水”，不就是個高衍？
趙森面上沒多大表情，看着高衍，高衍又轉回頭，目光還是沒有什麼感情，這次不是說什麼社會家庭關係了，直接提起了趙森掛紅玉拍賣行“雍正膽瓶”，“哦，對了，上次我看那對膽瓶，真那個倒是真，假那個，倒也蠻像是真。”
趙森：“……”趙森直覺真是他么見了鬼了，那對膽瓶前前後後拿出來掛過多少次了，轉手倒買倒賣提價都有好幾次了，這次竟然被人看出來是假一對？趙森知道高衍確實是看出來了，人直接告訴你一個真一個假，不是真水平誰敢這麼蒙人？
趙森心裏冒汗，幾年前拿過來時候高家那位就直接告訴自己，不可能有任何人看出來，現眼前就坐了一位看出真假，而且也姓高，趙森再不警惕就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
趙森忙把手裏錢樹收好，親自站起來給高衍沏茶端到高衍面前，高衍這次露了才，知道瞞不住，索性就放開了，接過茶杯，也不喝，放回了茶案上。
趙森坐下，試探道：“那對膽瓶是真。”
高衍看着趙森笑：“高家瓷器那支看來也不行了，吞了鼻煙壺一派也沒用啊，我都看出來一真一假。”
趙森說真，高衍偏強調是假，趙森突然覺得有點不好了，如果高衍真是喬行兒子，紅玉少東家，自己那一對一真一假膽瓶還放紅玉，那事情就真有些糟糕了，把柄被人捏手上感覺可真行不好啊……
索性高衍這個時候及時道：“不過好，知道只有我一個。”
趙森心裏噴了，媽真是輕敵，現反過來被人要挾了，趙森心裏直嘆氣……
高衍這一局完勝，趙森后是舔着臉親自送高衍上車，臨走前還揮揮小爪子以示友好，高衍瞧了他一眼，打轉方向盤走了。
就像高衍自己說，他一直很清楚很理智，就算現沉浸和劉毅感情里不能自拔，這些感情外東西他也看得清楚，他身份他地位他現一切他未來。高衍一直如此，他不像王殷成那麼狠不如劉恆果斷不似劉毅聰明又魄力，但他是會隱秘自己守長戰線人，誰都不知道某一天某一個時間點他會成長成什麼樣子，他得到了什麼訊息他又抓住了什麼人小把柄……
趙森這次敗就敗從一開始就把高衍當成劉家附屬品，沒把人當回事。
@
高衍回去時候王殷成還是躺客廳，這次沒躺沙發上，不知道從哪裏拿草席鋪地上，幾個枕頭軟墊子靠着看書，周圍又是一堆亂七八糟筆和紙。孩子們依舊不大廳，似乎每到這個時間點就會樓上瘋瘋癲癲。
王殷成見高衍進門，直接道：“樓上和他們奶奶唱戲去了。對了，你今天出去幹嘛了”
高衍想了想今天葡萄園裏和趙森對話，找了個合適詞：“裝/逼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微博還說這文月底結束，目測兔子要食言……而肥了__